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1 / 1)

即便嘴巴说出来的话带着刺,但裴绮优在瞥见裴伶优手背上红肿一片时,仍忍不住关心问:「酒疹怎麽又浮起来了?」

裴伶优是在替妹妹处理剩余的异丙醇时,不小心洒了一点在自己的手背上,偏偏当时没戴手套,又对酒jg过敏,尽管已经马上清洗,仍然引起过敏反应。

有些人的酒疹会持续半天到一整天,有些人在酒疹消退後,过一会儿又会稍微发作,但一般不会持续超过二十四小时。

「现在都两天了,应该不算是酒疹……没什麽啦,你知道我一过敏就会有一段时间反反覆覆出疹子嘛,很正常!而且不痒啊,不痒就没关系啦。」

「有关系,我姊的手那麽neng那麽漂亮,不适合出红疹。」

「哪有……你看,我手掌都长茧了。」裴伶优难为情地摊开双手,右手手掌的粗糙与左手的neng滑呈现对b。

「是你努力练剑的证明。」裴绮优心疼地0了0姊姊的手,「以後不再用异丙醇了,会让你过敏的都是个坏方法。」

「阿绮真好,只有你会一直对我好。」裴伶优笑起来,伸手0了0妹妹的头,转过头打开笔电,循例点开相关档案,然後将之彻底删除。

为了彻底删除档案而不被复原,裴绮优还特别设计了一个程序,一经程序删除,再厉害的电脑高手都无法从笔电的软yt中再寻到那档案的一点痕迹。

什麽档案必须做到这种彻底根除的程度?是来自满腹冤屈的被害者所提出的委托请求,还有目标的调查资料。

两个月前,裴绮优所架设的特殊网站收到了邱若男的委托。从後台就能轻易凭邱若男使用的登入代码,而得知对方是在某个工厂天台看到「si亡设计师」的「宣导」名片。相对於广告,裴绮优更觉得是宣导。宣导寻si不如复仇,让那些把他们b到绝境的渣滓从世上消失,才是最佳的解决办法。

「这个委托,接吗?」一旁的裴伶优看着邱若男所填写的前因後果,觉得目标人物娄志文虽然不是什麽好人,但又好像罪不至si。

「接啊,为什麽不接?」裴绮优轻笑着,像是笑姊姊的善良心软,「你看的j汤书不是说,不幸的人要用一生治癒童年?娄志文就是破坏他nv儿童年,还差点间接bsi邱若男的渣滓。」

「这样说倒是没错……」

「不过,得先查证邱若男的指控是否属实。」

任裴绮优电脑技术再高超、头脑再聪明,一些网路查找不到的东西,还是得靠人去实地搜查。

不过单凭仍然是大学生的裴伶优去查,显然是不切实际。

暗网里有好些情报组织,只收虚拟货币办事,其他一概不会过问。透过暗网和虚拟货币层层转折,再加上裴绮优所编写的特定条件自毁程序,哪怕警察怀疑起姊妹俩,也难以顺藤0瓜找到更多证据。

所以,委托人与目标的相关资料,乃至预期要执行计画的地方哪里有监视器的资讯,裴绮优会分散向不同组织下委托。裴伶优一般是负责实地踩点,再执行裴绮优为目标制订的客制化si亡计画而已。

委托人邱若男是在多次被娄志文nve打索取金钱後,搬家仍未能逃离魔掌,加上经济陷入困窘,才会走到工厂天台意图跳楼寻si。正如裴绮优想所,邱若男是在爬上围栏之时,看到了「si亡设计师」的名片,最後半信半疑地委托她们杀掉自己的丈夫娄志文。

本来还觉得裴伶优张贴的位置太隐蔽可能没有效果,没想到才张贴了三、四个月,便收到邱若男的委托。

在确认了邱若男所填写的资料无误,决定要执行委托後,邱若男的住所大门外,早被裴伶优安装了监视器。

邱若男的新家地址,是裴绮优设计透露给娄志文知道的,这事连委托的当事人邱若男也不晓得。她算准了,一旦娄志文知道邱若男的新住址,绝对会上门堵人求财。

娄志文上门寻人的那时,裴绮优与裴伶优同时收到监视器的提示讯息。如今的感应科技先进,只要有人经过感应范围,监视器便会实时作出提醒,用手机就能看到即时画面。

「饿了记得点外送,晚上要去看萤火虫。」当时还在击剑馆练剑的裴伶优收到了妹妹发来的讯息,马上会意是执行计画的意思。

但不急,裴伶优知道邱若男这天会带nv儿去便利店上班,亦清楚邱若男的下班时间,只要提前一点准备就好,练习结束再去做也不晚。

「幽灵,晚上要一起吃吗?师兄在日本赢了银牌,今天刚回来。」一同练习的nv生向裴伶优递上冰水。

「不要,我跟妹妹约好要去看萤火虫。」

「吼唷……真的是宠妹魔人耶你!好啦,下次提早约你,不准再推托喔。」

「那就看你下一场能不能赢过我了。」裴伶优笑着说。

绝对来得及带妹妹去郊山步道看萤火虫的,裴伶优可是为了方便背着妹妹走路,两个月前就开始加强了双腿的肌力训练呢,毕竟步道有些地方有很多阶梯,轮椅并不好走。

训练过後,与队友挥别,裴伶优先骑车返回家里。

她日常代步的是一台bwr复古街跑,即便车t以黑se为主,但金hse的前叉像是画龙点睛般的抢眼。酷炫的重型机车外型,加上是由nv生骑乘,游走在街头上绝对是夺目的焦点所在。

击剑馆与别墅的距离并不远,山路上车也不多,裴伶优很快就回到家,来到了地下室,从冰箱里取出几瓶啤酒,再连同保温袋塞进背包。

这些啤酒之中,有一瓶已预先注入了异丙醇。但裴伶优怎麽看也无法从瓶盖或瓶身找到差异,如果现在随意挑一瓶来喝,说不定就会挑到加料那瓶。

「大小姐还要外出吗?」管家林姐正在厨房忙前忙後,一听到开门的声音便探头来关心。

「姊要去打点准备。」正在客厅喝着牛n的裴绮优代替回答。

「要不,晚上我陪你们一起去步道吧?」林姐热心提议。

「林姐想要扛人还是扛轮椅?」裴绮优笑着打趣。

「哎唷,都扛不动。但我可以替你们看管财物啊,两个nv孩子要慎重一点,地球很危险。」

「好啦,别逗林姐了。我会回来吃饭的,到时候林姐还想去再说吧。」

「姊,骑另一台吧,bw那台装不了东西。」

是提醒裴伶优要低调一点。她向妹妹点点头,彼此交换过眼神,确认执行计画。

换乘另一台全黑的本田clstreet,好像也只是低调那麽一点点。

裴伶优把长发束起收进全罩式安全帽之中,来到了邱若男住所附近,一处没有监视器的地方,换上了一身外送员的装扮,再走进超级市场随意用现金购买了一些廉价的日用品。

此刻的裴伶优,乍看之下更像个男生。

所有事情准备就绪,就等娄志文从邱若男住处离开。

看着手机萤幕弹出监视器提醒,娄志文要下楼了。裴伶优快速拿起从超市买来的部分物品,连同一袋啤酒来到了华厦。

「就说了不送上楼!你以为外送的很闲啊?自己下来拿,我就放在电梯口,ai拿不拿随便你!」

就在载着娄志文的电梯门打开时,裴伶优骂出了既定台词,再把东西搁下,头也不回地离开,她这天的任务就完成了大部分。

娄志文四处张望发现没有别人,蹲下来看了看两袋物品,二话不说便把那袋啤酒顺走。等娄志文离开了一段距离後,站在对面的裴伶优才折返把邱若男住所大门外的监视器回收。

也许是裴伶优心里觉得娄志文罪不至si,并没有下必须要置娄志文於si地的决心。

但凡娄志文不那麽贪心,或停下来仔细想想,就应该会察觉到不妥,而不会把那袋啤酒取走。因为受到法规所限,无论是网路平台还是外送平台,都不能直接贩卖饮用酒。会把酒送来,明明有电梯也坚持违反外送平台规定不送上楼,这分明有诈。

又或者,只要娄志文稍微幸运一点,没喝到那唯一一瓶加了异丙醇的酒,他也就不会si了。裴伶优向妹妹争取过,所以加料的仅有一瓶。

虽然不一定要娄志文si,但娄志文si去,则代表着别人重生,裴伶优不感到任何可惜。

室内对讲机的音乐铃声响起,打断了裴伶优的思绪。

「林姐来催我们吃饭了。」裴绮优没打算接听,迳自c控轮椅驶向温室大门。

裴伶优无奈地摇头,不接听可是会让林姐伤心的,立刻上前按下通话键,「晚餐不用送来温室了,我们马上过来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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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侦查队里工作了半个月,梁梓尧总算适应了整个办公室的快节奏。每天都像打仗,打不同的仗,睡眠与休息不只不足够,还因工作而被切割得零零碎碎的。

