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1)

纪锦川抽抽鼻子,低低地“嗯”了一声。

百里炎长长地出了口气,身体一软倒在床上,他小心地抱住纪锦川,哑声道:“你要吓死我了……”

“这话应该我对皇上说才是,”纪锦川一说话,顿时觉得嗓子干渴极了,他咳嗽两声,小声说,“太后怎么样了?”

“死了。”

“……死了?”

“朕亲手杀的,”百里炎摩挲着他的脸颊,“你哪还有心思去管她,身上还疼么?”

“好多了,”纪锦川顿了顿,抱怨道,“这不能怪我,皇上我们说好一起去逼宫的。”

“好,是朕错了,”百里炎缓缓吐了口气,低头亲亲他的额头,又把脸贴过去,喃喃地说,“快点好起来,这是朕的命令……”

将相王侯(十)

纪锦川的伤到底还是没长好,同百里炎说了一会儿话便又睡了过去。

百里炎侧躺在他身边,手上有以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腰侧,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手指滑过腹部的绷带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神色一冷,抽身起床。

纪锦川已经睡了两天了,那宫女是太后的心腹之一,匕首上沾了毒药,好在不是什么无解之毒,太医费了些力气也解出来了。

而这两天的时间,足够百里炎完成很多事情。

他穿过华丽的长廊,冲路过的侍卫点点头,脚步不停,一直走到了皇宫最偏僻的地方——冷宫。

自古以来,这座琉璃房是无数妃子婢女的噩梦,尽管它外表同别的宫殿一般华丽,尽管那楼亭湖山一个也不少,但所有人都知道,一旦进去了,等待自己的只有无边的折磨与折磨。

百里炎遣退了门旁的守卫,独自走进清冷的宫殿,走到正房西侧的小门时伸手摸了一个门边的玉麒麟,接着只听见轰隆轰隆两声,伴随着一阵寒气,小门打开了,露出一个向下延伸的台阶。

他抬起龙靴,慢慢向下走去。

通向着地下的甬道又弯又长,好在洞壁上燃着香烛,倒是也能看清脚下的路。

百里炎转了好几个弯儿,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宽阔的房间,非常空旷,连床和些别的生活用品都没有,只在正中央有个十字架,十字架前还有个桌子,上面摆满了刑具。

除此之外,十字架上还绑着一个人,披头散发,满身血污,连男女都看不出。

百里炎走到桌前,拿起一把柳叶小刀放到手里把玩,淡淡地说:“这儿地方宽敞,不知合不合你的心意?”

听到他的声音,十字架上的人忽然颤抖起来,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可怖的脸,赫然是“已死”的太后,只不过她此刻的模样怕是亲近的宫女也认不出,满脸血污,布满伤痕,哪还有昔日风光无限的模样。

太后似乎是很怕百里炎,见他举起手里的柳叶刀当即剧烈挣扎起来,嗓子眼儿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喘气声:“不要、不要,我求求你,求求你,别过来……”

“求朕做什么?”百里炎走进了她,神色闲适得就像在品下午茶一般,“和太后曾经的作为比起来,朕最多替你添些皮肉痛苦罢了,有什么好叫的。”

他掀开太后的皮肤,用刀子比划了一下:“你说,这次从哪儿开始切好呢?”

当初的恐惧又涌上了心头,太后挣扎不开,彻底癫狂了:“百里炎你不得好死!你个畜生!有种就给我一个痛快!兰心那一刀怎么没捅死你,让你这样的杂种苟活在人世,老天无眼!!”

闻言,百里炎的神色一下子冷下来:“你知道那宫女是什么下场么?朕把她丢到了军营里做一个军妓,每天能为江山做出贡献,这可是一个不错的归宿。”他顿了顿,又说,“若是那一刀插到朕身上,朕可以给她个痛快,可她伤了朕的皇后,死不足惜。”

太后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什么,接着爆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声:“百里炎,你居然爱上了那个男人?!哈哈哈……你居然爱上了那个男人!你这个疯子、畜生!他一定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敢让他知道…你绝对不敢!”

她仿佛是知道了什么多有趣的事情,仰头哈哈大笑不止。

百里炎沉下脸来,一言不发,手上一挥,生生从太后的身上割下来一块皮肉。

笑声戛然而止。

“我是什么样子,他不需要知道,他只记得爱我就好了。”百里炎看着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的太后,抬手想摸摸她的脸,龙袍顺着手腕滑下,露出他小臂上斑驳的伤痕。

伤痕明显是用刀子划出来的,有些已经结了痂,有些还渗着血迹,显然是刚刚划上的。

看到太后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胳膊上,百里炎顿了一下,忽然笑了:“你在猜朕是怎么弄的对不对?朕可以告诉你,毕竟你是要和朕一起分享这事的人。”

“锦川的那一刀,是替朕挨的,他疼,朕更疼,”他举起袖子,露出更多的伤痕给她看,“他没皱一次眉毛,朕便割上自己一刀……他每叫一次疼,朕也割上一刀,朕陪着他……你说,如此一来,锦川会不会就能少疼一点儿呢?”

太后瞪着他,一双眼睛中满身惊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百里炎轻声说:“现在朕把这份疼也分享给你,你感受一下,这疼……是不是还带了点儿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