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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谢,这本就是我该做的。”陆遥觉得自己脸有点热,转过身跟田二嫂子商量,这几日让小年和小豆吃住在这里,每日给十文钱。

“害,给钱干嘛啊,两个娃娃也吃不了多少东西。”田二嫂子嘴上客气着,实则脸都笑歪了。

“那怎么行,他们在这给您添了麻烦,这钱应该给的。”

赵北川也点头道:“这几日就麻烦二嫂子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们两个有地方住吗?不如也在这住吧。”

田家是三间屋子,前几年才翻盖的,东西两屋是卧室中间是厨房,赵北川和陆遥住进来就有点拥挤了。

“能住下吗?”

“住的开,大壮晚上跟我们俩睡东屋,你们一家人睡西屋。”

赵北川道:“那等天晴了我把房子修上就走。”

“不着急,你们且放心住着吧。”一天十文钱,她还想多赚点钱呢!

陆遥把从家里抢救出来的粟米给了田二嫂子,赵北川食量大,每日给十文钱就显得有些少了。

田二嫂子也没拒绝,中午做了一锅稀饭和一碗萝卜条咸菜。

陆遥不太饿,喝了半碗就饱了,两个孩子吃的也不多,倒是赵北川也隻吃了一碗就放下了碗筷。

吃完饭陆遥准备回家再抢救点东西,昨晚走的匆忙,还有好多东西没拿出来。眼瞅着房子另一边也摇摇晃晃,万一塌了锅碗瓢盆都得砸碎,有好几个陶碗是他新买的,砸坏太可惜了。

陆遥刚往外走赵北川就跟出来了,依旧是把斗笠盖在他头上,一声不吭的走在前面。

陆遥把斗笠扶正,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忍不住感叹,好an哦!

外面雨还没停,雨水已经没到小腿的高度,草鞋踩在水里发出啪叽啪叽的声音。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自家院子,陆遥看着风雨中摇摇晃晃的小房子,心里有些难过。

虽然他在这里隻生活了半个月,但可能是雏鸟情节,第一次睁开眼就是这间房子,对这里已经有了感情。

陆遥抬脚刚想要进屋拿东西,就被身后的人拉住衣服。

“房子里危险,你在这等着,我先进去看看。”

赵北川围着旧房转了一圈,看看房子还有没有修缮的必要,转到房后时,看见那一片菜地被雨水衝的不成样子,心里暗暗想等雨停了,帮他把菜地收拾收拾。

房子的大梁已经断了,承重墙也塌了一半,修肯定是修不好,只剩下西边一堵墙支撑着,如果继续下雨随时有坍塌的可能。

赵北川踩着断裂的窗户先进了卧室,从炕洞子里把之前藏的瓦罐刨出来递给陆遥。

“这里有五贯钱,你安置一下。”

“好,好的。”陆遥抱着沉甸甸的瓦罐,没想到这条大河还挺有钱的!之前给了自己两贯,还悄悄存着五贯。陆遥记得原身家里好像都没有这么多钱,竟然舍得都让自己保管了!

果然大方的男人更招人喜欢,先甭管这钱能不能花,最起码对方信任自己,这让陆遥十分开心,之前只是对赵北川的肉体感兴趣,现在对这个人都有了好感。

卧室里一片狼藉,房顶整个都塌下来了,把箱笼和炕席都压在了底下,如果当时陆遥没能及时把两个孩子带走,结果可想而知。

赵北川把折断的木头清理出来,两个箱笼被房梁砸坏了一个,另一个还能用,待会都搬到隔壁去,不然就被雨水泡烂了。

五斗柜也砸碎了,里面有些能用的小东西被他挑拣出来,放进一个完整的抽屉里递给陆遥拿出去。

接着是炕席和被褥,虽然都被雨水浸湿了上面满是泥浆,但也不能扔。毕竟重新置办一套铺盖太贵了,光是布料就得上百文,棉花价格也不菲,等天气好的时候洗干净还能继续用。

厨房这边房顶没塌,两口缸还是好的,赵北川把水缸里的水倒出来挪到外面。米缸里还有一些粟米,一会拿到隔壁给田二嫂子当口粮。

碗架柜里的陶碗筷子放进木桶里,陶釜和锅盖也一并取了出来。

屋子里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陆遥跑去把小鸡挪了出来,他怕晚上雨不停把鸡淹死了,倒时两个孩子肯定得哭鼻子。

二人拎着一堆东西回到田家,这一路上又是一句话都没说。

陆遥不知道说什么,赵北川是个闷葫芦,天生话就不多。

放下东西赵北川嘱咐他们不要再出门,自己去田里看看庄稼怎么样了。

这场雨下的不是时候,六月末正是庄稼生长最旺盛的时节,也是粟米刚拔穗的时候,指头肚大小的粟米穗子漂浮在水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

他家隻种了粟米,没种小麦和豆子,旁边赵大伯家的豆子地更惨,豆杆上的小豆荚都被雨水浇掉了,估计这片地都得绝收。

出来看庄稼的人不少,大伙满脸愁容的打了声招呼。

“大川,你家的地怎么样了?”

赵北川深色凝重的摇了摇头,“上坡的地还好,地势高没受影响,下坡那几亩地都被水泡了。”

“唉,老天爷缺德,这不是让人没活路吗!”说话的汉子难过的红了眼眶。

老百姓一年到头就指着这几亩地过活,如今遭了水灾秋天收不了多少粮食,除去税收恐怕都不够人吃的。

“看看明天雨能不能停,若是能停把水引下去,兴许还有的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