如果是轮到梁梓尧这队「值日」的话,一上班就要开始移送现行犯,每个现行犯都要整理卷宗、点收与保管赃证物、蒐集嫌犯的指纹与照相,还要缮打移送书及送批公文,快则三十分钟,慢则两小时。ga0定了一个之後,又要重覆这一轮c作,一天至少要办理三件案。

「g!又不是星期五,怎麽那麽多酒驾犯啦!又一个了,馨谊你去准备,待会又有犯人要送来。」每天都会听到邹磊克在办公室怒吼,回头又问:「莫少呢?」

「刚有火灾通报,他去现场了……」张馨谊小声地说。

「新人去帮馨谊吧!我去逮诈骗车手。妈的……当车手也敢白天提款……」

除了送文书这种跑腿小事,邹磊克暂时还不会梁梓尧单独出勤,所以相对於有很多琐碎手续和公文要办,又排班超过十二小时的值日,他更喜欢工作时数正常一点的「刑案侦查」。

但是刑案侦查也不代表不用处理公文,只不过这些枯燥的工作,大部分都由张馨谊接手而已。

「莫少,法院拘票还没下来吗?催一下!拿到就马上去逮人!」邹磊克的声音又在办公室里回荡,梁梓尧真心觉得整个办公室里,别队没有一个人像邹磊克那样中气十足又火爆。

闻言,莫少楷摆了个知道了的手势,站起来问邻座的两位队员,「有要送去法院的东西吗?我顺便送。」

梁梓尧摇摇头,张馨谊则快速ch0u起几个公文袋,交到莫少楷手上,「有有有!谢谢莫少。」

这种日子,莫少楷基本就是跑来跑去,不会一直待在办公室里,倒让梁梓尧有一点羡慕。

本来走远的邹磊克边拎着手机通话边折返,挂断电话的时候,神情b刚刚更严肃了。

「馨谊,待会莫少回来要做笔录的话你去支援他。」接着,邹磊克拍拍梁梓尧的肩,「跟我走。」

欸?有刑案!梁梓尧瞬间变得jg神奕奕。每次邹磊克这样说,就是要带他去案发现场蒐证。

急步来到停车场,老规矩开车的任务又落到梁梓尧头上。

天气越来越热了,被晒过的车厢特别闷,邹磊克上车前还特意开开关关了几次车门,让车厢里的空气对流。

才坐上驾驶座,梁梓尧便听到邹磊克说:「前几次都没看到屍t,这次真的让你看屍t了。」

邹磊克把已经输入地址导航的手机放在手机架上,没多说什麽就扣上安全带再把椅背往後放倒。

经过这段日子相处,梁梓尧早了解邹磊克的习惯,乖乖当司机,开车前往目的地,到达之後才把对方唤醒。

期待看到屍t好像是期待命案发生一样,每次梁梓尧心里一冒起期待的念头,都会受到道德责难而把念头压下去,可事实上他的确是在期待,期待有大案可以让他大展拳脚。

在市区有个农场,听起来有点奇怪,但当周边都是正在重建或准备重建的用地时,有一小片等待收购的农地又似乎很合理。

抵达目的地,梁梓尧把车停靠在农地旁没有划线的路边,再叫醒邹磊克。

二人一同下车,经过农地外围,这小农场无论是耕作的位置,还是物品的摆放,似乎都很有条理,大概有人在悉心照顾。

与农地相连的是一间看起来有点历史的平房,平房的大门前有其他警察看守着。

这次要穿戴好保护装备才能进入,他们得踏进最後一道封锁线,不能破坏证据。

难得李郡yan因为过分专注而忽略了邹磊克已然来到,邹磊克也没有主动打招呼,只是领着梁梓尧来到李郡yan身旁。

客厅正开着冷气,是令人感到舒适的温度。si者倒卧在客厅沙发上,张着嘴巴、睁着眼,有点可怕。si者的嘴角、衣服、沙发乃至邻近的地板,都有呕吐痕迹,哪怕梁梓尧已戴上口罩,还是闻得到呕吐物的臭味。

沙发前方有一个小茶几,茶几上面有一个装着浅棕se酱状物的玻璃罐、一把沾有酱料的餐刀、几片白面包,其中一片已经涂抹好酱料。

是还没吃就si掉了吗?梁梓尧歪着头思考。

李郡yan正对着si者拍特写照记录证据,邹磊克环视了一圈,才走近茶几,俯身把鼻子靠近玻璃罐和面包闻了闻。闻完後再次把目光投向si者,换了个角度看,马上就有了发现。

顺着邹磊克的视线,梁梓尧也看到了,si者的右手还握着一小块的面包,如果仔细看si者的嘴巴,其实嘴边也沾有面包屑。

见李郡yan放下了相机,邹磊克终於开口问:「有什麽线索吗?怎麽si的?」

李郡yan低头检查照片,半晌以後才扬扬手,把监识科的同事叫来,递上相机,「都拍好、录好之後就把他送去法医那。」

监识科同事点点头,又开始新一轮的拍摄。

「会是中毒si的吗?食物中毒?投毒?」梁梓尧小心翼翼地提出他的想法。

「si者的嘴唇没有发紫,中毒si掉的人嘴唇会变紫se啊!」邹磊克想也不想就打枪他的说法。

「也不是没有可能啦,有时空腹中毒未必会变紫……不过是不是中毒,又是中什麽毒,要ch0u血化验才知道。警方接获报案後,本来是要送医的,但救护来的时候就发现si者已经明显si亡。」

听到李郡yan替自己说话,梁梓尧心中窃喜,终於赢邹磊克一次。

李郡yan翻揭着笔记本,「si者叫吴晟辉,五十岁,是去年才退休的历史科老师。有初期的屍僵出现,测量过t温,考虑到室内温度的影响,初步判断si了两至四小时,目测没有任何外伤。综合环境来看,的确是有机会是毒si,但不确定是意外还是怎样。」

听到李郡yan说的话,梁梓尧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吴晟辉si前在吃蜂蜜面包,所以不是面包出事,就是那些蜂蜜出事。而面包又没有发霉变质的迹象,那就可能是蜂蜜,尤其是这种家用的玻璃罐不会真正封装,无论是储存不当导致变坏,还是被人下毒都容易发生。对了,之前不是有吃素炒粿条之後,因为邦克列酸中毒致si的例子吗?食物中毒或者被投毒,看起来都很合理!」

太过急於表现自己,可能会引起反效果,譬如现在邹磊克的脸上就充满「不爽」这两个字。

「常见的食物变质大多都不会短时间致si,中毒潜伏期b较长。你说的是罕见的特例,但当然不排除有这个情况,也说不定是昨晚吃的东西出问题。所以这里的食物,我们之後都会带走化验。这蜂蜜听说是自家制的。」李郡yan指向窗户旁的一扇门,「外头有养蜂,你们可以去看看。外头的蜂箱我们之後也会带走化验,同事去借防护衣和蜂烟器过来,你们去看的时候别靠太近喔。」

邹磊克打开那扇门,却没有踏入方才路经的小农场,就怕沾上泥土会破坏客厅可能存在的证据。梁梓尧也只能探头,进行远距离观察。

菜园里有不少看来可收成的蔬菜,梁梓尧并不熟悉蔬菜种类,但叶片的颜se和状态都很健康,正在yan光的照耀下茁壮成长。

在靠近平房的一角,摆放了一个最平常不过的杉木蜂箱。

一切都正如他们路过时看到的井然有序,放置工具的柜子也是乾净整洁的。

看了一圈,邹磊克边把门关上边说:「那些蜂蜜多半不是今天采的。」

认同,但这不代表什麽吧?梁梓尧也看到收集蜂蜜的工具似乎很乾净,并没有水洗的痕迹。是不是今天采的有差吗?他不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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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花杀他?不要笑si人了,吴晟辉住家附近那边是政府用地,种什麽、何时种都有公文可查的。想像力那麽厉害,你去当作家、编剧好了啊!当什麽刑警?」

「也有可能是凶手想伪装成意外啊!说不定还有什麽人对他有杀机,只是我们还——」

「说那麽多,所以现在有任何证明吗?你得找出来动机和证据,案件才能成立啊!你b法医更厉害吗?还是以为自己是福尔摩斯?你把你说的话去跟检察官说,看他会不会鸟你?」

「我只是大胆假设……但我会小心求证的!」

「小小小……讲啥潲……很闲是吗?这分报告由你负责,今天内写好交给我。有正经事不做,老ai当侦探是咧哈罗……」邹磊克骂骂咧咧地碎念着,连返回自己座位拉开椅子时都特别粗鲁,制造出很大的声响。

又是惹怒上司的一天。梁梓尧颓然地坐下来,抿着嘴垂下头,百思不得其解。

想了好一会儿,梁梓尧把涉及ygsi的资讯隐去,向现在当医师的高中同学询问,到底蜜蜂采蜜采到夹竹桃,养蜂人再吃下有毒蜂蜜而si是否合理。

可是结果不如他意,连高中同学也说,虽然机会b较小,但的确有这个可能。

梁梓尧翻着手机相簿里有关於案发现场的照片,看到那张「si亡设计师」的名片,好奇心驱使下,登入了名片上的网址。

名为si亡设计师的网站,似乎是一个普通的推理论坛,两旁有长条形广告,中间有不同讨论区的那种古早论坛。而且非常冷清,会员注册人数很少,只有少数讨论,连帖文也不多。不过以发文时间来看,尽管帖文量少,但仍然有人持续在分享推理相关的东西。

