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我後悔了(1 / 1)

季言不经意间看见对面站台等车的nv人,身形和叶千依很像,衣着很暴露,裙子很短只到大腿处,那双白到发亮的双腿确实x1人眼球,脚上是一双和穿着极为不搭的小白鞋。季言g起唇角,身材倒是个极品。正要移开视线,风吹过nv人抬起头看着远处还没有来的公交车,那一瞬间季言看清了她的脸,呼x1凝滞,差点踩了急刹车。

叶千依正看着自己的脚尖发呆,面前忽然停了一辆车,稳稳的停在她身前。叶千依抬起头,车窗落下,是季言铁青的脸。

“季言?”叶千依愣了一下,随後说出的话都有些结巴,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紧张的:“不……不用了……我自己等公交就好了……”

等公交?我看你就像公交。一瞬间,季言差点指着她大骂。一想到其他男人也会看见她这麽衣着暴露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nv人真是越来越刷新他的世界观。

叶千依见季言久久不说话,也不看她,只好打开後座的门,坐上车却久久不见季言开车,抬起头,却见副驾驶的门不知道什麽时候打开了。叶千依没有动作,季言就一直等她,叶千依没有办法只好y着头皮坐上副驾驶。

身上有些冷,叶千依搓了搓手,季言打开了空调,却仍然不发一语。叶千依思考着该怎麽打破这该si的沉默,於是便想开口问季言怎麽会在这里。刚转过头,季言便冷冷地抛过来两个字:“路过。”

这次不是随口胡诮的,他是真的路过,唯一一次真的路过这里,而不是为了眼前这个该si的nv人。

“噢。”叶千依吐了吐舌头,季言b她想象中的还要了解她。

“最近还好吧。”季言开口,目视前方,仍是冷冰冰的语气。

叶千依感觉到季言在疏远她,心里有些酸涩,可还是老实回答道:“还好……”

季言没有再说话,红灯,转头看了一眼叶千依。只一眼,季言就感觉自己的身t某处瞬间燃起一把火,把自己的眼神都烧得狂野炙热。梦中的场景历历在目,梦中所有的声音交织在耳边叫嚣。那种眼神让叶千依极不舒服,被他看的全身发毛,把腿并得更紧,伸手拽了拽因为坐下的缘故已经快遮不住大腿的裙子,轻声解释道:“这不是我的衣服,我的衣服脏了,借来穿一下……”

“嗯。”季言好不容易移开视线,心猿意马,压根儿听不进她真正在说什麽,闻声又控制不住地转头看了一眼她的脸。脏了吗?可是她0露在外的皮肤洁白细腻,一点都不脏。

他已经极力克制,可是叶千依对於他一直都是致命的,她平日里穿着长衣长k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诱惑,更别提那晚给她擦洗,不可避免的看见她的细腰和大腿。季言一连做了几个星期的春梦。梦里nv人的身t柔滑无骨,在他耳边彻夜呜咽嘤咛地说着情话,萦缠绵绵中不管是g着他脖子的纤细手臂还是紧紧缠在他腰际的雪白大腿,亦或是不经意间口中溢出的闷哼y哦都是那样的xia0hun噬骨。

恍惚间,梦中nv人的脸和面前的nv人重合,季言一瞬间有不现实的感觉,就好似在梦中,直感觉血气上涌。如果之前季言还能克制住对她的心思,那在这无休无止的梦境煎熬中理智已经分崩离析。每次梦醒之後,他的心脏都是空洞洞的,说不出来的感觉,就是疼,空洞洞的疼。和梦中的亲密纠缠不同,他想要她,不管现在处於何时何地,就是现在,让她的吻和她的ai填补他心中所有的疼痛与不甘。

“季言,该走了……”终於到了绿灯,叶千依低下头催促道,不敢再看季言的眼睛。说不上来的感觉,她感到很不舒服。那个接二连三的噩梦已经将她折磨到崩溃的边缘,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受过什麽伤害,所以面对季言的眼神侵略才会那麽的反感。

“你不该用那种眼神看我……那种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朋友。”

季言怔了一下,对於叶千依的直白有些意外,不同於以往被看穿心事後的恼羞成怒,平静地道歉:“对不起……”说完将车停在路边,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递给叶千依,眼睛却自觉的不再看向她。

