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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春容不知道说什么好,隻觉得自己以前太小肚鸡肠,为了几个鸡蛋跟陆遥闹了这么多年。

屋外赵北川把骡车栓好,陆父和陆林刚好也从外头进来,村子里有个修房子的,他们去帮工干了几天。

“爹,二哥。”

“大川来了!”陆广生见到儿婿笑着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胳膊。

陆林要出去打酒,被赵北川拦住,“今个不喝了,待会回去还得磨豆腐,别耽误干活。”

“行。”

三人洗了洗手进了屋子,过堂屋子里已经摆上了炕桌,陆云和陆苗正在往上端菜。

原本隻煮的菜粥,来了客人陆母赶紧又掂量了两个菜,一个是之前陆遥拿来的猪肉,被她腌成咸肉焖了一锅萝卜,还有几个煮鸡蛋勉强也算个菜。

今天都是自家人,也不拘男女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席间陆遥把做豆腐的法子告诉了陆林,“二哥照着我说的先试试,看能不能做出来,若是做的不对我再来教你。”

陆林激动的脸通红,重重的点了点头,“哎!”他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不会说什么漂亮话,隻觉得自家兄弟真好,出嫁后还惦记着他们。

吃完饭外面天已经阴的乌黑了,陆母要留他们在这住一宿。

陆遥拒绝道:“俩孩子自己在家不行,明天还得给食肆送豆腐不能耽搁了,你们快进去吧,过几日我再来。”

眼见着天要下雨,赵北川把骡车赶的飞快,颠簸的陆遥浑身刺痒。

刚走到家门口,硕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陆遥忍不住笑道:“咱们还挺会赶时间。”

“快进屋别淋湿了,我收拾车上的东西。”赵北川把骡子卸下来栓进牲口棚子里,几隻鸡也关进了鸡舍,又抱了几捆干木柴进了屋。

眨眼的功夫,大雨劈里啪啦下了起来,秋雨寒凉即便坐在屋里都觉得凉飕飕的。

小年和小豆都换上了新做的棉袄,还在西屋摆弄那几隻小猪,这些日子小猪长大了点能吃豆渣了,没想到俩孩子居然把野猪仔都养活了。

回来时林大满已经开始磨豆子了,四桶豆子磨了两桶出来。

“大满哥,你回去歇着吧,剩下的我跟大川磨就行。”

“我待着也是待着,帮你们忙活忙活。”

陆遥提起今早在路上碰见宋长顺和宋寡妇,“小叔子和亲嫂子住一起真是稀奇,也不怕人笑话。”

林大满冷笑一声,“提起这个,今天我去村里卖豆腐,还听见个事。当初宋寡夫为了从婆婆手里诈钱,给孩子泡冷水澡,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陆遥怎舌,“他还能干出这种事,真够狠毒的!”

“要不我说,这俩人在一起没有好下场!”

昨夜下了雨,今早起来天气瞬间冷了下来。

宋寡夫拖着沉重的身体爬起来,去厨房烧火做饭。身上的单衣冻得他瑟瑟发抖,点着火勉强不冷了,赶紧把粟米和菜倒进锅里。

他看着灶台里的火苗,目光涣散着想起昨天看见的赵北川,赶着骡车从自己身边经过,看都没看他一眼。

如果当初他能早一步去说亲,会不会坐上车上的人就是自己了……

宋寡夫抓着衣襟,感觉胸口闷痛难忍,忍不住咳了几声突然喉头一热咔出一块血。吓得他赶紧拿干草蹭掉。

心里隐约有了个不好的猜测,他去庵堂那些日子是十多个人住在一个大通铺上。旁边睡的人就经常咳嗽,瘦的只剩一把骨头,有一次他听人说,那人好像有肺痨,家里怕传染才送来的。

不会的不会的,自己没同那人说过话,也尽量避免跟他接触,不会被传染……然而不断虚弱的身体提醒他,自己大概率也患上了肺痨。

这种病在这个时代就是不治之症,活不了多久的。

宋寡夫捂着脸想哭,却掉不下眼泪,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命这么苦。

想起自己没出嫁的时候,爹娘对他不好,每天做着最多的活,却经常遭到打骂。

成了亲跟宋长富过了几天舒坦日子,虽然宋长富脾气也不好但至少不会打他,赚了钱也会私底下给他。

后来丈夫死了,他不敢回娘家,爹娘都没了,弟弟和弟媳肯定容不下他,一准将他卖给村子里的老鳏夫。

留在宋家一样过的不如意,前有刻薄的婆婆,后有如狼似虎的小叔子。

那日在树林里他没说谎,第一次跟宋长顺在一起时,他确实是被强迫的,后来反抗不了就半推半就了。

偷情的时候宋长顺对他还算不错,如今两人真正生活到一起,他才察觉到宋长顺的本性。

这人之前被林大满压抑的狠了,折腾起来不管不顾,有时候半宿都不给睡觉,还拿那些不入流的东西弄他,疼的宋寡夫苦苦哀求。

可对方非但不停反而变本加厉,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可能要死过去了,结果第二天还是醒了过来。

其实,还不如死了呢……死了就不用遭罪了。

“饭做好了没了?”屋子里宋老太太喊了一声。

“好了,好了。”宋寡夫赶紧掀开锅盖,拿陶盆把菜粥盛出来端进屋里。

宋平刚睡醒,坐在他奶奶怀里打盹。自打宋寡夫回来,宋平就跟他不亲了,晚上也不找他睡觉,有时候说话都爱理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