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她倒是想问问他(1 / 1)

星级高档餐厅。

这间位于高楼的旋转西餐厅,是江城之最。

三十四楼的高度,足以人俯瞰地下一切,夜景也是霓虹璀璨,花红酒绿一片。

穿着燕尾服的服务生站在桌边,安静等待顾客点餐,厅内还有浪漫典雅的小提琴乐。

情调浓浓,独特的烘焙香味让人更加舒适。

靠窗的那桌是年轻的一男一nv,矜贵俊朗的男人和明yan大气的nv人,怎么看都登对。

“两份菲力牛排,两杯红葡萄酒,餐后甜点要提拉米苏,”蒋雪莹念到这里,翻了翻菜单,才想起问沈津越的意见,“津越,餐后甜点还是要海盐慕斯怎么样?”

沈津越还想着没有陪乔馨回家,她大概会不高兴。

本想一下班就回家,却被刚从会议室出来的蒋雪莹缠住。

她是公司空降的新任策划经理,身材火辣,x格张扬,刚一上任,未婚男同事都虎视眈眈盯着,她也都全部完美应付。

一周前,其他部门说项目二组来了个特别能开玩笑的大美nv,沈津越当时不以为然摇头笑笑只当是个泛不起涟漪的笑话,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她。

她倒没怎么变,说话前依旧是看着对方眼睛弯起眉眼,显得特别真挚而明亮。

所以当蒋雪莹笑着问他有没有时间吃顿饭时,沈津越犹豫了。

此刻的她也是笑着问他要不要海盐慕斯,他其实早就不怎么吃了,但还是勉强笑笑,“都行。”

“海盐慕斯,谢谢。”蒋雪莹合上菜单递给服务员,然后看着沈津越扬扬眉,“我就知道你的口味还没变。”

从前相恋时,沈津越就对这道甜品情有独钟,她常常问他那么多选择,为什么不能像她一样每次都点不同的,他总不肯说。

有一次她假装生气,才听到他的答案,“我听说,味觉是有记忆的,以后哪怕你不在我身边,我再吃海盐慕斯,还是会想到和你在一起的时候。”

她笑得得意洋洋,忍不住吻他的唇,“喂,你g嘛说得那么r0u麻兮兮?”

谁知他却加深那个吻,“雪莹,你对我来说,是很特别的存在。”

“津越,你还恨我吗?”

当蒋雪莹问出这个问题时,沈津越拿着餐刀的手一顿,他慢条斯理切着牛排,嘴角g出冷冷笑意,“恨不恨能改变什么吗?从你出国那天我们就已经走到头了。”抬眼看她,他喝了一口红酒,语气嘲讽,“不管怎样,这都是你的选择,我无权恨你,到这一步,我们都有责任,你应该不会后悔当初出国而放弃我们这段感情吧?”

她的指尖捏紧酒杯,笑容一点点消逝,试图让他别再讲下去,“津越……”

“或许你还会觉得很庆幸在国内就跟我分手。”沈津越无视她的阻拦,继续往下说。

他那张脸天生就是老天优待的,棱角分明的帅气,三十而立的年纪,他看起来意气风发。

那样薄凉嘲弄的眼神却让她心头一惊,仿佛在看无关紧要的东西。

津越从前绝对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也从不会,让她难堪。

“不,不是的,津越,我一直都很想你,可是我不能放弃那个机会,你知道的,我爸爸好不容易有点良心要送我出国留学,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把钱都给那个nv人和她的儿子……”

沈津越看着蒋雪莹拉着他的袖口,极力想解释的样子,他摇摇头,甩开她抓着他袖子的手,“其实我未必不会等你回来,只是雪莹,从前你总活在自己的世界,你说不想耽误我,于是换了手机号,换了我能联系到你的所有通讯方式,让我真的做到在你的世界里消失,但你有没有想过,离开你我会多难受?”

