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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校尉匆匆吃完饭,结了帐朝城门方向走去。

离老远就看见陆母和陆苗,他整理了一下发冠,拍了拍衣裳,脸上挂上自认为和善的笑容朝二人走过去。

刚走了几步,突然听见陆苗大喊一声,“二哥到了,你看是二哥他们!”

陆母伸长脖子张望,果然看见队伍里陆林和王有田的马车,二人匆忙朝那边跑了过去,葛长保也跟在后头快走了几步路。

城门口,陆林牵着骡子正在等待前头小吏盘查,突然听见有人叫喊自己的名字,抬头张望就看见娘亲和五弟,激动的他挥手大喊,“娘!陆苗!”

小吏怒斥道:“不得喧哗!”

“哎,哎……”陆林吓得缩了缩脖子,朝他们摆了摆手,低着头不敢回应。

陆苗也听见官吏呵斥二哥了,紧忙把娘亲拉到旁边。

不多时排到陆林,他们身上都带着户籍,本来检查一下即可放行,但那个小吏刚才被陆林喊声吓了一跳,不免有些夹带个人情绪刁难人。

“怎么没有入城文书?”

“这,小人的弟弟说只有带上户籍就可以……”

“你弟弟?你弟弟是什么官?”

“他不是官,他再城中开食肆。”

小吏嗤了一声,“没有文书不得入城,回去补办再来,下一个!”

“官爷,我们打平阳县来的,一路五六百里地啊……”

那小吏翻了个白眼,“我管你从哪来的,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叫人来了!”

陆林一个老实巴交的农家汉子,哪经历过这种事,急得脸色涨红,眼看着娘亲弟弟就在城里,偏偏他们进不去。

陆苗和陆母也等急了,怎么这么半天还没进来。见陆林正在调转车头,陆母急得推着陆苗道:“快去叫你三哥过来看看,怎么不让进城啊!”

陆苗抬腿往回跑,结果一不小心撞在了葛校尉的身上,他红着眼睛抬起头,一见是熟人连忙拉住葛校尉的胳膊,“官爷,还记得我吗?陆家食肆都伙计,我二哥被城门处的吏官拦住了,能帮忙问问吗?”

葛长保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但还是保持住正经的模样,点了点头朝城门口走去,不过两句话的功夫就把陆林和王有田的马车都放行了。

那城门卒还跟在他身后赔笑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校尉大人家的亲戚,多有得罪还望大人莫要见怪。”

葛长保唬着脸教训他:“人家这么老远来的,平白无故就让回去,这不是刁难人吗!若再有下次定找你们上司好好说道说道。”

小卒子吓得跪地磕头,“小的再也不敢了!”

葛长保转过头时瞬间换了个表情,“这位就是陆二哥吧,幸会幸会,我与你两个弟弟都相识,今日碰巧经过没想到能帮上忙。”

陆林一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人是专程过来帮忙的!连忙跪地就要磕头感谢。

葛长保哪敢让大舅哥磕头啊,伸手把人拉起来,“不过是费了几句嘴皮子的事,担不起这等大礼,二哥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快回去吧。”陆林战战兢兢跟着葛校尉进了城。

进了城门,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陆林看着老母亲,禁不住热泪盈眶,“娘!五弟!”

“石头,金金儿!”

陆老太从儿子身边飞奔而过,直奔车上的两个孙孙。

石头看见奶奶激动坏了,搂着老太太的脖子哇哇哭。

“奶奶,石头好想你啊!”

“乖乖,奶奶也想你!”老太太也红了眼眶。

胡春容笑看着丈夫,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他这个二儿子可不值钱喽。

陆苗拉着哥哥上下打量,“这一路辛苦了吧?看你瘦了许多。”

陆林瘦是开早食铺子累的,起早贪黑一天忙活,本来一条腿就不好,加上日日站着炸油条,自然黑瘦黑瘦的。

后面陆云抱着金子也下了车,老太太又是搂着金子一阵稀罕,“乖乖都长这么大了,叫声姥姥听听。”

“姥姥!”小金子脆生生的喊了一声,给陆母高兴的合不拢嘴。

陆苗道:“别在这街上站着了,人来人往都看着,先回家去吧。”

“好好。”

大家伙都坐上陆林的骡车说说笑笑的朝城中走去,王有田自己赶着车跟在后面。

一路上被府城的繁华惊叹不已,这么宽敞的路面,这么高的房子,简直比戏文里唱的都好!

“二哥,你看前面那间二层楼的大铺子。”

陆林顺着弟弟指的方向看去,“真气派,这是卖什么的?”

“这是三哥新盘下来的铺面。”

“啊?!”这回不光陆林呆住,车上胡春容和陆云也愣住,陆遥竟有如此大的本事,盘下这么大的铺子!

“门上的牌匾还没刻好,过几日刻好了就能挂上去了,三哥订的八月十八开业,还有五日可巧你们都来了!”

马车继续往前走,走了约半刻钟就到了老铺子。

“到了,我去叫三哥!”陆苗跳下马车朝屋里跑去,“三哥,二哥他们到了!”

陆遥一听连忙起身往外跑,看见门口的人激动道:“我还以为得等两日才能到,快进屋吃点东西!”

胡春容和陆云抱着孩子下了车,骡车上的行李太多,放在外面不安全,陆老太把家里的钥匙递给陆苗,让他带着两个人回去放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