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yan、肖旭杰和其他几个男同学玩得很疯,喝酒游戏闹作一团,非要g搭季言也一起参与,盛情邀请推却不掉,季言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酒杯。「输了的人要跳脱衣舞的喔。」夏子怡在旁边起哄,她已经等不及看这群人输的k衩子都不剩的样子了:「都不许耍赖。」结果显而易见的,猜都不用猜,季言会实力碾压他们。叶千依看着眼前的扑克牌也在努力思考着,她眼睛都看花了也找不出正确的牌。季言微笑了一下,修长漂亮的手指在那堆牌中轻轻ch0u出一张,自己看都没有看就轻轻地放在桌子上,众人的眼睛看过去,季言又赢了。
「哈哈哈,罚酒,安yan喝酒。」说着,夏子怡就把早已准备好的酒往安yan嘴里灌。「季言,你是不是长了透视眼了?」肖旭杰一脸的不敢相信,要说猜对了一次是蒙的,那他也不可能次次都蒙对吧。「光我们喝酒这可不行呀,今晚一定把你灌醉。」肖旭杰眼中jg光一闪,看了看季言身旁端坐的叶千依:「千依你来。」
「啊?」叶千依愣了一下,玩游戏可以,但是她不能喝酒,万一再扫了众人的兴,于是连声拒绝道:「我不会喝酒……我酒jg过敏。」
「没人让你喝,你和季言一组,你输了季言喝酒,怎麽样?」肖旭杰一边把空杯子都满上,一边笑着看向季言。季言当然知道是冲着他来的,红的啤的白的h的都满上了,看来今晚他不喝醉他们是绝不罢休的,于是答应道:「好,我同意。」肖旭杰目的达到喜笑颜开,叶千依肯定赢不了的,嘴上还故意使坏道:「为了公平起见,我和李纯一组,她输了我喝酒,这样行吧?」
叶千依心里叫苦不迭,谁不知道李纯是出了名的记x好,今天晚上季言可能要喝吐了。不过幸好不是输了的人脱衣服,不然季言可能会输的k衩子都不剩。想到这里,叶千依转头偷偷打量了一眼季言,季言倒是一脸的云淡风轻。游戏开始,季言很快就把各种酒尝了个遍,叶千依额头都有些出汗了,手指哆嗦着翻开牌,她又输了。轻轻的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旁边安静坐着的男人,并没有想像中的暴跳如雷,季言冲着她挑了挑眉,并未说什麽,修长的手指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好!爽快!」肖旭杰一脸得逞的坏笑,李纯记忆力好,所以他只喝了几杯。但是照季言这麽喝下去,不到明天中午十二点是绝不会醒过来的。「我真的赢不了,你这不是坑我呢吗?我不……我不玩了。」叶千依急的面红耳赤,宿醉後的头痛是最难受的,季言不能再喝了。几种酒混着喝,酒量再好的人也扛不住,更何况她不知道季言酒品如何,万一喝醉了打她可怎麽办。
「那我们换个玩法。」肖旭杰脑筋一转,一个恶作剧便在他脑海里产生:「你输了,季言不喝酒,但是你要做一件别的事情,你答不答应?」
「什麽?」叶千依寻思着,还有这样的好事?肖旭杰见叶千依有些心动,乘胜追击:「很简单,你先说你答不答应吧,你不答应那季言继续喝酒,你答应了那就不能反悔。」叶千依见没有别的办法,也不好扫大家的兴,于是y着头皮回答:「我答应。」季言喝了口酒,掩下唇边的笑意,肖旭杰可是出了名的会ga0恶作剧,叶千依落在他手里,可有趣多了。
「哈哈哈,那好!爽快!」肖旭杰见自己得逞,乐得露出一口大白牙:「你输了,亲季言一下。」叶千依瞬间石化。全场顿时鸦雀无声。「肖旭杰你丫的也太过分了。」黎梦瑶不满的嘟囔道。叶千依看了一眼季言,对着肖旭杰为难的说道:「换一个吧。」
「你想换谁?」肖旭杰一时会错了意,疑惑的问道:「安yan?」季言瞬间想拍si他丫的。
「不是……」叶千依窘迫的说道,她可没打算占谁的便宜:「换一个惩罚吧。」要她亲季言,她愿意季言也不能愿意,要知道季言一向都是看不上她的,更别提被她亲了,更何况,她和季言那麽熟悉的关系,好尴尬。
「说了不许反悔的哈,这可是你刚才自己答应的,再说了,吃亏的是季言呀,人家都没吭声呢。」随後,像是唯恐天下不乱般的,肖旭杰转头问季言:「季言,你有意见吗?」季言的唇角g起一个迷人的微笑,不置可否。叶千依没想到季言也跟着恶作剧,这下叶千依算是骑虎难下了。肖旭杰说着便码好牌,不再给她继续反悔的机会。叶千依这下更是犹豫了好长时间,当她颤抖着手伸向其中的一张时,季言已经了然於心,她输了。叶千依输了。
