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长的一段时间,这日子终于能过得平顺了。

温盈抚了抚尚未隆起的小腹,露出了些许轻松的笑意。

——

北境。

在北境休整了两日,送亲队伍即将行过边境,上定京。

此去定京,定会有麻烦。

东疆太后自然不想两邦交好,定然会想着办法搅乱这联姻。

出发前,公主的马车旁除却沈寒霁,别无他人。

沈寒霁神色淡漠的与刘语馨道:“跨过了边境,你所走的每一步都会更加的艰难,旁人所能给予的帮助始终会有限,能靠的只有你自己。”

大半个月下来的路途,刘语馨被折腾得有些憔悴了,在马车中听到他的话,脸色更是没有什么血色。

“那我该如何做?”她问。

沈寒霁垂眸,慢条斯理的道:“对别人狠,对自己就需得更狠。此去定京,途中必有麻烦,趁乱使一出苦肉计,可保你到定京之时,一路顺畅。”

马车内的刘语馨愣了一下,问:“什么苦肉计?”

沈寒霁薄唇勾了勾:“那便看公主殿下能对自己有多狠了。”

说着话,便看到远处的沈长震朝着自己招了招手,沈寒霁多言了一句:“言尽于此,到底有什么样的造化,便只能看你自己。”

说罢,朝着沈长震走了过去。

走了过去,沈长震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后嘱咐:“此去东疆,注意安全。”

沈寒霁微微一笑:“二哥且放心,我尚能自保。”

沈长震点了点头,随而还是不放心的道:“此去危险重重,若不然我派几个身手极好的人与你一同前去?”

沈寒霁却是微微摇头,随而道:“我这边有了计划,人便不必再添了,但我需要二哥帮一个忙。”

沈长震毫不犹豫的道:“你说。”

沈寒霁压低声音道:“我此去还要帮一人救出被囚禁在定京的双亲,而到定京后会与暗探取得联系,从而把那人的双亲救出定京,我需要二哥时刻派人在边境接应。”

沈长震点头:“此事,便交付与我,我会安排好人在边境接应,你切记护好自己的安危。”

沈寒霁轻“嗯”了一声,带着笑意后退了两步,朝着兄长一鞠。

“他日从定京回来边境,再与二哥相会。”

沈长震也露出了几分笑意。回:“再会。”

沈寒霁随而转身离去,沈长震看着自家三弟那儒雅的身影,笑意之中更多的是宽慰。

轻声感叹道:“吾家有弟,已成长。”

他们虽然身在不同的位置,都各有各的职责,但目的都是一样的——保家卫国,殚精竭虑的为国为民。

沈长震把他们一行人送到了边境,便停下了。

沈长震目送他们一行人过了边境,入了东疆的国土。

直到那行伍没了踪影,沈才带着一支行伍转身往军营而去。

他的谋划

送亲行伍距离定京还有数日之时,在途中的驿站遭遇了伏击。

和亲公主与送嫁的大臣,以及一些将士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势。

和亲公主手臂被刺客划了一刀,昏迷了一日一夜,如今行伍也不得不停下来休整数日。

因拓跋烈也一同回来,所以那日当即派人快马加鞭回定京,让东疆的王上派遣援兵来接应。

拓跋烈本就心仪刘家女,再有这一个月的相处,感情更是浓厚了许多。而此次刘家女受伤,最为震怒的便是拓跋烈。

大概他最为清楚这一次的伏击是谁派来的。

沈寒霁受的伤似乎也很是严重,故而也在养伤。

旁人都以为沈寒霁伤得最重。身上多处刀伤,那样的一个文臣,如何能扛得住?

显然大家都已经忘却了在除夕那晚他是如何击退东疆状元的。或许也有可能是没几个人亲眼所见,再者文人与文人比剑,在他们看来就是花里胡哨,中看不中用。

温霆端着汤药进了沈寒霁的屋子,随即关上了门,端到桌旁放下,随而看向他,皱眉道:“你如此冒险,若是让阿盈知晓了,指不定该怨我了。”

旁人以为伤得下不得榻的沈寒霁却是掀开了身上的被衾,下了床,走到了桌旁坐了下来,笑了笑:“你不说,我不说,她又如何能得知,等回到金都,这些伤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说罢,端起了桌面上的汤药,吹去氤氲的热气,面不改色的缓缓饮下。

温霆在一旁坐下,低声道:“此次遇伏,那东疆三王子盛怒,今日还把送去的饭菜都砸了,是真的气得食不下咽。且这两日他也衣不解带的守在了刘家女的床榻旁照顾,直至她清醒过来才回去小憩片刻。”

东疆风俗不比大启,男女界限没有那么严格,更别说二人还有婚约在身。

话到这,温霆眸色微敛,声音压得更低:“你是如何说服那和亲公主用苦肉计的?”

沈寒霁放下了空碗,拿了帕子优雅从容地擦了擦嘴角上的药渍,淡然道:“只要不是愚蠢得无可救药的,都还是可扶得起来的。再者即便先前调香阁的事情受了牵连,但她依旧是个有野心的女子,既然和亲已成定局,那她自然不可能一辈子都屈居人下,更别说她此次和亲,大启还交给了她重任。”

话到最后,沈寒霁饮了一口茶水衝淡口中的苦味,淡淡道:“我只是提点了她一两句罢了,她确实也是对自己够狠,竟下得去手,自己砍自己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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