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采心(1 / 1)

「有、有话好说……」格雷颤抖着嗓音,为自己求情。

「我刚刚没给你这机会?」拉斐尔离开座椅,脱下西装外套至於椅背上,卷起袖管,开始在这讲究的酒窖里寻找什麽。

「你在找什麽?要不要我帮忙?」格雷眼见身形较为瘦小的债主,东张西望自己的收藏,讨好般地问道。

「令你害怕的东西。」拉斐尔从架上取下几瓶他中意的珍藏酒,拔起酒塞,顿时芬芳酒气溢满室内。格雷也瞬间陶醉在自己收藏的珍品气味当中,他舍不得喝、舍不得碰的美酒……就这麽被债主给糟蹋了,他真的是很害怕下一步对方还会做出什麽。

「别别别,别糟蹋我的酒,你要怎麽样都可以。」格雷一个步上前想要抢救酒瓶,却被一旁的黑衣组员以枪杆挡下。

「你真无趣,我这还没开始你就妥协了。」拉斐尔放下手中物品,转身看着他,一脸的失望。「把钻石威士忌交出来。」

「没有。」

「没有?我刚刚看你像宝贝似的抱着它,你是变相在说我眼瞎吗?」被拒绝的瞬间,拉斐尔又开始动作起来,手cha西装k口袋到处张望着。「既然这样,你就不能怪我了。」

拉斐尔踢倒了一置放在角落的中型酒柜,重物倒下伴随着玻璃瓶碰撞声,声声刺在格雷的心上,一时之间哑口无言地看着宝贝藏品就这麽毁於一旦。

「啊……」

拉斐尔眼神示意一旁的属下,两、三个人立刻上前綑绑住格雷。

「g什麽!放开我、放开我!」微胖的格雷身形是拉斐尔的两倍大,但三个黑衣手下一瞬间就将他制伏在地,仅剩一张嘴能嚷嚷。「你们这是偷窃、威胁、强盗!在英国还有没有法律了,我的东西你要就得跟我买,凭什麽抢?」

「乌列,你的格雷先生准备好了,把他倒吊起来吧!」拉斐尔对他投以冷冽的眼神,早已兴奋手痒的乌列喜孜孜地开工。

「格雷先生啊格雷先生,你惹错人了你知道吗?给你甜头你不吃、这下可惨了、惨了,哈哈哈哈哈!」用粗绳穿过中央屋梁後綑绑住双脚,轻松一拉就把人挂起来;再看到那横倒在地、酒ye和碎玻璃混杂的酒柜,乌列像得到拉斐尔残忍手段的真传,把残破的酒柜推到格雷的脑袋之下,让他近在咫尺地看着、闻着宝贝藏酒。

「唉唷,你不错嘛,这样我省了不少力气。」拉斐尔满意地看着乌列的杰作,拉过他挂着西装外套的那张座椅,面对着头下脚上的格雷坐下。「这视角我觉得还不错,格雷先生还满意吗?」

「你们有毛病啊,到底想g嘛?放开我!」格雷使劲挣扎着,无奈他的年纪与身材都不足以让他挣脱这束缚,尽管他们大发慈悲地没有绑住他的手,但却造成了格雷不知道该将手垂着还是要贴着骨盆,更加难受。

「我说了,把我的东西还给我,这麽简单的一件事情你不肯配合,那我有什麽办法?」拉斐尔取来方才从架上挑选下来已开瓶的酒,慢慢地从他的下巴淋下去。暗红seyet受地心引力的召唤往下流淌,渗入他的鼻孔、耳道、眼球里,过多的yet就沿着头皮滴落在脑袋下方的酒柜之中。

原本就装有混杂碎玻璃的酒ye,随着拉斐尔倒入更多的yet,渐渐淹过了格雷的头皮。

「咳咳咳咳、咳咳、噗、咳啊──」格雷拼命摆动着,试图逃过那意图让人窒息的凌nve。再这样玩下去,他不是被倒在脸上的酒呛si、就是被流入酒柜中渐渐高涨的yet给淹si!

淹si就算了,这酒里还混着碎玻璃,一路划破他的呼x1道和消化道──真的、真的是个心理变态!

「如何?价值40万英镑的1992年鸣鹰葡萄酒?不藉机好好品嚐一下?」

「咳咳、咳咳咳……」格雷甩去残留在脸上的yet,重重吐了一口痰後,清嗓说:「我、我卖你就是了……咳咳!」

「看来你不懂我的意思……这年头要找个听懂人话的怎麽这麽难?」拉斐尔取来把我们都叫来,为的就是那颗被包围在299颗红宝石当中杜罗公爵家祖传的唯一红钻,要做为今年nv王诞辰贺礼。世界上唯一的一颗,b穆赛耶夫红钻※1960年於巴西发现的彩钻,原重139克拉还要罕见,你说我看不出来?」拉斐尔边说,默默地掏出藏身的枪枝,把玩才刚装上的消音管。

杜罗公爵家的祖传红钻?杜罗公爵?

那个在上议院赫赫有名,同时也是号称整个国会最帅的贵族议员!他是怎麽跟这帮混混扯上关系?就为了要找回钻石威士忌?他不怕会有损名誉吗?