这是所有人都意料之中的事情。叶千依转头看向身边的季言,季言正面不改se的看着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好像他是个局外人一样,叶千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麽办。要被占便宜的人可是他,他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周围的人开始起哄,叶千依汗颜,都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安yan一进大厅便看到叶千依被起哄着亲季言的一幕,有些无奈:「你们玩太大发了吧,换个惩罚。」
「好啦,季言也喝得差不多了,那就先玩到这里吧,下次继续,可不许赖帐了。」肖旭杰说着,收起牌,开始招呼大家吃饭。叶千依松了口气,大家应该也没有真心想为难她。「千依,多吃点。」安yan坐在叶千依的对面,给叶千依夹了一筷子略肥的羊r0u。叶千依ai吃肥r0u,牛羊r0u也自然也是喜欢吃肥的。安yan夹过来的羊r0u泛着诱人的油脂光泽,叶千依道了声谢谢便低下头安静的吃起来,软软润润的,入口即化。旁边的季言看着两人,叶千依还吃着安yan夹过来的r0u,简直想掰过她的头把她嘴里的r0u给抠出来。
季言被一群人围着,大厅的温度正合适,大家一起聊着天,叶千依安静地坐到角落里,微笑着看他们嬉笑打闹。安yan走到叶千依面前,不知和她说着什麽,手指了指外面,示意与叶千依出去聊。季言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安yan喜欢叶千依班里同学都知道,因为安yan从来不掩饰他对叶千依的喜欢,那麽明目张胆,那麽显而易见。不像他,明明在意那个nv人,在意得不得了,看到别的男人和她稍微亲密一点点就嫉妒到不行,面上还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在意她。
别墅的天台,叶千依双手搭在栏杆上,安yan站在她两米开外的地方,离她有一段距离,所以她并不会感到紧张和不舒服,反而有种多年未见的老友再次相逢的感觉。天上没有星星,外面的天气微微有些闷,但此刻叶千依心里很平静,所以并不觉得有那麽一丝燥热。
「要下雨了呢。」安yan开口打破沉默,转过脸看着叶千依,轻声问道:「千依,这些年,你过得怎麽样?」
自高中毕业後,叶千依就开始有意地躲着他,他想靠近她照顾她都找不到机会,寄出去的礼物总是过期被退回。他以无数种方式找过她,可总是徒劳无功,她不接电话,不回h市,一个人就那麽在外地漂泊着。时过境迁,眼前的叶千依早已不是当年的样子,她变化很大,容貌b高中时还要好看很多,但眉眼中却满是向生活妥协的痕迹,和当年那个有着小鹿般天真眼神的人好似毫无关系。安yan有些心疼,这些年她独自一人都经历了些什麽,如果可以,他还是想在她身边照顾她。
叶千依微笑着看着安yan,微风吹起他的衬衫,整个人显得乾净而温柔,一如当年明亮开朗的少年。「还好,没什麽大的变化。」叶千依微笑着回答。
「那就好。」安yan也笑着,一边轻声说话一边观察着叶千依的脸se,只要她稍微有一点点不开心他就会立马闭嘴:「梦梦他们一直想要跟你道歉,对你说了很多很不好的话,看到你现在过得很好,他们就放心了……」
「都过去了。」叶千依笑笑,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说彻底放下是骗人的,可那些受到的伤害却是真实存在的,多少次午夜梦回想起那些伤害,都不可避免地感到失落。安yan怎会不明白叶千依不想提起往事,於是转移了话题:「你高中时舞跳得那麽好,现在还在跳吗?」
叶千依微微失神,这麽多年过去了,差点忘记自己还有这个ai好:「自我妈妈去世後就没有人教我了,早就已经不跳了。」记忆中的母亲有着温柔的眉眼,从没有看过她生气的样子。她从小就跟着母亲学习基本功,自此她学会的每一支舞蹈都有母亲耐心的教导。但是据说母亲生孩子时伤了身t,所以身t一直不太好,不能跳太激烈的舞蹈,偶尔独舞一曲都会震惊四座。母亲的舞跳得真的非常好,有种很高级的x感,她是个天生的舞者。
