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青暗恋她的主人。
她准时下班后,偶尔会佯装“经过”地去到他公司附近,隔着马路等主人从那一幢高楼大厦里走出来,然后再离开。光是这一眼遥遥相望,她便心满意足了。
由于在建立这段长期而稳定的关系之前,主人与她立了几项要求,诸如不窥探对方的一切,其中有一项为禁止喜欢上对方。一旦谁违规了一则,将会立刻终止关系。
当时的盼青对他只有一种x1引,他能够几近满足她的癖好。于是,信誓旦旦地说她绝对不会喜欢他,所以问的是如果对方先喜欢上她的情况。
还不是主人的他,盛夏鸣蝉的午后,在这间中古装修的咖啡店里,昏h灯光的晦明之下,许长菱交叠起双腿,向椅子后靠去,屈起的指节往上推了推眼镜,眯眼看了一眼盼青,冷笑一声回答了“不、可、能”三个字。
真够装的。
盼青也学他向后仰去,当下是真有些后悔要他当自己的主人了。
可如今,她确实后悔了,后悔自己的信誓旦旦。将近一年了,真的不可能。可这条河流,她先一步踏入“刻舟求剑”了。
至于如何得知主人的公司地址,临近清明节的两个月前,盼青约见了一个顾客,在他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见面。正是中午饭点的时候,各公司部门之间的人来来往往,而盼青在给这位中年男x顾客介绍他们店铺的殡葬一条龙业务。
“请问刘先生,您需求的对象是?”
“我自己……”回答完这一句,刘先生蓦地哭出了声。
盼青倒哑声了,迎着周遭投来的目光,从包里ch0u出一张面纸递过去,仍旧耐心温柔地安抚他:“刘先生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妻子要和我离婚,工作被上司孤立,快四十岁了,一事无成……我好想si……”刘先生一边ch0u泣一边擦了眼泪。
人世间谁不是在团团转呢?
盼青端起桌上的冰燕麦拿铁喝了一口,等他只身平复了一些,才又开口:“刘先生,人si不能复生,外求有阻,便向内求。”
刘先生抬起头,转动的眸中隐隐显露了光se,他陡然抓住盼青放在桌上的手,对盼青郑重地点了点头:“盼小姐……谢谢!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盼青吓了一跳,只觉得对方有病吧……她反sx地向后退坐了一步,立刻用力地ch0u出手来,然而被对面的男人抓得紧,想到他刚才的手抹了眼泪、鼻涕,此刻只觉得无b崩溃。
更无法预料的是,盼青遇见了她的主人——
下一次宇宙爆炸,天地化为尘屑的,她建议从她这里起始。
隔着明净的落地玻璃,许长菱似乎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的……小猫。他的脚步一滞,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的背影,似乎是公司的员工?
“刘先生,请先松手!”盼青使劲ch0u出手来,又从包里拿出酒jgsh巾擦过手,飞速逃离了这间是非之地的咖啡馆。而刘先生也跟着追了出来,见那个nv人正和董事长的儿子在打招呼,没想到她会认识他还没能够企及到的人物,才平静下来的情绪莫名烦躁起来,但还是走过去cha了话,客气地称了一句“许先生”。
许长菱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对这名不请自来的男人冰冷地答了一句“你好”。
“我的客户。”盼青没想到那个男人会跟过来,急忙解释了一下关系,虽然不必要,但莫名做贼心虚,又多问了一句:“主……那许先生在这里做什么呀?”
“工作。”
“那我不打扰了,再见!”