「你这过时老旧的脑袋还想打什麽歪主意,赶快交出真货,大家收工回家。」拉斐尔用枪管抵着格雷的x脯,像秋千一样荡着他的身躯。

「你们保证不会对卡洛儿出手?」

「当然。只要你老实的话。」语毕,他轻笑了几声。

「真正的钻石威士忌在保险柜的内层,可是那没有密码,必须要用我的指纹才可以打开。」

「呵,格雷先生现在是要跟我谈条件的意思?」拉斐尔的枪管,下滑到他的颈项,玩弄着他多余下垂的赘r0u。

「不、不是,你总得放了我才能去解指纹锁啊……」

「那就是在跟我谈条件了!」拉斐尔修剪整齐的乾净指甲刮过格雷的脸颊、眼尾皱纹,然後在额头弹了一下。「给你两条路。第30节道:若是右手叫你跌倒、就砍下来丢掉,宁可失去百t中的一t、不叫全身下入地狱。现在你的右手一是采心侄nv、二是手指上那片薄皮。既然你选择保护侄nv,就无权过问我怎样取得你的右手了。」

「最好是快说哪一只手指能解锁,不然我们就把你的两只手都砍下来!」乌列附带一句。

格雷嘴唇发青、颤抖着嗓音回应他们,那句答案是对自身即将失去的血r0u的诀别。枪声骤响,老男人的凄厉惨叫声持续着……喷溅的鲜血融入头下酒柜的暗红se中,船过水无痕。

「放下格雷先生,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拉斐尔摆摆手说道。

「妈的耗费老子这麽多时间,终於到手大人的钻石威士忌!」乌列打开保险柜内层後将断指扔在一旁,拉斐尔命人小心翼翼地收进以红丝绒布缓冲的酒盒,再装入高刚x的电子收纳箱里层层保护,万一遇到恐怖攻击这箱子也绝对毫发无伤。

「那断指别糟蹋了,还给另一只右手吧。」拉斐尔魅惑淡笑。

一杯彷佛美人鱼从海底窥探天空视线的se泽、气泡满布、冰块上带着美丽的冰裂纹。是大人湖水蓝的眼睛,瞳孔的纹路是那冰块碎裂的痕迹,虹膜外层还有一圈深蓝,彷佛一看就会墬入海底深渊一般;另一只眼的薄荷绿相当特殊,让你在海底深渊挣扎时,又大发慈悲地给你一丝透气的机会。

为什麽这个小妞可以调制出这样的酒?

她见过大人吗?

仔细一看……这棘手妞儿的瞳se也与大人的右眼些微相似,都是神秘的绿se……也因此他才会一时迷惑了心神,这世界上不该有人同样拥有如同那位大人,那双可以蛊惑他心智的眼。

「你……究竟从我身上,看到了什麽?」

「我看到了什麽?就一个金玉其表的心理变态,只想着要砍手砍脚的魔人老大不是吗。」卡洛儿稀奇地看着加百列。

所有挑战过明天见的酒客,从没出现过加百列这样的表情……怎麽形容?

他好像在这酒里面看到了某种令他怀念,或者说景仰的人事物。那表情是震惊、是意外,而更多是──臣服。

很多酒客都说她有洞悉人x的能力,因为她的酒一入喉都能触动品酒人内心深层的感情;因为沉醉在其中,再加上酒jg作用,很容易便醉了……而他们心甘情愿。

实际上她没有这样的特异功能,她只是藉由表情、动作和言语观察,调配出一杯她觉得可能适合的酒。一旦沉醉,陷入回忆的波澜之中,要完全清醒总是明天;因此,便出现了「明天见」这一酒名。

至今为止,她还没见过像加百列这样的;甚至连旁边的米迦勒也一脸严肃……他们共同在酒杯里看到了什麽吗?

没由来的,她对这个组织又更加好奇了。

「你看见了,我们心甘情愿出卖灵魂的原因。」加百列取过酒杯,与米迦勒互看一眼,语重心长。

不是我,而是我们?

「就是你们老是念着的大人吧。」卡洛儿直觉就想到他,连几个心理变态的手下都不敢直呼其名的老大,到底是生成什麽模样?到底有什麽了不起的地方让他们能看见一杯调酒就如此震惊。「他总有个名字吧?总不会见了面也说那个大人你好?」

「大人的代号是我们不能称呼的,遑论知道大人的本名。」米迦勒从加百列手中拦截明天见,轻轻嗅了嗅。

能轻易让人痴狂的蓝绿艾碧斯正狂野地散发出晕眩的大麻味,潜意识中与大人那双魅惑的异se瞳重叠。

他们知道这杯明天见,不必喝,早已醉了!

名为右手的某物叫你跌倒、就砍下来丢掉,宁可失去百t中的一t、也不叫全身下入地狱。

就是你们的头发也都被数过了。不要惧怕、你们b许多麻雀还贵重──k12:7。

大人的代号是我们不能称呼的,遑论知道大人的本名。

按照卡洛儿的个x,她想必会回答:不说就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但今天这组织成员莫名地g起了她的兴趣。

一个加百列看似恐怖的肢解魔人老大,却因为一杯可以看见出卖灵魂理由的调酒,表情瞬间稳重、沉着;魔人老大身边变化多端的米迦勒,0不透的轻挑x格也在那蓝绿渐层的酒杯中,窥探了心底那被隐藏起来的秘密……如果让拉斐尔和乌列见到了,又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那麽,他们原本的x格又是如何?

可以统领这些心理变态的老大们的那个大人,又是怎样的人物?到底多有威严?多可怕?或者是手上握有什麽无人能敌的权势……才能让底下这些人心甘情愿为他卖命?

