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落石出3(1 / 1)

时间飞快,转瞬来到十二月二七,一早承恩庭的官员便亲自领着小斯前来罗家,领头官员是与郭家交好的齐家,齐得荣,他手持判书,一进府中大厅便气势汹汹的喊道,「戚氏何在?请出来吧!」

「官爷好大的威风,即便是来我罗府提人,於情於理,是否也应自报家门为先?」罗家老爷从其太师椅上起身,一脸怒容,「我罗遏闵不才,是陛下身边从二品枢密副使,从军从官数十年,从未见过这位官爷。」

「罗大人说的是,是本官唐突了,本官是吏部司郎中,齐得荣,今奉郭大人旨意前来罗家提人,罪妇乃戚氏茗惠。」

「齐大人奉旨提人,我罗家自当是遵命,只是戚氏尚未被定罪,齐大人这样开口便罪妇的称,不太好吧。」余常乐见状站出来,不吭不卑的说着。

「罗大人,请问这是何人,竟敢g涉朝廷命官。」齐得荣抬手指着余常乐说道,余常乐本要开口,没想到一旁的罗子峰站出来,「齐大人,此为我二弟正夫人余氏,是我妻子的辩护说员,这也算是奉朝廷之令,进行辩护,您来我罗府请人,接连冒犯我兄弟二人的妻子,是否有所不妥。」

「原来这位nv子就是本案的辩护说员阿,想必二公子博学广文,二夫人定也是能言善道,哎呀,时辰差不多了,本官要提人回衙堂了,请二位随本官回府,您诸位请留步。」说着,让身边小厮拿出铁环,罗子峰本想说话,被大夫人拉拉手制止。

大夫人走到罗老爷面前,轻轻跪下,叩首说道:「茗惠一谢父亲姨娘多年照应,二谢夫君结发多年,对妾身的疼惜,三谢弟弟弟妹这阵子照应府中上下,接下来也继续劳烦你二位了。」语毕,便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余常乐赶紧从侍nv苓芝接过披风,与棠儿阿瑞跟了上去,只听见罗子骞在後头悠悠一道,「我兄弟二人等夫人们回家用晚膳。」这句话虽轻巧,却也给余常乐十足的信心。

承恩堂,乃是臤国建国之初,为国之安定打下之基础,实践法典之条律,上至皇亲贵族,下至平民百姓,於此处当一视同仁,甚至於大庭上方悬挂「公正清廉」之匾额,因此,这里格外庄严肃静。

而在审讯的大庭当中,卫尉寺少卿郭政勋已在堂上等候,一旁还有两位副主理,分别担任纪录之文书官司马哲,和细审每条法典的监察官梁文毅,郭政勋见罗家来的辩护说员仅是一名nv子,此外,并无任何罗家之人陪同前来,不禁冷哼,心想:「罗家这是放弃戚氏,还是无人可用,即便派那名残疾的二公子前来,都b一介妇人要好,这阁中妇人能懂什麽。」

想着想着,郭政勋依然拾起惊堂木,用力一拍,说道:「堂下何人。」

戚氏被押着跪在堂的中央,而余常乐仅为辩护专员,只能站到一旁,为其说道:「郭主理官您好,此人为正五品步军都指挥使正夫人,戚氏茗惠,妾身为本次辩护说员从六品秘阁修撰之妻余常乐。」

「宣犯人罪状。」郭政勋抬手将罪状纸交由齐得荣宣读,齐得荣低头接过状纸,中气十足念道:「罪妇戚氏,於大臤八年九月三日,命其侍婢于贞将马钱子研制成粉,混入其子嗣淯澈之汤饮之中,使得四岁小儿呕吐高热不止,直至陛下开恩,命g0ng中太医前去医治,方才好转;此外,本次事件更是使得,有孕妾室孟氏惊吓不止,致使胎动早产,所幸陛下庇佑,母nv平安。」