“对不起,津越。”

“这些都不重要了,蒋雪莹。”他看着她,狠话说出口的那瞬间,气氛开始凝结。

他不是没想过再见到她,只是当下的这幅景象,实在像是上天开的巨大玩笑。

她终于回到这座他们相ai过的城市,而他,已经成为另一个nv人的余生。

即使曾经ai得再浓重,到这一步,他除了告诉她‘我已经结婚了’之外,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蒋雪莹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目光怔怔落在他的指间,食指那里,有一颗闪着光芒的戒指,款式很素雅,但一眼就能看出,应该是一对戒指。

她的眼眶有些红了,但始终没有落泪,她是个要强的人,要她在别人面前掉眼泪,是很难的事情。

她怎么也没想到,回国之后,迎接她的,是他已婚的事实。

“那个人……是谁?”

良久,她失声问。

“我的妻子,叫乔馨。”沈津越冷静地,一字一顿道。

蒋雪莹怀疑自己听错了,怎么会是乔馨,怎么会是她?

可沈津越却不像在说谎。

那个记忆里从来都安安静静的nv孩,大学时就像影子般在身后看着她和津越谈恋ai的乔馨。

这简直不可思议。

蒋雪莹拧着jg致的眉,漂亮的眼中有复杂的情绪交织。

沈津越承认,看到蒋雪莹痛苦的这一刻,他确实有报复的快感。

静悄悄的客厅,蓦然门锁被人拧开的声音。

高大挺拔的男人逆着走廊的光线从门外进来,乔馨从沙发上起身,走到沈津越面前,默不作声从他手中接过外套。

“你还是回家了?”

乔馨点点头,“嗯,很久没吃到我妈做的菜,挺想念的,再说,我总得回去看看,反正下班后没什么事情。”

“今天我没过去,爸妈生气了吗?”他挽起白se衬衫的袖口,纽扣解开几颗,仰头喝水。

“我说你在加班,他们理解的。”乔馨闻到他身上有陌生的香水味,还有淡淡酒味,她抓紧他的外套,心一点点揪起来。

他真的在加班吗?

也不见得。

可他今天又是去见谁了?

沈津越的事情,很少主动跟她说。

“津越,你今晚真的在加班吗?”看见他往浴室走,乔馨急促问了一句。

沈津越的身影一怔,很快,他回头对乔馨浅笑道,“嗯,你知道的,我们项目二组事最多,老周今天还跟我吐槽,说晚上约了朋友去酒吧的计划看来是泡汤了,最近真的太忙了,理解理解我,下次我一定陪你回去。”他毫无波澜的说谎,甚至拉出同事为他打掩护。

乔馨看着关闭的浴室门,觉得有点可笑。

她倒是想问问他。

老周明明前几个小时还在朋友圈发聚餐的合照,怎么又会同一个时间段在公司加班。

他一定是认准了她不会对他的话起疑心,才会这样肆无忌惮对不对…

求求猪猪

无眠的夜,总是寂静的。

床头柜上亮着一盏小台灯,暗淡的橙hse灯光柔和沈津越的睡颜。

乔馨静静看着他熟睡的样子,看他浓浓的眉,高挺的鼻,还有时常笑着的唇瓣。

他真好看,乔馨从小就这么觉得。

沈津越b她大上两岁,她初见他的时候才五岁,那时她还只是个常常生病的小豆芽菜,乖巧又安静的任由大人牵着小手,习惯x的怯生生看着人。

乔馨就这样在一个好天气的下午被蔡明语牵到刚上小学的沈津越面前,对她说,“乔乔,这是津越哥哥,以后他就是你的新朋友了。”

才睡醒午觉的乔馨r0ur0u眼睛,懵懵地看着沈津越那张优越好看的脸,听岔了名字。

jgyu、鲸鱼……

她那时想,怎么会有人的名字这么奇怪,偏偏叫鲸鱼。

可就是这个奇怪的人,竟在下一刻咧着缺了一颗门牙的嘴朝她笑嘻嘻的打招呼,“乔乔妹妹,你好啊。”

乔馨回忆到这里,不自觉笑了笑。

不得不承认,沈津越某些时候,是真的很会讨人喜欢。

他开朗活泼,又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经常讨得家属院的叔叔阿姨哈哈大笑。

从小到大,有沈津越在的地方,就不会缺欢声笑语。

她还偷偷羡慕过沈津越一段时间,羡慕他去哪都有糖吃,而她只敢躲在门框后看着他耍宝,气氛活络时,甚至连她都会被沈津越逗笑。

乔馨的内向是打娘胎带出来的,就算是小时候,笑起来嘴角的幅度也只是向上翘一翘,弯着眼睛笑。

有次她躲在门后时,还被沈津越抓包,被他撞见她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笑容,几颗小白牙扭扭歪歪的快要脱落,她上了小学,觉得自己缺牙的样子不好看,于是在看见他那一刻闭上嘴,沈津越却笑笑说,“乔乔妹妹也在换牙齿了,新长出来的牙齿真可ai。”