无人敢称其代号,无人知晓他的本名……他或许不是统领魔界的王者,而是这些魔物的造物者。

所ai之物以外皆事不关己的x格,正被与日遽增的情报给推翻。好似镜面的平稳内心,被加百列和米迦勒的一言一语给敲打出裂缝,随着愈发接触、裂缝愈大,片段字句终於钻进她的内心深处记忆着。

最深刻的会是:你看见了,我们心甘情愿出卖灵魂的原因。

「如果我现在点一杯明天见,你会送上什麽?」米迦勒将酒杯推回加百列面前,托着腮淡笑问道。

「反正不会是魔人老大这一杯。」被她这麽一问,卡洛儿一时也答不上会调什麽酒出来。

「确实,这杯酒或许对我无效,但是魔人老大绝对会败在你的酒杯底下。」米迦勒慵懒地换了个姿势,妩媚的t态早已成为全酒吧的焦点。「他与那位大人接触机会最多,被蛊惑的时间最长。」

「被蛊惑?」为什麽用这样的字眼,那位大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大人与生俱来的一种能力,但凡见到大人、对上大人的眼,你会无可救药……」米迦勒语带保留,最终以一抹轻笑带过。

「这麽无可救药,那就把这杯明天见给喝了吧。反正你已经对魔王卖出灵魂,沉醉在地狱更深处应该也无所谓了。」卡洛儿不再追问。尽管她对於那个大人非常好奇,但见或不见都是缘分,就像加百列和米迦勒会出现在塔尔塔洛斯一样。

「以往我都是双眼被迷惑,这次有机会让我的心、我的脑、我的每一根神经都去t会那迷幻的感觉……」加百列爽朗一笑,模样突然有点yan光帅气。「若我就这麽si了,米迦勒记得替我收屍!」

「我g嘛要做这种事啊,不过还是先恭喜你的灵魂可以更肆无忌惮地抱住大人的大腿。快喝吧!」米迦勒牵着他的手,握住了酒杯。

不断冒着气泡的明天见诱惑着加百列的唇舌,他没有太多的挣扎;举杯後,先是湖水蓝的curacao香甜酒滑过喉头,浸润了别无他物的胃袋。人说空腹饮酒伤身,他们这些连灵魂都不归自己掌握的组织天使们,丝毫不需考虑这点。

一如他所想的滋味在口中蔓延,酒jg浓度仅仅25,还不至於让他醉得明天再见。7-up的气泡在整个消化道恣意乱窜、上升,迷醉了脑部中枢……这该是更加清醒的节奏,但随即危险的蓝绿艾碧斯却如猛兽般窜了出来。

「大人……」加百列喃喃道。

「小可ai,你这杯明天见的浓度居然让他看到了幻影?25的curacao香甜酒加上70的艾碧斯,应该不是能击败他的浓度啊?」米迦勒稀奇地看着加百列,这时间还过不到3分钟耶。

她真的要帮魔人老大收屍了吗?

「这家伙是不是ai慕你们大人?」从刚才到现在话题离不开那位大人,醉酒了也喊着那位大人……ai很深吧!

「你见到了一定也会ai上他。」米迦勒拐着弯回答。

「哈!你太低估我了,或者是你太高估那位大人了。既然这麽万人迷,你怎麽没ai上他?」对於ai情这个话题,卡洛儿嗤之以鼻。

看到大哥和康妮那样纠缠不清,烂帐算不完她就觉得烦!

斯拉维那个蠢蛋到底是看上康妮哪一点?一个nv人忍受不了男人在外为事业打拼,照三餐查勤还闹到公司去还不觉得丢脸?如果她在gvgf集团的话,遇见那个nv人她肯定把她过肩摔出集团大门!

大哥到底是鬼遮眼了还是怎麽样,若不是人在英国肯定扁他!

「你见到大人就会知道,我为什麽免疫。」米迦勒又是神秘微笑,卡洛儿也对这话题兴趣缺缺而闭嘴。

但心里难免想着:

她会有见到大人的一天?想太多!

如果不幸见面了,她肯定只会想问「你叫什麽名字」,哈!

「7分钟、期限,还没有到……」加百列要来一只长匙,搅动着被酒ye衬托更加美yan的裂冰,左手支着额头。

「居然还能撑,真不愧是我们的魔人老大,呵呵。」米迦勒撇了半醉的他,悠悠地笑。

「虽然你混合了25和70浓度的酒种,但真正会让人喝醉的是其他的添加物……」加百列挖起小颗蓝绿冰块,含进嘴里。「二氧化碳能加速酒jg被x1收的速度,没有糖分的阻隔人tx1收的速度更快,高浓度酒jg进入血ye里只需要4分钟左右……」

「居然还能发表医生才会知道的长篇大论,我看你很好嘛!」米迦勒取过他手中的长匙,也挖了一颗冰块送进嘴里品尝。

嗯,从冰块裂缝中透出的酒ye滋味非常美。但想到那se泽,彷佛将那位大人的双眼含在口中,一口咽下就能与大人在t内合而为一……加百列或许甘愿为此而醉吧。

「走吧……该回去面对大人的千刀万剐了……我没能赢过塔尔塔洛斯的明天见!」加百列摇摇晃晃地起身,扯过米迦勒的手离开塔尔塔洛斯酒吧。

临走以前,环绕酒吧的歌曲竟是thecarpenter的aserade,怀旧的旋律与嗓音,本是叹息情人之间彼此错过的情分。但为何,他又觉得这歌词心有戚戚焉?这酒吧是不是他命中注定的six?

