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夏勤勤怔怔凝视他。
「只是想找一个人陪的话,选我也可以。」
「你该不会——」
「我喜欢你。」
江澈一瞬不动地注视她,重述了一次:「我喜欢你,夏勤勤。」
夏勤勤哑然,惊讶之余在心中构筑婉拒他的说辞,好一会才开口:「江澈,我不适合你。」
不是「我不喜欢你」而是「我不适合你」。
「那你喜欢我吗?」他问。
她不敢看他,也没有回答。
「我会b他更适合你。」他也知道自己很蠢,明知夏勤勤忘不掉另一个人,还要傻傻的奉上自己的心,可是有什麽办法,就是喜欢她。
他也忘了从哪里开始喜欢夏勤勤,是他们一闪而过的一夜情、她表里不一的x格还是心中隐隐预感他们是一样的人。
不够好的人。
应该说,不够好却渴望ai的人。
「先走吧,很晚了。」夏勤勤只挤出了这一句,走回了办公区。
电脑坏了,至少明天才能修好,两人只能先下班,那句告白让夏勤勤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满是别扭疙瘩,一路上都心不在焉。
倏地,一直跟在身後的男人突然切到她身旁,走在道路靠车那一侧,她斜斜瞄了一眼,看见男人起伏立t的侧颜,不知在想什麽,面上神情欣喜,在他回头之前夏勤勤迅速收回眼神。
像作贼心虚的猫。
「这样算加分吗?」江澈突然开口。
「啊?」她不明所以。
「这样。」他b了b,示意自己走在靠车一侧的这件事。
等她意会後,终於读懂他脸上「表扬我吧」的小表情。
这男人原来是在得意呀。
她不以为然,自顾自地往前,江澈见状耸拉着表情,不满意地停在原地,像一只郁闷的哈士奇。
她回头,男人表情委屈地站在路灯下,灯光拉出长长的影子,他眼神无辜,直直望着她。
「不走?」她笑。
他还是没有动作,像是在等她的回应。
好啊,开始拿翘了。
「那我先走罗。」语毕她转身,迈开脚步往前走。
身後果不其然响起脚步声,她嘴角上扬,正回头安慰他几句,男人健硕的身躯迎面而来,江澈担心夏勤勤真的生气,急着追上她,没拿捏好速度整个人撞上去。
所幸江澈反应快,及时停了脚步,这才没有撞伤。但夏勤勤还是几乎扑进他怀里,担心她撞到,男人微凉的手掌挡在x前,恰恰抵住她额头。
夏勤勤僵着身躯不敢动,心脏却无法遏止地狂跳。
不只是她,江澈同样雀跃难耐,他要是真的狗,尾巴得摇得飞起。
半晌,夏勤勤才缓过神,退开步伐,微h的路灯下脸上的红晕没那麽明显,可她还是紧张的结巴:「抱歉,刚刚、刚刚没注意,我要走了,不用送。」
江澈看着她快步离去的背影,暗自忖度,早知道不要这麽规矩了。
一整晚夏勤勤都被刚才的事扰得心神不宁,吹完头发躺在床上,她再次拿起手机,对话还停留在尚未回覆的问句。
「我也想过要不要去找他们说清楚,可是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我变了,他们也变了,我和他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不见面又怎麽样呢?」
她想起了方才江澈云淡风轻的模样,她有些羡慕,真正不在意过去的人才不会像她一样耿耿於怀。
良久,她才终於在对话框回覆对方。
有些人,还是不要再见了。
——场外记事——
乔木:江澈要是真的狗,一定很可ai。
江?哈士奇?澈:我会先把你家拆了。哀怨
乔木:你是真的狗。?????
地中海指派的专案虽然不难,但期程紧凑,一个月内就要执行完毕,b得夏勤勤跟江澈赶工,他们已经连续三天从西斜的夕yan忙到寂静的深夜。
「今天又加班吗?」林璇已经收拾好包包,从座位上起身。
夏勤勤甚至都没有回头,一双眼盯着萤幕两手啪嗒啪嗒地打字,几秒後才嗯了声。
「明天做吧,你都加几天班了,人家敏琦都到家了。」时间是七点半,林璇劝她。
「快好了,再一下。」她有气无力地回,脑袋发胀,眼睛也酸得快睁不开。
「怎麽只有你?江澈弟弟呢?」林璇望了望,办公室里人走得差不多。
「他今天请假。」今天一早她就收到江澈的讯息,说临时有私事要处理。
「真是,年下男果然靠不住。」林璇念叨。
「又不是卫生棉。」夏勤勤盯着萤幕面无表情的回话。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呢大姐。」林璇哭笑不得,提议道:「不然我等你一起下班?」
「不用了,先回去吧,很晚了。」
「你也知道很晚了。」林璇劝不动,只能先离开。
夏勤勤改完档案时办公室只剩她一人,一盏白灯照亮她座位的一隅,电脑主机的风扇声隐隐作响,萤幕上显示着八点半,她长叹一口气。
夜深人静时,她总会回想起几年前的自己,当时觉得自己有无限机会能探索偌大的世界,把一切想的很美好,可时至今日,却越活越狼狈。
千辛万苦保一份不怎麽样的工作,嘻嘻哈哈地自嘲自己不怎麽样的人生,总是无法真的下定决心找一个自己ai的人。
她有些想笑,可x1入鼻腔的空气里愈发酸涩,视线也盈出一圈模糊。
她好像真的活得很糟。
公司楼下的便利商店还开着,回家前她挑了一罐啤酒来喝,坚持要在这喝了酒才回家,这是她面对这个世界最後一点挣扎。
夏勤勤坐在靠窗的位置啜饮,打开手机,瞥见那个让她认识江澈的交友软t,因为担心江澈这样的尴尬事件重蹈覆彻,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打开了。
她点开软t浏览一轮,手里的酒都喝光了,也没有一个人让她有兴趣停下视线,好像连生活仅存的一点乐趣也没有,她烦躁地丢了啤酒罐,滑着手机萤幕走出商店。