神奇……这个年代还有人用论坛的吗?不都在玩社群平台?梁梓尧歪着头,感到很意外。

所以,吴骏霆是个推理迷吗?但他分明记得,吴骏霆房间里的漫画,都是一些男x向的恋ai漫画啊……真奇怪。

「呀梁梓尧!说你ai当侦探,你还真把自己当侦探了?上班时间逛什麽推理论坛?」

不晓得邹磊克是什麽时候站在他背後的,梁梓尧只得慌忙翻出那张名片的照片解释说:「不是,这是我在吴骏霆房间里找到的!跟着网址输入到浏览器,出来的就是这个论坛了。」

「所以?」邹磊克质问的口吻带有杀气。

「我在想会不会跟吴晟辉的si有什麽关系,因为刚好跟si亡有关,看起来很可疑……」

「那莫少家里一整排《siwangbij本》的漫画,他是不是连环杀人凶手了?」

「但你看名片上还写着你被人b上绝路了吗?先别急着si,你可以考虑让si亡设计师为你复仇!这不可疑吗?感觉就像是买凶杀人的广告一样。」

「那什麽……带有怨气的人只要午夜登入网站,填写复仇对象,地狱少nv就会把复仇对象拖进地狱了是不是?」

「蛤?」梁梓尧这次真没听懂。

「邹哥,你举的例子有点年代,小朋友没看过啦……」一旁的莫少楷cha话。

「啊咧那个网站名字就是你们这些年轻人ai玩中二哏而已,网站宣传哪能当真?」邹磊克撇撇嘴,「叫你写报告就写报告,别浪费时间!」

梁梓尧有点沮丧,默默关掉了网站。虽然不服气,但邹磊克句句在理,他没有反驳的余地。还是认命地,开始在键盘上敲打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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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n光透过大面积的玻璃洒落在温室内,柔和的光芒轻轻拂过每一片绿叶,让每一朵鲜花美yan绽放。

戴着手套的裴绮优拿起剪锭铗,细心地修剪那些过长的枝叶。又拿起盆栽,仔细检查植物的健康状况。她的目光在每一株植物上流连,彷佛是她的心灵寄托。相对於人类,她明显更喜ai这些植物。

但是植物有时跟人类一样,都是不可以貌相。再漂亮的植物,裴绮优都不会在没有戴上手套时触碰它们。

温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是端着托盘,带来水果茶要跟妹妹分享的裴伶优。

一推开门,沁人心脾的植物香气扑面而来,裴伶优都觉得手上的水果茶显得有点失se了。

「林姐老家自产自销的橘子乾很bang,我买了几箱送同学和教练,这些我们自用。泡茶也很赞喔,你的我没有加糖,纯天然香甜喔。」裴伶优像献宝般来到妹妹身旁,轻轻把水果茶放下。

除了水果茶,还拿来了两个茶杯,茶壶和茶杯都是柴烧白瓷,价格不高但很有意义,那是两姊妹刚从国外回来时一起去陶瓷工作室烧制的。

「难怪林姐说你在学校和击剑馆很受欢迎。」裴绮优笑了笑,脱下手套,拍了拍身旁的椅子,示意姊姊坐下,「这轮椅什麽都好,就是不方便拿取底部的东西,我又蹲不下来。」

「你要拿什麽?叫我来帮你拿就好了啊!」

「你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在。」见姊姊抿着嘴有点难过,裴绮优便指着一旁说:「有空帮我做个小架子吧,或者板凳也行。放在那边,稍微垫高盆栽,我就容易拿取了。」

「这有什麽问题,包在我身上!」

看到姊姊明媚的笑容,裴绮优也跟着g起嘴角,轻轻抿了一口水果茶,确实清甜好喝。

瞥见姊姊手边的砂糖糖包,裴绮优笑意更浓,「林姐不会觉得奇怪?你都用砂糖。」

「哎唷,砂糖跟蜂蜜的味道不一样啊,而且我都跟林姐说蜂蜜送同学们了。」说着,裴伶优才撕开糖包,往自己的杯中倒入砂糖。

「林姐一定很伤心,你都不送给她。」

「我这是为她好,林姐有糖尿病要控制糖分摄取啦。」

「你也要控制。」

「我练剑要维持状态连甜点都戒掉了,现在就一点点嘛,嘿嘿。」裴伶优喝了一口茶,才伸手去拿一旁的笔电。

虽然裴伶优没病没痛,但还是被严格控制饮食,除了是半个运动员身分,也是因为妹妹的身tb较虚弱、容易生病,需要严格执行营养饮食计画。为了不让妹妹一个人,作为姐姐的裴伶优愿意舍弃一点饮食的乐趣,但偶尔嘴馋的时候,还是会偷偷吃一点垃圾食物,只是尽量不让妹妹知道。

裴伶优等待着笔电启动,一手撑着下巴,「那个退休老师,以意外结案了,听说是他儿子去做的话,案还要不要查啦?放心啦,他没那个胆投诉,我只是用他们黑道那一套方式问点讯息而已。就算真的被投诉,邹哥也会替我们扛住的,他只是嘴巴臭,但子弹来了一定会先挡在我们面前。」莫少楷显然是误会了梁梓尧在担心什麽。

不过,邹哥会替我们扛住?梁梓尧皱起的眉心表现出他的怀疑,「邹哥会吗?」

「会啦!他只是有些事不能自己做,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看你几次不听他说话做,他除了骂你几句有怎样对你吗?你看,你还不是出现在这里?不要跟我说是邹哥叫你来喔。」

「我就送公文经过……」说起来也没底气。

「最好是啦。」莫少楷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颗槟榔塞着嘴巴嚼,「你也是觉得柳志宏的si有可疑对吧?就算只看监识科的报告也有一堆谜团还没解开的感觉。总觉得不只是因为选举才草草了事,家属和相关的人一定在压着什麽更大、更见不得光的事情,那才是更重要的。邹哥以前教过我,不要看别人想给你看的,要看他们不想让你看到的。不过邹哥也是看到太多,才——算了,不说他了,你多跟他相处就会知道。」边嚼槟榔边说话的模样,更像个t型巨大的痞子了。

真的是这样吗?怎麽同事眼中的邹磊克,跟他所认识的,好像是不同人似的?梁梓尧很疑惑,疑惑到走神忘记回答莫少楷的问题,而被莫少楷在眼前打响指唤回来。

「啊对,我觉得还有很多疑点,甚至连目击证人都还没找到,进去包厢的几个nv生是谁都不知道……而且这次法医也只是说药物过量si,没断定是意外,所以说还是有其他可能啊!像是张佑玮一直被柳志宏压一头又莫名被打,一时不爽冲动杀人也有可能啊,针都打下去了,想後悔也来不及这样……」

「所以,有查到什麽吗?」莫少楷挑起一边眉毛问。

「呃……我才刚来看,前後门都被锁上进不去,在附近看看没想到就看到你……」

「好吧。刚你看到那个是小药头,他头顶还有一些大人,但这一小区流通在夜店的药,大多都是经过他手。另一队侦查队其实逮过他几次了,但他底下都有人替他认罪,所以这几年都没再被关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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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只是个小混混,但他看起来不像有x1毒习惯……」因为小混混看上去jg神饱满,脸se也很好的样子,与梁梓尧之前看过有x1毒习惯的人不太一样。

「不是要x1毒才能贩毒呀。」莫少楷把槟榔渣吐进卫生纸中,又收回口袋里,「他认了柳志宏的货是从他底下的人买的,通常是买ghb和天使尘。但听说柳志宏从不碰ghb的,因为喝多了会想睡,不是他想要的目的。」

「很明显,ghb就是偷偷加在酒中要来不听他话的nv生。」

「嗯。胡孟谦b较少买货,但偶尔会买辣大麻,b大麻更迷幻那种。不过最近也有买火狐狸,cuiq1ng迷幻剂,多半也是给nv生用的。不过,他说张佑玮从来没跟他们买过药。」

「要嘛张佑玮真的不嗑药,要嘛就是有别的渠道。譬如说,在医美中心那边取得。」梁梓尧眯起眼睛,更确信自己的猜测,「所以我说柳志宏他自己不可能会用牛n针啊!他平常在x1的是天使尘是亢奋作用的,先不说药头没卖牛n针给他,牛n针本意是舒眠,这不是他想要的亢奋效果。但最有可能用牛n针的是谁?是张佑玮啊!他爸那边就有方法正规轻易地拿到啊。」

「牛n针、k他命在医疗行业都相对容易取得,所以很有机会像你说的那样,但不能排除他嗑药嗑嗨了,所以乱打药。」

「嗑嗨了最好还能那麽jg准找到静脉来打药啦……而且,无论是激情杀人还是有预谋的,行凶的人都至少要了解夜店的运作模式,最基本也要知道哪里没有监视器可以逃离,也知道店员不会在八点前查看包厢。所以我怎麽想,都觉得张佑玮很可疑啊。」