叶千依犹豫了一下,接过披上那件价格不菲的西装外衣才发现,季言的外套差不多和自己的裙子一样长。怪不得,季言会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季言,我们永远都会是朋友吧?”沉默了许久,叶千依转头看着季言,季言没有回答,修长的手指却用力地攥紧了方向盘,用力到指关节都变白了。

“我永远不会ai上你,你也不要ai上我,我们就像现在这样,谁都不要越界,好吗?”叶千依还是说出这句话,朋友一旦过了界就回不到从前了,她不想失去她唯一的朋友。她是迟钝了一点,却不是傻,季言的心思在这几个月里她也琢磨出了七七八八。有可能只是她的错觉,但是猜错了无非就是让季言骂一顿,反正她都被骂习惯了,也不怕。

季言虽然是她生命中唯一的例外,但是她的心却很小,装下了一个人,就再也装不下另外一个人了。她ai上了严谨。她的ai或许很敷衍,她ai他偶尔的笑容,ai他沉稳内敛的x格。她看他时会脸红,会感觉到不好意思,会在意他对她的看法。而且那天晚上,严谨好像还给了她一个吻……

可是季言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暴跳如雷,他安静不说话的样子反而让叶千依有些不知所措。叶千依下车时,季言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叶千依不明就里,可也没有反抗,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等着季言的下文。

“你真的不会ai上我?”季言抬起头看着她轻轻地开口,眼神中是少有的倔强:“那如果我说,我ai你呢。”“我可以和安yan公平竞争。”

那一瞬间,季言就像个不服输的小孩子,叶千依的脑子都要炸开了,瞪大眼睛不明白他在说什麽。可随即季言又笑了,苦笑,眼中有化不开的雾:“我後悔了……”

“我当初应该拉着你和我一起哪怕是下地狱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日日夜夜在这深不见底的深渊中煎熬

“季言,我听不懂。”叶千依一头雾水,记忆中她从未对季言动过丝毫不该有的心思:“我们那麽熟的关系了,能不能不要和我卖关子?”

“我的脑筋没有你那麽好,有些话你可不可以明说?”叶千依也很无奈,季言总是耍小孩子脾气,别扭得不得了,以往和她闹矛盾总要她主动去哄他,最近这段时间倒是好了很多,还会和她说对不起。

“没关系。”季言下了车,直直的看着她,故作无所谓的说道:“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叶千依无语,那他刚才的话是什麽意思?“我总感觉你好像有什麽事情瞒着我。”叶千依皱着眉,想了半晌还是觉得莫名其妙:“我到底忘了什麽?还有……”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问道:“我记忆中有段时光是空白的,是不是和你有关?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那段时间都发生了什麽?我为什麽会忘记呢?”

“我最近经常做噩梦,很真实的梦,每当我在梦里努力想回忆起那段时间却又十分模糊。”季言沉默了,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有些话有些事他不能说,更不愿意让叶千依知道,那段让她感到痛苦的回忆,坚决不能让叶千依重新想起来。虽然他不甘心,无数次的想过要放弃她,可真的做不到,他总是抱着一丝侥幸,她或许不会想起从前的事情,又或许有一天,她对他重新有那麽一点点依赖。他不该不听鹤九的话,他早就应该断了和叶千依的联系,只是他自欺欺人的想着,还有极小的概率不会出问题,他或许会是例外呢。

“安yan知道吗?以前的同学们或许知道吗?”叶千依见从季言嘴里问不出什麽了,便不再奢望他能说什麽,试探x的问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然後安静的等待着季言的下文。可又是久久的不见季言回话,叶千依叹了口气,这可不是季言一向的做事风格。但也不强求他,想想毕竟是过去的事了,那麽纠结g嘛呢,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忘了就忘了吧。

“那……今天谢谢你了,我先上去了。”说完,叶千依把外套脱下还给季言,转身就走。身後的人追了上来,拉住她的手腕从背後把她紧紧的抱进怀里,温热的呼x1喷洒在她的耳畔。叶千依没有抗拒,她也想过推开季言,可手就是不听使唤。

“不要去想,做现在的你就好。那段时间的事情忘了就忘了,不要再想起来,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所以你才记不住啊。”季言又说了谎,他应付叶千依一向游刃有余,纵使说了谎,也不会让叶千依看出一丝破绽来。叶千依想了想,觉得季言说的有道理,可转眼间却又想起,就算是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也不至於一件事情都想不起来啊,她总该记得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

“季言,你是不是在骗我?”