蓦地,她微倾的身躯碰到了人,正想道歉,却赫然发现来人是江澈,男人高大的身影遮挡光线,脸se有些y沉,居高临下地凝视她。
对视的瞬间她很确定,江澈看见了她手机萤幕的画面,他的视线清晰而锐利地停在萤幕上。
罪证确凿,她心虚的握着手机,一个劲地乾笑。
他皮笑r0u不笑,b她更虚伪。
「没事的话——我先回家了。」她起身想走,江澈却挡住她的的去路。
「你喝酒了?」
夏勤勤不疑有他地点头,男人随即指了指身後,有辆车,「送你一程。」
天se已暗,路灯染出一片迷蒙,大概是因为男人的态度轻松,微醺的酒意让她松懈,她跟着对方上了车。
车速平稳,夜se匆匆,驾驶座的男人语气随意:「今天也加班吗?」
视线有些模糊,前方的红绿灯似乎出现重影,夏勤勤愣了一会儿才回答:「嗯,要不是有人没来上班说不定可以早点回家。」
她明明在揶揄,男人却弯了唇角:「所以我来赔罪了啊。」
她一脸不解地望着他,「开车接送太敷衍了吧,我家多近,最多不超过十分钟。」
他点了点头,「有道理。」他打了方向盘,往反方向开。
「再绕半小时吧。」男人的语气似乎带着笑意。
红绿亮起,车子停了下来。
「为什麽喝酒?」
「心情不好。」
「为什麽心情不好?」
「你好烦。」她嫌弃地皱眉。
「嗯,是有点烦,所以告诉我吧。」他毫无歉意地说。
「你如果遇到以前那些朋友会怎麽样?」她头靠一侧,话语有些含糊。
灯志转换,江澈踩下油门,思考了会才说:「不会怎麽样。」
说出这句话时,他心底有gu质疑自己的声音,他真的不在意了吗?
「你怎麽会突然问我——」他回头,发现夏勤勤头靠着座椅正在流泪。
nv人的双眸起了一层晶亮的水ye,眼眶和鼻尖泛起惹眼的红晕,紧闭的双唇微微发颤,好不可怜。
他後知後觉地发现,那是她憋了一整个晚上的委屈。
他将车子驶靠路边,地点荒僻,只有邻近一盏路灯映照车身。
车一停,他俯身亲吻她,他身上有gu清新的麝香,身躯厚实,密闭的车厢内隐隐透着暖意,修长jg实的双臂一点点环住她,前方抵着他的x膛,模糊的视线中,男人的眼神炙热,定定的凝视她。
就像他的眼神里只会有她一样。
他撬开微凉的唇瓣,指节分明的大掌紧扣她後颈,指尖贴着她发烫的脸颊。
夏勤勤轻轻嘤咛,委屈的很,却让江澈更想弄坏她。
舌尖抚过柔软的口腔,连连发出sh黏的水声,喘息滚烫,在越界的边缘膨胀。
「给我好吗?」他低哑地问,碎发隐隐遮蔽发红的目光。
车里车外都很安静,静的只剩下她和他的心跳,夏勤勤犹豫了几秒,g着他的後颈吻上他,得到首肯的男人按捺不住,呼x1都粗重了些,他扯了扯领口,俐落地脱掉上衣,车外的夜光照出肌理分明的上身。
椅背放下,夏勤勤仰躺在座椅看着他,男人伏在她身上,如伺机而出的野兽,压下身,落下的吻sh热缠绵,紧追着她唇舌,大掌伸进衣内,厚实的掌心像带着团火,从腰侧上抚,烫起密密麻麻的j皮疙瘩,另一手指尖摩挲着她的脸颊,明明他们做的事情那麽糟糕,他却虔诚无b。
他小心地脱下她的上衣和内衣,夏勤勤没有在车里做过,有些紧张,伸手要遮挡身t,还在担心外面的人是否看得见里面的情况,男人便埋进了她颈窝,滚烫的吻黏着皮肤一点一点吮舐。
从颈部往下,流畅地滑过锁骨,准确含吮x前那点。
「唔??」夏勤勤弓起身,男人的手臂绕过她的腰,按着nv人的後腰紧贴自己,灼热的下身就这麽贴在她的小腹,她甚至能感受到那东西蠢蠢yu动。
x前的刺激让她难耐地蹭着腿,江澈带着笑轻咬蓓蕾,粗糙的舌面也来回抚弄,夏勤勤咬着唇绷直背脊,抗拒地推他肩膀。
江澈轻笑,抓住她的手心一顿亲,一边将身躯挤进夏勤勤双腿间。
夏勤勤哑声哼着,修长白腻的双腿盘在他腰间,微弱的光线映着她的脸廓,她蹙着眉不满地哼了几声,催促他快点,他俯身吻了一下,一手俐落地解开她的长k,沿着y部0,底k已打sh,男人的手指深入sh软的花x,通道紧致的nengr0u巴着他的指节。
侵入快感让夏勤勤一颤,窄小的通道收缩,清晰地感受到缓慢ch0u送的手指。
「啊??」
「太紧了,放松点。」江澈立t俊朗面孔就在她两腿间,乌黑眼曈直gg地看着她,吐出的气若有似无地打在腿间。
夏勤勤紧咬着唇,下身手指ch0u送让她频频颤抖,含糊地呜咽,江澈却乐此不疲,俯身含弄着xr,加快手上动作,直到一gu水声伴随着夏勤勤断续的求饶倾泄他才终於停手。
ga0cha0後的夏勤勤摊在座椅喘气,没一会江澈就托起她靠在自己身上,一手解开k头,露出的内k明显鼓起一包,他垂眸看她,在她耳边道:「换你了,姐姐。」
男人声音低哑,滚烫的气息几乎要烫坏她耳膜。
夏勤勤抬手,却犹豫了几秒悬在半空中,江澈抓着她的手向挺立的x器抚动,大手摁着她的手动作,男人喘息愈渐粗重,他仰起头,喉结滚动。
手中b0发的x器紧绷炙热,夏勤勤知道他快ga0cha0了,对方却忽然停下了动作。
她不解地看他,男人面secha0红,随手掏了保险套撕开,随即戴上,低头吻了她,低着声说:「这样果然不够。」
说完江澈将她放倒,抬起她一条腿便扶着x器挺腰而入,滚烫的x器撑开小口,一寸寸碾过紧窄的甬道,大概是太久没做,又身在汽车内,夏勤勤b平时更敏感。
「嗯啊??你?等一下??」她蹬着腿想阻止男人的动作。
江澈怕她跑似的,用身t压制住她的双腿,下身挺动到底,一次次进出,带出不少滑腻的水ye,身下nv人的拒绝之辞也被撞得断断续续。
「你??唔不嗯??嗯啊??」
眼前的景象晃动混乱,夏勤勤看着江澈,男人撑在她身上,浅浅微光只照出了他的上半张脸,汗sh凌乱的浏海挡在额前,眼神染上慾望。