安yan理解她独自一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生存的不易,但想起她以前在舞台上那麽耀眼的样子,心里还是忍不住替她感到惋惜:「你想继续跳舞吗?我给你找最好的老师。」
叶千依忽然想起自己在舞台上旋转的样子,大概也是会有些赏心悦目的吧。但她早已不是从前那个无忧无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她了,苦涩地笑了一下,安静地看向安yan:「安yan,谢谢你,只是我自己早已没有那份心境了,也没有jg力。」
「哦。」安yan不会步步紧b,他从来都是顺着叶千依的心意,犹豫了很久,还是问出自己一直想问的话:「那这麽些年,你和季言一直都有联系吗?」
「嗯……」叶千依想了一下,说道:「高中毕业後断了几年,他去a大上大学,後来我的工作转到了a市,才又开始联系的,我主动联系的他,你也知道,季言那个人那麽傲。」说起季言,叶千依的脸上就不自觉地有了微笑,他脾气暴躁,她却没什麽脾气,倒是确实很适合做朋友。但是回想起认识的那麽多年,总感觉有什麽事情遗漏了,可一时间又想不出来。她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高中毕业後有一段时间的记忆是完全空白的,她想不起那段时间里她都做了些什麽,记忆就好像凭空消失了,怎麽回忆都是徒劳。
安yan温柔地笑了一下,虽是话中有话,可说的也是实话:「千依,你真的被他保护得很好,但你也要保护好自己,他的x格会伤害到你的。」
「啊?」叶千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以为安yan在调侃,不好意思地笑笑:「季言有时候发起脾气来很凶很吓人,像个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但是对我很好,帮了我很多,也很照顾我。」
「你知道吗?有次他嫌弃我住的房子破,指着我刚买的杂志说我只会看男模外加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实际上压根儿没有人看得上我,他们都喜欢有脑子的。」
「还说我不思进取,吃着饭非要和我吵架,我没说话他倒气呼呼地走了,两个小时後我出门倒垃圾,结果他还站在我出租屋门口,我问他怎麽不走,他说怕我出来道歉追不上他。」
「他的x格太别扭了,但是他是个好人。」叶千依提起季言,话闸子像被打开了,毕竟这麽多年她只有季言这麽一个朋友,又那麽优秀,提起他时不自觉地便感到愉悦和骄傲。两人又说了很多,都是关於季言的,叶千依越说越开心,给安yan讲了许多关於季言的事情,後者安静地聆听,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拐角处的季言安静地站着,他们说的什麽他听不清,但看着叶千依神采飞扬的样子心脏一阵刺痛。这种明亮欢快的笑容在他面前从未有过,她只会小心翼翼地讨好他,而他最讨厌她放低姿态的样子。原来,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她也是可以这麽开心的,笑得无所顾忌。
不知道聊了多久,叶千依和安yan从楼梯上一前一後走下来的时候,客厅里依旧热闹。季言看了叶千依一眼,随即移开视线,面无表情,也没有说话,只是脸se微微有些沉。叶千依不明白季言为什麽会有些不开心,见时间不早了,便想着招呼季言回去:“季言……”
话一出口,季言不等她说完便笔直地站起来:“我去下洗手间。”卫生间的镜子里,一个俊帅的男人扶着洗手台,大颗晶莹的水珠顺着发丝落下。季言洗了把脸,水淹的眼睛有些红,他胡乱地抹下脸上的水珠,起身出去时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
夏子怡见季言去了洗手间,起身坐到叶千依面前八卦地问道:“千依,你老实说,你和季言是什麽关系?”
