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北川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说了,我懂你的难处。”
王有点红了眼睛,“不说了,哥夫晌午留下来陪我喝两碗吧。”
赵北川没拒绝,两人从偏房出来就见王家大哥站在旁边,似乎专门在等着两人。
“这个家,非得分了不成?”王有粮沉着脸问弟弟。
“大哥,不是我要分,是两个嫂子逼着我分。”
“就因为一句话,你连兄弟情义都不顾了吗?”
王有田难得硬气了一回:“你跟二哥要是还顾念着兄弟情义,就不该让她们这般嚼舌头,诅咒我夫郎一尸两命!”
“唉……”提起这件事王有粮也觉得愧疚,话既说出来就没办法再收回去,伤了老三的心,便是不分家以后也难再一条心了。
“罢了罢了,想分就分吧。”说完低着头进了自家屋子。
王有田心里苦,一边是自己的亲哥哥,另一边是自己的夫郎和孩子,如今自然是要先顾着小家,但同样舍不下兄弟情。
“哥夫,我真羡慕你。”
赵北川:“羡慕啥?”
“你家弟妹年纪都小,即便以后成家了也不会出我们家这檔事。”
“我还羡慕你爹娘建在,能帮你主持公道呢。”
不得不说王老爷子是个正道人,眼下自己活着还能压住三兄弟不分家,等自己死了三家矛盾肯定越积越多,到时候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呢。
不如趁着自己身子硬朗把家分一分,省的他们越闹越僵。
中午吃了顿饭,一家人赶着骡车回了镇上,有陆母留在那照看他们也放心。
孩子满月的时候,他们又去了一次,王家已经分了家,六间屋子老大住在东边的一间半,老二住在西边一间半,中间的三间屋子有王有田的一间半和老两口住的一间半。
家里的地也分开了,老爷子不偏不向分的都一样多,分不开的留下自己种。
家里的骡子一家一头,老大家因为分了个老骡还闹了两次,气的王老爷子怒斥,“你要是有能耐就别要,自己拿钱去买!白得了老子的东西还挑三拣四,惯的你毛病!”
吓得王大哥不敢再说什么。
这一个月,孩子养的白白胖胖,穿着陆苗给做的小衣服,小模样真没得挑。王有田给取了个大名叫王金,小名就叫金金。
陆遥估摸着再生个就得叫王银,再往下王铜王铁,想起来就好笑。
出了月子陆母也该回去了,以后家里就靠小两口互相照顾,倒是分家以后陆云看着心情好了许多,人都胖了一圈。
时间一晃就来到了十月,天气一天比一天的冷起来。
往年这个时候赵北川早上山砍柴打猎去了,今年铺子里忙他便没上山,直接花钱在镇上买了二十担木柴先用着。
自打服徭役的百姓回来后,铺子里的生意一直挺火的,特别是赶上大集的日子,四个人都忙不过来,还得叫上小年来帮忙。
明日又是大集,陆遥提前把豆子泡好,准备去陶瓷铺子里买些陶碗,铺子里之前买的三十个陶碗这段时间摔摔打打还剩下二十多个。
平日里用倒是够了,赶上大集的时候有些周转不开,后面的人眼巴巴等着前头的人喝完才能盛下一碗。
因为这件事还吵过两次架,前头的人喝豆花慢,后面的人等得着急,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呛起来。
为了避免再出现这种情况,陆遥又买了三十个陶碗,和三十双筷子木杓。
往回走在半路上碰上食肆的徐掌柜的,自打不用送豆腐后,两人半年多都没见过了。
“陆小郎。”徐斌坐在小轿上,掀开帘子喊了一声。
陆遥闻声连忙走上前,“徐掌柜的,好久不见呐!”
“确实好久不见,今个叫你来也没别的事,就是道一声谢。”
陆遥有些疑惑,“道什么谢?”
“你给我的那个豆腐方子送到上京后,得了贵人的青眼,连带着我叔叔家的酒楼生意都火了起来,他特地从上京拿回来许多东西来,抽空我让人给你送到铺子里去。”
“不,不用,哪能让您破费,那方子能用上就好!”当初给豆腐方子是央求徐斌帮忙摆平麻烦,也不是白拿的,他怎么好意思收人家的东西呢。
徐斌摆摆手,“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给你就拿着,莫要与我客气了。我还有别的事,就不说了,帮我给赵兄弟带个好。”
“哎,您慢走。”
陆遥隻当是上京送来的吃食,回家后跟赵北川说了一嘴,两人都没放在心上。
结果没过几天来了两个伙计抬着一担东西过来,里面装了满满一箱子的物品,有精美的瓷碗瓷碟、茶壶茶杯,还有两个瓷花瓶。
如今瓷器问世不过百来年,做工远不及后世的水平,但这却是实打实的瓷,摸上去光滑剔透,拿起来比陶碗轻便多了!
这东西在镇上都没卖的,便是到了县城也难买到,实在是太贵重了!
那两个小厮放下东西道:“我们掌柜的说了,这东西在镇上值钱,拿到上京就不值钱了,陆郎君尽管拿去用,不用有负担。”
“劳烦二位跑一趟。”陆遥赶紧抓了把铜子递给他们。
两个伙计笑着接过来,小跑着离开了。
“这些瓷器怎么办?家里也用不上啊。”这要是摔一个,不得心疼够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