「只是有个问题。张佑玮的背景远远及不上柳志宏,如果真的是他g的,柳志宏背後的人不太会轻易放过他。所以是不是他g的,不太好说。不过我倾向同意牛n针可能是张佑玮带来的,但也有可能是柳志宏自己,或者是其他人去使用也说不定。」

「那我们还是应该着手调查张佑玮啊!莫少,我们一起调查吧!说不定会被我们查到关键证据,可以再次开案。」难得得到同事的认可,梁梓尧想说服莫少楷一起联手调查。

未等莫少楷回话,对方的手机传来提示音。

「哎——这些人手脚真快……」莫少楷看完讯息之後,神情都变得凝重。

「怎麽了?」

「火化了。」

「蛤?啊——不会吧!」梁梓尧怔了一下,瞪大了眼睛,「你说柳志宏已经火化?这不对吧,不合规矩啊,哪有这麽快交还屍t给家属的!」

「检察官那边不立案就很有事。」莫少楷的目光中也带着不屑,烦躁地用手指在萤幕上点来点去,最後把萤幕展示给梁梓尧看,「你看,风向变成是柳志宏本身就身t不好,不是嗑药也不关夜店的事。而且,马上就有影帝的桃se纠纷出来,一看就知道是要盖新闻。」

是新闻资讯的页面,现在讨论度最高的是知名演员的花边新闻。

梁梓尧不期然叹了口气,「这样的话,就算之後大家都觉得柳志宏的si有可疑,想要翻案的话都没办法再验屍了……」

「也不完全是,就看监识那边保存的样本有多少了。正常来说,他们都会切片保留样本什麽的,就是以防日後要再展开调查。但是,如果上面的人有那麽多利益g结在一起,就不太好说了。证物凭空消失,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只是现在都加装了监视器,提取证物的程序又变得更严格,要把手伸进监识科的难度变高了。」

「这麽黑暗的吗……」梁梓尧撇撇嘴,还以为那都是父母一辈,贪wb较严重的年代才会发生这些事,没想到现在还有可能发生啊。

还想说点什麽,梁梓尧便接到了邹磊克的来电,「邹哥有事找我吗?莫少?」邹磊克在话筒另一端问起莫少楷,只见对方马上摆手摇头,梁梓尧随即意会马上装傻,「莫少也是去送公文吗?没有啊,我没有看到他。什麽?好,我现在过去。」

等梁梓尧挂断电话,莫少楷才问:「怎麽提起我?」

「他待会就打给你了,胡孟谦出事了。」

话音刚下,莫少楷就接到邹磊克的来电。从对话内容可以判断,邹磊克吩咐的事应该大同小异。

「你有骑车吗?」莫少楷收起手机,见梁梓尧摇头,便转身背向梁梓尧,「那就对了,你搭车,我骑车,我们分开走,待会见!」

「啊不是啊,你也是去车祸现场吗?不是直接去医院吗?去医院可以载我半程啊!」

忽略梁梓尧说的话,莫少楷已经走到巷尾停着机车的地方,拿起安全帽戴上,然後一骑绝尘而去。

还以为可以蹭一趟免费车呢。梁梓尧叹了口气,看来去考机车驾照的事要提上日程了。不过,现在胡孟谦出事了,是不是有希望重新调查呢?会是胡孟谦知道了什麽,所以被灭口吗?

事发地点附近没有公车站和捷运站,梁梓尧只能乘坐计程车到达现场。

当他到达现场之时,还有零星火种在燃烧,马路上升起一片浓烟,燃烧的恶臭直冲他的鼻腔,在一旁待命的救护车救护员好心分给他一个n95口罩。

「谢谢。伤者都送去医院了?有几名伤者啊?」梁梓尧戴上口罩,顺便向救护员打听消息。

「就一个伤者,送到医院急救了,救出来的时候已经不醒人事。算他走运。车烧起来的时候就被其他司机拉出来了,不然你看火势烧得那麽猛,绝对能把他烧成碳。」

顺着救护员的视线,能看到消防员穿着厚重的防护服,手持水管和灭火器,努力地将火势控制住,不断往仍然不时冒起火光的车身灌注着无数升的水和灭火剂。

梁梓尧点点头道谢,又走向路肩上正在接受警察询问的两位目击者。他没有cha话,只是安静地聆听他们之间的对答,然後迳自写下笔记。

又过了一阵子,在消防员来回奔波的努力下,零星的火光渐渐不再冒起,冒着黑烟的残骸终於逐渐冷却下来。

待消防员示意可以靠近之後,梁梓尧才走近事故地点附近,车已经烧得仅剩支架,要不是原本在车头上的车标被撞至飞脱到远处可用作识别,他都不晓得这是台超级跑车。驾驶超级跑车,倒很符合胡孟谦的身分。

消防员仍在洒水降温,监识科尚未有人到来,梁梓尧也不好走得太过靠近。

环视了一圈,胡孟谦当时应该是直路下坡,行驶的方向接着也是条大直路,哪为什麽会突然失控自撞左边与对头车分隔的分隔岛呢?

还没想通,便看到邹磊克开车驶至,梁梓尧远远跟对方挥手,大喊:「邹哥!」

无法停得太近,邹磊克把车停在路肩後,一路小跑过来,即使有点年纪,依然脸不红气不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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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从法院过来会b我还快啊。」邹磊克边打量着环境边说。

「可能刚刚路上都很顺畅,没怎麽停红灯才那麽快……」梁梓尧回答得有点心虚,连忙扯开话题,「对了,刚才问过待命的救护员和那两位救出胡孟谦的目击者。目击者都说胡孟谦的车本来开得好好的,突然之间就失控撞上分隔岛,他们看见了就把车停到一边,想合力把胡孟谦从车里拉出来,但还没成功把人拉出来,车就开始冒烟了。还好他们救援及时,把胡孟谦拉出来没几步,车就真的在燃烧了,慢几秒的话,胡孟谦都有可能活活被火烧si。」

「胡孟谦还在抢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及时。他们有说胡孟谦被救出的当时怎麽样吗?」

「他们说那时安全气囊有打开,胡孟谦看起来只是有点擦撞伤,但不知道是不是撞到头之类,那时胡孟谦已经是昏迷不醒了,这点救护员也可以证实。邹哥你说怎麽会这麽巧啊?才卷入柳志宏的案,他就出意外了。」

「确实有点巧。」邹磊克仔细察看车道,「看来没有煞车痕迹。」

「所以我怀疑是不是胡孟谦有分参与,或者知道柳志宏的真正si因,才会被同伙灭口,又或者是被柳志宏背後的人报复?那些人可能在胡孟谦的车动手脚,让他的车失控。不然邹哥你看,这是一条大直路下来的,就算分神也不太可能自撞啊!这完全不是交通黑点的地方……啊不然他就是嗑了什麽药,大麻?嗑到jg神恍惚才会自撞。」

「你又来了,没有证据的话,什麽都不好说。」邹磊克摇摇头,对梁梓尧总是凭片面的线索就作出推断感到无奈。

「可是这车……烧剩骨架了还能化验出什麽吗?像是拧松了螺丝,或者弄歪了某个部件,烧成这样感觉都查不出来了……」梁梓尧有点忧虑证据都随火光烧毁。

「就看消防跟监识那边怎麽说。」

「这案归我们管的吧?」梁梓尧可不想调查大半天又把案件拱手让人,而且一让出去说不定又会被上头施压,让案件不了了之。

「用辖区来看,是归我们管。」邹磊克像是无所谓般耸耸肩,「但也要看消防、监识和检察官怎麽说。如果又是纯属意外的话,又不关我们事了。」

「一次两次都是巧合,也太多巧合了!这个时间点发生意外……」

「你刚才说嗑药的可能x不是没有,但是很低。据我所知,胡孟谦虽然还在念大学,但这段时间应该是要去集团里头实习的。他在外国念化工又兼管理,就是要为未来接掌集团而铺路的。走吧,去他的公司看看,确定一下他的行程。」

照惯例又是梁梓尧负责开车,邹磊克忙着回覆讯息没有睡觉。

事发地点离胡孟谦的公司有段距离,行驶到一半,邹磊克突然骂了声「g」,没好气地说:「胡孟谦救不回,这下要看简怀珍了,反正车祸也是要司法相验。」

救不回,就看屍检结果。只要是属於「非病si或可疑为非病si」的情形,都要司法相验,目的是厘清si亡事件有没有刑事犯罪嫌疑。但当si亡原因初步判断为没有可疑,且医院又愿意开立si亡证明书,检察官和法医就有权采用医院的si亡证明书,而不再复检。