日历圈出一格,又是一个星期快过去,办公室里静悄悄,偶尔只有键盘敲打的声音。

其他老师都有课,只剩乔馨和林俏,乔馨认真的查阅着教学资料,林俏是音乐老师,入职还没一个学期,虽然乔馨跟她没怎么说过话,但对她的印象很好。

乐于活络气氛又不拘谨,大概是大学刚毕业的原因,林俏身上总有一gu劲,做什么都热情活力。

“哎,乔馨姐,我能问你个事儿吗?”林俏搅着速溶咖啡,忽然问她。

乔馨看着眼前忽闪忽闪的那双眼,笑着点点头,“你说。”

“结婚是什么感觉啊,跟恋ai时一样吗?我听人说你和你先生是青梅竹马,而且他特别厉害,那你应该很幸福吧。”

乔馨认真想了想,很诚实的说,“我和他可能早已经习惯彼此,所以结婚的时候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他的确是个很厉害的人,但又因为能力太好,我们已经很久没好好坐下来吃过一顿饭,常常在我休息时他才回家。所以我每天除上课之外的生活,是很枯燥的。”

“听起来好无聊啊,这样真的不会把ai情消耗掉吗?”

林俏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有点儿焉了,“本来我家里人一直在催婚,被你这样说得我都犹豫了,我还这么年轻,太早结婚我怕以后会因为感情渐行渐远而后悔。”

“或许你们是不一样的。”乔馨看她苦恼的样子,安慰道。

她没说,其实她和沈津越之间,是没有ai情的。

顶多,是她一厢情愿。

下午开车回家的路上,乔馨在之后几天的日更字数可能会少一点宝宝们

天气骤然降温的那段时间,十一开始生病,恹恹地趴在角落,两只耳朵毫无jg神耷拉着,连最ai的狗粮也不怎么碰,乔馨心疼得不行,带它去宠物医院,查出是急x肠炎,需要住院治疗。

家里少了个小动物,乔馨仿佛回到以前的日子,那种令人恐惧的空洞和寂寞感觉重新缠绕着她。

但这种状况并没持续多久,周衍刑在十一住院后的第三天联系乔馨。

他发来一处餐厅定位,问她周末是否有时间一起吃顿饭。

乔馨看见消息时是在办公室,单手捧着装了热水的玻璃杯。

上次分开后,她没再主动联系过周衍刑,他也很识趣的让聊天记录留在发来的房间号那一条消息。

本以为再也不会有交集,乔馨把那晚划到‘一夜情’。

所以看见意料之外的消息,她怔了一瞬。

周六下午,乔馨赶到餐厅时,已经迟到半个小时。

是一家日料店,她被带进包房时,餐桌上已经上了一部分菜品,都是些冷菜,寿司、三文鱼。

周衍刑坐得端正,长指端起水杯,悠然喝茶,看见她来才淡淡掀起眼皮,把菜单推到桌角,“想吃什么再叫。”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乔馨关上门,屋内有点热,她脱下外套坐到周衍刑对面,浅笑着说,“这些已经够了。”

来的时候,一处十字路口发生车祸,堵车时长达到二十几分钟。

很多路人挤在出事路口围观,直到救护车姗姗来迟,人群才散去,乔馨没敢细看,但她远远看见地上似乎有一滩红se血迹。

开车时手都有点发抖,以至于落座后还心有余悸,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脑海里全是那滩血迹。