江澈没玩什麽花样,扎扎实实地的动作让夏勤勤招架不住,快感激出的泪水漫了满脸,sisi掐着男人手臂,下身又su又麻,原先绷紧的腿都软了,挂在男人肩上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江澈低头吻她,轻柔缱绻,这个吻越温柔,下身的ch0u送就有多狠,被吮吻着的夏勤勤含糊地尖叫,迸出的快感窜流过全身,意识都有些发散了。
此刻,终於安静的车厢内传来震动声,是夏勤勤的手机。
夏勤勤躺在座椅上还没缓过来,连眼睛都还眯着,江澈拨开她脸旁的发丝,替她从包里掏出手机。
来电显示。
周嘉伟。
江澈盯着手机萤幕,萤幕的白光照出他汗涔涔的面孔,他愣神许久,直到那通电话挂断,躺在座椅上的夏勤勤终於睁开眼睛,她拿过手机,萤幕上周嘉伟几个晃眼的大字让她顿时清醒。
倏地,手机震动,又是周嘉伟。
她不知道要不要接。
宽阔的身躯b近,江澈附身啄吻她,一连几个缠绵黏腻的吻让她找不到方向,火热的大掌握着她的手,攥住手机关掉了萤幕,他长腿一跨,整个人压上她,好不容易钻了空隙,夏勤勤大口呼x1,男人吻咬着她的光滑的颈部,不轻不重地啃咬她的侧颈,留下暧昧的痕迹,同时将她手里的手机ch0u离,放置一旁。
江澈抬起她的腿盘在腰际,坚挺的x器在sh润的花瓣滑动,nv人披头散发躺在身下,水灵的双眼红红的,面颊也染上红晕,江澈俯视她,瞳仁紧缩着她,眼神中的情绪不明,汗水沿着他的下颌滑落,挺腰而进的瞬间,他低下头吻她,一边沙哑道:「不要想其他人,想我就好。」
jg实的身躯贴着她,r0u刃一次次规律地ch0u送,才刚ga0cha0完的r0uxue柔软又敏感,没几下夏勤勤就蹦着身tga0cha0了,紧缩的甬道缴得江澈突起青筋,咬着牙在她发颤的身上又留了几个吻痕。
因为快感夏勤勤视线已失焦,迷蒙地看着他,嘴里y哦:「等等??不要了??」
男人轻柔地将她翻过身背对自己,揽着她的腰,像只大型犬一样靠上来,在她耳旁低哑道:「你去好几次了,我都还没,这样不公平。」
说完他从身後顶入,x膛紧贴着nv人光洁的背,一手紧扣她的腰,每一次向上顶送都激得夏勤勤尖叫,「啊??停??唔??慢一点??啊??」
男人的喘息急促,掐着她的腰加快动作,夏勤勤被撞得乱颤,凌乱的发丝挂在她通红的脸上,断续低哑地求饶:「嗯啊??太深了??啊啊??」
腰际被他掐出痕迹,吻着她的动作却轻柔缠绵,「快了??」他急促的吐息窜进她耳里,又麻又痒。
四肢已无力的夏勤勤上身几乎要趴在座椅上,张嘴y哦,混着鼻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身下的动作愈发激烈,夏勤勤的意识开始模糊,快感一b0b0地来,终於在几十下ch0u送後男人紧紧绷了身t,低吼了声,到达顶峰。
身後的江澈深深拥抱着她,自他左x处的心脏剧烈跳动,彷佛他们俩的心是彼此靠近的。
在这个fangdang的夜晚结束前,江澈极温柔地低语:「我会在的,夏勤勤。」
「你听说了吗?有个学妹跟吉他社长在一起了。」
「邢东?哇??谁这麽厉害?」
「不知道,好像是传院的吧。」
「漂亮吗?」
「没见过。」
「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跟别人交往了,他那个时候为了找他前nv友都没来上课,差点被二一。」
「不过??」那renyu言又止,压低了声音:「听说那个学妹长得跟他前nv友蛮像的。」
「我的天啊??还真是专一??」另一个人戏谑地说。
後来她们说了什麽夏勤勤已不记得,但那段话让她一直隐隐有感的事情浮现,邢东的心里有另一个人。
一个他非常喜欢的nv生。
後来她私下向几个社团里的人打听,大家却告诉她邢东跟对方几年没联络了,也没有传闻说的夸张,他早就不在意了。
「他们分手很久了,也没听他提过欸。」问岳晓筑时,她很意外的样子。
「长怎麽样?就很一般,长头发、大眼睛,矮矮的,但是没你漂亮。」张志桓笑道,他一向圆滑,夏勤勤对这话不太相信。
但她也找不到什麽直接的证据,只能用他们的话安慰自己让这件事过去。
如果那天她没有去找邢东的话,她不会知道那个nv孩确实和她有点像,只是气质更好人也更jg致,尽管忙碌了一天灰头土脸还是灵巧可人的样子。
也不会知道邢东也是会生气的,对他真正在乎的人。
那些回忆不断在她脑海中翻涌,邢东看着那nv孩的眼神、其他人的窃窃私语、明明生气却只敢躲起来的心酸,窒息的感觉紧紧压着心口,她几乎要喘不过气。
她睁开眼,人在房间里,此时天还没亮,昏暗的室内没有声音,她有段时间没有梦到以前的事了,和邢东分手之後她大半年的时间都会做恶梦,梦里的邢东轻蔑地问她明知道他不ai她为什麽还要缠着自己,其他人也都用可怜的眼神看她。
嗡嗡—
手机萤幕亮起,通知显示江澈传了一则贴图。
一只白se的小狗拿着一束花手舞足蹈。
很可ai,她莞尔,但和江澈一点也不像,总觉得他更像大型一点的动物。
她打开列表找表情符号要回覆对方,对话框突然传来好几个小狗贴图,有叼着ai心跑来的,有躺在地上翻来覆去的,还有找人那样东张西望的。
让她忍不住笑咧嘴,回了消息。
“数到三,去睡觉。”
一只小狗委屈的耸了耳朵。
夏勤勤莫名有趣,传了一个00头的贴图。
这次白se小狗终於乖乖滚进被窝里,她笑着准备关掉萤幕。
嗡嗡—
手机又传来通知,江澈发了一则讯息,语音的。
她点开,靠在耳边,几秒後才听见他低低的声音。
「晚安。」他说。
——场外记事——
夏勤勤:这是??狗?