可像这种si者是年轻人、没有特殊病史或有外伤的情况,医院几乎不会开立si亡证明书。而且胡孟谦自撞的原因有可疑,检察官不要求法医进行检定也太说不过去。

只要报告表示si因为非自然或意外,检察官就会立案,他们才能继续追查。

「所以,贵族三霸有两个已经si掉,现在只剩张佑玮。张佑玮的作案嫌疑又提高了,那个会压他一头的人都不在了。」

见邹磊克没有回应,梁梓尧眼珠转了转,忽然想起什麽,「我刚想到一件事,如果柳志宏的si跟胡孟谦和张佑玮有关,那要是柳志宏背後的人要复仇,现在张佑玮会不会很危险?」

这下邹磊克有了反应,坐直了身子马上拨打电话,「莫少,你待会离开医院之後跟踪一下张佑玮,确定他安全,我待会再跟上头申请支援来接替你。」

这麽看来,邹磊克其实心里也怀疑事情没那麽巧合。梁梓尧想,邹磊克可能碍於是小队长,又被上级施压,在没有明确证据之前都不好说些什麽,才没有说认同他的想法,但或许心里也是认可的。

胡孟谦实习的公司,是古月集团旗下主要负责半导tsh式制程的分公司,用於晶片制造的sh式蚀刻、化学清洗等阶段,正好属於胡孟谦大学修读科系的应用范围。

「胡少爷最近都会来公司,一般是早上十点到五点,中间有一到两小时的午饭时间。毕竟是少爷嘛,所以对他的规定没那麽多,我们都是按老板的吩咐带着他熟悉公司运作而已。逢一、三、五他会去进工厂熟悉制程,二、四会在办公室实习。」分公司负责带胡孟谦的主管说。

「今天星期二,所以他是在办公室实习对吧?他看起来有什麽不一样吗?例如有没有生病?jg神状态如何?」邹磊克问。

「对,今天早上他有来办公室,看起来也没有什麽特别,一切都很正常。他是午饭时间出去的,可能是去远一点的餐厅吃饭吧。不是你们来了,我也不晓得他出交通意外。」

闻言,梁梓尧忍不住cha话问:「他下午的班整个大迟到耶,你都没打算打电话问他跑去哪了?」

「哎呀,我们只是小人物,哪敢去问啊……」主管挠挠头,显得一脸为难,「而且说不定以後他才是我的老板,得罪他不好吧……万一以後他当上老板了裁掉我怎麽办?你说对吧?」

「看来他也没跟你交代他要去哪?」邹磊克又问。

「当然,我也不会过问。不过其实胡少爷平日也不太会迟到,虽然有少爷脾气,但工作上也没什麽疏失的地方,还算可以的。所以他过午饭时间还没回来,我也是有担心了一下下……」

邹磊克挑挑眉,「你对他的评价好像不错?」

「老实说啦,年轻人很多都是b较自我嘛!胡少爷也不是说特别不可一世,是有点脾气,但要做事还是会做事,也不会随随便便,也不太是很张扬的个x。他跟我们老板个x有点像,是b较内敛的人。」主管说得诚恳,似乎对胡孟谦真的没有什麽抱怨。

循例再问了一些问题後,邹磊克和梁梓尧结束询问,准备返回侦查队的办公室。

「看来你的嗑药推理不成立,胡孟谦应该不至於吃个饭的时候会想要嗑药,毕竟没出意外的话,他现在还得在公司实习。」邹磊克边走边说。

「那还是有可能是他的车被人动手脚了。」梁梓尧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等等看报告再说。」

语毕,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二人都觉得事情太过凑巧,但有些事只能心照不宣。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之前,即便事实正如他们所想,也无法撼动相关人物。要扳倒那些参与其中的大人物们,还得一鼓作气一下就使出致命攻击,不能有空档让他们还手或钻空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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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午後的y霾中,刑侦队的办公室显得格外忙碌。桌上散落着各种法庭和检察公文,还有一堆调查资料、侦查报告,因为连续两宗背後牵扯大人物的事故,排挤到刑侦队原有的资源,连带本身没经手调查的小队都忙得不可开交。

「简怀珍怎麽还没传屍检报告过来?」邹磊克紧皱着眉头,拿起桌上的电话,就打给监识科要催促屍检报告的进展,「喂,我是邹磊克,胡孟谦的屍检报告还要多久?」

尽管邹磊克很着急,但在话筒的另一端,却只有无奈的回应和保证。

「邹哥,我们正在加急处理的了,在等毒理和药物化验,一完成之後会尽快给你报告的。」

皱磊克苦笑了一下,挂断电话。其实他心里清楚监识报告不是说有便能有,可若然不想又被上面的大人们安排摆布的话,赶在那些人之前查出线索是非常重要。如果可以,皱磊克还想要掀那些权贵的老底,把他们g过什麽坏事都抖出来。

谁都看得出来邹磊克心情不好,避免再火上加油,张馨谊连跟梁梓尧说话,都把声线压到很低。

「欸,莫少怎麽从昨天就不见人了?没有人送达公文啊……」

张馨谊手上拿着几分公文,梁梓尧暗自叹气,莫少楷不在,跑腿的事就归他头上了。

「莫少跟其他同事在轮流监视张佑玮啦,毕竟贵族三霸已经si了两个嘛……」受不了张馨谊哀怨的眼神,梁梓尧伸手接过公文,「我待会帮你送去。」

「谢谢你!有你在就让人安心啊。」

虽然大热天要当跑腿,说实在梁梓尧也没有很情愿,但张馨谊都会替他打掩护,让他不时能溜出去查案,跑腿也不是什麽难事,小事情总是得互相帮忙一下的。

正准备动身之际,邹磊克突然提高的声音,可以震耳yu聋来形容,让梁梓尧不自觉抖了抖。

「啥?恁到底是按怎做代志的?顾一个人都顾袂牢,这马共我讲伊出代志矣!」邹磊克一手cha在腰上,一手愤怒地挂断来电。

不晓得邹磊克在骂谁看一个人都看不牢,还让对方出事,但办公室里突然变得很安静,大家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尽管有与邹磊克同级甚至更高职位的人在场,可没有谁想惹正在生气的人注意。

邹磊克做了几个深呼x1,因愤怒而涨红的脸才好像稍稍缓了过来。

「你,把公文还给她。」邹磊克指着梁梓尧,做了个「跟上」的手势便转身要走,「张佑玮出事,送医去了。」

「抱歉……」梁梓尧把公文还给张馨谊,这次得让她自己去送达了。

小跑着跟上急步走的邹磊克,梁梓尧低声问:「张佑玮怎麽了?不会也si了吧?」

「si没si还不知道。没有卖蛇的宠物店有蛇,还把人给咬了,是咧起痟……」

「蛇?那我们——」

「说是无毒的蛇。」虽然平常邹磊克就脾气火爆又毛毛躁躁的,可现在是真的心情不好,完全没耐心听梁梓尧说话,「但张佑玮不知怎地,被咬一口就全身起荨麻疹又不能呼x1,好佳哉有莫少在,他先察觉到不对劲,及时叫救护车送医,张佑玮应该不会si的。应该……」

「无毒的蛇也会这样吗?听起来像是过敏反应,但会不会有可能是别人下毒之类?」

「不好说,莫少跟去医院了,宠物店封锁了,我们这就去看看怎麽回事。」

「三霸都要si没了耶……这麽短时间内接二连三出事,一次、两次是巧合,第三次还是巧合就说不通了吧?所以张佑玮跟胡孟谦真的很可能是被柳志宏背後的人复仇吧!」

「胡孟谦屍检报告都还没出来。」邹磊克本来不打算再回应,但想了想还是说出自己的看法,权当给新人上一堂课,「而且,就算像你说的是复仇,那又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同时憎恨他们三个的人在复仇?小时候会霸凌别人,长大後又涉毒又涉x侵,被别人怨恨好像也很合理?」

「啊……是我疏忽了,没想到这一层……」梁梓尧心里感叹,姜还是老的辣,看的、想的都b他更深远,「你说得对,他们一路走来一定有很多受害者被他们欺负过,受害者作出反击报复他们也是很有机会的。」