“普通朋友啊。”叶千依有点0不着头脑,不明白她为什麽会这麽问。
黎梦瑶嘟着嘴,有点吃醋和不开心:“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你亲他g嘛?你知不知道刚才……”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子怡打断了:“哎呀,既然千依说了没有那就是没有嘛,你单方面喜欢季言有用吗?他对你没那意思,你们是不可能的。”夏子怡使了个眼se示意黎梦瑶不要再继续纠缠,黎梦瑶的眼中闪着不甘心的泪花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默不作声。
其实她也清楚,她喜欢季言这麽多年,要是可以有结果那早就有结果了,何必等到今天。正在这时,季言走了过来,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微笑着和大家告别,肖旭杰捶着季言的肩膀笑骂他不够意思,刚来就要走。
回去的车上,季言自觉地坐上副驾驶,闭上眼睛有些疲惫地说道:“送我回家。”
叶千依给他系上安全带,起身拉安全带的时候两人近乎快贴在一起,季言瞬间屏住呼x1,皱了皱眉,被她身上淡淡的薰衣草味道刺激得有些心猿意马。睁开眼睛,叶千依已经发动车子,视线专注地看着前方。她的长发盘成了一个松松的发髻垂在颈後,发簪是随手折的一支细小的树枝,顶头还有翠绿的尚未展开的叶片,露出白皙的脖颈,温柔的侧脸,整个人乾净得一尘不染。
察觉到季言在看她,叶千依柔声说道:“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吧,我认得路。”季言的视线从她脖子处的皮肤上移开,扫过她的耳朵和面颊,最後停留在她正一张一翕的淡se嘴唇上。看上去软软的,想轻轻地吮吻,然後咬一口。
车外草丛里细碎的虫鸣,远处似有一闪一闪的萤火虫,轻轻吹来的晚风温热,撩得人心里痒痒的。季言g了g唇角,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噎了一下。
“怎麽了?”叶千依敏感地觉察到季言的视线停在她的脸上,疑惑地问道。
季言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不想继续说下去,头有些疼,很久没有喝过这麽多酒了,有些微醺的醉意。不知过了多久,季言只觉得这一觉醒来後头昏脑胀,r0u了r0u太yanx,没有睁开眼睛。耳边传来叶千依的声音:“季言,你到家了,我送你上去吧。”
季言轻轻点了点头,却并未有要起身的动作。叶千依也不催促,只在一旁安静地等待着,她害得季言喝了这麽多酒,心里内疚不已。
“我没事。”季言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他什麽样的酒局没有经历过,今天喝的其实并不算多,只是心里有些沉沉的心事,酒便变得容易醉人。
季言的住所在市中心不远处,在这寸土寸金的a市,价格更是不菲,所以叶千依一直都很好奇季言的年收入,但是她不敢问。天空又下起了大雨,远处响起轰隆的雷声。上了电梯,季言按了楼层,已是深夜,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叶千依扶着季言的胳膊,身t有些微微发抖。
“别怕。”耳边传来季言含糊不清的声音。透过卧室的落地窗可以看见远处闪烁的万家灯火,在雨幕中有种朦胧的感觉,如梦似幻。叶千依扶着季言躺下,半睡半醒间察觉到身旁的nv人要起身离开,伸出手准确无误地拉住她的手腕。