盼青快步走出公司大楼,长舒了一口气,等绿灯一亮走到对面的马路上,才慢慢停下来,掩身暮春y绿下,回望向那扇门,原来主人在这里工作。平常见他,总是穿一身西装,今天穿了一件深灰se的短袖和一件黑se的休闲长k,隐约还带着雪松的暗香。
毕竟许多家有名的科技公司都集中在了这个区的繁华地段里,形成了科技园。她不过是前面隔了两条街道的街角处殡葬用品店打工的,别管天上地下,总会有相逢。
如果要定她的罪状,她只违反了ai上他这一条。
而此刻眼前,盼青看见一个nv人坐上了主人的车,还是主人为她开的车门。
盼青不知道那个nv人是谁,如果如她所想,那么这段关系是不是意味着就要结束了。盼青不忍再看了,正好许长菱坐上了驾驶位,轿车已扬长而去。她在附近的麦当劳简单吃过后,离开时天成暮se,蛾眉月高悬于上,走去地铁站的路上,经过一座桥边,她还不知道这里有一条江水,载满了夜幕、乘来江风,于是停了下来,倚在石栏边出神。
“盼青。”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盼青身旁响起,盼青循声看去,见是许长菱,怔愣地叫了声“主人”。
“今天傍晚,我看见你了。”许长菱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哪怕低了头,眼中总带着睥睨,又含无情笑意,“这次应该不是顾客了吧。”
盼青也低了头,不敢直视他深炯的视线,支支吾吾着,等到下一阵江风吹起她的长发,她才抬起头无辜地看向许长菱,无声的清了清嗓子,撒娇撒痴地说:“我想主人了嘛。”
“你不听话了。”许长菱耐心地等到她回答,逗弄小猫似的用指尖挠了挠盼青的下巴又抬起,下一句“要挨打”的三个字说得郑重。
“……都听主人的。”
许长菱笑起来,真就如天上的月亮,照亮她那一隅的心。盼青眨了眨眼睛,也跟着笑了,傍晚的那一幕暂且抛到了身后。
仍旧是那一辆车,不同的是,坐在副驾驶上的人换成了盼青。这是她第二次坐许长菱的车,但这辆车她第一次见,不会又和上次那一辆将近千万吧,清寒如她,对各类品牌一概不知。盼青看向窗外胡思乱想着,全然没注意到许长菱投来的好几眼目光,直至驶入一条房子依山而建的街道,盼青才回过神来,附近不像是有酒店的装潢。
两旁的街灯羽白,许长菱上了坡后,接着转弯驶入一座花园洋房里。盼青不由回过头看去,那两扇大门又自动关上。
“好漂亮……”盼青下了车,就站定在一旁,蛙鸣又开始清晰,月下蔷薇、夜中灯火触动她。
许长菱从后座拿出一个小纸袋,举到盼青面前笑道:“礼物。”接着抓起盼青的一只手,将纸袋放到她的掌心上。
盼青捧着那个纸袋子,映入眼中的viviewood——这个品牌她倒是认得。
“盼青。”
盼青闻声转过身,见许长菱站在房子门前,里面的灯光倾散出来,投在他身上,柔和了轮廓。
“主人怎么突然送我礼物呀?”盼青小跑上去,柔声地问向许长菱。
除了非j即盗,她想不出其他。
“怕胡思乱想的小猫伤心。”
盼青明白许长菱说的“伤心”是什么,看来是误会?毕竟只有主人自己知道,但礼物对她来说确实很奏效。她跟着许长菱走进门,再次感叹房子俨然的漂亮,纯白的墙壁与窗户,深棕的木地板与木质古董家具,看起来都贵重,也g净、温暖。
“跟我来。”
“我知道了。”
盼青应声没有再乱看,换了主人放在她面前的拖鞋,跟着主人上了楼。
这似乎是琴房?当中摆了一把大提琴、一架三角钢琴和一个琴谱架,地上也散落着许多页的琴谱,如同坠下堆叠的羽毛。盼青走近琴谱架前,架上的五线谱是手抄的,墨迹应被水洇过的褪了se,应也过去了很久。
许长菱没有说起任何,只是走到盼青身后,目光同她看向那一首《金风玉露》,曲谱被去年秋天的一场雨打sh过,已经不清晰了,但旋律没有忘记。他微微俯下身,沉声附在她耳边:“我给你戴上。”
“什么……”盼青虽然看不懂,但一行行看下去也会入迷。被许长菱的声音牵回神,转身看去,那距离只失之毫厘,她不由呼x1一滞,往后退去一步未完,险些碰倒谱架之前,又被许长菱揽过腰际拉了回来。而她垂落的手慌乱当中,浅浅的却紧抓到了许长菱腰间的衣服,如此撞入他怀中,露浓香冷。
许长菱知道她总ai神游,原本只想逗弄她,同样没有想到会这么突然,那一刻,好像b任何时候都要靠近,脑海并不空白的,漂亮的盼青,作他如是观。但他很快收住了慌乱的心绪,轻笑了一声,拿过盼青手中的纸袋,取出里面的包装盒……包装盒里正是盼青前不久在网上看见的,是一位关注了很久的博主,在生日时收到了ai人赠送的lsne银粉水滴项链。之后,她就一直心心念念着,月薪四千五的她也买得起,只是不肯狠下这颗心。
见到项链近在眼前,盼青觉得好像做梦,钻石远b照片上的还要剔透、璀璨。她又看向许长菱眼中的细致认真,主人才是她真正的ai而不得。如此越看越想踮脚吻他,但终究还是化成了一句“谢谢主人”。
“小猫应该谢谢自己。”许长菱走到盼青身后,为她戴上项链,温热的指尖只划过颈后的肌肤方寸,b蜻蜓点水还要快,不痒不留痕。
盼青以为会触碰到更多,她伸手抚上那颗土星与水滴的冰凉,宁愿许长菱对她不要保持得这样有分寸,这样坚守原则。
“让我看看。”许长菱顺势坐到身后钢琴凳上,拉住盼青的手腕,让她转过身。
盼青放下手,抬头看向身前的人,即便他坐下来了,她还需要仰望。
“主人,好看吗?”
