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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陆苗!”陆母吆喝了一嗓子,躲在西屋的两个哥儿不情不愿的出来了。

“带着小妹小弟去外面玩,我跟你三哥说两句话。”

赵小年和赵小豆跟着他们出去,屋里只剩陆遥和母亲。

“你跟娘说实话,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秀才?”

“没有!我都成亲了,怎么可能还想着他!”

“你最好如此!当初是我太惯着你,才养成如今这般娇纵的性格,若是再不改将来有你苦头吃的一天!”

陆遥默不作声替原身挨骂,谁让他占了人家的身子呢。

陆母骂够了从箱笼里拿出一串铜子,数了一百文用绳子穿起来扔给陆遥。

“仔细着点花,没事就别总往娘家跑。”

“哎,谢谢娘!”

陆母动了动嘴,到底没再说难听的话,其实几个孩子里她最喜欢的就是陆遥,正是因为这份溺爱才养成他四六不着的性子,陆母心中后悔不已。

可惜性格已经养成想改不容易,只能等他自己撞了南墙才能回头罢。

中午陆母留他们吃了顿饭,拿出两个鸡子就着陆遥带来的韭菜包了一锅扁食。

扁食跟后世的水饺差不多,只不过样子更简单一些,面片里面放上馅,用手一捏就得了。

包扁食用的麵粉跟后世也不太一样,石磨磨出的小麦粉发灰,也叫做灰面,这东西比黍米要贵不少,通常一斗灰面能换两斗黍米,寻常人家只有在过节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一顿。

扁食包好陆父和陆林也从外面回来了,陆父今年刚满五十岁,所以不用再服徭役,陆林的腿有残,同样也不用服徭役。

“爹,二哥。”陆遥连忙打招呼。

陆父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倒是陆林见赵家两个孩子也来了,连忙回屋翻出两块面果子给两个孩子吃。

“谢谢二兄。”赵小年和赵小豆擦了擦手,接过吃食礼貌的道谢。

赵家是南地逃荒过来的,那边管哥哥都叫兄,北地这边则是兄和哥哥称呼混在一起,叫什么都行。

陆遥端着煮好的扁食上桌,“嫂子呢?怎么不过来一起吃。”

“她带着孩子回娘家了。”眼下正是农闲时节,家里也没有别的事,回去正好可以待一段时间。

扁食包的不少,一家子人敞开肚子吃还剩下一盘没吃完,临走的时候被陆母塞进陆遥的筐里,让他拿回去热热,省的晚上做饭了。

陆遥拿了钱没直接去镇上,而是回村先打听了一下鸡仔的价格,以及在哪可以买到。

从田二嫂和赵婆婆那打听到,小鸡苗价格不算贵,母鸡七文一隻,公鸡五六文一隻。

至于大鸡的价格就比较昂贵了,按重量算每斤十文,一隻鸡大概五六斤,差不多就是五六十文,他手里这点钱连两隻整鸡都买不起!

不过现在买鸡苗有些晚了,刚开春的时候卖的多,镇上逢十是大集可以去碰碰运气,兴许能买到小鸡。

还有两天就是大集,陆遥决定后天去镇上转转,看能不能买到小鸡仔。

六月二十,赵北川也到了休息的日子。

一大早天还没亮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昨天他已经跟管事的官吏打过招呼,只要赶在今日申时前回来就行。

这几天他又跟陆喜打探了不少关于陆遥的消息。

陆喜给讲了几件他碰见过的事。

陆遥十五六岁的时候带着两个弟弟去河边洗衣服。

那会陆云八九岁,陆苗更小,他把脏衣裳全都塞给两个弟弟洗,自己跑去旁边的大树下躲凉。

没想到水流湍急,不小心衝走一件衣服。陆云和陆苗吓得够呛,连忙喊他帮忙捞衣服。

结果陆遥非但不帮,还笑嘻嘻的说:“反正丢的不是我的衣服,娘要问起来打的也是你们俩。”

正巧陆喜在附近放牛,听见声音帮忙把衣裳捞了出来,结果陆遥非但不感谢还骂他多管闲事。

这件事说来不大,但此人的性情可见一斑。

赵北川脸色铁青,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磋磨人这种事他不是没遇见过,平日跟小年一起玩的那个小丫头就经常被嫂子磋磨。

小小年纪干的活比大人都多,还经常吃不饱饭,饿的面黄肌瘦。一想到弟弟妹妹可能遇上这种事,赵北川恨不得生出翅膀飞回家去。

这一路他想好了,陆遥真敢搓磨弟妹,他肯定要把人休了的!

盛夏的清晨,天气微凉,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芳香。

陆遥拎着筐正在朝镇上走去,这条路以前原身走过许多次,所以他不用打听就知道怎么走。

从湾沟村到秋水镇有十里的路程,步行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大概今日是镇上的大集,一路上碰见不少赶集的人。他们大多都背着筐或是扛着麻袋,里面装着自家种的瓜果蔬菜,拿去镇上卖掉,顺便买点生活用品。

陆遥还碰上个熟人,就是那天吵架的宋寡夫。

因为两人有过矛盾,所以陆遥没搭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人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还时不时的偷瞄他。

陆遥加快步伐想把这人甩开,结果他走的越快,后面那个宋寡夫跟的就跟的越快。

走了一柱香的时间,宋寡夫跟不上了,他手里还拎着二十多斤的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