“我去给你煮点汤,马上回来。”叶千依拿下季言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季言松开手,心疼了一下,每晚想着她入眠的日子他已经过了很久,真的很难熬。轻轻关门的声音,季言看了眼天花板,却什麽也看不清,眼睛有些sh润。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房间的灯已经关了,窗外的滂沱大雨还在城市中肆nve,季言起身站在玻璃前看了一会儿外面的雨幕。叶千依应该已经走了吧,床头的醒酒汤还泛着热气。季言转身去了浴室,他有洁癖,带着一身酒味睡觉是万万不能忍的。洗完澡酒也醒了大半,不禁感到有些口乾舌燥,随手在腰间围了块浴巾便出去找冰水喝。
半杯水下肚感到神清气爽,这才注意到沙发上那个目瞪口呆看着他的nv人,季言一时反应不过来,直接被口中的水给呛到,扶着冰箱剧烈的咳嗽起来。叶千依没想到平时一丝不苟的季言私下会是这麽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红着脸低下头。
“你怎麽还在这?”季言语气不善地掩饰着自己的丝丝羞涩,皱着眉头问道。
“我想等……”叶千依开口解释道。
不等叶千依说完,季言便径直走回了房间,转身看见天际一闪而逝的闪电:“今晚别走了。”
叶千依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季言随意地套了件浴袍走回客厅,视线又下移到他的腹部,她刚才看见季言身材很好,身t健壮腹肌结实。她长这麽大还是,极度的不耐烦,不愿意再听他们说这些:“我打扮成这样怎麽了?我有什麽配不上严谨的?”
话说到这,程汐颜也觉得自己的态度不好,於是放缓了语气说道:“我们之间只是单纯的我不喜欢他,他不喜欢我,y把我和他绑在一起有意思吗?”
退了这门亲事,严谨父母或许不一定会接受叶千依,但是不退这门亲事,严谨父母就一定不会接受叶千依。想到自己可能会成为他们感情中的阻碍,程汐颜简直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转眼间已是冬季,大雪已下了两天,今天早上才停,到处白茫茫一片,连树上都是厚厚的一层积雪,路面的雪已经被碾压成冰,不远处有环卫工人正辛勤的清理着。叶千依提着菜往回走,寒风袭来,她感觉有些冷,赶紧裹紧了围巾。最近严谨的脸se总是有些沉,叶千依知道他肯定有心事,但是尽管如此,对她依旧很温柔,面面俱到,丝毫没有因为心事就忽略她。严谨接手的官司十有会赢,所以应该不是工作的原因吧,叶千依思索着。
叶千依回到家,把菜放进厨房,洗乾净了手就开始收拾食材煲汤,天气太冷,所以给严谨清炖了萝卜羊排汤,放了一点白胡椒。今天严谨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书房。
“严谨,累吗,休息一下吧。”叶千依见他久久的不出来,便进了书房劝他。严谨正坐在书桌前整理资料。叶千依忍不住疑惑的问道:“严谨,是工作上出了什麽事吗?你这几天脸se都不太好。”
“是,但是也不全是,抱歉这两天让你担心了。”严谨看着面前的文件:“我上个月确实接了个案子,证据充分,当事人意愿明确,明天就开庭了,百分之百胜诉。”
“那很好啊,有什麽问题吗?”叶千依有些疑惑。
严谨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她丈夫不同意离婚,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纠缠她,具t的情况我不方便和你透露。”
叶千依点点头表示理解:“那她怎麽不报警啊?”
