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神探凭亿近人 第288(1 / 1)

狂风夹杂着骤雨倾斜而下,与此同时,防风警报响起。众人这才像惊醒似的。林雅芝道:“走走走,回家先。”丁高叹气:“太远啊,我家在香江岛呢,这么大的雨,怎么走?”刘司正道:“哎,要不就待在警署加班好了。”张星宗哈哈一笑,“加咩班?哪里有班给你加?间谍都被移交给警务处了,莫尔克林也审讯完,梁信悦都出院做过伤情鉴定了,有咩班给你加哇?”事情做完了,反叫人空虚起来。大家一边往楼上走,一边面面相觑,齐齐吸气又往外叹出:“哎!”接着,又不约而同笑出声来。笑着笑着,又有人背过身擦眼泪。六年……将近七年啊。陆家的案子总算完了。可怎么就完了呢?完了之后,他们重案组是不是就要重整了?林雅芝哽了哽,轻咳一声道:“下班吧,等台风过了,再最后开一次会,届时收个尾,商量一下庆功宴什么的,都回家躲风吧!”家有些远,不能在一小时内赶回去的警察们都打算暂时睡在警署。丽锦国际花园山顶别墅离得远,简若沉也不打算回去。便跟着关应钧回了更近一些的紫荆公寓。台风裹着雨,分外不讲道理,手里的伞几乎没有任何作用,撑了和没撑似的,从停车场到紫荆公寓门口几步路的功夫,简若沉身上都湿透了,衣服黏在脊背腹部,勾勒出流畅紧绷的皮肉。关应钧侧身护着他,垂眸看见他身上这段时间重新练出来的腹部肌肉,很浅,若不用力,一定还是软的。两人匆匆坐电梯回家,简若沉的头发贴在面颊上,整个人都在往下滴水,一进门,踩着鞋跟把鞋随意脱了,边脱衣服边往浴室走,到了门口,就将湿透的衣服裤子塞进脏衣篓。关应钧跟在他身后,默默将踩歪的鞋子摆正,鞋尖朝着门外,又跟着脱了衣服,潦草擦了身上的水,紧跟着,又拿拖把将地上的湿脚印拖干净。浴室里,开闸放热水的声音响起来。简若沉脖颈上挂着白毛巾,靠着浴室门框看眼里特别有活的钧哥,看男人裸着上半身脱完了地,竟然又要去门口,看架势是想要拿板刷洗鞋。他轻轻咳了声,忍着笑,在对方看过来时冲人勾了下手指,“要不要一起洗?”总得给关应钧造个说话的机会,不然真不知道这人能憋到什么时候。关应钧一下子停住了。他面上湿漉漉的,站在阴影里,显得眼睛极亮,雨水从耳根滴下来,顺着脖颈,划过喉结往胸口流,紧跟着淌进裤腰,隐没在贴着皮肤的裤子边里。简若沉的笑僵住了。他不就靠着门框勾了一下手指吗?至于就……那样了么?又不是什么都没尝过的毛头小子。他们都谈了一年多了。关应钧一步步走到浴室面前,看着微微张开嘴唇,目露吃惊的人,喉结滚了滚,声音有些沙,“两个多月了。”简若沉心里咯噔一声,视线微微躲闪起来。“你玩了我两个多月。”关应钧微微俯下身,与简若沉齐平,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语调平静地称述,“我坐在车里时,从在想你是不是想玩死我,但又觉得,死在你身上也没什么。”简若沉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往后退了一步,伸手就要关门。关应钧一手扶着门框,往里微微一撑,强硬站了进去,“一起洗,正好谈谈。”浴室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潮湿闷热起来,旖旎又黏稠。简若沉脸烫极了,甚至觉得浑身都是烫的。台风将窗户吹得隐隐作响。关应钧在这个响声里抽了皮带,连腰部装备带裤子一起脱了,扔进衣篓。那黑色的裤子很沉,落下时发出一声闷响,把简若沉垫在下面的衣服直接压扁了。简若沉喉结滚了滚,微微往后仰了仰。但浴室里一览无余,毫无后退的余地,他只好退到放了一半水的浴池里。关应钧跟着站进去,就这么在简若沉面前坐下了,水位顿时升高一半。他看着人紧闭的双眸和微颤的眼睫,以及眼帘下一瞟一瞟,有一搭没一搭往他身上看的琉璃眼珠,面无表情扯了毛巾,遮住腰腹。简若沉这才长舒一口气,谨慎坐下,“谈吧,你想了这么久,终于想清楚怎么问了?”关应钧手臂敞开,挂在浴池边上,“你怎么知道我一直都在想?”