“如假包换。”季言苦笑了一下,故作轻松的在她耳边说道:“还有,你不要一厢情愿,我怎麽可能会ai上你,少做梦了。”季言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的那一天鹤九对他说过的话:“当放不下的人变成了你,你会後悔的,到时候别来找我。”他後悔了吗?好像是有一点……

当她忘记他们之间所有的好与不好。当他的怀里再也没有她的温度。当他们开始一别两宽各安天命。当分别七年他还是能清楚的记得她的一颦一笑。当她站在他面前却仍旧没有丝毫ai意。好像是有一点後悔。但是……

每当看到叶千依一脸的云淡风轻,欢快的笑容和单纯明亮的眼睛,能够安静的独自工作与生活,好像真的摆脱了所有的不堪与痛苦。他又发现,是有一点後悔,更多的是不後悔。他是个天生的商人。他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叶千依上了楼,严谨正打算出门,见到她愣了一下,虽然见过无数美nv,可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惊yan:“回来了。”

“嗯。”叶千依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然後不好意思的轻轻的问道:“我这一身是不是很奇怪?”

“没有,很漂亮,有种和平时不一样的感觉,让人眼前一亮呢。”严谨果然很捧场,说话也永远不会让她难堪,客观的说出自己的感觉。

“谢谢。”叶千依的脸有些红,又不想让严谨看出来:“那我回房间啦,晚安。”

“晚安。”严谨回道,关上门下了楼。严谨不可避免的和季言打了个照面,此时,季言正倚在车旁边ch0u烟,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严谨停下脚步看着季言,季言抬头见是他,眼神微微沉了沉,并未有什麽表示,两人就这麽相对无言,彼此暗暗较着劲。季言潜意识里就不喜欢严谨,d市金融巨鳌严雨城的独生子严谨,叶千依不识货,但是他可是认得的。放着好好的别墅不住,跑到这里,说这其中没有鬼谁会相信。更何况,他在商业这麽多年0爬滚打,什麽人没见过,这个严谨绝对不简单,最起码没有他表面上这麽单纯。也就叶千依那个笨蛋会觉得他是个好人。镜子前,叶千依有些害羞的细细打量着镜子里的nv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从未这麽细致的看过自己。漂亮的肩膀,纤细的手臂,平坦的小腹,修长匀称的大腿,还有一张和母亲极为相似的脸。记忆中的母亲端庄秀气,眉眼要b她漂亮的多,连生气时都是满眼的温柔,两道细眉拧起,轻声的数落着她和父亲的不是。父亲会笑着讨好道歉哄着母亲,要不了几句就会将母亲逗的扑哧一笑,那时候的时光多好啊,一家人其乐融融。可母亲身t一直不好,父亲出事後她便像被ch0u了主心骨,自此一病不起,含泪而终。叶千依不禁感到落寞,她已经没有亲人了,严谨那麽优秀的人,她配不上,她也不敢奢望,就想像现在这样,无yu无求,能ai一天是一天,就算是给自己一个念想。或许以後的某天她会再遇见一个温柔的人,两个人相敬如宾,可以不那麽相ai,再生一两个小孩子,携手走过剩下的茫茫岁月。

“哇,严谨,叶千依现在是你nv朋友吗?”

“不是,普通朋友。”

严谨盯着电脑,头也不抬地说道,一大清早这家伙就千里迢迢地跑过来,害得他没睡醒就要应付他。

江湛喝着叶千依煲的茶树菇炖j汤赞不绝口:“你怎麽还没把她拿下呀?她对普通朋友都这麽好,对男朋友岂不是要温柔到心窝里,你不追她吗?那我可要追了啊。”

严谨扶了下眼镜,冷冷地丢过来几句话:“你家里给你选的nv朋友你打算怎麽办?再说了,叶千依的家世有些复杂,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不介意她的身世不就行了嘛?再说了,不同意也好办呀,我nv朋友在那边她在这边,不让她俩见面不就好了吗?到时候我隔三差五过来看她,软玉温香抱满怀……”

江湛打着如意算盘,越想越美的慌,嘴巴咧到後脑勺。

严谨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有些生气,冷冰冰地打断他的话:“别打叶千依的主意,她和你外面的那些nv人不一样,你玩不起。”