江澈:有人说可ai的贴图x1引nv生喜欢
夏勤勤:???
乔?那个有人?木:嘿???
天空灰蒙蒙的,吹来的风有些y冷,透过门窗的缝隙钻入室内,不时发出咻咻的声音,b客户一早提修改方案的声音还难听。
sh冷的天气让办公室氛围更加郁闷,桌上的冰美式冒出水珠,夏勤勤已经撑着头发了半小时呆,提不起任何g劲做事。
「勤勤啊,客户那边刚刚说数据要提早给——欸?小江呢?」地中海手里纂了杯热咖啡,挺着肚子走来。
「请假。」夏勤勤厌厌地应。
「那……小杨——」
「他也请假喔。」林璇抬起头说。
地中海啧了声,忍不住嘀咕,「ga0什麽,实习生一个个都不在……算了,你现在那个企画书先停一下,先给客户东西。」说完便走到茶水间去跟隔壁新来新人妹妹聊天。
「勤勤你有没有觉得,某种程度上,地中海跟美美姐其实很登对不是吗?」林璇看着地中海的背影揶揄。
「嗯。」夏勤勤盯着电脑萤幕打字,脑中盘算着如果现在离职她的积蓄可以撑多久。
林璇还在说话,但她充耳未闻,手指在键盘上来回敲击。
「他们两个今天又去哪里?」林璇经过他们两个的座位喃喃道。
夏勤勤想了会,缓慢地忆起:「他?有个b赛??」
微雨y霾,雨水从枯h的树叶滴下来,微风吹动枝叶,雨雾中的关yan大学今日特别热闹。关yan大学是城东历史悠久的老字号名校,校内建筑古朴典雅,虽不是城东区资源最好的学校,却非常有代表x。
关yan大学举办音乐b赛已行之有年,是城东区的重要赛事,每年都x1引来自各地的学生参加,或累积表演经验,或试试运气能被唱片公司看上,搏一个出道的机会。
即便下雨,校内的大道和草坪上人cha0熙攘。
「不好意思!借过借过??」
「快点、快点,在商学院演艺厅。」
「其他人都到了,在二楼。」
从校门口走到底,有栋崭新高耸的白se建筑,连外墙都刷得晶亮,门口是大片落地玻璃,可以窥见内部敞亮的大厅,明显和其他系馆格格不入。
江澈掸了掸身上的雨水走进系馆,二楼的演艺厅里满是人,舞台宽阔明亮,设备齐全,和几年前来的时候不太一样,大概重新装修过。
场内场外都有人进出,看起来是参赛的学生,他们有些慌张却又亢奋,呼唤着夥伴准备等会儿的b赛。
耳边轰轰闹闹的,他以前也经历过。
当时他们大一,跟着学长姐一起来参加,几个没经验的菜鸟傻楞楞的跟着前辈。
「等一下,你的谱呢?」许英元看着两手空空的杨奇恩问:「你刚刚还拿着。」
杨奇恩一听,紧张地左顾右盼,愣愣开口:「欸??g??」
其余几个人诧异地看着他。
「你??」
「你不会是刚刚放在楼下了吧?」
「喔??真的是??」
「抱歉啦??」他双手合十,愧疚得想下跪。
范雅霏随即提议:「不然我去拿?你们先过去。」
「拜托了!」这下杨奇恩是真的打算跪了,眼神充满感激。
「奇恩请客。」
「嗯。」
「请客、请客!」
几个人就这麽瞎起哄。
那是他们地做这样荒唐鲁莽的行为,心怦怦地跳,很快地,他放开nv孩,楼梯间的灯也在此时亮起,白茗汐看见他红的能滴血的脸se,男孩摀着下半张脸一句话也没说,拔腿跑回家,留下她独自站在楼梯间,心脏这才後知後觉得鼓动,复杂的情绪渐渐淤积。
她喜欢他吗?