好在周衍刑吃饭时并不怎么说话。

周衍刑慢条斯理吃一份寿司,他并不着急离开,也看出乔馨的走神。

从蓉城进修回来,他第一时间联系乔馨。

半个月没见,她似乎又变得有些疏离,不是刻意的,而是她本身就不是容易让人靠近的人。

白净的脸蛋没涂抹任何脂粉,黑直的发丝垂在肩膀后,她垂着眼在想事情,长长的,卷翘的睫毛遮住水亮的眸,唇瓣因为闷热的温度而显得气se很好,润红而柔软。

她穿着白se的高领毛衣,遮住脖颈,周衍刑突然想起,那晚在她颈间寻觅时的馨香,很好闻。

透过车窗,能看见不远处的一家店里,走出来一对年轻男nv。

高大冷厉的男人为身边气质文静的nv人拉开店门,男人垂首不知道说了什么,nv人下一秒g唇浅笑起来,清秀的眉眼弯得极好看。

“在看什么?”身旁人好奇的问。

蒋雪莹淡淡收回目光,看着前方由红变绿的灯牌,扯扯嘴角,“没什么,好像看见熟人了。”

她没看错的话,刚刚那个nv人应该是乔馨,但乔馨身边那个男人,绝不是沈津越。

陈竟挑挑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看着镜中冷yan高贵的nv人,笑道,“今晚有什么安排?”

蒋雪莹开窗,风撩起她的卷发,此刻的她风情万种,“没安排。”

她说话时,眼神里带着点傲慢,陈竟喜欢看她这样子,不可一世的nv人在床上又是另一番风味。

“去我家过夜?”

蒋雪莹弯弯红唇,“好啊。”

好累,妈的

求猪猪。

时针指到‘7’,沈津越走进开放式茶水间。

叮一声的同时,热水烧开。

林采娜一边拿咖啡包一边看他,扬唇打趣,“沈副总监够好运,一进来就有热水,我帮你一起泡,茶还是咖啡?”

她穿一件露肩的黑se上衣,牛仔短k,惹火的身材,这样的nv人说话时,从来都够自信。

沈津越礼貌笑笑,从柜子里拿出茶盒,礼貌疏远,“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林采娜吃了瘪,但也没多难堪,刚毕业没多久的学生,身上总是有不缺从头来过的勇气,反倒迎难而上,笑得从容大方,“朋友给了我两张楼下自助餐厅的卷,找不到人陪我,副总监晚上有约吗?”

沈津越端起水杯,亮出右手上的戒指,骨节分明的手指上,那枚素戒如此显眼,平添几分禁yu感,却又无形中拒人于千里。

他抱歉地笑笑,“恐怕不行,晚上要回家陪妻子。”他正yu离开,又突然想起什么,好心提醒她,“办公室里还有几位单身男士,或许可以问问他们。”

林采娜捏紧银se调羹,指尖都泛白,脸上却还挂着笑,“好呀,我下班前会去问问的。”

沈津越出了茶水间,发现办公桌上又多了几份待审核的文件,r0ur0u鼻梁,他重新投入工作。

冷白se的光影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文件在一个小时后处理完。

傍晚的工作总是让人疲倦的,仿佛连带着办公室的落地窗外的夜景都蒙上一层灰,座机在此刻响起,拿起听筒放至耳边,他淡声回应着,“在办公室……好。”

挂断电话,沈津越拿起外套,快步离开。

电梯升至三十二楼,沈津越走到转角第二个房间面前,轻敲总监办的门。

开门的是蒋雪莹,她穿着简单的职业装,白衬衣,黑se包t裙,指尖悠然夹着一支烟,飘渺的雾从她唇角溢出,她的领口微乱,唇瓣的口红有些失se了,看见沈津越,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又恢复,静默踩着高跟往旁边走了几步,为他腾位置。

陈竟跟沈津越讨论项目上的事情,蒋雪莹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坐在黑se真皮沙发上,旁若无人地ch0u烟,盯着沈津越的背影,派自gg唇角。

最近沈津越为了躲她,应该也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项目上的问题并不多,两人没讲多久就敲定了最后方案。

墙上的挂钟早已经走到下班时间,沈津越起身说先回去了。

蒋雪莹看他径直离开的样子,不由想笑,他从前到哪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的,现在避她如蛇蝎,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陈竟走到蒋雪莹身边,凑过来想吻她的唇,烟雾带着男士香水味尽数钻进她的鼻腔,“多留一会儿好不好?”

