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盛小区那边,钱高峻又帮忙谈了谈,最终三千五成交,少了一百块,一个月能多吃两顿好的。

“别说,这边环境真挺好,”钱高峻拎着程雨的被子,在电梯口放下,“我都想搬过来了。”

“这边正好有三个房间,你要来我就给你腾一个。”两人进了电梯,程雨开玩笑道,“你要是能过来跟我合租就更好了,我还能省点钱。”

“算了,麻烦得很。”

钱高峻倒是有这个心呢,可惜学校那边的申请不好拿。

说起这个,他忽然想起程雨就住在林予安对面的事儿,今天放假,不知道林予安在不在,不会赵临清也在吧?

他想了一想,没敢和程雨八卦,怕人拿得起还没能放下,再说就戳到对方的伤心之处了。

电梯到达楼层,钱高峻一出去,就往对面看。

林予安的大门关着,外面也没有鞋,不清楚是在家还是不在家,在家又有几个人在。

钱高峻想说点什么,但见程雨拿着手机在认真刷着信息,一时间也被带偏,问,“看什么?这么认真。”

程雨这才收起手机,掏出钥匙开门,“之前参加的弓道部,说明天晚上有聚餐,叫我们去参加。”

“就是你之前为了追林予安才参加的那个社团?”钱高峻啧啧道,“这个社团活动这么多啊,八成是经费不够了,让你们再交点。”

要不是钱高峻提起,程雨差点就忘了以前自己竟然还做过这种事。

当初看林予安参加了弓道社团,他为了製造相处的机会,也跟着去了。

男人拿着弓箭,仿若天之骄子,身姿挺拔器宇轩昂。

而程雨天生就没有什么运动细胞,这玩意儿不适合他上手,他就黏着林予安想让他教教自己之类。

当时程雨以为没戏,谁知道林予安垂眸一笑,就把手里的弓扔给了他,“好啊。”

那是男人第一次对他笑,程雨被迷得五迷三道,哪里知道弓箭还分磅数等级,就连姿势也完全不对,弓还没拉满,他的手就抖得跟筛糠一样。

在喜欢的人面前丢脸是一件特别可怕的事情,程雨怕被林予安耻笑,都没敢转过身去,“我不太会这个,你能不能教教我啊?”

等他满怀期待地回身,身后哪里还有林予安的影子,男人早就边走边拿起外套,朝门口正等着的赵临清走过去了。

后来还是和他同级的副社长看他可怜,才教的他,一年过去,副社也应该转正了吧。

“我可不交,没钱,”程雨招呼钱高峻进来,自己出去把门口的行李提进屋子,“我也不打算去。”

“这么决绝。”钱高峻帮忙,把装着零碎物品的纸盒拿进去,“不愧是我的朋友。”

屋子空着太久没住,多少积了点灰,两人忙前忙后做了简单的大扫除,下午三点,躺在客厅里累瘫了。

日光倾斜,落在电视墙面上,映出红色的光斑。

“程雨,”钱高峻转头,“晚上我们在家里吃火锅吧。”

多了一个房间就方便很多,钱高峻留下住一晚也没什么问题。

两人晚上打完火锅,钱高峻给室友打电话说晚上不回了让帮忙打个掩护,就留下来住了一晚。

两个人打游戏打到凌晨三点,第二天早上起床,两人打了个照面,互相嘲笑对方昨晚是不是爬狗洞去了,怎么头髮谁得跟被狗啃了似的。

钱高峻说,“你的头髮比我更炸。”

程雨说,“没有吧,还是你比较翘。”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没落下话,谈笑间走出二离地,直接到达学校,连车子也不用骑了。

周一的程雨课很多,为了不落下学业,他一天手机都很少拿起来过,正准备回家整理一下画稿就莫名其妙地被人敲了语音电话。

程雨看见弓道部副社几个字出现在屏幕上,犹豫了一会儿才接。

“程雨,可算接我电话了,我给你发了一天消息你也没回。”

程雨没看,猜也能猜到,应该是为了晚上聚餐的事儿。

说实话,程雨真的不太想参加,一堆不太熟的人凑到一起吃饭,估计只有林予安那一群人感兴趣。

果不其然,周学真说,“晚上社团聚餐,你过来呗,我把地址发给你,没多少人,真的。”

怕程雨不来,他还笑着添加了一个对于程雨来说极其诱惑的条件,“林予安也来。”

周学真这个人,性格外向,情绪稳定,致力于和所有人都打成一片。

程雨刚进社团没多久,周学真就知道他在追林予安了,后来他还递过林予安来社团的消息给程雨。

但很明显,这位社长消息滞后了,他现在对林予安的踪迹已经完全没有兴趣。

“真不去,”程雨说,“晚上有事儿呢。”

“什么事情能比见林予安重要?我给你们俩製造机会独处,行吗,你只要过来给我凑个人头,还是你和他吵架了?我让他给你道歉怎么样?”

程雨忘了自己以前到底花了多少力气追林予安,才能连这个不怎么联系的一个社团的人都会说出“有什么比见林予安重要”的话。

他真的崩溃了。

“行了,那我把地址发给你哈。”

就在程雨为过去的自己哀悼而沉默的一秒里,周学真立马见缝插针,给他发来了聚餐地址,容不得他拒绝地附上一句,“等明年我们毕业了哪里还有时间聚,我很舍不得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