严谨叹了口气,眉头微蹙,手指握紧钢笔:“为了孩子。”
是啊,父亲有案底会影响孩子。叶千依顿时也觉得很无奈。婚姻存续期间,有一部分极端偏执的男人会家暴威胁恐吓妻子,对妻子进行心理乃至人身伤害,而这部分的受害者往往为了孩子忍气吞声,把苦水都往肚子里咽。所以那些施暴者才会那麽的有恃无恐,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妻子。更有甚者,施暴者暴力的拳脚会导致妻子不敢报警,不敢提离婚,因为报警或者提离婚就等於更严重的暴力伤害。施暴者之所以被称为施暴者,是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根本不配被称为“丈夫”。
他接的这个官司中的妻子,就遭受过严重的身t伤害,忍无可忍提出离婚,等待开庭的这段期间也一直被威胁,那个男人扬言要杀了她全家。严谨建议她报警,她为了孩子的前途一再拒绝,严谨很无奈,但是他没有办法,他总不能b着她去报警。
“其实这段时间我不开心不全是因为她的事。”严谨坦言,他满心的郁闷,其实他也早就想和叶千依聊聊。“千依,你知道我为什麽会想成为一名律师吗?”严谨苦笑,低头扶住额头。叶千依见严谨想和她倾诉,认真的说道:“你说,我听着。”
严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阵,随後慢慢的开口,把那年让他极度难过的事情娓娓道来。“我小的时候父母很忙,一年见不到几次面,他们总是给我请一堆的老师和保姆,林姨就是其中一个,她照顾我的生活起居。”
“林姨有个丈夫,是个酒鬼,不务正业,不知道哪来的自信,总是觉得林姨不识字,没文化,配不上他。”提到那个男人,严谨嗤笑道:“实际上他才是没用的那个人。”
“有钱就拿去喝酒,喝完就疯了一样的打她,用砖头打她的头,用碎了瓶身的玻璃瓶口往她身上扎,用木板凳往她身上砸,板凳砸碎了,就用板凳腿继续打……”
“几乎每隔三个月,她都要请一次不长不短的假在家养伤,她不敢提离婚,她报过一次警,但是警察说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们管不着。”严谨说着,身子有些颤抖,手握成了拳头,眼神里都带着怒气。
叶千依听到这里已经於心不忍,眼泪掉了下来。nvx天生力量的悬殊导致她们在婚姻中本就处於弱势群t,男人故意的伤害她们根本反抗不了。
“再後来,那男人酒後失控砍伤了她,她挣扎着从家里跑了出来才幸免於难,看着满地的血终於醒悟,提出了离婚。”
“那男人的律师说是她故意言语激怒挑起的战争,那男人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才失手伤了她,把责任撇了个乾乾净净。”说到这里,严谨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其实,根本就是故意杀人未遂,喝醉了酒竟然也能成为逃脱罪责的藉口,无意识的情况下也能想起来拿刀砍人,真是笑话。”
确实很好笑,严谨的眼中笑出了泪,笑出了恨。叶千依心里也很难过,心口堵得厉害,已经有了丝丝不祥的预感,再开口时声音也带着几分沙哑:“那……她现在怎麽样了?”