“好看。”
盼青听到主人的夸赞,身心统统融化了。
“那就到挨打的时候了。”
许长菱拍了拍自己左边的大腿,盼青识趣地跪了下来,跪在他两腿之间,膝盖压在他的鞋上。许长菱撩起她的黑se蕾丝蛋糕裙,他的手掌宽大,覆在她的腰上,几近盖过去了,又用力地将她的腰往下压了一压,那只圆润的、柔软的、漂亮的pgu不由得抬高起来,另一只手抚上它,将黑se蕾丝内k用两指g到两gu间的缝隙里,花窦被收紧的内k包裹起来,反而更难耐清虚。
主人手掌带着许是练琴的薄茧或是其他,按照着她此刻pgu定住的弧度游走得轻柔,像流过一颗颗温热的沙砾,又用力r0un1e起那两团软r0u,时轻时重地松开,就会留下一片浅淡重叠的红痕。
“宝贝,怎么在发抖?我还没有开始。”
听见许长菱俯身向她耳边开口,b之刚才,更加的温柔和低沉。盼青才发觉自己正在抑制不住地颤抖,其实每一次开始前她总会害怕,而距离上次的sp,已经过去太久了,久到朝暮守望的缄默替代成为汹涌在心脏的疼痛。主人告诉她,他要去忙一段时间,至今过去了一个月,所以她忍不住不去找他,今天是他们分别后的第一次见面,幸好没有那么糟糕。
盼青咽了咽口水,声音也跟着颤抖地回答:“太、太久了……感觉有点害怕……”
“既然不记得了……那么该打多少下?”
“不知道……”盼青枕在许长菱的腿上,极力地摇摇头,交织着夷愉与热望的眼泪先b口水流下来,浸透了他的k子。
“就算阿青不来,我也会来找阿青。”
话音还没有落下,右手抬起巴掌先打在了左边的pgu上,“啪”的一声,回响了一室的清亮,圆润白皙的pgu上立刻浮现了掌印的红痕,盼青腻软的“啊”了一声,不由拱起的腰又被压下去,许长菱继续打了一掌在右边,冷声道:“自己数。”
“二……”
“刚才尝试手感的不算。”许长菱听见盼青这么数,才进入认真的状态又不由得付之一笑了。
已经是第三掌下去,盼青又重头开始数,不知过去了多久,打到后面、数到后面,盼青“嗯嗯、呜呜”出来的口水流了许长菱的满k子,和眼泪混在一起,难辨谁和谁的清白了,下唇已被自己咬肿,却许长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力道也不减半分。
她恋痛,不管是心上的还是身t上的,让疼痛将她堕落沉沦了,她才觉得她是存在在这个世上的。她也喜欢被ai抚,如果是许长菱的ai抚,那再好不过。
他打她两百次,就会安慰她一百次,停下来又继续,忘记因果的流逝。也会像现在一般,帮她穿好内k,放下裙摆,抱着她坐到他腿上,用指腹为她擦眼泪,r0u着她两红而痛切的膝盖。盼青就搂着他的脖子,埋在他肩膀上ch0u泣。
等哄到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了,许长菱抱小孩一般,单手抱起盼青到门口的落地镜前,盼青坐在许长菱的手臂上,整具身t倾倒了到他身上,一下子从一米五五的地平线来到了接近两米的高度,她害怕摔下来地将许长菱抱得格外紧。
如此,盼青的x部紧贴着的许长菱头部,danyan而柔软,他只觉脸上一阵灼热,想分开这片温存,却看到逐渐走近的镜子里的人,蜷缩在他怀里不敢抬起头,当真是一副慌张害怕的模样,就任由她去了。
直到他重新撩起她的裙子,哄唤了好几声“宝贝”,炫耀地向身上的人展示她熟透的pgu,盼青才慢慢从他身上起来,转向到镜子面前,pgu上均匀圆润的海棠se浓重得惊心,若隐若现在灯光与蕾丝之下,x口前坠下的那一枚钻石也折s了珠光,无论是浓重的还是清滢的,都一样辉映她的心。
她好开心。
但还不够,她还要求索得更多。