「根据我大臤律法,正妻戕害妾室,得民法典,那林老贼,八年了,身子骨竟然还挺y朗,坚持每日协助批阅奏章,臤帝撇了眼李全才,「让她进来。」

「陛下,臣甯襄参见陛下。」

「嗯,朕让你去做的事,可有办妥?」

「是,臣奉陛下圣意,检视各大皇子与其同党,其中是否有谋反之心。」

「结果如何?你知道你的身分,如实道来即可」

「是,具臣的观察,大皇子与二皇子乃一母同胞,两位皇子掌管边境,身边同党多为武将,且目前并未看出二位对皇位之上心。」

「也是,朕这两个儿子,就是十足的练家子,但也好在忠君忠父,这些年来也没出任何差错,又替镇安定边疆。」

「是,三皇子日日用功於功课,私下亦会向老臣讨教一二,虽是拢络朝忠老臣之心,但却也是确确实实有用心在课业上。」

「那老四呢?朕的儿子莫非都这般忠君ai国?」

「是,四皇子,虽在功课上的造诣,要略胜於三皇子,但其近日有一点较为反常。」

「说说。」

「四皇子私下联络郭家和罗家两大家族,并宴请京中各大世家的公子,这本是少年的寻欢嬉戏,但四皇子身为陛下的儿子,其所邀请之人中,竟有…」

「有何人竟让你如此忌惮。」

「有保亲王之子,世子殿下。」甯襄一说完,臤帝的眼神霎时凌厉,先前七子夺嫡,其余六子因罪大恶极,皆已诛杀,但当时保亲王方16,在兄弟们中年纪最小,年少无知,臤帝也念在他懵懂无知,饶过他的x命,还亲封他为亲王,虽囚禁於府中一世,但仍享有亲王荣耀。

「保亲王?陛下,保亲王不是正在禁足之中。」李全才吓了一跳,「而且这小世子,老奴记得年方16。」

「才16岁便偷溜出王府,与皇子厮混?这对父子,16岁的年纪都不学好,看来朕当年就不该饶他一命。」

「是,保亲王这几年臣一直有所留意,他与王妃已经悔过,也甘愿在王府圈进一世,没想到他们的儿子,这是要踏上父亲过往的道路吗?」

臤帝眉头一挑,他淡淡地说道,「这儿子不思进取,父亲也未尽教养之责。」李全才赶紧递上一盏茶,「皇上喝口茶消消气吧,保亲王与王妃已归顺陛下,想来对世子之举是不知情的。」

「朕只是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时机。」

「陛下的意思是?」

「上回那个案子的结果,朕不是很满意,朕再给她一个机会,看看她是否有资格为朕效力。」

「是。」

臤帝抿了口茶,将李全才唤到身边,「去,宣朕的口御,罗家余氏常乐,作为开国第一nvx辩护说员,表现极佳,朕便开恩,赐她正八品判官,其夫君亦是有功,就同赏,提拔为正六品集英殿修撰。」

「是,老奴立刻去办。」

「淯澈,来,来婶母这边。」余常乐和罗子骞一同在同济堂前,接侄儿下学,看着小小孩儿跑向自己,稚neng的童声喊着叔叔婶母,罗子骞不由得露出微笑,将孩子抱到膝上,「今日有没有听师傅的话。」

「有,师傅今日夸赞澈儿,会认字。」淯澈随着年岁增长,眉眼间与他的父亲越发相像,罗子骞十分欣喜,「澈儿才四岁就会认字了,真聪明。」

「淯澈,来,来婶母这边,今日叔叔婶婶带你去外头走走。」

「好~」淯澈陪着余常乐一同推着子骞的轮椅,并闲聊着,「距离大哥上次回府也好长一段日子了,虽然陛下圣谕,让大哥回京城郊外练兵,但前几日听闻父亲说,大哥求好心切,日日带着兵卫们锻链。」

「所以这两日戚姐姐才让我们来接淯澈,她和妾室们要一同置办大哥回府的事项。」

「对了,孟氏的孩子呢?」

「我已经让竹芝带着孩子和n娘先上车辗了。」

「不愧是夫人,心细如发。」罗子骞忍不住回头望向他的妻子,余常乐笑嗔,「快些吧,不然天就要黑了。」

随着罗家的车辗来到京郊,窗外的风景也从京城繁华的景象,逐渐变成一片田园景se。终於,在天黑前,常乐一行人来到一处朴素的宅邸前,阿瑞拉开车帘,说着:「少爷、夫人、小公子,我们到了。」

「夫人,我身t稍有不便,你与孩子们先去里屋一瞧吧。外头有阿瑞阿齐就好。」罗子骞边说,边藉助阿瑞阿齐之力,移下车轿,没想到余常乐反说:「竹芝、菊芝,你们带淯澈和瑾安先进屋吧。」