蒋雪莹别过脸,掐了烟说,“今晚有事,下次。”起身,看他一眼,建议道,“你昨晚买的那款不好用,下次记得换个牌子。”

蒋雪莹追出来时,电梯门正要关闭,被她按开,沈津越站在电梯厢里,臂弯搭着一件外套,身型挺拔。

他没看她,按下一楼的楼层键。

曾经亲密无间的人变为陌路生人,独处时,连气氛都透着奇异。

“沈津越,你何必躲我?”她学不来拐弯抹角,g脆利落问他。

沈津越淡淡开口,实事求是,“没想过躲你,但我不认为我们除了工作还有什么可谈,蒋助理,我认为我们的关系不适合多接触,否则引起我妻子不必要的误会,会让我很头疼。”

蒋雪莹gg唇角,带了点讥讽地看着他,

“你真的了解乔馨吗?你知道她每天跟谁出去,知道她身边都有什么人吗?或许你真的该好好了解了解你口中的妻子。”

沈津越眸se一沉,淡定冷声道,“谢谢提醒,我当然会去了解她,至于其他的,蒋助理就不必c心了。”

求求珠珠

乔馨接到宠物医院的电话时,刚从停车场出来。

天空雾蒙蒙一片,一场雨将至未至,大概是快入冬的缘故,最近一段时间,断断续续的雨下不停,地面总是cha0sh。

这样的天气,刮起风来,都是凛冽的。

乔馨忽然想起家里的水杯被她昨晚摔碎了,思忱着是否需要去趟超市。

手机铃声却在此刻响起,她一边接电话一边绕过转角进单元楼。

“你好,是乔小姐吗?这里是康桥宠物医院。”对方礼貌x问好。

“我是,请问十一可以出院了吗?”

那边似乎沉默了片刻,又略带歉疚地说,“是这样的乔小姐,十一出了点状况外的事情,我们希望你现在能过来一趟。”

去宠物医院的路上,乔馨的心情说不出的杂乱。

从她在电话中听到十一走丢的那一刻,心里咯噔一下,那种感觉,无异于溺水时的窒息感。

十一还那么小,断n都没多久,x格又怯懦,它会去哪,如果被流浪狗欺负,它甚至不会吼叫。

对她来说,十一在她这里,早就不是一只宠物那么简单了。

“这就是十一从医院跑出去时的所有监控录像,按照这个路线,十一大概是自己跑回小区了。”

医院负责人是个约莫四十出头的男人,戴一副眼镜,神态歉意,对还怔怔看着显示屏的乔馨说,“乔小姐,再次对你表示抱歉,是医院安排不妥当,没有照看好十一,是我们的失误,有任何需求你都可以提出来,我们会尽力补偿。”

道歉已经算诚恳,录像暂停到十一从道路窜走的画面上,乔馨才从显示屏上移开视线。

负责人身旁还有一位年轻的nv生,穿得很朴素,马尾高高扎起,眼眶是红的,看起来应该是在她来之前被训斥过,x前的名牌上印着她的名字:林优

林优注意到乔馨的目光,手指揪紧衣摆,片刻后又松开,她愧疚地低着头,似乎鼓足了勇气,才深深朝乔馨鞠躬,“对不起姐姐,原本十一不该我照顾,我的经验根本不足以单独照看恢复期的宠物,可是我为了多赚点钱,偷偷和同事换了班,如果不是我,十一不会走丢的,我知道现在你肯定很难原谅我,如果可以,请你让我跟你一起去找十一。”

小区地形复杂,很多灌木丛和绿化区,要找一只宠物难度挺大的。

乔馨和林优花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是一无所获。

中途,乔馨买了瓶饮料递给林优。

她没接。

乔馨知道她或许是不好意思,离开宠物医院时,负责人还特意给乔馨说了些关于林优家境的事情。

高中毕业就辍学了,爸爸生重病,现在还在icu,妈妈开小摊,她同时做好几份工,除了宠物医院,林优还会去别的地方兼职。

乔馨看着她,浅浅弯唇,又递出那瓶饮料,柔声道,“这个,很便宜,不贵的,你陪着我找了这么久,请你喝一瓶饮料,应该的。”

林优见乔馨并没有因为十一的事情而为难她,明显怔了一下,随后腼腆的笑笑,刚要接过饮料就有一通电话打来。

林优转过身接电话,说乔馨听不大懂的方言,语气听起来很着急的样子,急得耳根都红了。

她挂了电话后,乔馨问,“是有什么事吗?”

