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2(1 / 1)

秦书念醒来的时候,顾偃开已经走了。她乐得清闲,由着秋灵服侍她起来,顺便把今天的新手礼包领了。

【系统提示:您有一份7日新手礼包-day2请查收。】

【系统提示:纤纤玉手(永久装备)1、噩梦卡(一次性)1、复合维生素片(60片装)1,已发送至玩家随身背包】

随手将纤纤玉指装备上,看着系统给的复合维生素片,秦书念知道这可是个好东西,在食物种类匮乏的古代,绝大多数人都存在部分营养元素摄入不足的情况。

“夫人”,陈妈妈走进来与她见了一礼,“侯爷已经在前院吃了,您也准备吃早饭吧。”

侯府的早饭是煎黄鱼、三鲜汤、卤鹅块、炒合菜、香菇蒸鸡、油烧饼、蒸米糕,再配上一碗荷叶粥。

秦书念挨个尝了尝,味道偏淡,不能说好吃,只是没有科技,倒是能吃出食材本身的味道。

她吃了个九分饱,放下筷子才发现每盘只吃了一小块,真是浪费。

饭后净了手,正巧顾偃开的侍从青岩来传话,称侯爷今日事忙,请夫人自便。

秦书念不用看他那张拉的老长的脸,当然是高兴至极,便叫陈妈妈将侯府中各管事的叫来。

陈妈妈仔细看着小秦氏的脸,见面上并未展露失望之色,不由得心里暗自佩服东昌侯府教女有方,先前去了的大秦氏虽然体弱,但是个性子和煦的,待她们下人一向宽厚,如今来的小秦氏也是温婉大方,虽然年纪轻轻,一举一动颇有当家主母风范。

秦书念是这府中唯一的女主人,因此全府上下人等只有赔笑的,没有拆台的。本来还想着新妇人年年纪小,估计好糊弄,被秦书念依照着曾经明兰掌管澄园的派头敲打了一番,各个管事忙着表着忠心,等着被她收用,生怕在新夫人跟前不得脸。

见过了管事,也就算了认了人,明白他们各自在侯府中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将来有问题了要追究谁,有了主意要吩咐谁,也就如此了。

这边刚遣了管事们离开,陈妈妈就来报,东厢房的二郎醒了。

顾廷烨两岁丧母,如今还不到一年时间,因为年幼,没有单独住在院子里,而是跟着顾偃开住在正院的东厢房,这也是顾偃开着急续弦的原因之一。

秦书念推开了房门,屋子里快三岁的顾二正在奶娘的照顾下漱口,见门开了便猛地抬头,一时忘了嘴里的水,便像个小金鱼一样将水吐了出来。

【天呐,日后驰骋沙场的糙汉顾廷烨现在就是个奶娃娃,可爱洗了!】

秦书念默默捂住被击中的心脏,走上前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二郎醒啦,睡得怎么样?”

见他瞪着大眼睛,正疑惑的看着自己,秦书念温柔一笑:“二郎可是第一次瞧见我呢,不要害怕,我是……秦姨姨。”

秦书念想着她突然出现,就叫顾廷烨叫她母亲也是不太现实,反正日子还长,并不急于一时。果然,见顾廷烨乖巧的点了点头,脆声道:“姨姨。”

顾廷烨刚醒,还要被抱下去把尿,秦书念让陈妈妈抱他去了,自己留下东厢房的人说话。

顾廷烨现在身边总共两个奶娘,两个侍女,此刻都并排站在秦书念面前,低着头,不知心思。

“你就是常奶娘?瞧着年岁倒是不大。”

剧中的老婆子如今看起来也就是个二三十岁的女人,她利落的服了服身,不卑不亢回道:“小人正是常奶娘,劳夫人惦记,今年二十有六。”

另外一个是徐奶娘,剧中从未提到过,许是没伺候几年就归家了,两个侍女分别是碧竹和若楠。这四人中,除了常奶娘是白家的,剩下三个都是卖了身契的顾家下人。

秦书念听了她们各自的介绍,点了点头,道:“此前听侯爷说过,二郎跟前是常奶娘照看最多,如今我入了侯府,一切还是照旧。以后这东厢房里除了我以外,有关二郎的事都以常奶娘的意见为先。”