翌日,他们破天荒的没有一起上学放学,白茗汐依旧去写生,但拒绝了其他人送她回家,足足有半个月。
直到那天,她去写生的路上身後多了一个人。
男孩的脚步黏在她长长的影子後,鞋底磨过路面的砂砾发出声音,男孩低着头,一路跟着她。
「g嘛跟着我?」白茗汐终於受不了,回头问他。
邢东猛地抬头,很快别开视线,不以为意地说:「谁跟着你,我去练吉他。」
「吉他?」好好的g嘛弹吉他,她想。
可身後的邢东加快脚步超过她,拉了拉肩上的吉他,「就??想学新的东西。」
他只是刚好也走这条路,也在这个时间,还刚好在她写生的地方练吉他罢了。
邢东也不跟她说话,在她画画时静静地在旁边弹吉他,她一画完邢东就收起吉他跟在她身後走回家。
日复一日,他们变回从前那样无话不谈,却又不太一样,总会在某一句话说完後尴尬地停顿,卡在不上不下的关系。
直到那天,上次送白茗汐回家的男生跟她告白,他看上去很紧张,脸很红,视线聚焦在鞋尖,压低着声音问能不能在一起。
尽管外型大相径庭,她立马就想到了邢东,脑中浮现他那天慌乱的样子。
她迟迟没有回答,那男孩出声问:「那个??」
她才回神,「我??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
「啊?」
她尴尬地笑笑,不知道怎麽拒绝对方,只好乱扯一个藉口。
「是上次那个男生吗?」他指的是邢东。
「啊?呃??算吧??」她尴尬笑笑。
他显然很失望,原先的笑僵在脸上,大概是觉得自己这样很愚蠢,语无l次地跟她道了歉後也不知道说了什麽就快步离开了。
她回到教室准备收拾书包时,正好和教室外的邢东对上眼,似乎在等她。
走出教室,他便跟在她身後,今天的他难得没说话,一直跟在她身边,走出校门好一会儿,他终於开口。
「我听到了。」他看着前方。
「嗯?」
「男朋友。」他忽然停下脚步,重复道:「你说我是男朋友。」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冷汗直冒,努力想着怎麽解释刚才的情况。
「你说了。」这句话有些孩子气,他的视线缓缓抬起,与她对视。
男孩没有上次慌张,眼神坚定的多,紧张的人反倒变成了她,心脏一阵阵鼓噪。
可毕竟胡乱捏造事实不道德,白茗汐有些心虚,支吾地要解释。
「那是因为??呃、我——」
「来不及了。」他打断,白茗汐忽地噤声。
完了。
「我现在已经是你男朋友了。」他说,大着胆子牵她。
她懵懵地看着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被他带着往前走了几步才回神。
邢东牵着她的手在发抖。
「我刚刚??开玩笑的,你不喜欢的话,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任x不过三秒,邢东还是清楚感情勉强不来,收回了手道歉。
她凝视邢东,久久没有回应。
「对、对不起,我刚刚开玩笑——」他连忙道歉,可白茗汐却直视着他道来:「喜欢。」
他瞠目,呆滞了好一会儿。
啪。
他随即扇了自己一掌,清晰的疼痛让他懵然。
「你g嘛?」她惊呼。
他怔怔地看着发红的手心,脸颊的灼热感余韵尚存。
「是真的??」
「废话。」她笑骂他,拉着他走在回家路上。
那年初夏,他们终於跨过朋友的那条线。
朋友和ai情终究不一样。
第一次陪nv朋友过生日,邢东准备了惊喜,送给她一整片烟火绚烂的夏夜。
看见她和别的男生走得很近,还要yyan怪气地试探对方的身分。
不耐烦时口无遮拦地吵後,又想尽办法装可怜求和。
他也曾经是为了感情患得患失的人。
大学时,邢东和白茗汐甚至规划毕业後要一起到国外发展,从学长那里听到传说後,拉着她一起去走坎大那条林荫大道。
那时是秋天,林道两旁枝叶转金,脚步踩过枯叶时发出沙沙声。
「情侣一起走这条路感情会很顺利。」他眼里充满期待。
「欸?真的假的?」白茗汐有些怀疑。
他耸耸肩,转了方向面对着她倒着走,「管它真的假的,反正走就对了。」y是跟着她走完那条大道。
後来他才知道,传说并没有那麽灵验,走完那条大道也还是会分开的。
大二下学期,因为父亲转换职业的关系,白茗汐跟着家人移民到国外,尽管相隔遥远、日夜颠倒,两人仍约好保持联系。
可是某天开始,白茗汐却再也没有回覆他任何消息。
他尝试联络对方,可各种联系方式都没有结果,白茗汐换了电话、住址,所有的讯息也都没有回覆。
白茗汐像是消失了一样。
等待从一天一则讯息变成一周一次、一个月一次,到後来半年一次。
邢东想了各种她离开自己的可能,仍旧没能说服自己放下她,他留着她所有东西,等一天、活一天。
原先ai笑开朗的他逐渐内敛压抑,成绩也一落千丈,是张志桓y拖着他去上课才保住他的学分。
邢东将所有的jg神投入吉他,不太说话,只有在社团表演倾尽全力演奏,他才终於有活着的实感。
jg湛的表演让他在校内声名大噪,ai慕他的人也不少,大家只知道他才华横溢、气质y郁,却不知道背後的原因。
夏勤勤就是其中之一。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吉他社招生的面试,这个学妹很显然对音乐没有什麽天赋,没有弹奏基础唱歌也是y练出来的,唯一的优点是努力。
既然有努力上进的态度那吉他社就没理由拒绝她,他是这麽想的。
邢东对白茗汐以外的人不感兴趣,浑然不知夏勤勤对他的ai慕,要不是张志桓在他面前提醒他根本不会发现。
「勤勤看起来很高兴欸。」某次社团活动,张志桓站在旁边提了一句。
「是吗?」邢东这才仔细端详她。
「对啊,明明练习那麽辛苦,又不是最有天分的,还是每次都来。」
「她很喜欢弹吉他?」说出这句话连他自己都很难相信。
张志桓不禁狎笑,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拜托,怎麽可能?她是为了你来的好不好。」
这话点醒了他,他开始回想夏勤勤入社後几乎每一次社课都神采奕奕,应该说,视线总是停在他身上,有时忽然回头还会撞上她的晶亮的双眼,然後见她慌张撇开。
「怎麽样?喜欢吗?」张志桓循循善诱,「她很好相处,也不知道你以前的事情,跟她在一起好像也不错。」
他停顿半晌,又听见张志桓说:「茗汐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呃??我是说,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
张志桓的话恰恰戳中他的痛处,白茗汐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这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他在心里一点一点收拾关於白茗汐的情感,小心腾出空间给下一个人,他很努力,真的。
在张志桓及其他社团成员的促成下,好不容易纳出的位置,给了单纯真诚的夏勤勤。
和夏勤勤在一起的时光其实很开心。
他能感受到她是全心全意投入,就像从前喜欢着白茗汐的自己一样。
邢东明知自己没有那麽喜欢她,仍然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交往,努力扮演温柔的情人,或许有一天自己真的会ai上她,并期待会有这麽一天。
某天他打开脸书页面,瞥见好友的照片,几人合照的角落有个nv孩恰好路过,和许久没有消息的白茗汐非常相似。
他直接去照片中的地点找,可来往的人cha0里没有她的身影,一连好几天都没有结果,失望落空的挫败感让他更加沮丧,他挣扎许久,在心中暗自决定找一天把白茗汐的所有东西都丢了彻底忘记她。
然而,几日後的社团表演庆功宴,他看见餐厅了外路过的白茗汐。
当时的她表情漠然,手上握着拐杖,确切来说是一根导盲杖。
她好像看不见了。
邢东没来得及多想,留了句话起身跑出餐厅,不敢声张,默默跟在她後面走了好久,才知道她搬到隔壁县市,大概是跟家人一起住,尽管看不见但利用导盲杖行走却很熟练,代表她已经失明有一段时间了。
啪。
白茗汐手里提的袋子掉到地上,里头的书散落一地,她慌张弯下身捡,邢东快步上前帮忙,他低头才看清那些是学点字的书,心里泛起一阵酸。
喜ai画画的她失去了视力,该有多绝望?
