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求之不得啊,而且这也是他来谈话的目的。
目的达成,江砚书的嘴角一点点勾起,想也不想便答应下来:“好,我自然是愿意!”
江砚书毫不迟疑就答应下来了,也不怕去了年兽村会受委屈,翁御眉头一皱,疑他别有肺肠,但转念一想,自己都愿意入赘了,面对所喜欢的所爱的,那些委屈根本不值得一提。
“好吧,那我现在去和小鸡道个别,你好好照顾卯卯,我去去就回。”翁御起身舒个腰,腰骨活络放松后就飞上了天,往东关街的方向飞去了。
江砚书站在原地上,目送翁御消失在空中,起初看的是翁御消失的方向,后来眼睛不自觉地看向半藏在浮云里的明月,想起翁卯卯话眼里透露过的事儿,他的心里格外活络:不知年兽村是怎样个富丽堂皇,不知翁卯卯的家是怎样个金碧辉煌……
不等他活络完,翁卯卯急切的声音从右边传来,打断了他远游的思绪。
“啊啊啊啊,道长道长,焦了焦了,卯卯的鱼要焦了。”火候十足,鱼皮里滋出几滴香油后开始破裂,没了鱼皮的挡护,雪也似的鱼肉染上了一层金黄色,只是不多久,金黄色慢慢变黑,肉里散发出的香气也变成了刺鼻的烟气,再烤下去,那鱼就得变成黑疙瘩了。
怕吃不到鱼,翁卯卯乱乱脚步,绕着火堆左跑右跳/
好几次想衝进里头将鱼叼出来,可渐大的火势只怕出来以后会变成一隻没有毛的年兽,情急之下,她只能叫江砚书来帮忙:“道长道长道长,鱼啊鱼啊……”
在江砚书赶来救鱼之前,翁卯卯的嘴里一会儿喊道长,一回哭着鱼。
“来了来了。”风平浪静的海都因她能震壁的喊叫声而打来了几团浪花,再叫下去海里的妖怪都要浮上来探情头了,江砚书赶紧跑过去。
跑近,见那鱼焦了一大半,向上卷折了袖子伸手就去火团里取鱼。
伸进去的时候不觉得烫,也不觉得疼,反是抽出手,灼热的皮肤遇上寒风后才有了明显的痛感,好在是速进速出,烈火烧了肌肤表面,这几日不沾水,再敷些亮药即能瘥,不留烧痕。
“还是焦了。”江砚书不着痕迹地放下卷起的袖子,遮住发红的手,翁卯卯不知他手因取鱼而受伤,故而一颗心,十二分的注意力都在那条发黑的鱼上。
“没有焦透呢。”江砚书用一根干净的树枝插进鱼腹里,再用另一根树枝,将烧焦的部分剔去,“里头还能吃。”
说着用手指从鱼骨上取下鱼肉,吹个三下才喂到翁卯卯嘴边。
手里的鱼肉虽然颜色雪白,但不知味道奇不奇怪,翁卯卯眉头紧皱,犹豫一会儿,犹豫的时候肚子唱了一首小曲儿,曲毕,她立刻凑嘴去吃。
味道奇怪又如何,还是填饱肚子再说吧。
皱起的眉头,在鱼肉落肚后自然展开。
“好吃!还要吃!”翁卯卯的前爪交替在雪中踩踏,状似催促,只有口里有鱼肉的时候前爪才会停下,但鱼肉吞进腹内,又开始踩踏了。
烤焦以后,一条鱼能食用的部分少之又少,填不饱翁卯卯的肚子,一条鱼食毕,翁卯卯眼皮垂垂,有气无力地喊饿,翁御不知何时回来,江砚书不忍她饿肚子,抓起一条鱼要开膛破肚,石头还没划下去,头顶上忽然有一片浓影投来。
抬头看去,原是一隻年兽从天而降,年兽的身上还绕着一条满身泥雪的龙,仔细一看,年兽的爪子也都沾满了泥雪。
翁御又把在地里睡觉的苍小七给刨出来了。
“卯卯,快回年兽村!”翁御飞下来,但脚不沾地,一口咬住翁卯卯,而后燃烧的前爪似老鹰抓猎物,一把抓住江砚书的肩头。
抓稳后忽地衝上天。
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翁御带上天,江砚书掉态呼喊,翁卯卯习惯了被人叼着飞,只在离开地面的时候颤了一下身子,这之后乖巧若睡兔,在翁御的嘴下一动也不动,声音也不做。
翁御有些着急,飞行的速度快得能把云团衝散,因着着急,面前飞来隻鸟儿并不去闪躲。
迎面相撞,保不齐会受伤,想着翁卯卯或许会被撞到,翁御把头歪到一边,他的头歪去,所以被鸟儿撞到的人是江砚书,恰中他的胸口。
一隻隻比巴掌大的鸟儿,撞来时好似离弦之箭,疼得他眼冒金星,心臟险些儿骤停。
兜头着吹风,这高处的风可比低处的风冷上千万倍,身上一会儿疼一会儿冷的江砚书,手脚滴屑屑颤,想让翁御飞慢一些,嘴角未开,他就听到了苍迟的声音:“你干嘛把我家小七刨出来!刨就跑,你要把她带到哪里去?你的脑髓是不是被刺猬精给吸走了,竟做出如此疯癫之事。”
苍迟的声音愈发接近了,翁御不能回语,也不想回语,于是咬紧牙关,四肢踩着火团跑,跑得越快火团越大,好在这火团不烧人,要不然江砚书将成一个火烧人。
“把小七还给我,你听到了没有!偷龙的王八!你这是强抢民女!”苍迟尽全力去追赶,可总落下那么一截。
一个跑,一个飞,好不容易追上了,哪里晓得翁御来个声东击西,等苍迟咬在身后时,他的尾巴往苍迟脸上一甩,行云流水,掉头往别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