简若沉脱口道:“那你总不能是憋着不谈,就想让我玩吧?”关应钧挑了下眉。 跟你在一起简若沉很熟悉这个表情, 但很少能从真人身上看到这副……被说中后仍游刃有余,堪称自得的神色。如果是犯人,这时候就该眼珠子狂转, 恼羞成怒了。关应钧只是唇角勾着, 手指都没动。简若沉在水下踹了他小腿一下,“你怎么总把做卧底的那套用到我面前。”刚认识的时候是这样。认识两年了还这样。关应钧神情很淡,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我习惯了,也不是故意的, 而且……”他顿了顿,抬眸看向对面, 低低道:“你很吃这套。”说得也没错, 确实是这样。简若沉深吸一口气。浴缸的水面也跟着起伏一下, 露出半掩在反光水面下的一抹粉白。他觉得有些热,伸手抓着水龙头往边上拧, 调出点冷水。泡澡的这间浴室有扇灰黑色的窗户,不怎么大,但比淋浴间那个只有个换气口似的窗户好多了。这扇窗侧对着浴缸, 外面是一望无际的维多利亚港湾。紫荆公寓很高,关应钧分到的这间又在顶楼, 晴天趴在浴缸上看出去,堪称一览无余。现在的天气黑沉沉的, 透过窗, 只能看见外面星星点点,或黄或白的灯光, 狂风暴雨砸在窗户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窗子都被风吹得震响,简若沉听着,都怕窗户突然碎了。浴池里的水又好像冷起来,简若沉又把龙头拧回去,放热水。他靠着浴缸壁,往下滑了滑,只让口鼻露出水面来,瓮声瓮气催道:“谈吧。”关应钧张张嘴,定定看着简若沉,呼吸发沉,眸子里的情绪沉沉浮浮,但最终都沉敛下去,“你来的地方……以后什么样?”简若沉愣了瞬,“我们那时候,澳省香江台省都回归了,三战都结束了,正是华国最鼎盛强大的时候。”他说着,脸上露出笑容,“电视和电脑都没有大脑袋了,我们还有光幕,不过那东西对眼睛不好,阳光下显示不够清晰,所以上面放弃了普及。”“光幕……就电影里的差不多,电磁炮和激光炮都有了,搭载在海军舰上。”关应钧越听,越觉得离奇,每个字他都能理解,但合在一起后,仿佛是科幻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场景。简若沉看着他,抬手比划了一下无人机,“我们破案缉毒,追缴犯人,基本都是用这么大的无人机,它可以搭载弹药,也能搭载自动步步枪。”“那牺牲就少了。”关应钧道。简若沉沉默下来。牺牲总是有的,当警察和军人就是这样,任何高科技都免不了有人在前断冲锋陷阵,有人卧底获取情报。“也没少多少,很多都是无名英雄,警察厉害了,罪犯也会厉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大家的手段都在升级……”简若沉说着,声音缓缓止住了,他又想到说要去迪拜卧底的老三。三站之后,大量电诈、传销、人体器官贩卖和贩毒者从缅甸迁移至迪拜,在那里安了家……他们埋在阳台的梨还没吃呢。冻梨。还有说好的烤红薯。两年了,都便宜老三一个人了吧。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去迪拜卧底了。简若沉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老三长什么样了,但实际上一提起来,却能想到这人从小到大的所有样子。他们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小时候一起翻墙出大院买吃的,论淘气,算是上天入地无恶不作,真正的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亲兄弟都不一定有他们关系铁,这种情谊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他有些怅然,怔怔盯着水面,似乎能从潋滟的水中看到昔日的回忆。关应钧呼吸窒了窒。他张了张嘴,定定看着垂着头的简若沉,呼吸渐渐重了些,半晌后,才哑声问:“你想不想家?”简若沉鼻子一酸。他以为自己不想的。刚来的时候还有点想,但这里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血海深仇压在“简若沉”这个角色身上,推着他不停地往前走。他一来,就像是在不停的赶路,一刻也不能停。那时他千方百计想要做警察,想要在警署有个容身之所,就是因为他不想忘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