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起来的食死徒当众指认法律执行司司长的儿子也是黑暗公爵的追随者之一,甚至还参与了折磨隆巴顿夫妇的事件。

疯眼汉的魔咒击中了小克劳奇,他被押送到他父亲面前。他狰狞着挑衅他的父亲,而后者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只是喃喃说了句听不清的话。

法庭内一片哗然,有人拍案质问老克劳奇,记者的快门停不下来,陪审员在无力地重复order。

安菲特里忒坐在邓布利多身旁,面无表情,拢在巫师袍下的双手却渐渐握拳收紧。她似乎是把自己掐出了血。

就在文件乱飞的混乱之中,安菲特里忒的双颊闪过一丝蓝色的线形纹案。

她自己没有发现,忙于控制场面的邓布利多也没有。

但角落里的丽塔·斯基特注意到了。

5

第十三天。

这是巴蒂·克劳奇二世在阿兹卡班的第十三天。他靠着石壁,冷冷地看着摄魂怪在外面游荡。

头发散下来耷在额前,还没到两周他就已经狼狈了不少。

摄魂怪在不断吸取他的情绪,再这样下去他过不了多久就会精神失常。他的眼睛半睁半闭,令耳畔传来的海浪声更加清晰。

然而他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多余的东西。

不同明度的灰色色块里突然冒出了一小块棕色。他皱眉,试着让视野聚焦,好看清那东西是什么。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人扑了个结实。小克劳奇花了点时间来适应身上的重量,她始终比同龄人要瘦一些,却还是巴蒂的心跳滞停了一瞬间。

“兔子阿尼玛格斯,你认真的?”他把头埋进对方的颈窝,有气无力地笑了。

“你还好意思笑。”安菲特里忒咬牙切齿,想对着他的来一拳,但一看到他如此憔悴的样子,又下不去手。

沉默和悲伤在他们的拥抱时拉起手,挡住了石壁透出的光。他不想问她是怎么窜入阿兹卡班的,也没有问的必要。

稀奇古怪的理论和复合魔咒,再加上天才的头脑。潜入阿兹卡班也变得合理了起来。

“快走。”他几乎亲吻上她的耳朵,“你在法庭听到的都是真的。我用仅剩的一点良心警告你,我是疯子,没救了,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呃,如果你不用力得把我骨头都要压碎了那你这话还勉强有点说服力。”安菲特里忒想了想,从他怀里爬起来。

她捧起自家学长的手,单膝跪在他面前,像极了多年前禁林的夜晚。

“学长,你记得我是在麻瓜世界长大的吗。”她突然说起了不相干的话题,“魔力暴动……在麻瓜看来是不幸的预兆。所以在那种环境里长大的我,其实真的是个道德感稀薄的人。”

“久而久之,大概是哪里坏掉了吧,就连摄魂怪没办法感知到我的情绪。”她说,“就算不被摄魂怪亲吻,在它们身边呆久了也会变得精神失常,所以我有个办法能让学长的情绪不被它们吃掉。”

“你给我听清楚。”小克劳奇说,“这不等于在霍格沃兹时的恶作剧,伊里斯,我会对任何妨碍我的人下杀手,就算对方只是无辜的路人也一样。你不会接受这种事,你会内疚。”

“是的,我会内疚。但也仅仅是内疚了。”她说,“如果我是个正常人,就不会眼巴巴地跑来阿兹卡班了。”

小克劳奇没有回答。

她的表情让小克劳奇产生一种错觉。

他们不是在偏远北海的监狱进行审判一般的交流,而是在那棵老树下一如既往地开小灶补课。

她再次靠近他,他们额头相抵。

“学长,你知道我使用守护神咒时想的是什么吗?”她像是真的想要听到回答,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用一个浅浅的吻堵住了克劳奇回答的机会。

真的是浅又短暂的吻,短暂到被动接受的那一方只尝到了满嘴腥味。

“这样子应该就可以了。”安菲特里忒伸手点了点被自己咬破的舌头,看着指尖的血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

“你毕业了吗。”被强吻的人面无表情地打断她。

“毕业了啊,我都毕业两年啦学长你清醒一点———唔。”

话还没说完,巴蒂把她的腰往下一按,另一只手固定住她的脑袋,亲了上去。

等这个强度大概是刚才十倍不止的吻结束之后,安菲特里忒还以为自己要窒息了。

“其实我只是要喂你点我的血好让摄魂怪找不到你的情绪来着。”她撑着巴蒂的肩膀喘气。

“将来的某天你会后悔。”他说,“正常世界的大门已经不再为你敞开了。”

找到正常的呼吸频率后,安菲特里忒深吸一口气,笑容愈发璀璨。

“学长,一起掉进地狱吧。”她呢喃道。

巴蒂·克劳奇闭上眼睛,耳畔是她的呼吸,以及牢狱外,海浪拍打着石壁的声音。

他觉得幸好是阿兹卡班,而不是纽蒙迦德。

安菲特里忒,那也是神话中海洋仙女的名字。

他至少还被海围绕着。

6

“安菲特里忒,你的中间名,同时也是神话中海洋仙女的名字。”

丽塔·斯基特在几年间找了她数次,都被她婉言拒绝,却终于在她任教霍格沃兹的欢迎宴上堵住了她。

安菲特里忒看着面前带着珠宝眼镜的女人,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