江湛注意到严谨的脸se,不满地嘟着嘴:“我就开个玩笑,你至於吗?之前开你未婚妻的玩笑也没见你有什麽反应啊。”说完,一脸的坏笑,凑到严谨的身边问道:“你是不是ai上叶千依了?你可别忘了,你是有未婚妻的,程氏的千金,你可别做什麽对不起她的事啊。”

故意气他似的,江湛故意把程氏的千金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果不其然,严谨的脸se顿时很不好看:“我没承认过她是我未婚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对她没有感觉你又不是不知道。”

严谨喝了口咖啡,想起程汐颜,就一阵阵的头疼,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耐烦。那个从小就像假小子一样的nv人,喜欢的人也是nv人,偏偏父母b问时把他拉出来当挡箭牌。

“喂喂喂,我发现重点了!难不成你真的对叶千依有意思!”

江湛立刻手舞足蹈,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哥们儿床上技术这麽好,准备什麽时候把她拿下?”

严谨不说话,只冷冷地看着他。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吗?这麽护短。”江湛开始碎碎念:“真想让汐颜过来看看你这个样子……”说完,眼睛滴溜一转,一个恶作剧就在他脑海里产生。

“千依,这是资料,你拿过去整理一下,记住一点错都不能出,明天和我一起去见季总。”

秋水词把一摞资料递给叶千依,叶千依翻开看了一下,随即应道:“好的。”

回到工位,叶千依又想起那晚季言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理了理思绪,认真的看起资料,秋水词很在意这个项目,成功的话就能顺利签约了吧,所以她也要加油,不能拖後腿。

严谨的家里。沙发上除了严谨还多了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坐在严谨两侧,中间的严谨正黑着脸看着电脑。唯恐天下不乱的江湛一个电话就叫来了程汐颜,这两个人,自从坐下来之後就一直围着他在叽叽喳喳。不堪其扰,严谨简直想把他们扔出去。

江湛她之前见过,另一位从她进门便一直盯着她,长相俊美,笑容爽朗,穿着休闲服却一身的y柔气,b江湛瘦一些,眼神中都透露出fangdang不羁。

“你好,我是程汐颜,我是严谨的朋友,抱歉这麽突然把你叫过来,没打扰到你吧?”美男子站起来打招呼,笑着伸出手要和叶千依握手。

“你好,我叫叶千依。”

叶千依看着伸过来的那只手,白净纤长,犹豫了一下还是後退鞠了一躬。

程汐颜不解地看着叶千依这一系列c作,又疑惑地转头看了看严谨。

“不可以碰到她。”

严谨看了一眼程汐颜,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转头看向叶千依的时候又是一如既往温柔的笑容:“不用管她,她就是这个样子。”

“啊?”程汐颜一脸的不高兴:“我还准备晚上和千依一起住的呢。”

这下轮到叶千依傻眼了:“啊?我们……”

严谨瞪了一眼程汐颜:“她和你开玩笑的,其实她也是nv生。”

叶千依不可置信地看向程汐颜,眼前这个穿着打扮都很男x化的人竟然是个nv人。後者笑嘻嘻地扒开自己的高领毛衣,身子凑过去,把白皙乾净的脖子露给叶千依看:“你看,我没有喉结的哦。”

直到叶千依出了门严谨才忍无可忍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不速之客问道:“你们到底想g什麽?”

“不g什麽。”程汐扯扯嘴角,坏笑着和江湛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後看了一眼房门,确保叶千依走远了听不见才小声地说道:“江湛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我作为你未婚妻当然要过来给你把把关了。”说完,又靠近严谨的耳边,故意气他:“但是我过来後才发现,叶千依是我喜欢的类型,你不追的话那我要追她。”

严谨瞬间无语,挑了挑眉看向程汐颜:“你故意的?”

“没有啊。”程汐颜耸耸肩,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这都什麽时代了,一见锺情很正常啊,况且我俩之间感情这麽好,你就让让我呗。”

“不可能。”严谨警告她:“我和叶千依不可能,你和叶千依更不可能,至於江湛,他更是想都不要想。”“又关我什麽事?!”坐在沙发上啃苹果的江湛冷不丁被点名,而且还不是什麽好话,瞬间炸毛,把苹果啃得呼哧乱响。

“怎麽不可能?”程汐颜眼睛瞪得溜圆,疑惑地看向江湛:“她有男朋友了?季言?”来之前就听江湛说过一些关於叶千依和严谨的事情,自然提了一嘴季言。程汐颜虽不知季言是何许人也,可nv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会是严谨和叶千依之间最大的绊脚石。