林优抿着唇没说话,看起来挺为难。

乔馨笑笑,看着她捏紧手机的指尖,“没关系,如果你有急事要处理,我自己找十一也行。”

“那怎么行……”

“真的没关系,如果需要我会去业务那里调监控,十一或许是在哪睡着了,不要太愧疚,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乔馨看着她,认真说,“快去吧,不要耽误了。”

林优走之后,乔馨又去了小区公园,是她常常带十一来的地方,十一很乖,小区的孩子都很喜欢它,以往这里都是欢声笑语。

只是现在只有空荡荡的健身设施。

乔馨坐在长椅上,仿佛还能看见十一摇着尾巴朝她跑来的样子。

只是、她现在实在不知道还能去哪找十一。

好像所有她在意的东西,都抓不住,从前是沈津越,后来连一条小狗她都没守住。

良久,有冰凉的雨滴落在她脸颊,乔馨眨眨眼,没动。

雨,越下越大,乔馨麻木的仰头看天空,任由倾盆大雨淋sh自己。

脚边,有什么东西蹭着她的小腿,她低头一看,发现是十一,同样被雨淋sh的十一,睁着黑溜溜的眼睛巴巴的看着她。

乔馨眼眶一热,蹲下身r0u十一的脑袋,又哭又笑哽咽着说,“笨si了,连家在哪都不清楚还敢乱跑……”

走剧情。

“是么,”周衍刑轻嗤,“可他连了解你都做不到。”

心头一紧,乔馨抬起眼,终于肯看他,眸中却带着某种固执,他亦是站在病床边,与她对视。

片刻,乔馨扯扯唇角,冷冷回道,“周衍刑,我过得很好,你不必说这些话来刺激我,如果你非要这样,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大概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周衍刑不语,垂眼淡然自若看她。

真不可思议,她居然也是有脾气的。

谈及有关她丈夫的话题,乔馨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

za时,她总是温顺,逆来顺受的,即使不经意让她很不舒服,那张清秀的小脸上做得最过的表情也不过下意识的拧拧眉,让他不要cha得那么深。

这样冷着脸的样子,柳眉紧紧蹙起,清润的眼带着点愤懑看着他,红润的唇瓣抿紧,假使再轻哼一声,倒像是小孩闹脾气,竟然让她多了几分生气。

周衍刑g唇,眉梢微微挑了一下。

乔馨知道,他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这些话。

气氛到这,多少有些窘迫,乔馨错开目光,起身,“抱歉,我去趟卫生间。”

哗哗水声掩住nv人低声的呜咽,乔馨双手撑在洗脸池边缘,单薄的肩轻颤着,良久,她捧起水胡乱洗了把脸。

原本哭得躁热的脸颊被冰凉的水一下冷却得清醒,拧紧水龙头,乔馨深深x1了一口气,才压下门把。

刚开门,视线就与门外的周衍刑对上。

他太高了,乔馨站在卫生间的台阶上,也不过达到他的鼻尖处。

看见她的脸上出现一瞬的错愕,周衍刑眸se一沉,发现她的鼻尖居然红了,眼眶也泛着水光。

她哭过了,又为了那个男人。

他什么也没问,只伸手递来一件外套,“穿上,外面降温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周衍刑,我……”

她话还未说完,周衍刑已然站上台阶,就在她身侧,b仄的空间一下更拥挤,他扶着她的肩往看着镜子,乔馨的视线落在镜面上,周衍刑就站在她身后,大掌搭在她肩上,轻声道,“为什么不继续说?这次又是想到什么借口?”他的手从肩膀处转而落到她的下巴,轻轻一抬,乔馨只能直视镜中的自己。

他低声在她耳边轻语,“他对你很好,你很幸福,所以不打算跟我再做情人?”

