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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召淮歪头想了半晌,突然福至心灵冒出个念头。

这是在躲着他?

若在之前楚召淮可能会觉得姬恂因解毒方式特殊而厌恶排斥自己,可姬恂又趁他睡着偷偷摸摸为他上药……

难道璟王殿下是因一朝失了处男之身,害臊了?

楚召淮被这个念头逗笑了,眼眸微弯,将药膳和粥慢条斯理喝了。

本来觉得晚上姬恂会回寝房睡觉,楚召淮躺在床上等到深夜,终于撑不住昏睡过去也没等到人回来。

翌日起来一问,姬恂根本就没回府。

楚召淮更迷茫了。

还真是在躲着他。

不过寝房外殷重山在,楚召淮隻好将人叫过来问问。

殷重山:“……”

殷重山猜拳惨败,留在府中保护王妃,闻言他面露菜色,痛苦地过来回王妃话。

楚召淮不喜躺在榻上,虽然浑身不适还是强撑着起身坐在暖阁连榻上,他喝了口茶,问殷重山:“王爷今日可回府?”

“可能回。”殷重山硬着头皮说,“……也可能不回。”

“你先说了回。”楚召淮抚掌道,“那我便信殷统领,今日等不到王爷我便不睡了。”

殷重山:“……”

我招谁惹谁了?!

殷重山艰难为自己找补:“王爷吩咐属下保护王妃,当真不知王爷去处和归时,还望王妃莫要为难属下。”

楚召淮瞪他。

赵伯的反应也让楚召淮明白,前日那时这些人都知晓了,索性也没再遮遮掩掩。

“那你给王爷传句话。”

殷重山松了口气:“王妃请说,”

“你帮我问问王爷,失了处子身的打击当真如此重吗,重到王爷失魂落魄避人不见,连诊脉和药都不用了,难道是想以死挽回清白?”楚召淮冷冷道。

殷重山:“……”

殷重山差点想笑,身为暗卫的专业素养让他强行忍住了,颔首道:“王妃,这话……属下不敢传。”

楚召淮还在瞪他。

这话有什么不敢传的,姬明忱敢做还怕别人说吗?

只是听赵伯说殷重山俸禄都被罚到明年了,纯属是拎着头在给姬恂做白工,楚召淮隻好没再为难他,闷闷不乐又灌了一壶茶。

晌午时,午睡了一个半时辰。

再次醒来时,楚召淮又嗅到熟悉的药香。

——姬恂那狗东西又回来了!

楚召淮气得仰倒。

这人到底什么毛病,再胆小的姑娘上花轿前羞羞答答半天,也该出门了吧。

算了。

不诊脉不吃药,反正难受得也不是自己。

死去吧他。

今年的春日来得格外晚,即将三月,夜晚的风也彻骨的寒冷。

姬恂又在府外为自己找了一堆闲活,忙到深夜回府。

赵伯拎着灯为他照亮脚下的路,小声道:“王妃今日精神好了不少,就是一直问您何时回来。”

姬恂神色冷淡端坐轮椅上,他脸上还带着血,只有在听到“王妃”二字时眼神有一刹那的不自然。

“嗯。”

脖子上的伤痕已结痂,一圈雪白纱布缠在脖颈,外物缠住命门的触感让姬恂这两日都不舒坦。

完全不像那晚被楚召淮勒住时的感觉。

周患推着轮椅,见姬恂如此冷淡,和赵伯面面相觑。

白日看楚召淮眼巴巴地等王爷回府的样子,赵伯实在是不忍心,壮着胆子试探着问:“王爷……就打算一直不见王妃吗?”

姬恂没回答,反而问道:“他有说想回临安吗?”

赵伯一愣,不明白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未曾。”

姬恂“嗯”了声。

看来是在隐忍着怒气,等着见他时再爆发。

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寝房的方向,昏暗一片,四下已灭了灯,姬恂装作不在意地问道:“他已睡了?”

“是。”赵伯道,“王妃这几日精神不济,白日睡、晚上睡,都怕他睡出毛病来。”

姬恂眉头轻皱。

赵伯又问:“王爷……要去瞧瞧吗?”

姬恂下意识就要拒绝,犹豫半晌,终于无声吐了口气,起身去了寝房。

烛火都已熄灭,只有暖阁炭盆的暖光倒映在西洋钟上,隐约瞧见是子时。

楚召淮蜷缩在床榻上睡得正熟。

姬恂本是想站在歪头看上几眼,可视线一落在那素白的面容,心中那股还未彻底消除的“瘾”瞬间附骨之疽似的泛了上来。

脑海中意识在争吵,厮杀。

“看看他而已。他睡得正熟,药还未上,你只是在弥补过失罢了,不算荒唐淫邪。”

“混帐!将他害成这样还嫌不够?他急切想要见你,定是找你算帐,与你恩断义绝头也不回回临安。”

姬恂头疼地按住额间。

从小到大,姬恂从不知自己竟然如此胆怯心虚之人,竟然为了不想面对楚召淮或愤怒的指责、或悲伤的哭嚎而硬生生躲了两日。

怯懦到让他自己都觉得厌恶。

许久,姬恂轻吐一口带着热意的呼吸,缓步走上前去。

楚召淮眉眼温和,呼吸均匀,脖颈处的淤青已消去不少。

姬恂动作轻缓至极坐在床沿,强忍住抚摸他面颊的衝动,将药膏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