贪得无厌。
盼青又重新搂住许长菱,故意凑近他耳边,几乎咬上了,小声啜泣地说:“好疼……”
“阿青很厉害哦,坚持到了一百八十七下才说了安全词。”许长菱放任耳边的痒,边夸她边走回原来的钢琴凳坐下,另一只手捧起她的脸与她对视,顺势抹去她yu坠的一颗泪,“阿青哭起来总是让我恻隐。”
“主人喜欢吗?”
“喜欢。”
是哪一种喜欢呢?盼青不知道,但她不想勘破了。
有情也好,无情也罢。
她都要纠缠。
中午的一场音乐会结束以后,许长菱让助理送他去了公司。
许长菱的父亲想让他以后接手公司,没有演奏的其余时间,都被规定了去公司学习。
当初许长菱与父母周旋了很久,还是妥协了。
尤其是从刘先生口中得知他的小猫也在周边工作以后,他觉得还算有趣,原来他们每天都在不知情的时候那么相近。也算一个情愿来公司的借口。
但他似乎从来都没有碰见过盼青,直到他看到和他一样万年不发一条朋友圈的她,在前几天的七夕夜晚发布了一张照片——一对纸扎人,并附文“执花灯仙nv”。他突然开始好奇盼青了。
他只遇到过两个sub,第一个要与他发展x关系;第二个要与他发展恋ai。
无论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都不是所谓sp的定义了。
他只喜欢纯粹的关系,实践时相濡以沫,过后就应当相忘于江湖。
能够遇到盼青,可遇不可求。
“很漂亮。”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或许是出差?盼青收到主人给她在朋友圈的点赞和评论,着实有一些惊讶。她还没想过,主人会给她sp以外的任何回应。
当然漂亮了,这可是她断断续续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做的。
盼青在心里回应了一句,手机里发送的化为一朵玫瑰。
……
“这部分的纸扎工艺是手工制作的,价格相b其他成品来说都要高一些。”
狭小的店铺里,摆满了各类殡葬用品,香、蜡烛、h纸、纸扎、金元宝、花圈、骨灰盒等。盼青正向一位客人介绍她手工制作的传统纸扎。
“有没有定做?”
“有的。”
“我想定做这样的,老人家生前很喜欢这部戏。”
客人点亮手机屏幕,向盼青展示了他想定做的内容。
“您希望什么时候拿到呢?”
“下个月十号左右可以吗?”
“好的。”
盼青就喜欢这样g脆利落的客人,对方交了定金和留了联系方式就离开了。正好老板从外面回来,让盼青快去吃午饭。老板是一个六十五岁的老头,她很放心盼青,只要她在的时候,他就会丢下店铺到外面喝酒,从大早上喝到中午回来呼呼大睡。
老板见盼青正在整理收据,眯了眯眼看仔细了,发现是一单店里很久没有过了的大生意,醉意都清醒了几分,猛地一拍桌子说到要给盼青涨工资,盼青背起包从小库房里出来,闻声吓了一跳,停了停脚步又走到收银的桌子面前笑问:“上次我说少了,这次能涨一千吗?”
“没问题!”满身酒气的老板赞赏有加地连连点头。
“你最好说的不是醉话。”盼青推门出去,周身的冷气立刻消散了,转而sh润的灼热开始攀爬、包裹全身。
盼青也没想好要吃什么,打算还是去附近吃麦当劳。才过了马路,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竟是主人,他从来不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有些担心地接起来,就听见对面“喂”了一声,又唤了她的名字。
“主人,怎么啦?”
