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着,不够自己去桶里盛。”
“嫂子你去忙吧。”
小年搬了几个木墩给弟弟和二哥。“以前我和小豆就在这吃饭,赶上大集的时候来帮忙刷碗。”
小春好奇的打量着屋子,这就是大兄和嫂子以前生活的地方吗?
前头陆林要收摊回家,陆遥拉着他不让收,就指着这日子赚钱,自己又不是一日半日就走了。
“那你和大川领孩子先回家,我们忙完就回去。”
赵北川进胡同比量了一下,摆摆手说:“怕是进不去,这马车太宽了。”
胡春容拍板决定,“先在铺子里等待会,一会儿接上娘咱们一起回陆家村!正好娘这几日惦记着要回去过年呢。”
陆遥一听也成,“那我跟你们一起忙活忙活。”
陆苗拉他坐下,“你快歇着吧,大老远回来还能让你干活。”
“我都歇了一路了,坐车坐的屁股都麻了,下来活动活动。”
陆遥身上穿的衣服干净,胡春容怕他弄脏了,赶紧把自己的围裙摘下来给他围上。
他这么往前头这么一站,来买吃食的食客纷纷惊讶道:“哎呦,陆掌柜的回来了!”
陆遥笑道:“您还认得我呢?”
“吃了你家一年多的豆花了,怎么认不得?倒是你这一年多去哪了?”
陆遥一边麻利的给他捡油条,一边招呼陆云盛豆花,“搬去府城了,在那边开了间食肆,今年回来过年。”
那食客啧啧两声,“真是了不得!”
后头还有不少人都认出陆遥,胡春容见前面不用自己忙,便去接手相公手里的活,“你去跟大川待一会儿,我在这炸就行。”
陆林把长筷子递给她,“小心别溅了油。”
“嗯。”
陆林好奇他们这一年在府城的生活,擦了擦手走到赵北川身边坐下,打量着眼前的大马车道:“这车是买的还是租的?”
“买的。”
“得花不少钱吧?”
“连马带车一共花了一百八十两。”
陆林吸了一口凉气,伸手拍拍赵北川的胳膊,“你们俩可真是敢花钱!”
赵北川笑道:“陆遥能赚,这点钱不算多。”
陆林道:“上次你们来信上说在平州府盘了间铺子要开食肆,开得怎么样了?”
“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赵北川给他从最开始找铺子讲起,一直讲到前段时间铺子里卖铜锅子生意火爆一日赚十多两银子,听得陆林目瞪口呆。
“府城的生意这么好做吗?”
“府城人多,有钱人也多,生意自然比镇上好做。不过也得看你做的东西味道好不好,能不能留住客人。府城食肆不少,但真正能站稳脚跟的却不多,咱们家的食肆之所以能一直红火,全靠了陆遥的本事。”
陆林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弟弟他是服的,既又头脑也有胆量,这些事就算让他去做他也做不来。
“我看你们还领了个孩子回来?”
“能碰上这孩子也算是缘分,我们刚到府成不久,有一次小年和小豆出去玩,让人贩子拐走了。”
陆林吓了一跳,“啥?!”
“这俩孩子去市场买兔子,被一个妇人骗去家里说有兔笼子卖,结果跟过去是伙人贩子,直接把他们抓住关了起来。”
“那后来怎找到的?”
“这事还多亏了陆遥。”赵北川把黄牙子的事跟陆林说了一遍,虽然过程说的简单,但陆林依旧听得心惊担颤。
这是凑巧把孩子找回来了,若是找不回来……他都不敢想以后两个人怎么过日子。府城果然不是寻常人能待的地方。
聊完了府城,赵北川又问了问这一年家里的事。
“还那样,铺子生意一直挺好的,你们攒下不少熟客,不过你们刚走不久旁边又开了一家早食铺子,也是学着咱家卖豆花豆浆,但他家太埋汰,听食客说夏天汤卤里都有蛆,干了不到三个月就黄了。”
赵北川点头,“咱们做吃食的,一个讲究味道,另一个就是讲究干净,我们在府成也一样,夏天过夜的肉和菜都不给客人吃。”
陆林继续道:“村子里也没什么变化,就是前阵子听说你们村出了人命官司。”
“怎回事?”
“我也闹不清,好像是有个小子染上赌,把家里的田地都输光了,爹娘管不了便找了根绳子趁他睡熟给勒死了。”
赵北川想了想,估摸那人应该就是当年去家里偷银子的方老三。
不过两年的时间,现在想想恍如隔世。
“家里的地还种着呢吗?”赵家户籍迁走后地就归了村子,陆家的地到是还在,只不过陆林开着铺子没时间种了。
“地不种了,包给我二叔他们家,每年给点粮税和吃食。今年收成好,山上那片大甸地听说收了十二石粟!”
“真不错。”
二人聊着天的功夫,铺子里的食客渐渐少了,桶里的豆花和豆浆也慢慢见了底。
胡春容叫陆林回去赶车,准备收摊子了。
陆林一瘸一拐的走回家,先进屋让娘收拾东西。
“娘你把被褥和衣裳拿出来,待会儿咱们回陆家村。”
陆老太正在给两个孙孙喂鸡蛋羹,闻言惊讶道:“今天就回村里吗?晌午还没吃饭呢,要不吃完饭下午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