醇厚又有穿透力的歌声唱着:我们已经迷失在这孤单的游戏当中,每当我看着你的眼睛的时候,离开的想法就会转瞬即逝。

……我无能为力。

一年之中寥寥可数的次数,踏进这座堡垒……为什麽称其为堡垒?因为已找不到其他更好形容词来描述这座不可见的庞大建筑物。

堡垒的入口即是深如地铁程度的隧道,沿着隧道一路向前莫约也要20分钟,蜿蜒道路的终点即是堡垒不见天日的停车场;整栋建筑物被电磁波屏障保护着,gps毫无用武之地,进入者无从得知该建筑物的地理位置。

建筑物内部几乎很少看到其他人,或许里头只有大人一位……也是,现世冥府的位置别知道的好,而冥界王者也一位就够了。

拉斐尔和乌列难得同乘一台三芒星限量敞篷超跑,在堡垒隧道中疾速奔驰。

「後面有车灯?」驾驶的乌列撇了一眼後照镜说道,拉斐尔立刻抬眼查看,悻悻然道:

「拜托!那个速度、那个气势,除了米迦勒还会有谁?」才坐起的身躯又懒回真皮座椅中,感受着隧道中带着sh气的风。

「妈的那疯nv人也跑来英格兰!老子还是先闪到一边去免得被她撞烂pgu!」乌列方向盘一转,车身摆动幅度过大造成的晃动,让优雅的拉斐尔不免低声咒骂。

「唉唷?真是稀客,两位也收到手谕的召唤吗?」米迦勒没几秒便追上拉反尔和乌列,慢下车速与他们隔空喊话。

「不然你以为呢?」拉斐尔没好气回道,撇了一眼副驾驶座那陀软烂物t,他睁大了眼睛:「等等!你隔壁那团东西……不会是加百列吧?谁把他ga0成这样?」

「想知道就让大块头油门踩到底啊,不要错过了魔人老大与大人的好戏喔!」米迦勒说完,一转眼只剩幸灾乐祸的笑声回荡在隧道之中,还有高速离去带来的尘烟。

魔人老大?新绰号?

与大人的好戏!

「妈的你这疯nv人,老子报销这台车也要追上你!」

冷冽的英国冬日,壁炉的火焰微弱地燃烧着。科技进步的现代就连民宅中都能配有暖气,这偌大办公房间的壁炉仅只是历史存留的痕迹;而怀旧的主人,也是一时兴起地丢了几块木炭罢了。

壁炉上墙吊挂着与主人丝毫不相像的肖像画,壁炉台面摆着几件数世纪以前流行的白瓷小玩意,正因火光反s而闪闪发亮着。端坐於摆设在壁炉前方经典枫木制的书桌前,微垂着脑袋桌案上文件的男子,应该就是这屋子的主人。

桌上除了几叠文件,左前方是90年代初欧式极简风格的台灯,微雾面的玻璃灯罩充满了复古气息,灯身采用不锈钢材质却刻意涂层青铜质感,配上h光灯泡更添增一抹神秘。台灯下方整齐排列着笔镇、长尺以及一瓶玻璃墨水瓶,锡铸的瓶盖开启,瓶中飘散出好闻的墨香。

柔美的光线映照着专心书写的男子,手里握着原木笔杆,前端是独一无二的家徽沾水笔尖,黑墨流畅地在白纸上留下痕迹,可以辨识出主人是写得一手好字的上流社会雅士。

放下笔、笔镇按压住尚未乾涸的信纸,主人丝毫不理会在繁复漆金花纹大门以後的几句喧闹声音。

嗓音细致音调偏高,米迦勒这回以nv装出现;平稳的声线透着一丝丝不耐,某几个字眼的喉头有起伏,看来拉斐尔今晚心情不好;粗旷地像是从声带底部嘶吼出来的,不用说一定是乌列。

其中一人手提着高刚x的电子收纳箱,箱子里有某种玻璃材质的物品与缓冲装置碰撞着,还有非常细微的yet晃动声……呵,看来有人事成了。

米迦勒、拉斐尔和乌列都到齐,没听见加百列开口,却听到四个人的脚步声?

是什麽让不可一世的末日医生在其他三使面前闭了嘴?不!那人的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嘤咛,彷佛是透过布料传出来的。

是谁把加百列的嘴给封住了,他又怎麽会任人摆布?真是有趣!

主人嘴边挂着淡淡的微笑,烧起酒jg灯,准备熔化封蜡条的同时,将已经乾透的信纸jg准地折成三等份。

房门的密码按压声清楚地让房内主人知道访客即将到来,但他依旧没有停下手边的工作,也没有抬头。

沉重的脚步和不疾不徐的脚步同时停下,随後是高跟鞋声,伴随其後的是蹒跚的脚步啊?

乌列和拉斐尔是完成任务回来见他,米迦勒带着异常还被封口的加百列来做什麽呢?他还有什麽话想说吗?

「後面那个男人怎麽了?」主人维持着原本工作的低头姿态,却靠着声音掌握了全场的状况。

四使对於大人听音辨位的特异能力已经见怪不怪,再多的佩服也只能藏在心中。而存在於心中的杂念也不能太多,因为大人除了听音辨识之外,还会心理侧写!

也就是说,他们高高在上的大人──

是会读心术的绝对控制者。

「禀报大人,加百列在塔尔塔洛斯酒吧喝醉了,怕他一路上过於吵闹惊扰大人,於是塞住了他的嘴。」米迦勒一手架着高大的醉汉,从平稳的语调听出她并不因此觉得吃力。

听到这样的说明,大人才抬头用他不以为意却能迷惑众人的异se瞳扫过四位,轻声笑着:

「塔尔塔洛斯酒吧喝醉了?」

大人在笑!