盼青虽然担心,但还是为工作上的事情开心着。
确是在许长菱这边听起来很轻快,似乎心情很好。
“小猫吃午饭了吗?”
“正准备去吃。”
“我可以邀请你和我一起去吗?”
“那我在哪里等主人呀?”
“我来接你,你将定位发给我。”
“好,主人拜拜。”
“再见。”
七分钟后。许长菱从公司开车出来,停在一家殡葬用品店前。没想到会这么的近。
七分钟前,盼青发了店铺的定位给许长菱,又走回去边吹空调边等许长菱来接她。
盼青一直注视着店外来往的车,直到看见有一辆车停下来了,猜测是许长菱又离开。许长菱停好车后,也好奇地注视着那扇玻璃门,心想盼青会不会从里面走出来。
副驾驶的车窗下放那一刻,彼此几近相望地逐渐靠近。
盼青上车后,许长菱等她系好了安全带才发动车。他转头佯装观察路况地看了她好几眼,见她脸上并没有什么失落的情绪,于是忍不住发问:“你在那里是……”却又不懂得斟酌。
“工作呀。”盼青脱口而出,并未觉察到他的本意。
而这两个字却牵起了许长菱两件回忆。第一件,他在公司与盼青偶遇,他也这么回答她;第二件关于那张纸扎的照片,都有了眉目。
七夕本就是旧时nv子乞求心灵手巧的节日,盼青已然具备了。
“我的小猫今晚有空吗?”
“主人,我的pgu还痛。”盼青转头佯装无辜地看向许长菱。他又穿回了一身西装,月牙白的衬衫袖子挽了起来,露出的手臂上有青筋浮起,似蔷薇的生长,纤长的青绿,撑起生花盛开,再往上衬衫就被壮健的肌r0u紧绷起来,隐约g勒出的曲线,在月牙白的颜se下,如同月下流水。
许长菱打了个转向灯转弯后,没有继续说刚才的什么事情,转而反问她:“小猫的目光也会像这样看着别人吗?”
盼青确是看痴了,却不掩饰地笑起来:“我只有主人,没有别人。”
“就知道贫嘴。”许长菱转入地下车库里找到车位停好车,解下了安全带才回答那一句“主人、别人”的。
盼青也下了车,走到他身边,却还是保持着分寸距离,抬起头看向他,眸中熠熠的认真回答:“主人,我这是真心话。”
两人搭乘电梯上了商场的顶层。工作日的人不算多,但中途停下来来往往了许多人,又在饭点,电梯里一下子站满了人。原本站在许长菱身边的盼青,不断让着位子,让着让着一步步站到了许长菱身后,直到上一层停下了,电梯门打开变换时,许长菱向后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前,他退到她刚刚站着的角落里,左手扶上她肩。
盼青吓了一跳,与许长菱背后身前地相贴在一起,全身都紧绷了,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心怦如投石击水。
“走吧。”
电梯终于停在顶层了,站在前头的人蜂拥离开后,许长菱开口,又换了一只手牵她来到电梯外了才放开。
“日料可以吗?如果你不想吃,我们还可以选其他的。”许长菱转过身来,见盼青的脸颊红透了,以为她不舒服,弯下身来用手背轻轻贴上了她额头,齐刘海下的薄汗微微sh了发,又探了探她颈侧皮肤的温度,确是滚烫一些,不由皱了眉问:“你不舒服吗?”