「只是推论啦,一切等屍检报告出来,还有找到重要证据再说。」

案发现场是与百货公司商圈距离约十分钟车程的宠物店,尽管还属於闹区,但再往後走就有一座山,拥有附近少数的大型公园和郊野步道,算是闹区的边陲地带。

二人在外面察看宠物店的外观和环境,似乎跟一般的宠物店没什麽两样,同一条街道上有酒吧、餐厅、按摩馆、机车维修站,显得有点杂乱。

「哇,原来那间很红的餐酒馆是开在这里啊?」梁梓尧看着与宠物店隔了几间店面,外部装潢华丽到与一旁店面格格不入的餐酒馆。

「很有名?」邹磊克挑挑眉。

「好像说厨师是法国回来的,专做份子料理,而且单价完全不便宜。」

「难怪张佑玮会来这种地方。」邹磊克猜测张佑玮可能就是在餐酒馆用餐,才会路过进入宠物店。

一踏进宠物店,便闻到各种动物的气味。笼子排满三面墙,虽然猫咪是多数,但狗狗的欢快吠叫更令人注目,偶尔还会传来仓鼠在跑轮奔跑的声音。

动保署的职员也在现场,是个看起来跟邹磊克年纪相仿的男x。对方手上还拿着工具,搁在脚边的笼子里有个麻布袋,而袋中的生物正蠕动着。

看来蛇在二人抵达之前才刚被捕捉,正好可以询问一下专业人士。

邹磊克举起展示自己的刑警证,问:「大哥,捉到的是什麽蛇?大条吗?」

「一米左右,不大啦!是条王锦蛇,俗称的臭青公啦!脾气不是太好,受惊的时候会作出攻击,还会发出臭味。我本人不太喜欢牠哈!」

「是宠物蛇吗?」梁梓尧抢着发问。

「你少年家不懂,那是野生动物,不开放猎捕饲养的。」职员随手一指,「这附近有山,多半是最近天气太热,蛇类活动频繁,误闯进来之後又受到刺激,所以才会咬人的。」

「还把人咬到送医生si未卜啊……」梁梓尧歪着头,想要看看蛇的真面目,却又有点怕蛇。

「牠本身是无毒,但有些人可能会对蛇唾ye中的物质产生过敏反应,最严重可能会导致过敏x休克。」顿了顿,职员又说:「臭青公太常见了,一般看到这种无毒的蛇不需要紧急处理,不过像他们说有人被咬还失去意识,就b较是紧急状况。当然捕蛇捕蜂现在都我们负责,也不是推卸责任,但我们人手有限,只能承诺半小时左右到达现场,紧急状况就可能太晚了。」

「我没有要追究你们责任,放心。」邹磊克拍拍对方的手臂,便向梁梓尧打眼se,把目光投向正被制服警察看守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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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宽松花花长摆上衣,杏se宽管悠闲k,盘着头发,年约五十来岁的nvx,大概就是宠物店的店主,也就是事发的目击者。

「警官啊,我真的不知道为什麽店里会有蛇,我在店里整天工作都没看到蛇啊!但那蛇没有毒,那位先生应该没大碍吧?我不会要赔钱吧?这店真的不赚钱啊!再赔我都要把店顶让出去了……」店主眼睛红红的,可能才刚哭过一轮。

「你有买保险的话应该不用太担心。」邹磊克眯起眼,话锋一转,「不过,你整天在店里都没看到蛇?」

「真的啦!本来有阿钧帮忙顾店我不用那麽忙的,但他昨天被新来的浪浪咬伤,现在手肿了一大圈,我都让他好好在家休息不用来上班,还替他付了打破伤风针的费用耶!我人很好的。」

「阿钧是店员吗?那他因工受伤,你作为雇主负担医药费也很正常吧?」

「是、是啦……哎呀,你不信的话,我这边有监视器都有录下来啊!你们可以来看。」店主向两位刑警招手,在收银柜台下方有一台类似平板电脑的实时监控器材。

店主明显不熟悉器材要怎麽c作,想调画面却不晓得要怎麽设置。邹磊克一个眼神示意,梁梓尧便接替店主c作。

有年轻的刑警帮忙调画面,店主乾脆站到一旁继续说:「那两位客人来了之後没多久,蛇就突然出现了,我也吓一跳啊!那位小姐一看到就尖叫起来,然後那位先生要保护那位小姐嘛,混乱之间那位先生就被咬了。我看到蛇咬人我也很怕啊,但那条蛇又像是想继续咬他一样,我再怕蛇也担心会出大事啊,看到提笼就想着先拿来盖住那条蛇。你都不知道吼,那条蛇被盖着之後,还连着提笼一起走耶!我就连忙拿些重的东西压住牠了,可怕……」

在店主解释情况的同时,梁梓尧也调出事发时的画面。张佑玮与一名nvx有说有笑地走进店内,从二人保持一定距离来看,应该不是男nv朋友关系,至少还没到那个程度。

nv生开心地到处看,逗猫狗玩,张佑玮只在一旁看着。不一会儿,蛇就从一旁放置宠物粮食的货架窜出。nv生吓得倒退了几步撞到了身後的宠物笼,张佑玮则挡在nv生面前,看蛇的动作似乎是在跟张佑玮哈气。店长在收银柜台那愕然得不知所措,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张佑玮就被蛇攻击,咬中脚踝。店长才回过神来,跑进收银处旁边的小仓库,拿来分离式的提笼把蛇盖住,一切正如她所说的一样。

而张佑玮在此时开始呼x1急促,nv生上前扶住张佑玮,可张佑玮就像是无法呼x1一样,nv生力气不够扶不住,就跟张佑玮一直跌坐在地上,而张佑玮也慢慢神智不清,店长随即打电话叫救护车。

再过了两、三分钟之後,救护车还没到来,但监示器画面拍到有人冲了进来,正是莫少楷。莫少楷抢在救护车到达之前给张佑玮做心肺复苏,然後直至张佑玮被送上救护车,都仍然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那个nv生现在在哪?」邹磊克看着nv生跟着救护员离开宠物店,就没有再回来。

「跟着那位先生送医了。」店主回答。

这麽说,nv生可能还在医院。邹磊克掏出手机,拨出电话,再开启扬声器。

「莫少,跟张佑玮一起的nv生有跟着送医吗?」

「有,我也询问过了。」莫少楷那边传来像是翻揭纸张的声音,「她跟张佑玮刚认识不久,据说在交友app认识的,我看过她的手机记录,应该没有说谎。她也才跟张佑玮第二次见面,是张佑玮主动邀约的。她说张佑玮对她出手很豪爽,他们本身是吃完饭在逛街,经过宠物店时她看到猫咪可ai,张佑玮就说要买来送她,刚进宠物店没多久就发生意外了。」

「现在张佑玮的情况如何?」

「稳定下来了,应该没生命危险。」

「医师说他怎麽了?」邹磊克追问。

「过敏x休克。他以前就有过敏送医的病史,之前替他治疗过的医师也曾开立epipen给——就是什麽速效注s型肾上腺素,反正就是一种过敏的救命药,看记录是在他小时候到未成年之前开过好几次给他的,只是成年後就没有开立记录。所以他本身应该就是会容易引发严重过敏的t质,但不知道什麽原因现在没有在用。」

「等他好一点的时候就给他作笔录吧。」

「这个……」莫少楷显得有点为难,「没办法这麽快能笔录,他现在暂时无法讲话,至少要等三天後再看情况。」

「什麽东西?他过敏到不能说话吗?」邹磊克皱起眉头。

「不是,是刚才情况太危急,医师把他推进手术室做了个什麽紧急气管切开术,说要开通他的气道,他现在喉咙有根气切管,医师说至少要留置三天看情况。三天没问题了,才可以移除,然後伤口好像还要七到十天才能癒合。」

「不能说话的话,你看让他打字,还是海gui汤让他多少提供点线索吧。」邹磊克叹了口气,「挂了,有消息再通知我。」

海gui汤也就是情境猜谜,猜题者需要透过问一些是非题,来拼凑出故事的原貌,而出题者只会以是或不是来回答。梁梓尧也没想到,海gui汤居然能这麽应用。

「这样听起来,整件事都很偶发x,难道真的是意外?」梁梓尧问。

「嗯。不过你先把监视器今天的记录先拷贝一分吧,看那条蛇是什麽时候闯进来的。如果确定是蛇自己走进来,那就无话可说了。」邹磊克摇摇头,状甚无奈。

「警官啊,那个……」店主突然cha话,「如果蛇是从後门进来的话就拍不到了,监视器只有这支,就对着收银这边拍的……」

「了解。我能进去里面看一看吗?」

「当然、当然!」

邹磊克招招手,梁梓尧跟随其後走进小仓库。

小仓库位於宠物店的後方,要从收银处旁边的门口进入,只是这门口并没有安装门,仅以门帘作分隔。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宠物用品和食物,一旁有些空置的外出提笼,还有几个高低排列的铁笼。铁笼里住着一些需要特别照顾的宠物,像是刚进店的新朋友或是身t稍微虚弱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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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见邹磊克神se凝重地盯着铁笼里显得很瘦弱的狗狗,便着急地澄清说:「我先解释一下,我可没有nve待动物喔!这两只看起来很瘦很虚的,是前天和昨天被志工送来等待认养的。我们这最近两个月开始会接收一些流浪动物,我们後来都有把那些猫猫狗狗养得白抛抛幼绵绵的喔!是这两只刚来,还在养身子而已。」

邹磊克点点头,店主见对方没有要追究才松了口气。

小仓库的另一角有一个小型的训练区域,设置了一些简单的障碍物和摆放了一些玩具,用来训练猫狗的基本服从和社交技能,帮助牠们适应环境和学习指令。

绕了一圈,看起来都是平常不过的东西,没什麽可疑之处。邹磊克和梁梓尧只好暂时离开,等待莫少楷那边交出更多的线索。

边往停车的方向走去,邹磊克边交代说:「回去调一下资料,看店长跟那个nv生有没有可疑,没可疑的话,似乎就是意外了。」

「可是这时间点,也未免太巧合了……」梁梓尧抿抿嘴,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在想,会不会是想杀张佑玮的人,早知道他会过敏,才不知道怎样把蛇弄来咬他的……」