他将书本轻轻塞进白茗汐手里,白茗汐从手里的书判断他的位置,扯开笑容向他道谢,听见他浅浅的应了声,却看不见泪流满面的他。
眼泪不断涌出,他紧紧捂着自己的口鼻,深怕她认出自己的声音。
那个开朗活泼的nv孩没有了yan光要怎麽活?分开的时间她过的怎麽样?为什麽不让他知道呢?
可他知道了又能怎麽样呢?
他偏偏什麽都做不到。
一连几天,邢东都小心翼翼跟在白茗汐身後,观察她的生活,连期末考都没去考试。
大街上的他正犹豫要不要到她家拜访时,从面包店走出来的白茗汐忽然停下脚步,站在店门旁久久没有动静,邢东有些担心走到她面前观察,他没有发出声音,但白茗汐拿着导盲杖左右敲探,找到他的位置。
「邢东?」她准确地猜出是他。
他倒x1一口气,不敢答话。
「是你吗?」
邢东没答,只是退了一步,她的导盲杖没碰到人,往前走了几步,他一边退,她一边往前进。
nv孩没走稳,身t往前扑险些摔倒,邢东还是接住了她。
「是你对不对?」她固执地问。
他没说话,她抓着邢东说:「面包店的老板说这几天有个年轻男生一个跟着我,怕我撞到会偷偷把路上的东西移开,东西掉了也会帮我捡起来,是你吗?」
「对。」他说。
她很快起身,告诉他:「你应该吓到了吧?不过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不要担心。」她努力扯开笑容,yu言又止的样子。
他没有说话,在她给他一个解释。
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发生了什麽,又为什麽不联络。
「下次??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跟你说。」她的手紧攥裙角,好不容易才说完。
他的手收紧,目光紧缩在她身上:「什麽时候?」「什麽时候可以见面?」
此刻的他很清楚,他不想再错过一次了。
「她??怎麽了?」夏勤勤盯着地上的落叶,她听着邢东的描述不难想像那nv孩可能遭遇的坎坷,一gu不安的窒息感满胀。
邢东迟滞半晌,告诉她这两天的事。
白茗汐原本只是想找个理由打发走邢东,可是拗不过他,这才让他陪自己去医院,直面最现实的情况。
白茗汐在国外时出了车祸,车祸很严重,当时身上多处骨折,头部也受到撞击,在加护病房躺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救回来,可是,她却丧失了视力。
一开始她非常绝望,可听见父母感谢上天让她活了下来,想到还能和家人一起生活,也还能平安的生活,也不那麽耿耿於怀。
这件事将她打偏原本的生活轨道,不仅再也不能画画,还要学习新的生活方式。
她想过联络邢东,可是没有视力的她甚至不知道怎麽拨电话给他,也不知道怎麽开口解释这件事,可最重要的是她怕自己连累他。
她没想过这麽快就和邢东再见面,不知道他过得怎麽样,也不敢问。
只能告诉她自己过得很好,好到不需要他担心。
「对不起。」邢东哑着嗓子道歉,他眼下的黑眼圈明显,神态相当疲惫,大概是一整夜都没睡好。
这话让夏勤勤绷紧神经,以为他要提分手。
「什麽都没说突然消失,还在这里跟你扯一堆事情,真的很对不起。」他努力地g起唇角,勉强保持冷静的表情:「以後不会了。」
夏勤勤见他没有再多说什麽松了一口气,下一秒瞥见他的脖子已经没有之前戴着的那条项链。
随着他落寞离去的背影,她的内心愈发矛盾,不知道究竟是庆幸还是失望。
这件事似乎过了,又像没过去,她和邢东都没再提白茗汐的事,可不代表其他人就不会。
前nv友并非变心而是因为意外失明不想拖累对方遂而失联,如今再次重逢,这样的消息在校园内传开。
故事太过曲折,彷佛戏剧的情节一样。
「超可惜的,他们原本都约好要一起到国外念书。」
「如果是我一定会跟她复合。」
「如果我是那个nv生一定活不下去。」
「明明还放不下对方,可是偏偏现在又有一个新对象了。」
「要是没有那场车祸,现在说不定——」
「欸不是,尊重一下人家现在的nv朋友。」
「也是啦??」
似乎大部分的人都觉得这麽一对情侣被命运拆散太可惜,对那段无疾而终的ai情感到惋惜。
从学校讨论版、社团成员甚至只是走廊经过的学生,她都能感觉到他们在讨论邢东的事。
他们没说出口的是,要是没有她就好了。
夏勤勤关掉学校讨论版,一下课就回家,也不去参加社团课,看见每个人她都会隐隐觉得对方的眼神充满怜悯,好像她是那个应该识相离开的人,又可怜她必须离开。
可她还是努力坚持了一阵子,努力忽视那些声音。
十二月初,夏勤勤记得那天很冷,冷风呼啸,枯枝颤抖,她裹紧外套,缩着脖子去找等她下课的邢东。
此刻的林荫大道两旁只剩光秃的树g,萧索的枯枝在风中摇曳,她加紧脚步,鞋面摩擦发出沙沙声,大道的尽头邢东正在等她。
一步步走近才发现邢东在发呆,失焦的视线定在校园某一处,整个人沉浸在回忆里。
她悄悄走近坐在他身旁,静静观察他的模样,直到他从过往中回神。
邢东见到她後很快收起之前的失魂落魄,打起jg神佯装地若无其事。
心里有一瞬的悲伤,可她也只能陪着装傻。