面对难以捉0的大人本身就是苦差事,更怕见到大人露出笑容;因此,在场除了加百列的三位,无不绷紧神经、芒刺在背地小心对应着。

「是,败在nv调酒师卡洛儿的明天见之下。」米迦勒具实以告并非无情地出卖加百列,因为她不说大人也早就掌握了这些情报,让他们回报只是二次确认罢了。

「格雷的侄nv,意外地身手不错。」大人没有停下笑容,脑海中浮现不久之前淡淡扫过一眼的档案上,她的照片。「他的明天见是什麽?」

「斯丹达伏特加、橡木桶陈年龙舌兰、兰姆酒和琴酒做为基酒,curacao香甜酒和艾碧斯,最後是7-up添满。」米迦勒答道。至於调酒的颜se无须赘言,因为深不可测的大人到底有着怎样的背景他们并不清楚,冒然做多余解释就是藐视。

「加百列被迷惑了啊。」大人闭上魅惑的眼,仰头想像着,笑意依旧在。「罢了,乐趣留在後头。乌列。」

被点名的大块头立刻呈上不久前才到手的钻石威士忌,打开电子手提箱後,小心翼翼地将酒瓶放置於桌面;h光照s下,杜罗公爵家祖传的红钻发出闪耀温暖的光芒。

米迦勒和加百列看着钻石威士忌,心中存有再多疑惑也不敢随便出声。当然,这是在正常意识状态之下,不包含醉鬼。

「让他说话。」大人在台灯底下仔细端详着酒瓶,命令下的轻如羽毛。米迦勒得令後,一脸同情地看着加百列,彷佛在宣告着她只能帮到这里了。

「大人……」

「什麽事?」面对加百列不受控制的无礼,他只是轻声回应。

「为、为什麽酒在这里?你不是……派了手谕让我和米迦勒去找吗?」加百列稳住摇摆不定的脚步,走到大人的书桌前,双手用力拍打桌面,顺势撑住自己的身t。

这一响声,其余三使全吓了一跳!

这加百列……不想活了吧!

他的命就到今天了!

这下不晓得要si的多凄惨了!

「嗯!」

「这里明明是我的地盘,你让米迦勒来cha手……就算了,居然那两个家伙也来了……到底是什麽意思?」加百列毫不畏惧地质问着大人,更进一步地直视他冰蓝和薄荷绿的异se双瞳。

其实这个疑问,其他三使也0不透大人的想法;既然加百列愿意牺牲自己替他们要到答案,那麽在这家伙生命的最後一程,他们会厚葬他的!

这家伙si定了!

大人绝对会亲手毙了他!

「原来你喝醉是这副模样,蛮新鲜的。」大人倒也不愠怒,随手取来准备熔化的弥封条抬高加百列的下颔,自己则是仰头与他近距离对视。「看在你成功娱乐我的份上,不跟你计较这次。」

米迦勒、拉斐尔和乌列不免倒ch0u了一口气,情绪像是云霄飞车那样高低起伏不定。

「大人,我对你是如此的……」

不是吧?魔人老大终於要告白了吗?米迦勒瞪大了双眼。

就知道他对大人有遐想,终於隐藏不住ai意了吗?拉斐尔努力冷静看着事态发展。

「c!」乌列则因为太过震惊而遮不了口,但随即发出隐忍喊声。「唔……」

「嗯?」大人捏着加百列的下颔,起身时顺势将桌面上的沾水笔尖朝乌列的嘴弹了过去,在他嘴角留下淡淡的刮痕。

乌列默默抹去刮痕上渗出的细小血珠,赶紧蹲下捡回大人的家徽笔尖,放回原位。

身形b加百列还要高出半个头的大人,将桌面部分杂物扫落於地,把加百列强压在桌面上,单手撑在他脸颊旁,极具压迫x的举动,脸上却笑着:

「你是在等待我吻你吗?你在等待我对你为所yu为吗?」

一并翻倒的酒jg灯,火焰沿着流淌的酒jg烧到加百列的耳边,烧烤之味逐渐浓厚;烧伤的痛楚让加百列的意识渐渐清醒,一回神便见到冰冷的异se眼眸正近距离瞪着他……七魂绝对飞了六魄!

「大、大大……大人?」加百列这辈子没把眼睛瞪这麽大过,心理的y影面积已经超越烧伤的耳带来的痛。

「醒了?」大人一手灭了燃烧的火焰,再顺手将加百列丢回四使的行列之中。理理身上的衣装後,又坐回王位上。

四人低垂着头,再没有人敢率先出声。直到听见玻璃瓶落地碎裂的清脆声,顿时威士忌的香气窜入脑中,四人才分秒不差地同时看向大人。

世界独一无二的钻石威士忌?出动四使都要找回来的宝物不是吗!

大人怎麽轻易就摔碎了?

飞溅四溢的酒、散落四地的珍贵宝石──坠地、反弹,再落地……好似玻璃弹珠敲打在镜面上的清脆,视觉彷佛崩坏的万花筒,眼花撩乱、头晕目眩。

伴随着酒香迷惑着大脑,四使看着大人的视线怎麽感觉有些朦胧?

祖传的红钻滚落到加百列的脚边,他迳自弯腰拾起,小心翼翼地放回大人的面前,不发一语。

「加百列啊,你可知道我在想什麽?」大人以修长乾净的姆指和食指捏起红钻,透着h光静静欣赏着毫无瑕疵的钻身。

加百列看着被黑se布料裹身的大人,肩上那雪se的披肩更加衬托了大人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好像一头走在冬夜冷风中的北美灰狼,左右异se的狼眼虎视眈眈地搜寻着可以下手的目标。

「如何将我碎屍万段,就如那瓶身。」不,灰狼要下手的目标正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面前,准备将自己送入狼口。

「犬科动物姑且知道团结,我怎麽会对忠犬下手?」大人将红钻放置在被方才酒jg灯引起的火焰烧毁的信纸上,衬着灰烬显出一种生命稍纵即逝的美感。「你刚才问我的问题,要不要再说一遍?」

「刚才是属下失礼了,属下不应该如此质疑大人的做法,请您原谅。」听到大人这麽提起,加百列回想起近在咫尺的冷se眼眸,是令人发麻的、浑身血ye冻结的濒si感受!