“没有。”江湛扔掉苹果核,拿起纸巾擦了擦手:“普通朋友而已,真要有点什麽也是他一厢情愿。”

“没关系,兄弟们会帮你的!”程汐颜喜笑颜开,仗义地拍了拍严谨的肩膀,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

“别闹了,我父母不会同意的,何必要做没有结果的事情。”想起他那个唯利是图的父亲,严谨的眼se暗了暗,他反感商场的尔虞我诈,商人间的阿谀奉承让他感到十分疲倦。他想过平凡的生活,做他喜欢的律师行业,不需要很出名,小有所成他也会很开心。所以他远离父母,来到a市。偶然遇见叶千依,和她在一起的这段时光他才感觉到真正的放松。看着她为了几千块钱努力工作的样子,看着她细致地做好每一顿饭,耐心地煲好每一道汤,他觉得那才是他想要的烟火气。他知道叶千依喜欢他,可是他的父母真的是个很大的问题,与其最後双方都遗憾,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有任何希望。

「你如果真的喜欢她何必要在意那麽多?我会去和我父母说清楚,让你和叶千依在一起,我保证我不会是你们之间的阻碍。」程汐颜有点替他着急,担心严谨会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而不敢表露。她当时不同於其他nv孩子的习惯被察觉异常,被家人问烦了才随口拉严谨出来当挡箭牌。她也没想到事情最後会发展成这样,早知道,她当时就说她男朋友是江湛了。反正那个花花公子也不在意什麽名声,她父母也不会那麽急着就把婚事给定下,毕竟谁家父母会把闺nv嫁给一个换nv朋友像换衣服一样的ngdang公子哥呢。

严谨喝了口水,轻轻的开口,淡淡的语气,心思却很复杂:「有些事情,恋ai时可以什麽都不考虑,但是结婚不行,我父母的x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都怪我,我当时没想这麽多,谁知道两家的父母就当真了呢。」程汐颜实在是悔不当初,真想直接锤爆自己这个猪脑子。严谨这次是真的打算收心了,却遇上这麽个难题,他那对专横霸道的父母确实很难对付。

「这事情好办,没那麽难。」江湛安静的听了半晌,终於开口,说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你和汐颜只是双方父母敲定而已,还有挽回的余地。」

「到时候你和叶千依把结婚证一拿,要麽直接生个孩子,等生米煮成熟饭,你又是家中独子,到时候你父母再生气又能拿你们怎麽办呢?」严谨瞪了他一眼,其实这个馊主意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太委屈叶千依了,她不一定会愿意,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这麽做。

「这条路真的行得通吗?」严谨看着杯子里细小的气泡出神,大概没有哪个nv孩子愿意这麽委屈自己。况且,这个办法也不一定会让父母妥协,到时候,叶千依真的会愿意没名没分的和他过一辈子吗?

,极度的不耐烦,不愿意再听他们说这些:“我打扮成这样怎麽了?我有什麽配不上严谨的?”

话说到这,程汐颜也觉得自己的态度不好,於是放缓了语气说道:“我们之间只是单纯的我不喜欢他,他不喜欢我,y把我和他绑在一起有意思吗?”

退了这门亲事,严谨父母或许不一定会接受叶千依,但是不退这门亲事,严谨父母就一定不会接受叶千依。想到自己可能会成为他们感情中的阻碍,程汐颜简直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转眼间已是冬季,大雪已下了两天,今天早上才停,到处白茫茫一片,连树上都是厚厚的一层积雪,路面的雪已经被碾压成冰,不远处有环卫工人正辛勤的清理着。叶千依提着菜往回走,寒风袭来,她感觉有些冷,赶紧裹紧了围巾。最近严谨的脸se总是有些沉,叶千依知道他肯定有心事,但是尽管如此,对她依旧很温柔,面面俱到,丝毫没有因为心事就忽略她。严谨接手的官司十有会赢,所以应该不是工作的原因吧,叶千依思索着。

叶千依回到家,把菜放进厨房,洗乾净了手就开始收拾食材煲汤,天气太冷,所以给严谨清炖了萝卜羊排汤,放了一点白胡椒。今天严谨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书房。

“严谨,累吗,休息一下吧。”叶千依见他久久的不出来,便进了书房劝他。严谨正坐在书桌前整理资料。叶千依忍不住疑惑的问道:“严谨,是工作上出了什麽事吗?你这几天脸se都不太好。”

“是,但是也不全是,抱歉这两天让你担心了。”严谨看着面前的文件:“我上个月确实接了个案子,证据充分,当事人意愿明确,明天就开庭了,百分之百胜诉。”

“那很好啊,有什麽问题吗?”叶千依有些疑惑。

严谨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她丈夫不同意离婚,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纠缠她,具t的情况我不方便和你透露。”

叶千依点点头表示理解:“那她怎麽不报警啊?”