“是”

等顾廷烨在净室收拾利索了,外屋也摆上了他的早饭,都是一些好克化的粥饼和糕点。

他小小一个团子被抱坐在椅子上,小脚在桌下不自觉的摇晃。碧竹先布了菜,再由徐奶娘一勺勺喂到他嘴里。

见徐奶娘站在他身边一直屈着膝,姿势也有些僵硬,秦书念道:“都说了,一切照旧,徐奶娘还是坐下喂饭吧。”

想来平日里徐奶娘都是坐在顾廷烨身边喂,如今屋里多添了个夫人,她们顾及尊卑有别,一时战战兢兢也是有的。

徐奶娘见她如此说,也是松了口气,告了罪后就坐了下来。这脑袋中的弦突然搭上,忙将饭碗递给秦书念,道:“夫人可要试试?”

倒也不是不行。

秦书念从善如流的接过,舀起半勺饭菜喂到顾廷烨嘴边,见他忽闪着大眼睛来回看了看,然后很给面子的啊呜一口吃了下去。

如此喂了两口,秦书念就将碗还给了徐奶娘,倒是惹得常奶娘多看她好几眼。

等吃了饭,就到了顾廷烨每日的散步时间了,他由着旁人穿戴好,牵起若楠的手兴冲冲的朝院子外走去。

秦书念看着他欢快的背影,不由得笑了笑:“这孩子,倒是个关不住的。”

“夫人说的是”,常奶娘在她身后适时出声,“二郎天性活泼,最讨厌拘束,每日都要在院子里逛上大白天才肯回来。”

“常奶娘平日里不跟去?”

“大多数时候是要跟的,有时有事,就由若楠与徐奶娘一同前去,也不妨事,二郎不会闹腾。”

“看来,今日常奶娘就是有事了。”

秦书念脚步未停,只是慢慢的在这廊下走着。常奶娘看她这架势,就知道有些话可以开始聊了,因此也低着头跟在她身后一步。

“常奶娘想说什么,我心里也有些数”,秦书念走到连廊尽头,看着远处院子里拉着若楠到处走的顾廷烨,“此前就听母亲说过,常奶娘是白家姐姐的贴身侍女,又做了二郎的奶娘,无非就是我这新续弦进门,你们记挂二郎那孩子受委屈。”

“夫人言重了,若说续弦,我们小姐当初也是续弦,小人绝无轻视夫人之意,只是……”

见常奶娘踌躇不决,秦书念道:“我喜欢直话直说的人。”

常奶娘这才一闭眼,认命般的将心中疑虑一骨碌倾泻而出:“早就听闻先秦家娘子是个软和性子,您也是个温婉的,所以也不担心二郎受委屈,只是……您刚才叫他称您为秦姨……想来是对二郎有心结。”

说实话,常奶娘对秦书念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琢磨不透,她现在是既怕又怕。

既怕秦书念一上来就摆出视如己出的慈母姿态,叫二郎彻底忘了枉死的亲娘,又怕这小秦氏念着与二郎没血缘,只一味看顾大郎,日后再生养自己的孩子。见她只让二郎称呼自己为秦姨,又连喂饭这种表面功夫都不做完,她这心里实在是七上八下。

“唉”,话还没说,秦书念就先叹了口气,“奶娘可知,我正是怕二郎对我有心结啊。”

常奶娘一时愣住,随后似有明悟,但还是听着秦书念往下说。

“续弦难当,后母难为,奶娘知道这个道理,我又何尝不知。纵使我对二郎视如己出,可也终究非他亲生母亲,今日是我们相见的第一面,我一不想贸然让他认我做母,二不想抢了白姐姐的位置,日子还长,如若二郎肯认我,一声母亲何必急在一时。如若二郎不肯认我,一声口是心非的母亲也并不能让我快活。”

常嬷嬷听她如此说,忙羞愧的跪了下去:“夫人目光深远,是小人浅薄了,请夫人见谅。”

秦书念将她扶起,真诚道:“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我知道奶娘对待二郎的心,又怎么会怪罪你。常奶娘,这话我昨日对陈妈妈说过,今日又要对你说,大郎体弱多病,二郎年纪又小,其实嫁过来后我是做了不生养的打算的,如此,我更是会将两个孩子视如己出,对不对?”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

常奶娘轻轻拍着午睡的顾廷烨,脑袋里想的还是早上与小秦氏说的话。

到底要不要相信她呢,人心难测,难道她说不想生养就真的不生养了?她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呢!她说会对二郎视如己出,可人心隔肚皮,谁能保证她是不是真心的?