他发誓,往後绝不会在会见大人以前,喝下那nv人调配的任何酒饮。

「我让你再说一遍!」

法克,他刚刚到底说了什麽?脑子一片空白!

「为什麽酒在这里?你不是派了手谕让我和米迦勒去找吗?这里明明是我的地盘,你让米迦勒来cha手就算了,居然那两个家伙也来了到底是什麽意思?」拉斐尔一字不漏地重复,虽然语调极其平淡,一字字却像子弹朝加百列s去,在短短几秒的时间以内千疮百孔。

千万别怪拉斐尔在背後t0ng了加百列一刀,因为在大人面前,沉默b据实以告的下场更加恐怖。他们见识过太多大人冷冷地发狠的模样,手段是加百列和拉斐尔都还忘尘莫及的。

眼见加百列的脸seb肩上雪se披肩还要惨白,大人g起b初雪飘落还要轻的笑,安抚吓坏了的小犬:

「不要害怕,你们b许多麻雀都还重要,我不会怎麽样。」

是、不会马上怎麽样,但会慢慢地把你一根根羽毛连皮带r0u地拔起,总有一天会在那双眼睛的禁锢下变成标本。

「属下失礼了。」加百列无话可说,只能再次重覆歉意。

「关於你的质疑。第一,现在酒没了,已经没有讨论的必要;第二,我能给你的也能收回,再让我听到你的什麽,我会把你的舌头钉在你办公室墙上《伊凡雷帝杀子》之上。」

「是。」加百列无话可说,只能90度鞠躬。

现在酒没了,已经没有讨论的必要……

大人到底在想什麽?

他们跟在冥王的身边这麽久,依旧没能理解他。

「酒瓶没了,红钻在手可以再打造;威士忌没了,就让击败我亲ai的加百列的明天见,来替代吧!」

加百列听闻,莫名有一gu凉意从尾椎一路攀爬,冻透脊柱、麻痹了大脑。

用明天见来替代?

大人到底要做什麽啊?

其他三人鸦雀无声地在心中揣测,尽管接下来可能没有他们的事了,心中却还是回荡着一gu不安情绪。

天飘细雪──

卡洛儿蹬着gieppezanotti麂皮侧扣高跟鞋、身穿她决定到英国当学徒那时斯拉维大哥送给她的axara卡其se排扣风衣,走在帽子文化扬名全世界的英国街头,留着俐落短发的她自然是配上一顶耐看的毛帽来抵挡英国的冬风。

休了两天假不用看到那奇怪组织的成员落得清闲,但又担心他们是不是又跑到酒吧去胡闹……连续好几天都没有联络上格雷表舅,不知道他怎麽样了?

是不是已经被抓到了?不然g嘛都不接电话?

真是的,她不过就是很单纯在表舅的酒吧打打工,平时就去当裁缝学徒;这麽单纯的生活,到底哪时脑子里装了这麽多不该属於她的烦恼?

「小妞,休假过得如何?」老搭档看见卡洛儿的身影,愉快地向她打招呼。这天气这麽冷,如果人和人之间再不多点热情,日子也太难过了。

「在家开着暖气、泡杯咖啡、看了一整天的电视。」对外说法都是这样,因为她不想让人知道太多她的私生活。

「听起来很惬意,昨天天气冷,窝在有暖气的室内确实幸福。」老搭档擦拭着吧台,已经为晚上的开业做好准备。

「这两天店里还好吗?」卡洛儿看着尚未有客人登门的空荡座位,这时店里悠然响起轻快曲调,dj在试播调整调音盘了。

回头望了一眼壁钟时分,差不多是营业时间了。

「这两天没什麽特别的事情,就是有几个人连两天来找你碰壁罢了。」

「找我?」该不会又是那两个家伙吧?

卡洛儿的心中闪过一瞬间的疑惑,随即将之压在心底最深处。摘下毛帽理了理短发,今天天冷就不绑起来了;打开属於自己的储藏柜,拉出休假前清洗乾净的黑se围裙,抖了抖往腰间系上,显露出她曼妙的身材。

他们来找她肯定不会是什麽好事,找不到她也好。

站上属於自己的位置,将平常惯用的工具布置好,整理了一下後方的木质酒柜。今天灯管的颜se接近金se……啊,今天是星期五了。

不知不觉,塔尔塔洛斯酒吧已经是高朋满座,今天的酒客点单都相当单纯,单纯的威士忌、白兰地,或者是极为平常的调酒。

蛮平静的,也蛮奇怪的。

「最近店里的气氛都是这样吗?」卡洛儿看着有些低迷的室内,更显得背景音乐有些吵杂。「怎麽感觉好像是一大群丢单的业务跑到这里来买醉?超沉闷的。」

「听你这麽一说,今天的客人绝大多数都是男的,而且各个西装笔挺?」

「还都是黑西装?」卡洛儿环顾室内一圈,更加疑惑了。「今天有被包场吗?不然客人的x质相似x也太高了?」

在卡洛儿和搭档闲下来对客人品头论足的时候,酒吧的大门被人打开,英国冬日的夜风卷了进来,带着一些细小的雪花。

来者依旧是身穿黑se西装的男子?