乔馨发现自己脸上哭过的痕迹很明显,饶是她再说自己很幸福,也像是自欺欺人。

乔馨哑然杵在原地,却被他的指腹从下巴摩挲到颈处那颗小痣上,乔馨身t敏感地一颤,他垂首吻她的脖颈,唇瓣轻碰她细neng的肌肤,一点一点,最后将她圈在怀里。

他垂着眸细心撩开她的发丝,看着她白皙的耳垂渐渐泛红,柔情地g起唇,低沉道,“乔馨,你看看自己,你要是真的幸福,怎么会让我有机可乘?”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带着诱哄,指尖在她肌肤滑过,带过一点su痒,他咬着她的耳垂,轻笑,“明明你也满意的不是吗?起码我这个情人做得很到位。”

他低沉的笑滑入耳畔,牵引一阵原始的yuwang。

乔馨闭上眼,任由周衍刑的气息将她完全包围。

从发丝到指尖,他都试图占领。

是,他是个合格的情人,她的敏感点,ga0cha0的频率,周衍刑最清楚,也最知道怎样让她愉悦,此刻,被他吻住的此刻,乔馨放弃了抵抗,主动攀上他的肩。

她想,

她或许真的堕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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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津越出差的当晚,乔馨就感冒了,思绪混沌的吃了退烧药,她实在没力气再走回房间,索x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锅里煮着白粥,是她拖着疲倦的身t,强撑着做的。

生病时,食yu必然不会好到哪去,乔馨有胃病,到底需要吃点东西。

迷迷糊糊窝在沙发一隅,她感觉整个身t都在下坠,脑袋昏沉得厉害,脸颊的温度不断上升。

额头敷一团sh毛巾,用于物理降温。

良久,高烧退下,乔馨才感觉好受点。

半梦半醒间,十一在沙发边t1an舐乔馨的掌心,她艰难睁开眼,覆了雾气的眸带点迷惘,十一蹬着小短腿往她手边贴得更近。

锅中的砂锅已然沸腾,冒着泡的白粥时而顶起锅盖,发出‘噗噗’声。

乔馨起身走向岛台,白粥熬得黏稠,她揭开锅盖盛了一碗,看看时间,已经快到凌晨。

坐在餐桌前,她拨号给沈津越,那边接得很快。

“你到芜南了吗?”她拿着勺子搅拌碗中的白粥,闷声问,“那边冷不冷。”

话筒里隐约传来机场的广播声,人来人往的嘈杂也成为背景音,沈津越的声音略带疲惫,“飞机刚落地,声音怎么哑了,是不是感冒?”

“有一点发热,不过已经吃了药。”

沈津越也猜到她大概是在客厅着凉了,低低笑了声,道,“怪我,下午不该那样的。”

乔馨抿抿唇,也跟着扯扯唇,她刚要接话,就听见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亲昵叫着沈津越的名字。

那声音明亮而大方,“津越,你的房卡。”

那道声音,和那种跟沈津越自然而然的亲近感,除了蒋雪莹不会再有别人。

又是她。

心,像是被人无端压着往下沉。

坠疼到麻木。

乔馨拿起勺子,机械x的吃了几口白粥,指尖却抖得厉害。

哐当-

勺子落在地上的声音清脆刺耳。

瓷勺顿时四分五裂,白粥洒落在木质地板上,突兀得刺眼。

“你身边是蒋雪莹吗?”她沉默片刻,冷静问出这句话,却声音不轻不重,像是讨论无关痛痒的话题。

却被那头呼啸而过的汽车鸣笛声覆盖。

有开车门的声音响起,带点口音的浑厚男声问他去哪,沈津越报了个地址,紧接着问乔馨,“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乔馨看着狼藉的地面,柔声轻叹,“没什么,你忙吧。”

沈津越没注意到她的低落,自顾自说他的安排。

“现在去酒店,半个小时后还有视频会议,大概忙完已经快天亮。”

正常得跟任何一位跟妻子自报行程的男人无异。

他的工作从来都不算轻松,乔馨一直都知道,从前也会心疼他,可是现在,只要一想到他和蒋雪莹一同出差,她便再也没有力气去顾及任何,只低低嗯声,借口说很困。

“那快去休息。”

“等我回来。”

挂电话前,他轻声说。

乔馨蹲下身去捡地上的碎片。

锋利的缺口割破她的指尖,猩红的血ye无声蔓延至手腕处,然后砸向地板。

乔馨怔怔地盯着血迹出神,她居然感觉不到疼。

等他回来。

好温暖的一句话。

可是、她真的还能等到他吗……

求猪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