可是,她是那么的真诚,也实在可怜,小小年纪就嫁与大了她20岁的姐夫做第三任妻子,第二任填房……

伴着奶娘的歌声,顾廷烨缓缓睡去,主屋里吃了午饭的秦书念也有点困了。

但是还不行。

她揉了揉额头,叫秋灵带上嫁妆中的小箱笼,朝外面走去。

整个侯府被大大小小各种院子隔成一块块不规则的拼图。前院不必说,是顾偃开和侯府其他男人办公、待客之所在。后院中最大的是她与顾偃开居住的正院,左边离得最近的是大郎顾廷煜的院子,再旁边是二郎的院子,如今还空着。右边三个院子里空着一个,另外两个小的分别住着顾偃开的两个妾室。

除此之外,离远些的大院子则是顾家的四房五房住着,三家人住在一个大宅子里,因着顾偃开早已席爵,老夫人病逝,现在整个侯府最大的女人就是她秦书念。

“今日是新婚第一日,四房五房的人怎么也要明日才来拜见,至于姨娘们,等您忙完空闲了,再派人去叫就是了。”见秦书念朝着那边望去,陈妈妈适时提醒道。

“嗯”

秦书念去了顾廷煜的浮悠院。

浮悠院上挂着的牌匾是顾偃开亲笔提的,出自曾觌的“但愿身长健,浮世拚悠悠”,取个好意头,希望大郎能够身体健康。可惜少年沉闷的咳嗽声透过院门传到这里,让这笔走龙蛇的提字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秦书念稳了稳心神,推门进去:“大郎。”

顾廷煜吃过了晌午饭,正在院子里坐着消食。本该是十二岁最明媚欢脱的少年郎,却瘦弱单薄的坐在躺椅上,脸颊的凹陷肉眼可见,常年的咳嗽让他的后背不自觉的伛偻起来。

“姨母……咳咳……您来了。”

顾廷煜刚咳了痰出来,见秦书念进来,慌张的将脏手帕团成一团,塞进袖子里。

秦书念假装没有看到,自然地走到他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嗯,很好,不烧。这会儿晌午没有风,在院子里多坐一会儿也不打紧,你虽然体弱,但也不要一味的闷在屋子里才好。”

“劳姨母挂心了……呃……母亲?”

秦书念满打满算比顾廷煜才大三岁,让他叫姨母尚且勉强,在秦书念看来,叫母亲才是不忍直视。

“噗”,秦书念亲昵的揉了揉他的脑袋,“跟我还那么生份做什么,还是叫我姨母就好。秋灵,把箱子拿来。”

秋灵将箱子往石桌上一放,秦书念打开后,摞在最上面的是两套苏绣织花的外袍:“看,这是你舅舅舅母回京时带的,家中孩子每人两套,这是舅母亲自为你挑的,如今京中很是时兴呢。”

“多谢舅母”,顾廷煜接过衣袍,在身上比了比,果然正好,可不知道想了什么,神色又低落下来,“只可惜我日日在院中修养,这衣服也没有穿出去的机会。”

秦书念忙又拿出一套文房四宝道:“这是我外祖父带给你的,临行前他特意吩咐我,让你勤练字时常递给他看,外祖父还说,你虽然笔力不足,但隐隐可见风骨,一定不要埋没了才好。”

秦书念的外祖父也曾是文官之首,又是文坛中的书法大家,顾廷煜本来兴致缺缺,在听到可见风骨后,眼神瞬间充满了光彩,雀跃的问道:“真的吗?”

“当然,我岂会骗你。”

顾廷煜自小体弱多病,平日里除了躺着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练字,此时也是真心实意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