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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北川道:“他既然舍得给你就留下吧,肯定是豆腐方子在上京有了大作用他才舍得给的。”

“那就拿回去放起来。”

箱子里除了成套的瓷器还有一盒子点心,一盒子白糖,这白糖跟镇上卖的不同,是非常干净的绵白糖,陆遥捏了一点放在嘴里,甜的没有一丝杂质。

“这是个好东西,留着过年给你们做点心吃。”

除此之外还有两盒茶叶,照比林家给的就稍逊色一些,陆遥打算留着过年走亲戚时候用。让爹娘拿尝尝味道。

收拾的差不多了,赵北川把箱子搬到车上,关了铺子朝家里走去。

昨夜下了一场秋雨,树上的叶子落了一地,秋风一吹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又快到一年中最难捱的季节了。

回到家赵北川不让他刷碗和木桶,“你进屋吧,这点东西我一会就刷完了,你那手沾了凉水又该裂了口子流脓水了。”

“相公真好。”陆遥搂着他脖子亲了一口。

刚巧小豆子下学回家,小手捂着眼睛道:“哎呀,非礼勿视。”

陆遥佯装生气的啐了他一口,“呸,小东西毛都没齐呢,你懂什么非礼勿视。”

小豆子把手放下,笑眯眯道:“林爷爷都教我了,不该看的都是非礼勿视。”

说起来小豆子已经在林家学了四五个月了,期间陆遥总让他带吃食过去。

林夫人觉得太麻烦他了,便亲自带着下人来了一趟,让自家的火夫跟陆遥学了几道家常菜的做法,回去琢磨着给老太爷做。

陆遥进屋生火做午饭,他和赵北川在铺子里吃了点剩豆花油条还不太饿,但三个孩子得吃东西,和了点灰面煮了一锅细面条。烫了点鲜嫩的小白菜做配菜,直接浇锅里熬的骨头汤卤子就行。

三个孩子端着大碗围着灶台吃得喷喷香,吃完饭小豆要去林家补习,背上书包就往外跑。

“穿件厚衣裳再走。”陆遥拎着夹了薄棉的褂子追出来。

“不用,待会练起来浑身都热得慌,一点都不冷。”

“练起来,练什么?”

小豆子连忙捂住嘴,“没事没事,我先走了!”

陆遥觉得最近赵小豆似乎有事瞒着他们,总是等到他们起来后,悄悄爬起来一边背书一边在院子里蹦蹦跳跳。

有一次陆遥撞见了,问他也不说,不知道这小子肚子里藏着什么事。

小豆一路跑到林家,林子健已经在院子里练起来了,两人练的叫五禽戏,是强身健体的功夫。

“北斗快来,我都做到第二式了。”赵北斗把书包放下,立马跟着林子健比划起来,两人一边打五禽戏,一边背诵五经,竟然十分和谐。

林爷爷告诉他们说,想要参加科举,光有学识还不够,必须有强健的体魄才能将考试坚持下来。

比如说县试,每年二月初五开考,那会儿正是天气寒冷之时,他们得在露天的地方考三天才能结束。

这三日不光要承受心里压力,还要抵住寒冷,若是身体不好可能卷子还没答完,人就冻晕过去了。

林老爷子在屋里听见声音,换了身轻便的短衣也出来跟着练,之前他身体不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国子监长期久坐累的。

这段时间跟着孙子活动筋骨,吃食上也增加了不少,瞅着精神头一下就起来了,根本不像之前行将就木的人。

他手里拿了根小木棍,敲敲两人的胳膊腿,“腿伸直了,莫要打着弯,嘴里别停接着背。”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1

昨晚下了一场小雪,今早起来路上都冻了冰,今年竟比往年入冬都早了几日。

一进了数九天,陆遥耳朵上的冻疮就起来了,带着帽子都不管用。

去年抹了羊脂油好了一点,结果今年肿得更厉害了。

刚开始是发红发痒,慢慢的溃烂,两隻耳朵一隻比一隻厉害,流脓滴水看着都吓人。

晚上赵北川给他抹药,疼得陆遥一个劲儿吸气,“嘶——这倒霉的天气,光跟我作对。”

“要不明日你别去了,在家歇两日养一养。”

“那怎么能行?”

“有啥不行?这几日铺子也不忙,实在忙不过来还有小年呢,你等耳朵上的伤结了痂再去。”

陆遥想了想也行,正好趁这个功夫把几个人的冬衣都做出来。

小年和小豆穿着去年的棉衣,袖子裤腿都不够长了,吃得好孩子长得也快,一年能长三四寸的个头。

刚来时小年到他胸口高,小豆才到他腰间,这一年小年已经长到他腋下,小豆子也窜到上腹的高度了。

决定好,第二天陆遥便没去铺子,而是留在家里收拾箱笼。

刚过了寅时陆遥听见西屋有动静,小豆卯时三刻才上学,起这么早做什么?

不一会院子里响起一阵被书声,陆遥赶紧穿上鞋子朝外望去,只见小豆子做老虎状,四肢距地,前三掷,长引腰,侧脚仰天。2

“你干嘛呢?”

“嫂,嫂子!”小豆吓了一跳,“你怎么没去铺子呀?”

陆遥走上前捏了他小脸一把,“说,到底有啥事瞒着嫂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