「我觉得相对於刑警,你去当编剧适合多了,想像力不要太丰富。」直至坐上公务车,邹磊克才耐着x子继续说:「不是我要打枪你,可你的假设也太高难度了吧?如果假设为真,那第一个要怀疑的就是宠物店老板了不是吗?只有她有办法放蛇进来,也有可能控制蛇去咬人,但宠物店老板和前两案有什麽关系吗?你查到什麽了吗?我才刚叫你调资料看有没有可疑,你连查都还没查就有罪推论了?」

「我不是觉得老板像凶手啦,但也可以有别的人想办法绕过老板——」

「虽然我也觉得胡孟谦出车祸的事有可疑,但张佑玮这次,我不这麽认为。假设像你说的是有人在策划行凶,那麽那个人不只要知道他有过敏史,还要知道他现在没有随身带着肾上腺素,更要确定蛇会在这个时间段出现,而且只咬他一个不咬别人。要做到这个程度,才更需要巧合啊。」

「但是一连串的偶发x——」

「蝴蝶效应啊!你不会没听过吧?这就是连锁反应,九成就是意外无误了。不过张佑玮也是心很大,si了两个朋友,还有闲情逸致泡妞,一点都不反省自己作为,活该他遭意外,就算真si了也不值得可怜。」

「可是邹哥,我还是觉得——」

这次不是邹磊克打断梁梓尧的话,而是来自监识科的来电。

「好,我马上看。」接过电话的邹磊克,回了一句话便把电话挂断,「胡孟谦的屍检报告出来了,你先开车。」

邹磊克一手扣安全带,一手c作着手机,点开了监识科发来的电邮附件。

「si者胡孟谦身t有多处挫伤和擦撞伤,另双手与前臂皆有轻度灼伤,所有外伤均是轻伤。经查,胡孟谦乃心骤停致si,与车祸事故无关。研判在车祸发生之前,便可能有ch0u搐现象,再因心律不正而心骤停陷入昏迷,继而导致车祸。胡孟谦的血ye报告显示,他t内含钙量异常低,且血ye里的氟与氢超标,怀疑胡孟谦si前患有急x低血钙症,si因有可疑。」

「这次终於有可疑了!她再说是意外的话,我都要怀疑她的法医资格是不是j腿换来的了。」梁梓尧激动得用力打下方向盘,余光瞥见邹磊克板着脸後,才把兴奋的情绪收起,「呃……抱歉……」

「轮得到你说人家吗?」邹磊克不想理会他,迳自回拨给监识科,「喂,是我邹磊克,叫简怀珍来听电话。」随手按下扬声器,让梁梓尧也能听到对话内容。

「报告都赶出来给你了,邹刑警还有何贵g?」简怀珍的口气不太好,梁梓尧感觉她与邹磊克的关系应该b一般更不如,说不定还有点过节。

「你在屍检报告说胡孟谦有急x低血钙症是什麽回事?那是什麽病?」邹磊克的语气倒是平静得多。

「简单来说,低血钙症常见成因是本身患者有副甲状腺功能低下症、维他命d缺乏症,又或者是有肾功能衰竭、横纹肌溶解症等等。但胡孟谦都没有以上情况,而且各种结果显示他应该是急x的,那通常就b较有可能是钙离子通道阻滞剂中毒,或者接触到像是氢氟酸这类的氟化物。」

语毕,邹磊克与梁梓尧对看了一眼,梁梓尧摇摇头表示他也没听懂。

「能不能再简单一点?」邹磊克只好不耻下问。

「就是他到底是意外si还是他杀呢,就要你们警方去调查他有没有机会,在日常生活或工作中接触到我刚才说的化学品。又或者看有没有人在他的饮食中加入过量心血管用药,尤其是地尔硫卓、维拉帕米和地高辛。因为他身t没有鞭痕,而这些原因一般不经由x1入引致,所以可能导致他急x低血钙症的化学品或药品,只能透过接触或食用摄取而来。」简怀珍随口一说便是一些邹磊克与梁梓尧都不认识的名词。

「我们查过他si亡那天和前一天的相关行踪,没有特别发现。如果饮食出问题的话,跟他一起吃的人不太可能没事。而且会接触到食物的相关人士,我们都排查了一遍,没有可疑也没有作案动机。」邹磊克否定了食用化学品或药品的推测。

「请问胡孟谦是在哪里高就?」简怀珍反过来抛出问题。

「古月集团的分公司,做什麽半导tsh式制程的。」

「他会去工厂吗?会接触到化学品吗?」

「会去工厂,但不知道会不会接触化学品。」

「那就有劳你们警方去调他们工厂的监视器,或者调查他负责的部分有没有接触化学品的机会。应该不用我教你怎麽查案吧?哈。」

还没等邹磊克回话,扬声器便传来「嘟嘟」声。简怀珍像是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丢下一句话,然後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她……她挂你线……」梁梓尧就算敢顶撞邹磊克,都不敢挂邹磊克电话,简怀珍很有种,梁梓尧都有点敬佩她了。

「简怀珍说什麽你都听到了,去查胡孟谦会不会接触到——那什麽酸啊g!讲一堆术语谁听得懂?会读书了不起啊?瞧不起谁啊?」邹磊克气得脸se发红,粗鲁地把手机塞回口袋。

梁梓尧缩了缩肩膀,假装专注地在开车,看来回去办公室之後,还得恶补一下简怀珍说的化学品和药品到底是什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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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找寻真相,邹磊克与梁梓尧一早来到了胡孟谦另一个工作地方,古月集团的半导tsh式制程工厂。

工厂内,机器的轰鸣声不绝於耳。因为很多制程都已经自动化、机械化,还有不少是在无尘空间非常「乾净」地进行,所以呼x1到的空气,并没有梁梓尧预期的弥漫着化学品的气味,可以说b他家还要整洁多了。

「这一区是sh式清洗台,你们用的电子产品,里头的晶片在还是晶圆的时候,就要做表面处理、清洁和蚀刻。」带领他们走访工厂的主任热情地介绍着,「那清洗过程除了产生废水,也会产生有害气t嘛,所以每个工具反应室的排气,都会依照咸、酸、或有机x质分门别类导入专属的管路,再连结到切换箱,每个排气管路都会透过特定的中央sh式废气处理设备加以处理。我们工厂可是得到很多认证,非常重视安全与环保的。」

邹磊克与梁梓尧礼貌地微笑点头,但对於主任之後的介绍都是左耳入右耳出,根本有听没有懂。

既然听不懂,就只好更仔细地查看每一个角落,并与工厂的管理人员和c作员们一一询问,试图找出有价值的线索。

「邹哥,我怎麽感觉胡孟谦不太可能在这里接触到化学品啊?你看,机器一台台的,很多都是密闭进行,就算是开放式的,也基本是全自动,人只是在旁边监督而已。再说,哪怕是真的会接触到化学品,但大家都穿上防护衣了,从头到脚都保护得像之前疫情刚爆发要去清消一样,化学品也很难沾上身吧?」梁梓尧说着,就忍不住拉扯着防护衣,意图给自己煽风拨凉。防护衣太局促了,他这样走一圈下来,已经流了一身汗。

隔着面罩,也能看到梁梓尧额角冒汗,邹磊克也不例外。

「如果不是在监督制程期间接触,那还有什麽环节会有机会……」邹磊克0着下巴,最近太忙都没空打理仪容,胡子都长到可以搓r0u的程度了。

「难道是食物方面我们看走眼吗?还是有可能是从食物那里误食或者被加料吧?」梁梓尧用力地挠头,隔着防护衣根本搔不到痒处。

「别挠了,出去脱掉防护衣,我们再去监控那边看看。」

脱下防护衣,凉爽太多了!监控室有冷气,梁梓尧的jg神终於恢复过来。

经在场保全的协助下调出监视器画面,一遍遍反覆查看,每一帧都被仔细分析,但似乎没有任何异常。

正以为又白忙一场的时候,机器突然亮起警报,一台显示实时画面的萤幕,画面闪烁着红se边框。

「怎麽了?发生火灾了吗?」梁梓尧瞪大双眼问。

「没事,不是大问题。」保全边看着萤幕,边拿起手边的电话,拨通内线,「地下一楼的仓库有搬运工人摔了一跤,请找c作员支援,并检查有没有化学物品泄漏。」

闻言,邹磊克探头仔细察看画面。那名搬运工人本来应该是开着叉式起重车整理仓库的物品,但大概是太靠近墙面的位置不好处理,才改换ren手搬运的。

「这样一摔就会泄漏化学品吗?」邹磊克问。

「其实不太会啦,里头都封装好的,但毕竟是摔了嘛,货也从那麽高的地方砸下来,还是有机会摔破包装,不过我来几年没真的看过会泄漏就是。都是安全守则规定要去检查的,检查了大家也安心。」