空气凝固的一瞬间,严谨的泪水落下:“她自杀了。”就在法院判决的当天,毫不犹豫的从十五楼一跃而下,没有再给别人拯救她的机会,也没有给自己一丝生还的可能。窗外的雪无声的肆nve着,和那天她身下刺眼的猩红形成了鲜明的对b。眼泪打sh了桌子上的资料,溅起小小的水珠,晕开了小小的一片sh意,不久後就会被风吹乾,留下小小的被水打sh过的痕迹,就像她短暂而又渺小的一生。
叶千依吃惊的瞪大眼睛,眼泪喷簌簌的往下掉,虽然已经感觉到林姨的结局会不太好,但亲耳听闻她的si讯还是不可避免的冲击。
“当时我八岁,那个男人只被判了一年,林姨她真的很不甘心。”严谨哽咽着,他又何尝甘心。後面的事他没有告诉叶千依。林姨回到严家,跪在地上求严谨的父母帮帮她,帮她找个好点的律师,一向要强的她哭得声泪俱下。那个男人只被判了一年,他出狱後,她就活不成了。他们见多识广,一定认识不少有能力的人,这件事情对於他们来说都不算是个问题,只是举手之劳,说两句话的事。事实是他一贯冷血的父母也确实说了两句话。他们说:“凭什麽帮你?你有多大价值?”或许是他们的话点醒了林姨,让她明白了她就算活下来也是个可怜的人。这样的父母,足以让叶千依望而却步了吧。严谨每每想到这里就不自觉的冷笑,从心底埋怨他的父母为什麽不把他教得和他们一样冷血。感受不到别人的痛苦,自然也不会痛苦。他们不管他,却给他找了最好的老师教他礼义道德,仁信廉耻,就像个无解的循环,他越是明辨是非善恶,就越是觉得他们冷血。
地以为他只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只是纯粹的气质好一点,谈吐好一点而已。
「这……」叶千依还沉浸在震惊中回不了神,支支吾吾,组织不好语言。「这……确实不多。」伊静不知道叶千依此时真实的心理活动,以为她是嫌少:「只要叶小姐肯开口劝严谨回家,价格我们好商量,毕竟拿我儿子两块表的价钱来糊弄救命恩人,确实说不过去。」
「但是叶小姐也不能太狮子大开口,毕竟,我们还有其他的方法让严谨回家,只是可能要伤害到他,如果叶小姐真的ai严谨,相信也不会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叶千依心中一道惊雷闪过,想到他已经好久不再戴的那只表,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掉,严谨其实也在有意隐瞒她吧。但也不能算是严谨骗她,她确实也没有问过严谨关於他家庭的任何事情,如果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严谨的家世这麽好,一定会望而却步的。看着面前的支票,叶千依苦笑了一下,她虽然很穷,可也没有穷到见钱眼开的地步。她ai严谨,她不会拿他做交易。
「阿姨,这钱我不要。」叶千依深x1了一口气,将支票推回伊静面前。
伊静看都没有看,只安静地等着她的下文。「如果我愿意签婚前协议,保证不要严家的任何一分钱,您能让我和严谨在一起吗?」叶千依苍白了嘴唇,泪水模糊了视线:「阿姨,我只要严谨。」
伊静的笑容僵在脸上,回过神来,嘴角g起的弧度带着嗤笑:「叶小姐,你确实不能算是个聪明人,你的单纯,严谨消受不起。」
「你可以不在乎严谨的前途只要你的ai情,可严谨呢?他既然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便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他承严氏的恩泽,就同样要担负起严氏的荣辱。」
「可你帮不了他任何,叶小姐工作那麽多年,一定明白商场如战场,没有门当户对的岳家相衬,严谨孤立无援,有心者要是以你的身份大做文章,到时候,你会愿意严谨被人诟病娶了个猥亵犯的nv儿吗?」
「你知道,你的身份会对严谨和严氏造成多大的影响和打击吗?你有把握保证到那个时候严谨还是丝毫不介意你的家世?」
伊静说着,把支票重新推回了叶千依面前:「与其等最後严谨厌弃你,不如现在就拿着钱退出,叶小姐是个好nv孩,一定会再遇到真心ai你的人。」
「这张支票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想弥补你的伤,你代严谨受罪,严家却不能替你药石之苦,於情於理,叶小姐受之无愧。」一番话滴水不漏,说得叶千依哑口无言。伊静也不屑於打压一个在她眼中毛都没长全的小丫头,直接挑明:「我们和严谨已经表明了态度,但是严谨不听话,有些话说得狠了也只会损伤母子情分。」
叶千依明白,伊静不能和严谨闹得太难看,就只能她去做那个恶人。
「阿姨,我明白了。」叶千依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鼻尖都委屈地红红的。伊静见叶千依已经明白,便要起身离去。
「阿姨,您不去看看严谨吗?他见到您,一定很高兴的。」叶千依拦下她,急忙地说道。伊静的神se微微有些动容,惊讶於叶千依的憨厚老实。只一瞬间,又变回了一脸冷若冰霜的样子:「不了,等他回家,自然就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