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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恂:“……”

“看来这两日的药很有用,已经能探出些脉搏了。” 楚召淮很快探好脉,“我得去财神庙了,下午回来。”

说完,他又想了想,总觉得丢下病人自己出去玩似乎不太好,所以试探性地问了句:“王爷神思不属的情况可好些了,需要我随时候着吗?”

姬恂抬眸看他。

楚召淮眼巴巴看着他,期盼王爷温柔体贴地说“不用,神医去玩吧”。

姬恂彬彬有礼,带着些歉意地道:“如此甚好,劳烦神医了。”

楚召淮:“……”

楚召淮敢怒不敢言,瞪着姬恂的鞋尖不情不愿地说:“哦,神医应该做的。”

姬恂笑起来。

没法去接财神,楚召淮闷闷不乐,连吃早膳也没多少胃口。

姬恂端着熬好的药喝了一口,动作顿了顿,淡淡地问:“神医,为何今日的药比前两日要苦的多?”

楚召淮“啊”了一声,装傻道:“有吗?天不亮我就开始煎药了,也就放爆竹时让殷统领盯了会,嘶,难道是殷统领偷偷放了黄连不成?”

姬恂:“……”

在外候着的殷重山:“???”

“不过黄连也有清热泻火的药效,王爷体内燥热,多加些黄连也算对症下药。”楚召淮弯着眼睛说,“良药苦口,王爷喝了吧。”

姬恂:“……”

殷重山冷汗都下来了。

这样明显又拙劣的算计,王爷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这王妃……神医未免胆子也太大了。

殷重山正担心着,就听得里面传来声王爷的轻笑:“好,多谢神医良苦用心。”

说罢,姬恂端起药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

殷重山:“……”

王爷难道白日便已出现疯症的前兆了?

这也太疯了!

楚召淮也愣了下,没想到他这般干脆,看得龇牙咧嘴,嗅着那苦味忍不住口中生津,反思自己是不是不该如此报復心强。

姬恂面不改色喝完药,打量着楚召淮藏不住事儿的愧疚神情,掩下眸底一点笑意。

“神医,本王今早起来,已开始出现幻觉。”

楚神医一听赶忙道:“严不严重?”

姬恂好像虚弱到了极点,病恹恹地问:“瞧见有人要挥刀杀本王,算重吗?”

楚召淮急了:“自然算啊!”

这都出现幻觉了,自己自然该时刻陪着,以防出现意外。

去什么财神庙?

楚召淮越发愧疚,忙不迭起身给姬恂盛了碗粥,还将自己平时爱吃的蜜饯碎往里面撒了点,小心翼翼推过去:“王爷吃,解一解苦。”

姬恂接过粥喝了几口。

楚召淮问:“好些了吗?”

“嗯。”姬恂道,“多谢神医。”

楚召淮更愧疚了,拚命往里添蜜饯碎。

这时,赵伯快步走进来,颔首回禀道:“王爷,京外财神庙已为王妃供好了五路财神的斗灯,还单独做了场祭财神的法事。”

姬恂平淡地点头:“嗯。”

楚召淮诧异地看着他。

寻常富贵人家也会拜财神,但像姬恂这种一掷千金的王公贵族自幼含着金汤匙出生,对钱财应该不甚在意。

只有他这种自小苦惯了的市井小民才会将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贪财”二字对皇室而言,应当算是俗不可耐。

姬恂却早早为他安排,甚至还供了他一直舍不得的斗灯。

楚召淮这下愧疚得恨不得回去嚼黄连,越发觉得方才熬苦药实在太不理智。

他别别扭扭地道:“多谢王爷。”

姬恂笑起来,他很懂得适可而止,并未邀功,转移话题道:“那神医可有法子抑製幻觉?”

楚召淮连饭也不吃了,腾地站起来,肃然道:“我这就为王爷施针试试看。”

姬恂笑着站起来,楚召淮飞快上前,殷勤地搀起姬恂,一步步挪去寝房里。

殷重山和赵伯面面相觑。

怪不得王爷最近今日不钓鱼了,原来改钓王妃了。

抛个饵,王妃颠颠游来,一咬一个准。

这可比钓半天隻钓条小鱼崽有成就感。

楚大鱼扶着发病的、虚弱的、弱不禁风的王爷进了寝房,又回暖阁拿了金针回来。

殷重山说姬恂每月发病都在入夜,这才白日怎么就出现幻觉,八成是这两天的药喝的。

不过从另一方面瞧,也算有效果。

楚召淮为人医治时,脸上没有寻常那一眼便能看穿的清澈,他敛着眉眼将金针布包摊开,修长两指捏了一根金针,斟酌要如何下针。

姬恂病歪歪半倚在高枕上,视线在姬翊送的金针上一扫:“王妃好像很爱用这套金针?”

“也还好。”楚召淮一医治便心无旁骛,随口道,“也就给梁枋医治时用过几次,算是顺手。”

姬恂淡淡道:“那岂不是很脏?”

楚召淮“嗯?”了声,疑惑道:“我每回用完都会用火烧一烧祛外邪,不脏的。”

姬恂笑了:“本王不爱用旁人用过的东西。”

楚召淮有些窘迫:“但我没有其他针了,要不我现在去买套新的银针。”

之前经常用的银针也被他清早时送穷土狠狠心扔掉了。

姬恂道:“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