只是,这场戏并没有持续太久,几天後夏勤勤在与邢东分别後发现一袋东西他忘了拿走,拿到他的住处要给他,却发现人不在。
当下她也不知道怎麽的,直觉邢东是像上次一样去找那个叫做白茗汐的nv生,她鬼使神差地前往医院。
医院很大,也有不同的科目,尽管她一直在心里唾弃自己捕风捉影的行为,却没办法就此离开,漫无目的地走了好久,正当她要回去时,她在行人间看见坐在等待区座椅的邢东,身旁还有个nv生,就是白茗汐。
认出他们的一瞬间她就移动脚步躲到拐角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躲。
「这是很好的机会,为什麽不去试试,也许真的能治好。」
「之前试过很多次了,可能又会失败,而且只会让身边的人更麻烦而已。」
「为什麽要说这种话?谁嫌你麻烦了?」距离不远,邢东的声音她听得一清二楚。
和与自己相处时不同,邢东严肃的多,愠se明显,一双锐利的目光聚焦着那个苍白羸弱的nv孩。
邢东也是会生气的,对他特别关心的人。
那nv孩丝毫没有被吓到,脸上还有淡淡的笑。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跟视障人士一起生活没有那麽简单。」她的语气很平静,却也很绝望。
邢东一时间不知道怎麽反驳,那堆想说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几经反覆,他蹲下了身,面对nv孩,仰首直视她,从那双已然没有焦点的双眼中看见自己悲伤的倒影。
他握着nv孩有些发凉的手,放低声音,温柔的说:「你在担心什麽,告诉我好吗?」
「我怕连你都变得跟我一样。」滚烫的眼泪从脸颊滑落,碎在她的手上。
拯救深陷泥沼的人,会将自己也一起拉进深渊。
邢东终於明白,温暖的手掌攥紧她的手,释然地笑,「我又不怕。」
白茗汐终於放下先前假乐观的形象,放声大哭,声音引来其他人的注目,令人心疼不已。
然而泪流满面的不只是她而已,拐角处的夏勤勤遏止不住地哭泣。
离开医院後,夏勤勤将邢东的东西放在他房间外,她站在房门外,拿出了手机,萤幕被她按开又关起来,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联络邢东。
她决定分手。
尽管她想继续欺骗自己,却很清楚一个人的勉强有限度,不ai她的人等再久都没有用。
纠结半晌,她拿出了手机传讯息给他,眼泪含在眼眶,萤幕上分手两个字被模糊。
她明明是提分手的人,却b被分手的人更难过,她快速地打字,按下传送键後关机,动作一气呵成。
她怕再犹豫她又下不了决心。
从邢东租屋处回去时已是傍晚,冷空气让她清醒不少,她鬼使神差的走到学校的林荫大道,那个传说在脑海中回响。
「学长,你知道林荫大道的传说吗?」
「什麽传说?」
「听说情侣一起走那条大道,感情会很顺利。」
她不禁嗤笑,其实两个人的感情跟那条悠长蓊郁的林道毫无关系,只是人们用来给自己信心的藉口罢了,走过也好,没走过也罢,不够相ai的人终究会分开的。
白茗汐像冬天的一场初雪,难以忘怀,而她却是在盛夏才闯进他世界的一只蝉,用尽气力响了七天,也没能撼动他们的ai情,只换来一句对不起。
她不想再这麽可怜了。
不明的情绪淤积在她x口,她不知道算愤怒还是悲伤,明明他们没有任何争吵,邢东也没有说过任何难听的话。可她还是好不甘心,怨恨的情绪如一团浸sh的棉花,ch0u不走又咽不下,堵在心口,使她愈发喘不过气。
无奈的是邢东偏偏没有态度恶劣地对待她,连分手都不是他说的,而是一次次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柔声又真诚地阐述自己的不是,更坐实了他不ai她。
周遭的人也都盼望着成全他们,最最可悲的是她清楚邢东对白茗汐多认真,他的道歉真诚地让她难以责备他,任何的怨怼都像她不识好歹的破坏他们。
别说旁人,连她也找不到指责的名目,无力发火。
後来的日子,她切断了和邢东的所有联系,努力把这些情绪压在日常琐事之下,不触碰不理会,期待它可以自己消去。
所以当初周嘉伟问她大学生活时她回答不上来,和邢东分手之後,她的生活只剩下一半,毫无起伏的那一半。
多年後的现在,邢东无意的话挑开这些年她努力掩藏的伤口,这gu怨怼着时间膨胀,挣开她的理智,失控地爆炸。
没关系是假的,不介意是假的,她的看似t谅也是假的。
凭什麽她就该在其他人的期待下乖乖退出这段关系成全他们,好像全世界都认为这才是对的发展。
前阵子和周嘉伟一起看的电影剧情浮现,所有人都为了男主角当时错过的初恋惋惜,在他身边努力付出的nv配角怎麽努力都只能换来无奈。
她从一开始就拿着配角的剧本。
餐酒馆外,此时的雨势急骤,雨水砸在地上的声音几乎要盖过夏勤勤的声音。
「每个人都希望我识相地离开,成全你们伟大的初恋,因为这才是ai情。」
「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她的错,因为你们是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那我呢?我做错了什麽?我活该要遇到这种事?」