盼青见他神se担心,后退了一步,不由伸手按住了刚刚许长菱碰过的颈侧,支支吾吾地回答:“我、我只是有点呼x1困难……”
许长菱想到了幽闭恐惧症,不过并不确定。虽然盼青确实会因置身于封闭空间而呼x1困难,但此刻她是因为许长菱的靠近,令她一下无所适从。她虽然如他所说的ai贫嘴,即便是真心话,听来都像是假话,却从来没有做过逾矩的举动,她和他都在恪守着那一条界限。
“我带你去休息一下。”
“不用,我好多了。”盼青摇摇头,又笑起来,笑他笨拙的担心,“主人刚刚说日料,我想吃。”
“好。”许长菱走到盼青身边与她并肩,“一起走吧。”
盼青随他走到尽头,来到一家灯光昏暗的餐厅里,店里的客人零星,交谈的低声、餐具相碰的轻音、音乐悠然的流淌,都让一切迟缓下来。许长菱才走进去几步,迎面走来一个服务员问道几位,许长菱报了自己的名字,那服务员了然地领他们去了老板提前留好的座位,并告知老板出去了,有需要尽管找他就好。
许长菱点点头,朝服务员要了一杯温水给盼青,接着将刚才放下的菜单打开递给她:“不要客气,想吃什么都可以。”
盼青小声说了句“谢谢”,捧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杯中的水,接过菜单从头到到尾都翻看了一遍,慢得像在字斟句酌地读一本书,翻到最后又往回翻去,拉长的“嗯”了一声,抬头看向许长菱,他两手交叉在一起支起下巴,座位正好落下一盏星沉的灯光,而他柔和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沉声开口:“决定好了吗?”
“我想吃这个。”盼青将菜单转正到许长菱,指了指图片上的盐烤牛舌。
“还有呢?”许长菱看了一眼,也从头翻起菜单。
“剩下的主人来点吧。”
“那我来看看。”
好了,这下可以轮到盼青来观察她的主人了。
刚才主人是在看她吗?主人看她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那道眼神好像能把她吞吃入腹,哪怕她作野火,蔷薇为此染上火光秾华,月亮一贯清冷恒明。
眼下这又算是什么呢?一起吃午饭,只有约在白天实践结束以后会做的事。所以,午饭对盼青来说,已经习惯x地定义为分别的一种。想到这里,盼青不由敛下眉目,更前面一幕的,在电梯里许长菱的举动又让她的心柔软起来,稍稍安抚她的失落。
等服务员走了,盼青抬起头,重新看向对坐的人:“这个月我会有些忙,可能不能见面了。”
盼青的声音b餐厅里的音乐还要轻柔,似一盏灯火摇曳,却是不熄的。许长菱靠近桌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同样温柔地笑答:“好,我等你。”
他每次都这样不经意,却偏偏能乱掉她的心。盼青有时执着得被自己气笑了,就开始想逗弄他,但服务员将两份盐烤牛舌、一份蒲烧鳗鱼盖饭、一份刺身拼盘和各类小菜端上来时,又止住了盼青的开口。
许长菱让服务员将盖饭放到她面前,其余的菜品也放过去,于她都不超过一筷子的距离,“多吃点饭,昨晚抱你起来总觉得太轻了,一叶浮萍。”
“我有吃饭。”盼青想到昨晚的事,话说得淡然,却害羞地埋了头吃饭。而许长菱只吃刺身蘸山葵酱油和牛舌,见盼青的样子,他得逞地笑起来,误打误撞地先一步勘破她的心思。
……
回去的路上,盼青一直在想着要怎么开口回请感谢许长菱,怕他误会自己的别有用意,一旦形成固定的相处之道,去做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就觉得不妥,但转念一想,他今天不也是无缘故地这样做了吗?思绪飞扬着,看见街角那间熟悉的店铺近了,不由得脱口而出:“下次……”
“下次什么?”
“没什么。”盼青自觉说漏了嘴,待许长菱停好了车就推开了车门,才微微起身,又被许长菱抓住手臂拉了回来,盼青一阵惊心地看向他。
“说清楚。”许长菱侧身b近过来,屈起的手肘倚在座位上,神情一下子冷了下来。
“我想说……下次请主人吃饭。”盼青对上许长菱的眼睛,与他的呼x1交缠在一起,灼热而香冷、桎梏而无畏。
“刚刚看你神情凝重,不管如何,我不希望我做错了事。”
“那主人的对错可以当成在意我的得失吗?”