保全虽然这麽说,但还没能消除邹磊克的疑惑,又接着问:「你们仓库多吗?里头都是什麽化学品?」

「化学品可多的咧!说不完啊,这里做半导t,超级多化学品的啦!不过我们这边储存b较多的当然是sh式化学品啦,但你问我也没有很清楚,我是做保全的啊。」

「哎——这就该问我啦,我还想说两位刑警先生跑去哪了……」刚才带领二人参观走访的主任不知何时已站在监控室门口。

就是这主任太过热情、滔滔不绝,只要他们不是在询问别人,就会听到主任开始讲解的声音,邹磊克受不了才领着梁梓尧趁对方不注意溜走的。

「就像我刚才跟你们介绍过的,我们的工作是要清除晶圆表面的有机物,那像这个情况,就可以用硫酸和双氧水生成的卡罗酸。因为它有极强的氧化x和脱水x,可以破坏有机物的碳氢链——」

「主任,简单一点,长话短说。」邹磊克连忙制止对方的长篇大论,「告诉我还有什麽化学品就好,不用讲解原理。」

「噢……好的。那像矽晶圆,就要清除它表面自然生成的氧化层嘛,所以会用到氢氟酸和氟化铵所生成的缓冲溶ye。而像光阻制程——」

「等等,你刚才说什麽酸?」邹磊克的眼睛都亮起来了。

「啊……氢氟酸?」

氢氟酸!没错,就是氢氟酸,简怀珍有特别提到的化学品。

「你们仓库会有氢氟酸吗?」

「当然要有啊,地下一楼那边就有很多。不只是二氧化矽层蚀刻,多晶矽层蚀刻也会用到。而像氮化矽层和铝导线蚀刻还会用到磷酸,而晶背——」

「够了够了!感谢主任的讲解。我再问个简单的,胡孟谦会进到仓库去吗?他会能接触到氢氟酸吗?」

「清点库存不是他的工作,但他的ic卡是全工厂通行的,如果他想进仓库是可以进去的。不过也不用进仓库才能接触到啊,这是很常见的去w剂,材料行很容易买到,连家用去w剂和学校实验室都会使用到氢氟酸呀。用的时候戴好防渗手套、全面式面罩之类,或者像我们刚才穿的防护衣,就不怕接触到啦。当然,你怕的话,还可以戴含滤罐防毒面罩。」

但像胡孟谦这样的公子哥,哪用负责清洁,基本可以排除在家触碰到的可能。

正当邹磊克想说些什麽,主管突然神秘兮兮地向二人招手,等二人都凑过来後,才低声说:「不过啦,氢氟酸中毒灼伤的确是我们这一行最常发生的,前几年啊,隔壁光电厂就有个移工被氢氟酸喷溅到,紧急送医後还是救不回来,所以我才要你们在工厂里走动一定要穿防护衣啊。」

所以,胡孟谦仍然有工作期间接触到氢氟酸的可能。

见主任还想继续发表感想,邹磊克连忙拿起手机假装看讯息,「我们有突发案件要去现场,今天谢谢两位了,我们先告辞!」

说罢,便拉着梁梓尧匆匆离开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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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主任真的是太热心了……」

「我是邹磊克,叫简怀珍听电话。」邹磊克迳自拨通监识科的号码,开启扬声器,「我们查过了,虽然不确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但胡孟谦的确是有机会接触得到你说的氢氟酸。但假设他在星期一工作时接触到,有可能到星期二中午才发作吗?」

「看浓度。如果浓度是在百分之二十以下,局部红肿疼痛的症状,可以延至二十四小时後才产生,甚至被人忽略。」简怀珍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没有上一次的剑拔弩张,却多了几分不甚在意的感觉。

「可以被人忽略的伤,听起来并不严重啊。」

简怀珍似乎轻笑了一声,「但人t暴露於氢氟酸之中,而面积在百分之五以上的时候,无论是任何浓度,都很可能造成低血钙。现在,我怀疑胡孟谦手上的轻度灼伤,可能就是氢氟酸造成。」

「如果真的是,那他的si是意外还是?」

「基於他的工作环境存在接触到氢氟酸的可能,不排除是长期接触或偶发x意外导致,若没有其他证据,我倾向他si於意外。」

听到简怀珍这麽说,梁梓尧倒ch0u了一口冷气,又是意外?

「好,我又更多线索再跟你联络。」

又是一阵挂断的「嘟嘟」声,简怀珍面对邹磊克的时候好像特别没耐x。

「真的假的啊?怎麽又是意外?连续三宗,日子那麽接近的都是意外?这可能吗?」梁梓尧手梳过头发,一脸不可置信。

「那就当老天想收了他们,他们躲不过吧。」邹磊克倒显得从容多了。

「我真的服了……又白费心血……」梁梓尧双手摀住脸,沉重叹了口气。

邹磊克斜睨了他一眼,新人果然还是新人啊。不过初夏入职到现在,也不过是来到了盛夏,再打磨一下,可能就有所长进了。

想了想,尽管跟邹磊克的作风不符合,但还是拍了拍梁梓尧的背,语重心长地说:「本来查案就不一定会有你想要的结果,有时候,真相并不能带来正义,相反,更有可能带来遗憾跟无奈。你再过几年就会懂了,一味冲冲冲,很热血但於事无补。做刑警这行,除了直觉,更重要的是证据,多少证据说多少话。除非,你能够找到别的证据去推翻,不然就算发现真相之後你不服气,你还是得承认那就是真相,因为证据说明了一切。」

侦查队的工作仍旧在继续,他们必须前行,不能因为几宗案件不称心而窒碍脚步,无论前方是多麽无情的真相,都一定要继续他们的工作。

难得邹磊克会温情鼓励,但梁梓尧更受用的是最後一句,他要找到别的证据去推翻!不管是不是会结案,他都想再努力一下,证明自己的看法是对的,更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

只是还没等他们返回侦查队的办公室,又一个打击挫败梁梓尧的锐气。

回去的路上,邹磊克接到一个电话,单凭几句简短的回覆,梁梓尧猜不到对话内容是什麽。

坐在副驾的邹磊克打了个呵欠,把椅背放到最低,闭着眼说:「张佑玮转院了,说只是一场意外,也不想追究宠物店的责任。莫少说他的家人似乎在安排把他送出国,已经订了机票,正加急做签证,都结案了吧。」

梁梓尧握着方向盘的指关节,都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他抿着嘴没有回应,又气又无奈。要是张佑玮真的出国,之後就算再找到什麽证据能指出对方是凶手,要跨国抓人难度就很高了。

太可恶了!为什麽就不能把这些恶人绳之以法呢?梁梓尧打从心底认为这种没少g坏事的权贵子弟,都应该要受法律的制裁,才能叫一般老百姓相信法律是公正的,而不是有财有势的人所玩弄的规则。

一回到办公室,梁梓尧重新翻阅同事们之前调出来的资料和笔录。到了下班时间,连邹磊克都回家了,他都不愿离开,跟着隔壁负责值日的小队一起加班。

如果只si柳志宏一个,可能是家族纠纷、夺权、争产等原因,但遭遇意外的却是三个人,仅张佑玮命大被救回。

假设三霸遭遇的不是单纯意外,而胡孟谦和张佑玮不是被柳志宏背後的人报复,排除贵族三霸自己人打自己人之後,会把枪头瞄准他们的人会是谁?

连环谋杀,这不会是冲动杀人,而是预谋杀人。

现在最值得怀疑的对象,就要数柳志宏si亡当天进过包厢的四个nv生。夜店公共空间的监视器确实有拍到可能是当天进入包厢的几名nv生,但夜视的影像太模糊,只能大概辨识外形、衣着。之前有同事们一起调查,也仅能从附近便利店的监视器,看到其中一位b较清楚的样貌,而成功找到对方。然而对方si口不认当天进过包厢,也坚称没跟三霸发生过关系。另外三位nv生,更是追查不到究竟是谁。

只不过,就算那几位nv生的其中一人,当下因为被欺负而动了杀心,又有时间预谋吗?梁梓尧摇摇头,觉得不太可能。

当然,还有一堆可能被他们欺负过而想要杀他们的人,可这数量说不定超过三位数字,只有梁梓尧一个人很难查得过来,他只能想办法找到突破口,究竟谁对三霸积怨最深?

在他努力翻找线索下,好像真被他发现了什麽值得调查的事。三霸就读国中三年级的时候,学校发生过一次意外事件,一名同样是三年级,但与三人不同班的学生林美筑因此si亡,而被新闻报导过。

梁梓尧突然想起,邹磊克曾经说过,也可以是同时憎恨他们三个的人在复仇。虽然邹磊克可能只是随口说说,但有时经验丰富的刑警顺口一说,却是多年经验累积的直觉,连他们也要等事後回顾才能想通那些所谓直觉,其实是脑袋已在不自觉中发现并梳理了证据、线索而得出判断,只是当时并不晓得。梁梓尧心想,邹磊克会说出那句话,可能就是对方的刑警直觉。

据新闻报导所说,事发当天下大雨,林美筑为了避免球鞋淋sh,在t育室喷上防水喷雾,没想到喷完之後感到呼x1困难,最终因不慎x1入喷雾致si。

防水喷雾原理是物理x让水滴无法附着於物t之上,喷雾实质是极细的树脂微粒。一旦x1进肺部就很难排出,因为人tx1入树脂微粒後,就会在气管上形成薄膜,令人无法x1收氧气。所以,林美筑是活活窒息而si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