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最后,沈寒霁悠然从容的对她一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温盈思索了一下,也觉得他说得有理。随而轻声说:“便是没看到她的神色,但我还是感觉得出来,她似乎好像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沈寒霁只是看着温润如玉罢了,若是他真的有心去摧毁一个人的情绪,多的是法子。

沈寒霁漫声道:“不相干的人,在意她的情绪做什么?”

说着话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忽然皱了皱眉,且还用手压了压受伤那隻手的手背。

温盈一怔,把刘家女的事情放在了一边:“可是伤口又疼了”

沈寒霁轻点了点头。

温盈倾身上前,放轻力度地捧上他的手臂,捋开他的两层衣袖。

看到了伤口上的纱布微微被浓水所染黄,秀眉紧皱。

沈寒霁在她耳边放轻了声音,道:“若不然,我便装病,或者真病了,让你留在侯府照顾我?”

温盈抬起头,皱着眉头看了眼他,也没说什么,而是帮他把衣袖拉了下来,朝着外边赶马车的小厮吩咐道:“去回春医馆。”

沈寒霁“嗯?”了一声,随即道:“阿盈你忘了我也会医术?这些小问题倒不必麻烦去一趟医馆。”

温盈却是道:“夫君是会医术,但这伤口怎不见好,还越发严重了?”

沈寒霁微微耸肩,淡然的道:“许是伤口过深了,所以恢復得慢。”

温盈不懂医术,也没看见过谁伤过这么深的一个伤口,但总觉得这么久还在恶化,是不正常的,所以对他的话也只是半信半疑。

“还是去看看的来得稳妥一些。”

沈寒霁笑了笑,也没有再与她多做解释。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才到医馆。

金大夫看到沈寒霁,微微愣了一下:“沈郎君,许久不见。”

温盈在一旁,听到这“许久不见”,下意识的看了眼身旁的沈寒霁。

她记得不久前,他与她说过助眠的药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过两日会去寻金大夫再重新琢磨一下新的药。

如今听来,应该是没有来。

温盈与金大夫解释道:“夫君的手臂受了伤,约莫有半个多月了,但却迟迟不见好,所以才来看看的。”

金大夫点了点头,随即把他们请上了二楼的楼阁,再让药童准备热茶上来。

阁楼上,金大夫解开了纱布,看到有些化脓的伤口,再诧异的抬起头看向沈寒霁。

那眼神似乎是在说——你不是也会医术吗,怎就把自己弄成这样子了?

温盈注视着沈寒霁的伤口,倒是没有注意到金大夫的眼神。

沈寒霁对上金大夫的视线,微微一笑。随即敛眸看了眼本该逐渐恢復,但现在却化脓的伤口。

有时候温盈看着他的目光,无波无澜,似乎什么都挑动不了她的情感 ,他也只能另辟蹊径的引起她对他的情绪波动。

例如苦肉计。

沈寒霁会算计旁人,算计旁人的时候又能舍得把自己也算计进去。

“金大夫,我夫君的伤口怎么回事?”温盈抬眸询问。

金大夫按下心中疑惑,道:“得想把余脓弄干净,若是再任由这么下去,这半条手臂指不定会废了。”

闻言,温盈脸色变了变,急道:“那赶紧清理!”

金大夫点头。

适时药童送上了茶水,金大夫再让小童去准备刀和火,酒,还有水,纱布等。

等东西送上来了,金大夫与温盈道:“娘子还是到外边等着吧,这清理伤口会让人略有不适。”

温盈看向了沈寒霁。他轻点了点头,声音温和道:“便出去等着吧,若是无聊,也可到附近逛一逛,约莫……”顿了顿,似乎不知要多长时间,便看向了金大夫。

金大夫接口道:“约莫小半个时辰就能弄好。”

温盈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门外。

屋内只剩下金大夫,和帮忙的药童。

金大夫这才问出了口:“沈郎君的伤已经半个多月了,理应逐渐愈合了才是呀,怎会恶化成现在化脓的程度?”

沈寒霁淡淡的道:“伤口沾了水,莫要与我娘子说。”

金大夫感到愕然。

沾了水,有什么不能与娘子说的?’

约莫有两个可能,一是怕娘子担心,怕自己的不小心被责怪。二是故意的。

金大夫虽然不了解沈寒霁,但他给人的感觉便是谨慎可靠,绝对不可能这般的不小心。

想到这里,金大夫有了个荒唐的想法——他是故意的?

可为什么呢?就不怕真的残废了?

沈寒霁倚靠着椅背,受伤的手平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他是个能隐忍的,明明伤口那样,却半点也不见痛色,反而是轻描淡写的道:“伤口我心里有数,原本我也打算过两日来医馆处理伤口的。”

过两日,温盈也该去金月庵了。

金大夫嘴角微抽,实在不明白他什么心思,也知不便多打听,所以开始准备。

处理伤口,需得剜去腐肉。

让沈寒霁酒服麻沸散后,等他昏睡随而开始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差不多过了小半个时辰后,金大夫和药童才从屋中出来,他与温盈道:“沈郎君用了麻沸散,估摸着还要小半个时辰才能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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