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真没有……”
“你不跟你大兄讲也就罢了,连嫂子你都瞒着,我真是伤心了……”陆遥捂着脸假哭。
小豆着了急,连忙拉着他的胳膊道:“我,我不瞒您了,我想明年春天参加县试,考个童生回来。”
陆遥一愣,“参加县试?”
“嗯,林爷爷说考取童生后可免一人徭役,刚好我年岁小,可以拿来给大兄用。”
陆遥心里百感交集,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不必为此着急,大兄和嫂子有别的办法。”
小豆摇摇头,“我知道你们还能买乡绅,林爷爷都跟我说了,买乡绅要花五百两银子,买完咱家就变成穷光蛋了,我可不想这样。”
陆遥哭笑不得,伸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你还挺有主意,决定参加县试都不同我们俩商量一下。”
“这不是怕考不上丢人嘛……”
“你过了年才七岁,有什么可丢人的,好好练吧,嫂子给你做冬衣去。”
“嗯!”小豆又继续练起来,陆遥坐在屋里,听着郎朗的读书声隻觉得心里一阵慰帖。
孩子听话争气,相公勤劳肯干,生活蒸蒸日上,虽然比上不足,但比下绰绰有余,陆遥隻觉得再也没有比他更幸运的人了。
这几日陆遥在家养冻疮,赵北川带着陆苗柳二嫂子去铺子里忙活。
陆苗接了三哥的活,帮忙招呼客人收钱,天气冷起来客人也不太多,三个人就能忙过来。
赵北川依旧在前头炸油条,偶尔有隻买油条不喝浆的,钱也直接收了。
“给我来两根油条。”一个穿着鲜艳的女子走上前。
“稍等,马上就出锅。”
赵北川添了把火,锅里的油滚起来,把刚擀好的面放进去,一会儿的功夫就炸得变了颜色。
女子捂着嘴娇笑道:“大哥真是好手艺,那么小块面,一炸就大了~”
赵北川抬起头,那女子朝他抛了个媚眼。
“四文钱。”
女人从怀里掏出荷包,取出四文钱放在赵北川手里,还拿指甲剐蹭了一下他的手心,勾搭的意思溢于言表。
“你有病啊?”
“啊?”女子愣了一下。
“家里没男人就找石头磨一磨,别他娘的见个男人就发骚!”赵北川不是之前的生瓜蛋子,有过宋寡夫的前车之鉴,一见到这种人就膈应的够呛。
明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夫还来勾引,也不怕挨揍。
那女人窘得脸通红,油条也没拿,捂着脸匆匆跑了。
后头排队等着的人哈哈大笑,“这翠红娘子也有失手的时候。”
有不明所以的问:“翠红娘子什么来头?”
“她男人服徭役死在了路上,家里就剩一个上了年纪的婆母,守不住寡在家开起了暗窑子,听说几十文钱就能进去玩一回。”
赵北川愈发觉得恶心,洗了好几遍手才继续给食客炸油条。
这件事晚上跟陆遥说了一嘴,陆遥听了非但不生气,还偷着笑他。
“你不吃味啊?”赵北川有点不高兴,自己相公都被人摸了手,他还有心情笑。
“吃,哎呀这人真讨厌,竟然敢摸我们家大川,看我下次见到她不揭了她的皮!”陆遥忍笑忍得浑身颤抖。
赵北川气的把他按到在炕上挠痒痒。
“我错了,我错了。”
“错了也不成,谁让你笑我!”
“哎,哈哈哈哈哈,别闹了……我有正事跟你说。”
赵北川放开他,“什么正事?”
陆遥抚了抚乱发坐起来,“咱家豆子打算明年开春参加县试。”
“啥叫县试?”
“就是考童生去,若是能考上官家准许免一个人的徭役,咱们就不用再拿钱买乡绅了。”如今家里已经攒了快五百两银子了,原本想等着过完年就去买,如今倒是有了别的选择。
赵北川笑道:“那感情好,豆子若是能考上,咱们不就省了五百两银子!”
“说的简单,即便是考童生也是十分困难的,参加的人念过许多年书,小豆子今年才开蒙,满打满算念了一年书,我怕他考不中再伤了心气……”
赵北川从后面搂住他,粗糙的手从衣摆伸进去,“无妨,孩子总得摔摔打打才能长大,你还能把他一路都铺平了?”
“那倒也是,这次就当是试试手,若是考不中咱们再拿钱买乡绅……”陆遥按住他的手,低喘着靠在他肩膀上。
“别操心那些事了,把灯熄了早点睡吧。”
嘴上说是早点休息,结果一点都没少干,折腾到半夜两人才睡下去。
翌日一早,陆遥爬起来跟着去了铺子。
嘴上说不吃味,心里还是想瞧瞧那个翠红是什么货色,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跑来勾搭他男人。
大概是昨日赵北川骂的太难听,这女的今日没来,一直忙到快收摊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陆家村的人过来捎信。
“陆遥,你快回家去看看吧,你爹从房上摔下来了!”
陆遥手上拿着拿着杓子正在给人盛豆浆,陡然听到这个噩耗,手里的杓子和碗啪的一声齐齐掉在了地上。
赵北川也是吓了一跳,锅里的油条都顾不上了,连忙走上询问:“我爹他伤的如何?可把身子摔坏了?”
那人什么话都不说,隻催他们快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