不对,在他们身後跟着进来的是一位身高莫约185以上,不同於满室内的黑se西装的男子。他身着褐se风衣,风衣的剑领是一圈看似极暖和的雪狐毛,增添了男子的优雅尊贵又不落得俗气。

她喜欢他身上那件风衣!

随着男子愈发走近,她发现男子右肩衣领上沾有细小的雪花,一头浅金的现代庞毕度发型却相当乾净,一定是走在他前後的人替他撑伞挡雪吧?看来是个上流社会的贵族公子哥。

浅金的发衬着他深刻的轮廓蛮顺眼的,两颊带有非常非常浅的胡渣痕迹,有种雅痞感。

「啊?」卡洛儿因为看见在雅痞男身後,感觉气势矮了一截的加百列而惊呼出声。

能让魔人老大这麽憋屈,现在正一步步朝她走近的这位……该不会就是收买灵魂的那位大人吧?

衬着细小风雪的出场方式,也太梦幻了!

加百列口中那位,收买了他们灵魂的大人正朝她走近。

衬着酒吧大门开启那瞬间的细雪背光……让他浅金发宛如钻石尘般闪闪发亮,是一gu神圣不可侵犯的崇高感。

这样的人是带领诡异组织的黑帮老大,手下以四大天使之名为代号。那他是什麽?

倏地,卡洛儿想起几天前与加百列和米迦勒闲聊时的内心urur:

如果她不幸见到了那位大人,她一定要问他叫什麽名字!

现在──不幸正向她b近。

大人好似一头行走在冬夜冷风中的大灰狼,身後跟着一只因为斗败而垂耳的小柴犬;小柴犬斗败的原因是她,所以大灰狼是要来帮他报仇的吗?

「先生您好,喝点什麽吗?」卡洛儿看着大人走到吧台前,身边的黑衣人替他拉开了座位、与西装同se的手帕迅速擦拭椅面後,恭敬地请他上座。

呿,这未免太浮夸!

嗤之以鼻在心底,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因此卡洛儿还是面带些许微笑地招呼。

他的视线快速扫过卡洛儿的脸蛋,对於她的心思已掌握了大概。

在说话以前,这个nv人鼻腔发出了短促且有力的呼气声,尽管非常轻微;表面上看似恭敬的用语,但字与字之间尾音相连,句子短促不外乎是想尽快结束对话。

这个nv人并不把他放在眼里,有趣!

能将加百列击败的对手,可不要太快让他失去了兴趣。

「先生,在您考虑的同时要不要先将大衣脱下来?店里有暖气、酒ye也会让您的身t暖和起来,我们有客人专属的置衣间,无须担心您贵重的衣物会有w损。」卡洛儿见雅痞大人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尽责地换了个话题以免整个场面太尴尬。

面对初光顾不知道要点什麽的客人,她的习惯是透过聊天去揣测客人的喜好,再做引荐;至於一直不说话的客人嘛……还是先诱导他开口好了。

对於卡洛儿的提议,大人还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加百列已先行一步替他摘下外衣,亲自拿到卡洛儿搭档告知的置衣间。

哇!这真的有浮夸!

魔人老大完全变成了小弟,这大人真的有这麽可怕吗?

仔细观察,他的脸型是属於招桃花的那种,毫无缺点配什麽发型都好看,顶着一个乾净的庞毕度造型增添优雅。

这个发型弄不好很容易走钟,就好像朝鲜的金小胖的发型一样,全世界只有他能驾驭。

全部往後梳的浏海让他露出了高额头,侧看是大多数帅哥都会有的直角发线;犹如楷书一字、尾端略微朝上的英挺眉型不知道是不是刻意修过?如果没有,那麽上帝对这个男人也太偏心了。

当初她看到加百列时就觉得这男人长得算优质,是优雅的英国绅士代表,想不到他的上司b他更过。而米迦勒尽管变化多端,整t来说也是个美人胚子,那她开始有点想看看拉斐尔和乌列的模样了。

也是,组织成员都要这麽高颜值,身为最高位置的老大总不能丑不拉叽的!

得天独厚得眉型之下,那一双眼……或许是轮廓太深所以呈现眼头单眼皮而眼尾才冒出双眼皮线;下方的瞳孔和她一样是神秘的绿se,好像……两只眼睛的绿不太一样。

右眼是特殊的薄荷绿,左眼则和她一样是正常的绿瞳;可是相较於右眼,左边的瞳孔感觉不像从自身散发出光芒,难道大人的左眼是义眼?

薄荷绿和绿se?

难道加百列是在看到当时那杯明天见的颜se,让他想起了大人那双特殊的眼睛吗?

加百列当时说的是:能收买他的灵魂。

可是她现在看起来,反倒不像有生气的一双眼……算了,管他的,关她什麽事!

「我知道你想问什麽,在我回答你之前,先击败我!」大人悠悠开口,语调慵懒缓慢又富有磁x,好像南国刮过的一阵暖风。

「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少来了,我只说了两句话。」卡洛儿面对他狂妄的发言,下意识反击。

一听见nv调酒师的无礼发言,近在大人身边的黑西装男子立即从西装外套暗袋掏出装了消音管的手枪,非常有默契的指着脑袋和心脏方向。

卡洛儿和老搭档同时倒ch0u一口气,冷麻感是从脚底窜起。

大人静静地抬起食指和中指,所有人同一时间将枪只放下。

现现现、现在是、是发生什麽事?什什、什麽情况?