此时,夏勤勤身後的夜雨如瀑,她用力吐出讽刺的字句,如一道道耳光搧在邢东脸上。
後来才遇上的人再怎麽努力也不可能赢得过美好而遗憾的初恋,这世界一点也不公平。
「我为什麽不是先来的那个人?」她的眼里满是泪水,声音糊在黏腻的鼻音里,扭成委屈的模样。
邢东面se愕然,这是他第一次直面夏勤勤的控诉,先前自以为过往没有那麽严重的想法简直可笑极了。
他其实根本不了解夏勤勤真实的想法。
原来她这麽恨他。
道歉的话语积在喉咙,嘴巴开开阖阖都没能挤出口,恐怕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像在敷衍她。
酒意上头,让夏勤勤心中最恶劣的那一面迸出,她抹了抹眼泪,拧着猩红的眼睛诅咒他:「我不知道你後来跟谁在一起,过得怎麽样,我不祝福你,希望你过得不幸福。」
滚烫的眼泪从眼眶滑落,她全身颤抖,用尽所有力气说出藏在心底最恶毒也最真实的话。
身t一下子空虚,一gu郁闷渗入她心里,明明用力宣泄出多年的不满却没有想像中畅快,悲伤而愧疚。
她果真是当配角的料,又坏又可悲。
邢东眼眶一红,双眼盈满泪水,怔了一会才回神,走上前想抱她。
此时,一个人从拐角处走出来,大步地走到她身边轻轻搂住她。
男人高大的身躯侧在一旁,有力的大掌实实地贴着她的腰,将她拉进自己的怀抱里。
江澈看着满脸诧异的邢东,淡然的眼神似有几分挑衅,「不好意思,我nv朋友喝多了,不小心说出心里话,你不要介意。」
「你什麽意思?」邢东不是听不出他语里的讥讽,他难得暴躁,狠戾地瞪他,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她只要喝醉就很诚实,喜欢谁讨厌谁很明显。」江澈挑衅地搂紧夏勤勤。
邢东绷紧下颌线,「你这个——」
「垃圾?混蛋?嗯,我是啊,我又没说我是好人。」说完低声哄着夏勤勤:「走吧,回家。」
夏勤勤感觉身t的力气都被ch0u空了,挂在江澈身上,乍看就像是依偎在他怀里,江澈经过邢东的时候难掩得意,享受对方凌厉的目光,带着夏勤勤回餐酒馆内。
——场外记事——
江澈:她刚刚说的都是实话,她讨厌你,他现在最喜欢的是我,老男人略略略
乔木:好幼稚的哈士奇′?w?`
餐酒馆外,一辆计程车穿越雨夜驶来,江澈将人送上车,自己窝在後座另一侧,简单向司机交代地址後便没再说话。
劈里啪啦,雨水猛烈地击打在车顶,静谧的车厢内听得一清二楚。
江澈手撑着头,入神地看向车窗外一片模糊,脑中反覆思考夏勤勤刚才说的话。
让邢东挂念多年的人不是夏勤勤,是另一个人。
邢东的初恋根本不是夏勤勤,她和自己一样,是b较晚来的人。
怪不得当初夏勤勤看电影的反应这麽反常,她和电影里的nv配角如出一彻,为了成就男nv主角圆满的结局,她理所应当地被辜负。
观众会说一句感情不能勉强,虽然可惜,但他们才是对的人。
她清楚,要是不照着其他人的期望,她就会变成坏人,阻碍他人感情的绊脚石。
因此她只能当个善解人意的人。
车上很安静,从上车开始就没人说话,司机从後照镜瞟了他们一眼,以为是小情侣吵架了,打开了广播电台和缓气氛。
音乐很熟悉,淡然的nv声唱着心酸歌词。
有过竞争有过牺牲被ai筛选过程
学会认真学会忠诚适者才能生存
懂得永恒得要我们进化成更好的人
右手边的夏勤勤头靠着窗,听得很专注,不知道在想什麽。
歌曲结束没多久,计程车也抵达目的地,是间旅馆,江澈撑着伞下了车,绕过车尾,打开另一侧车门。
夏勤勤解开安全带,低低地问了句,「你不讨厌吗?我刚刚对着他说那种恶毒的话。」
江澈没有回答,他靠在车门边,俯身帮她拿了包包背上肩,一手撑着伞,耐心地向驾驶座的司机说:「大哥,辛苦了,晚安。」说完就关上了车门。
他回过头,夏勤勤仍直gg盯着他。
他只好回答,「你是说不祝福他,诅咒他不幸福那些话?」他顿了顿,「嗯,真狠,好可怕。」他自顾自地把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根本没有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江澈。」她喊住他。
他终於停下动作,抬头,「我应该要难过还是生气吗?他又不委屈。」他有些无奈,也很不屑。
邢东不委屈,他这麽说。
夏勤勤愣了好久,江澈牵着她的手往旅馆走去,一边道:「他没有你的祝福会si吗?要是这麽重要当初他g嘛跟初恋复合?诅咒他不幸福怎麽了吗?」
一连串的问句让她答不上,带着酸意的语气听起来b她还介意。
他一边生气一边拉着她走,发丝被气流扰得蓬松,眉头皱着,俨然像个生气的小朋友。
他走得快,她有些跟不上,出声道:「江澈,走慢一点??」
他这才意识过来放慢脚步,此时他们正好在旅馆大厅,他收好伞,捋好情绪,告诉她:「如果当好人这麽可怜,那不如当个垃圾。」
他的目光炯然,紧紧凝睇她,慎重地开口,「夏勤勤,我们都不是好人。」
她一顿,定定地看着他。
「两个坏人在一起很适合不是吗?」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