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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北川一听陆遥改嫁,心猛地抽痛了一下,“娘,我再也不会那般鲁莽了!”

其实陆母心里对赵北川始终心存芥蒂,陆遥在他家死过一次,那是她的心结,每每想起来都觉得难受。

“行了,我们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告诉你们一下陆云成亲的日子,到时候别忘了去喝喜酒。”陆母起身要走,陆遥和赵北川赶紧留他们中午吃顿饭在回去。

“不用了,离着成亲的日子短,家里该准备的还没准备清呢,等以后有空再来吧。”

送走人后陆遥狠狠的掐了赵北川一把。

“嘶——”赵北川不解的看着他。

“昨天都说不要了,你听不懂人话啊?”

赵北川傻笑一声,赶紧追着他进了屋,“阿遥,我错了。”

下次还敢。

陆云的婚事也是经媒人介绍,陆广生去王家亲自见了面才定下的。

日子有点赶,不过寻常百姓成亲大多都这样,订好了日子,男方下聘礼,女方哥儿方准备成亲的嫁妆,到日子吃顿饭就算完了。

当初陆遥成亲时更简单,因为赵家没有长辈,赵北川隻把下聘的东西送过去,陆遥背着个小包袱就过来了,家里亲戚少,统共才摆了五桌酒席。

而且当地百姓没有随份子的习惯,成亲最多家里的长辈给一点钱,其他人一分钱都不出,来了就是白吃白喝。这也是为何有的穷人家成亲连席面都不摆,觉得亏得慌。

陆遥打算给弟弟送点东西当嫁妆,说起来原身之前对两个弟弟很不好,几乎可以用刻薄来形容。

小时候经常打骂他们,大一点欺负他们帮自己干活,使得两个弟弟对他都不亲近。谁让他穿到这副身体里,只能帮原身找补一下。

家里现在有二十多两银子,这二十多两银子装在瓦罐藏在东屋的炕洞里,只有他跟赵北川知道,还挺安全的。

陆遥掀开炕席,把瓦罐抱出来,扫了扫上面的灰。银子倒出来数了数,整的银子一共二十一两,零散的铜钱有两贯零四钱。

这些钱有卖豆腐赚的,也有之前卖猪肉和皮子攒的,一点点积累了这么多,等到了月底徐掌柜给他结帐又能收入一笔钱。

陆遥取出一两碎银子和铜子,准备明天送完豆腐,去布庄转转给陆云买一匹布。

一开始陆遥想给他打个银簪子,后来想想那东西华而不实,平常干活不敢带,万一弄丢了多心疼,还不如送布料来的实惠。

吃晚饭的时候,跟赵北川商量了一下。

“老四成亲,我想给他买匹布做陪嫁。”

赵北川道:“你看着安排就行,给老四买了布,到时候老五也别落下。”

“那是肯定的。”

眼下他们手里虽然有钱,但也没到富裕的程度,一匹细布价格在两贯左右,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价格不菲了。

吃完饭小豆和小年收拾桌子,赵北川负责刷碗,陆遥和林大满把下午磨好的豆浆过滤出来,点好豆腐淘进模子里压实,今天的活计就算干完了。

熄了灯赵北川主动伸手去抱陆遥,结果被一把推开。

陆遥压低声音,“别沾我,还疼着呢!”

“我给你揉揉。”大掌覆在他腰上按揉起来。“之前不是你盼着要圆房,如今又嫌我。”

陆遥腹诽:我哪知道你这么天赋异禀!可遭老罪了!

第二天一早,天上居然飘起了小雪花!

现在是十月末,如果按上一世的阳历算都十一月多了,是该下雪了。

陆遥把自己的两件棉袄都穿上了,看起来有点臃肿,不过也比冻着强。

赵北川穿的也不少,里面穿了两件单衣,外面套了一件陆遥新做的棉袄,上面还用兔皮子做了个毛领,既保暖又好看。

上了骡车陆遥就拿被子把自己裹上,身上不冷了,就是手脚都冻的厉害,他打算一会再买点棉花回去做几副棉手套,棉帽子和棉靴子。

骡车行驶在半路时,碰见几个同村人,陆遥见他们冻的瑟瑟发抖便招上车能快一点。

“豆腐郎,你怎不来村里卖豆腐了。”说话的是一位老妇人,以前经常买豆腐,陆遥对她印象颇深。

“镇上的食肆也要豆腐,两头忙不过来,索性让大满帮忙在村子里卖。”

“你倒也真信得着他,这卖豆腐的活计这么赚钱,就不怕他学到手艺另起炉灶?”

陆遥笑笑没说话,正是因为信得过他,才敢把村里的活交给他。

那老妇人依旧喋喋不休,“真是同人不同命啊,谁能想到你们家能发大财?大川爹死的时候,家里光剩几个孩子,穷的饭都吃不上,如今居然都买了骡车。”

陆遥听得心里不舒坦,又不好意思开口撵人,隻得催促赵北川赶快点,赶紧到了镇上让他们下车。

“你跟大娘说,这做豆腐一年能赚二十两银子不?”

旁边妇人的丈夫咳了一声,让她别说了。

陆遥假装没听见,抬头看着远处飘来的雪花,愈发觉得住在村子里太局限得慌。

大伙都穷的时候,你穷没事,要是别人还穷着,你突然富起来那可就不得了了,他们恨的眼珠子都发红。

村里人眼皮子浅都有这样的心里,陆遥明白但却十分厌恶。他赚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那是他起早贪黑磨豆腐磨出来的,人们只见到他们赚了钱,却看不见他手上的血泡和无论刮风下雨几十里路来回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