严谨叹了口气,眉头微蹙,手指握紧钢笔:“为了孩子。”

是啊,父亲有案底会影响孩子。叶千依顿时也觉得很无奈。婚姻存续期间,有一部分极端偏执的男人会家暴威胁恐吓妻子,对妻子进行心理乃至人身伤害,而这部分的受害者往往为了孩子忍气吞声,把苦水都往肚子里咽。所以那些施暴者才会那麽的有恃无恐,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妻子。更有甚者,施暴者暴力的拳脚会导致妻子不敢报警,不敢提离婚,因为报警或者提离婚就等於更严重的暴力伤害。施暴者之所以被称为施暴者,是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根本不配被称为“丈夫”。

他接的这个官司中的妻子,就遭受过严重的身t伤害,忍无可忍提出离婚,等待开庭的这段期间也一直被威胁,那个男人扬言要杀了她全家。严谨建议她报警,她为了孩子的前途一再拒绝,严谨很无奈,但是他没有办法,他总不能b着她去报警。

“其实这段时间我不开心不全是因为她的事。”严谨坦言,他满心的郁闷,其实他也早就想和叶千依聊聊。“千依,你知道我为什麽会想成为一名律师吗?”严谨苦笑,低头扶住额头。叶千依见严谨想和她倾诉,认真的说道:“你说,我听着。”

严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阵,随後慢慢的开口,把那年让他极度难过的事情娓娓道来。“我小的时候父母很忙,一年见不到几次面,他们总是给我请一堆的老师和保姆,林姨就是其中一个,她照顾我的生活起居。”

“林姨有个丈夫,是个酒鬼,不务正业,不知道哪来的自信,总是觉得林姨不识字,没文化,配不上他。”提到那个男人,严谨嗤笑道:“实际上他才是没用的那个人。”

“有钱就拿去喝酒,喝完就疯了一样的打她,用砖头打她的头,用碎了瓶身的玻璃瓶口往她身上扎,用木板凳往她身上砸,板凳砸碎了,就用板凳腿继续打……”

“几乎每隔三个月,她都要请一次不长不短的假在家养伤,她不敢提离婚,她报过一次警,但是警察说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们管不着。”严谨说着,身子有些颤抖,手握成了拳头,眼神里都带着怒气。

叶千依听到这里已经於心不忍,眼泪掉了下来。nvx天生力量的悬殊导致她们在婚姻中本就处於弱势群t,男人故意的伤害她们根本反抗不了。

“再後来,那男人酒後失控砍伤了她,她挣扎着从家里跑了出来才幸免於难,看着满地的血终於醒悟,提出了离婚。”

“那男人的律师说是她故意言语激怒挑起的战争,那男人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才失手伤了她,把责任撇了个乾乾净净。”说到这里,严谨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其实,根本就是故意杀人未遂,喝醉了酒竟然也能成为逃脱罪责的藉口,无意识的情况下也能想起来拿刀砍人,真是笑话。”

确实很好笑,严谨的眼中笑出了泪,笑出了恨。叶千依心里也很难过,心口堵得厉害,已经有了丝丝不祥的预感,再开口时声音也带着几分沙哑:“那……她现在怎麽样了?”

空气凝固的一瞬间,严谨的泪水落下:“她自杀了。”就在法院判决的当天,毫不犹豫的从十五楼一跃而下,没有再给别人拯救她的机会,也没有给自己一丝生还的可能。窗外的雪无声的肆nve着,和那天她身下刺眼的猩红形成了鲜明的对b。眼泪打sh了桌子上的资料,溅起小小的水珠,晕开了小小的一片sh意,不久後就会被风吹乾,留下小小的被水打sh过的痕迹,就像她短暂而又渺小的一生。