盼青敛下目光,出神在眼前的那只手,g净如月、修长如竹。
“希望阿青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愉悦的,身心还是眼泪都是愉悦的。”
许长菱没有肯定,更像是一种告诫,多余的情绪只会令人离思牵萦,再纯粹一些,就像正法明如来倒驾慈航来到娑婆世界告诉我们要观自在。可是一不小心,盼青就会跌落这无人搭救的沉沦,拔脱不出这烦恼。
“主人,我会的,路上小心。”
盼青下了车,隔着车窗摆手转身离开。
没有再回头。
许长菱回过神来,他不是在意盼青的得失,他是太在意自己的得失,充满了稚拙和可怜。他不会不懂得她对自己的情感,可他并不喜欢她……一切的好都只是秩序的维持,对盼青来说是一种残忍。
也许,他们早已不适合继续这一段关系了。
谁都没有想到,原以为平常的一面成为了彼此的最后一面。
收到许长菱的信息的时候,盼青正在家里为顾客定制的纸扎削竹条,分出去一寸心,换回指尖一滴血。漫长地哭过之后,盼青冷静了下来,按照顾客提供的照片,做好了主人公钟馗和他的妹妹钟媚儿,感到饿了又点了一份外卖,才重新打开消息回复他,
许长菱仍旧和平常一样,音乐厅与公司各自一头地走,好几次悄悄地开车路过那个街角,但都没有见到盼青。他收到盼青的回复的时候,正是凌晨三点,他也没有睡,他打算在琴房里拉一夜的大提琴,明明了结了,没有留下任何感觉,却读到那条信息,开始连一首曲子都拉不完整。
“我希望主人能够再考虑一下,我们也许不是一定要走到这一步。”
盼青不知道他要终止这段关系的决心有多深,她不妨奔赴。而许长菱没有再回复她,她也投入到工作当中,提前在下个月到来之前就做好了钟馗嫁妹纸扎,一并送去店里后,老板告诉她,三天前有个人也找她预定了,盼青找到收据一看名字和手机号码,不正是许长菱吗?
她拨通过去三秒,对面就接通了,却是听不清的人声。盼青疑惑地拿下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手机号码,与收据上的号码快速对了一遍,确定无误了,又接着“喂”了一声。许长菱坐在会议室后面,找到机会:“我想和你见一面,六点下班我去接你。”
“主人可以大点声吗?我听不清。”不知道为什么,盼青也跟着悄声起来。
“……那么这个项目,我决定交给许长菱负责。”
许长菱听见自己的名字,立刻将手机收进口袋,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佯装捡笔地直起身。众人齐齐的目光随董事长许鸣远的声音看向他,他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神se如常地应承了下来。之后散会了,他还坐在原位上,重新拿出手机给盼青发消息,问她现在在哪里。
盼青吃饭不规律,一天两餐或者一天一餐都是有的,胃痛了吃药、低血糖了吃糖是她的平常。所以,她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饭,完成了工作从店铺里出来,就去了附近的麦当劳,刚取完餐坐回座位就收到了许长菱的消息。
她和上次一样,发了个定位过去,快速地吃完了去酸h瓜、蕃茄酱、洋葱粒的双吉和薯条,喝了半瓶矿泉水之后,又多点了一份大薯离开。
恰巧的,盼青推开门走出,正好重逢迎面而来的许长菱,她没有因为此前的事情而变得有什么不同,只是稍稍讶然,又举起手中的麦当劳袋子笑说:“给主人带了一份薯条。”
“好久不见。”许长菱接过袋子,还觉一阵恍惚,但盼青似乎还是那个盼青,只是更消瘦了。
“我还记得要请主人吃饭,已经选好地方了,明天晚上主人有空吗?”盼青走在许长菱身后,总是差几步的保持距离。
“有空……”许长菱将手中的纸袋攥得紧,想到是不是上一次的因故,为什么她一旦与自己保持距离了,反而又不痛快了。
“嗯嗯,我明天把地址发给主人,我在那里等……”
“你”字还没说完,就被许长菱开口拦了下来,与刚相识时一般,语气冰冷地回答:“我明晚去接你。”
“哦……我知道了。”盼青不知道许长菱怎么了,开始想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对的话,转而说起那件纸扎的委托:“主人想要那对我原来做的仙nv纸扎,可那是祭祀用品,也只是我随意做的……如果主人不是必需的话,我可以帮主人退单。”
“我喜欢。”
“那我明天拿来给主人。”盼青回答完,第一次从主人口中听见“喜欢”两个字,还是不由得隐隐动了一下心。但此刻,她绝不让任何一句话掉地,也不让当中的氛围冷场,又接二连三地笑问:“主人,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呀?”
直到上了车,许长菱才开口,却是一句“阿青,对不起”。
盼青系好安全带后怔了怔,见许长菱低着头,又解下安全带侧身过去,大胆地伸手0了0他的头安抚:“主人没有错,是我别有用心了,我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