「你的搭档可以尝试报警,但我保证不会有警察来cha手。」大人一深一浅的绿se眼眸直g着卡洛儿,吐出的话语让老搭档骤然止住正要偷溜去报警的脚步。

他怎麽知道?

不对!常理判断都知道他们可能会去报警,但是警察凭什麽不会来?

「报警吧。」大人一声令下,加百列立刻掏出手机按下简单的号码,眼神紧盯着卡洛儿,似乎是在警告她。

「我这里是温莎镇的塔尔塔洛斯酒吧,现场有数十位黑衣男子持枪闹事,请在7分钟以内立即派警力来支援。」电话接通,加百列不疾不徐地说着,随後挂掉电话。

7分钟?

为什麽是7分钟?

而且这男人是察觉到她不相信他们会怎麽样,所以下令报警吗?他凭什麽知道她在想什麽?

「你究竟想g什麽?」卡洛儿接收到加百列的警告,开始产生一点危机意识。

她或许开始可以理解,为什麽魔人老大和米迦勒会怕他了。

「我一开始不就说了吗?」大人轻轻地笑了,宛如门外的雪花,又美又稍纵即逝。「我知道你想问什麽,在我回答你之前,先击败我!」

「我确实曾经有问题想问你,但现在我不想知道了。」面对威胁,卡洛儿才没放在眼里。开玩笑,她身为杰尔曼诺塔家唯一的nv孩子,从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

想威胁她?门都没有!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先送你一样见面礼。」大人语落,立刻有人将小巧可ai的包裹放在吧台桌面上。

「不要!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卡洛儿看都不看桌上的东西,靠在後方酒柜上,双手环x撇头不理他。「你再不走我就亲自把你丢出去!」

「你会想收的,这里头是你偶尔会想起的格雷表舅的近况。」大人那飘邈的笑意再起,交叠的十指反覆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似乎在等待他预期中的发展。

格雷、表舅!

这人知道格雷是她表舅,那他一定知道自己的身家背景。该不会来找她以前,就已经把主意动到大哥二哥他们身上去了吧?

「既然你知道格雷和我的关系,那麽你也该知道,我表舅到底在外面做了什麽事情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吧!我不知道你纡尊降贵地跑到小酒吧来找一个nv人家麻烦是有什麽意图?」

「你说你不想知道,但是字里行间全是质问。我还是一句老话,在我回答你之前,先击败我!」

在我回答你之前,先击败我!

在我回答你之前,先击败我!

在我回答你之前,先击败我!

卡洛儿的脑中无限回荡这该si大人的挑衅,理智莫名其妙地断了线:

「行!如果你输了,我会揍你两拳然後亲自把你踹出门!」

占据吧台座位的黑衣男子,没戴墨镜的瞪大了眼盯着她,鼻梁上架着墨镜的……从脸se也能看出相当惊恐。

魔人老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不是面无表情,他些许皱起的眉头正指责着她的莽撞、无礼,以及不要命。

所有人的鸦雀无声,宁静到快要可以结成冰。大人与其他人极为反差的笑容就是那冰锥,敲碎了凝结的空气,全数压在她身上。

对他们来说,这个大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好像讲错了一个字,都可能会丢了x命?

大人从进来到现在脸上都是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他没动怒、也不叫嚣让众人知道他的存在,甚至是非常低调,丝毫不带有杀气;反倒是他身边的人各个已经做好火拼的准备,等待大人一声下令,立刻可以将酒吧夷为平地,把她扫s成蜂窝!

他们彼此对望应该早已超过7分钟,正如这雅痞大人说的,警察真的没有来。

难不成这人还能控制皇家警察?

格雷表舅,你到底惹到何方神圣啦!

「首先,你要学会如何教训人而自己不讨皮r0u痛。」大人从西装暗袋掏出一把轻巧短小的hkp改装手枪,顺便替她将弹匣装入枪身後放在吧台,枪口朝着自己。说:「杀人讲究分秒必争,如何一枪毙命;相反,要折磨人就要避开要害,剧痛却不至於昏迷,失血量要掌握在休克边缘。一颗子弹可以造成两种结局,不必拳头。」

卡洛儿看着放置在台面上的手枪,旁边是小巧的包裹……似乎还冒着冷烟。这该si的黑帮老大,意思就是让她二择一,只能二择一!

卡洛儿那双用来缝制衣服和调酒的巧手,强忍住颤抖,选择了据说装着格雷表舅近况的包裹。

「真是不幸。」

选择包裹是不幸,那麽选择枪枝不就连感受不幸的机会都没有了?

卡洛儿不再搭理他,指尖感受着随着包装一层层掀开,愈发寒冷的温度。外层包装全部卸除,内容物还被保鲜膜团团缠住,这里头是不是被放了乾冰?一直不断冒出冷烟?

一圈、一圈,包装物原型越来越清晰,卡洛儿呆愣住了!

「这是……手指……」她真的呆愣住了,格雷表舅还裹着保鲜膜的紫灰se断指就在她的掌心,冒着寒冰地狱温度的白烟。

手指!

他们这帮人对格雷表舅做了什麽?他还活着吗?

理智敌不过从心头涌上来的愤怒,卡洛儿一把抓起大人放在桌上那把hkp手枪,刚好这位大人多事地帮她装了子弹,她只要抠下扳机就可以了。

一见大人被一个nv人拿枪指着,塔尔塔洛斯酒吧内所有人瞬间站了起来,手枪上膛的声音在一瞬间完成。

难怪她和老搭档会觉得今天酒吧的气氛很奇怪,怎麽客人的x质这麽雷同。原来在场所有人都是他们的人,她寡不敌众的劣势之下……不就是俎上鱼r0u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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