叶千依吃惊的瞪大眼睛,眼泪喷簌簌的往下掉,虽然已经感觉到林姨的结局会不太好,但亲耳听闻她的si讯还是不可避免的冲击。

“当时我八岁,那个男人只被判了一年,林姨她真的很不甘心。”严谨哽咽着,他又何尝甘心。後面的事他没有告诉叶千依。林姨回到严家,跪在地上求严谨的父母帮帮她,帮她找个好点的律师,一向要强的她哭得声泪俱下。那个男人只被判了一年,他出狱後,她就活不成了。他们见多识广,一定认识不少有能力的人,这件事情对於他们来说都不算是个问题,只是举手之劳,说两句话的事。事实是他一贯冷血的父母也确实说了两句话。他们说:“凭什麽帮你?你有多大价值?”或许是他们的话点醒了林姨,让她明白了她就算活下来也是个可怜的人。这样的父母,足以让叶千依望而却步了吧。严谨每每想到这里就不自觉的冷笑,从心底埋怨他的父母为什麽不把他教得和他们一样冷血。感受不到别人的痛苦,自然也不会痛苦。他们不管他,却给他找了最好的老师教他礼义道德,仁信廉耻,就像个无解的循环,他越是明辨是非善恶,就越是觉得他们冷血。

地以为他只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只是纯粹的气质好一点,谈吐好一点而已。

「这……」叶千依还沉浸在震惊中回不了神,支支吾吾,组织不好语言。「这……确实不多。」伊静不知道叶千依此时真实的心理活动,以为她是嫌少:「只要叶小姐肯开口劝严谨回家,价格我们好商量,毕竟拿我儿子两块表的价钱来糊弄救命恩人,确实说不过去。」

「但是叶小姐也不能太狮子大开口,毕竟,我们还有其他的方法让严谨回家,只是可能要伤害到他,如果叶小姐真的ai严谨,相信也不会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叶千依心中一道惊雷闪过,想到他已经好久不再戴的那只表,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掉,严谨其实也在有意隐瞒她吧。但也不能算是严谨骗她,她确实也没有问过严谨关於他家庭的任何事情,如果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严谨的家世这麽好,一定会望而却步的。看着面前的支票,叶千依苦笑了一下,她虽然很穷,可也没有穷到见钱眼开的地步。她ai严谨,她不会拿他做交易。

「阿姨,这钱我不要。」叶千依深x1了一口气,将支票推回伊静面前。

伊静看都没有看,只安静地等着她的下文。「如果我愿意签婚前协议,保证不要严家的任何一分钱,您能让我和严谨在一起吗?」叶千依苍白了嘴唇,泪水模糊了视线:「阿姨,我只要严谨。」

伊静的笑容僵在脸上,回过神来,嘴角g起的弧度带着嗤笑:「叶小姐,你确实不能算是个聪明人,你的单纯,严谨消受不起。」

「你可以不在乎严谨的前途只要你的ai情,可严谨呢?他既然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便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他承严氏的恩泽,就同样要担负起严氏的荣辱。」

「可你帮不了他任何,叶小姐工作那麽多年,一定明白商场如战场,没有门当户对的岳家相衬,严谨孤立无援,有心者要是以你的身份大做文章,到时候,你会愿意严谨被人诟病娶了个猥亵犯的nv儿吗?」

「你知道,你的身份会对严谨和严氏造成多大的影响和打击吗?你有把握保证到那个时候严谨还是丝毫不介意你的家世?」

伊静说着,把支票重新推回了叶千依面前:「与其等最後严谨厌弃你,不如现在就拿着钱退出,叶小姐是个好nv孩,一定会再遇到真心ai你的人。」

「这张支票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想弥补你的伤,你代严谨受罪,严家却不能替你药石之苦,於情於理,叶小姐受之无愧。」一番话滴水不漏,说得叶千依哑口无言。伊静也不屑於打压一个在她眼中毛都没长全的小丫头,直接挑明:「我们和严谨已经表明了态度,但是严谨不听话,有些话说得狠了也只会损伤母子情分。」

叶千依明白,伊静不能和严谨闹得太难看,就只能她去做那个恶人。

「阿姨,我明白了。」叶千依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鼻尖都委屈地红红的。伊静见叶千依已经明白,便要起身离去。

「阿姨,您不去看看严谨吗?他见到您,一定很高兴的。」叶千依拦下她,急忙地说道。伊静的神se微微有些动容,惊讶於叶千依的憨厚老实。只一瞬间,又变回了一脸冷若冰霜的样子:「不了,等他回家,自然就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