说罢,便主动将一旁的轮椅推向轿辗前,搀扶着罗子骞坐上,罗子骞还有些害臊,「夫人,这事让他们俩做即可。」

「不碍事,你我夫妻,这是应该的。」余常乐看着罗子骞的腿,想到当年他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在练功场上意气风发,甚至成为太子伴读,与太子一同上学一同习武。可惜那场意外,让他从此与马与沙场无缘。但她的夫君并未被因此失意,反而更用心在文学上的着墨,甚至进入秘阁担任修撰。

余常乐抬起头,看相眼前的宅邸,虽朴实无华,但也是相当清静,门府前「罗府」两个大字,彰显其所有人的威严,「这间宅邸特别雅致。」

「这宅子和附近的田园都是太子殿下所赐,算是当年我坠马意外的t恤。」罗子骞看着周边景致,「虽然我再也无法上马,驰程草原、沙场,但还有这些郊外景致可观赏。」

「但太子殿下赏的再多,也换不回夫君的双腿。」

「天命由不得我,我只能接受,再说,陛下和太子殿下惦记我的腿,也时常有所赏赐,我该懂得感激。」听着,余常乐忍不住倚下身,抱着他。他的经历使得他的人生过的通透、任命,但他才20初头,大好年华还没一展内心宏图,便只能认命余生只能坐在轮椅上,由侍从搀扶起身。

罗子骞明白常乐的心疼,依然镇定自若地拍拍她的手,「这宅子最适合避暑,我与夫人可以在这多待几日。好了,快进屋吧,淯澈还在等我们用晚膳呢。」

「嗯。」

接连几日都待在田郊的宅邸,余常乐每日带着淯澈玩耍,逗着刚学会站立的瑾安,「瑾安,来,来婶母这。」余常乐伸开双臂,将小人儿拥入怀中,将瑾安揽在怀中,为孩子拨开前额上的发丝,看着白白净净的孩子,余常乐不禁说到:「孟氏肤白,生下的孩子皮肤白皙,吹弹可破,真让人羡慕。」

「主若想肤白胜雪,棠儿让竹芝给您炖碗红枣银耳汤,再加些莲子,最是滋养肌肤。」

「不了,银耳汤浓稠,我有些反胃。倒是昨日竹芝熬的酸梅汤,我挺中意的。」

「是,棠儿再去您和爷、小公子、小姊盛碗。」

这时,不远处有个声音,喊道:「婶母~」不一会儿,一个小身影投入余常乐的怀里,常乐一时不稳,三人一同倒在地上,但眼里尽是欢喜。余常乐掏出帕子,替小人儿擦拭满头的汗水,「你和二叔去哪儿玩去啦,瞧这一身的汗。」

「这孩子可活泼了,我和阿瑞带他去附近看一株大树,没想到一没留神,孩子就爬上去了。」罗子骞由阿瑞缓缓地推了回来,弯下腰身,顺势拉起常乐。

「爬上树去!还好有夫君和阿瑞在,这孩子真是的。」

「夫人放心,那棵树幼年时,常见我三弟和二妹上去玩耍,况且那棵大树在地数十年,根j粗壮,支撑几个孩子攀爬没有问题。」

「听起来非常有趣,明日夫君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夫人会爬树?想不到我的夫人多才多艺呢」

「儿时去外祖母家,长姊常带着我攀上高树,眺望风景,可好玩了。」余常乐将瑾安放在子骞腿上,自己则牵着淯澈,一同说说笑笑。

不一会儿,他们便回到大宅,屋里也传来一阵阵清香,「看来竹芝不知道又做了什麽新鲜玩意儿,等我们进屋尝尝呢。」

「是阿,出来这几日,竹芝一人揽下饭食之重任,还可以时不时忙里偷闲,做出稀奇的小甜点。」说着,棠儿闻声出门,为主子们拉开里屋帘子,「主们可算回来了,奴婢看天都要黑了,本还想拜托阿齐出去看看主们。」

「你别c这心了,周遭几十里都是田野和农家,安全得很。来吧,跟我们说说今天又有哪些新鲜花样啦。」

「听主的吩咐,奴婢让竹芝又新熬了锅酸梅汤,刚放凉,解暑正好。」棠儿不愧是余常乐身边大侍nv,边说边为各位主子倒上一碗酸梅汤,紧接着又说,「这几样糕点,是想让各位主在晚膳前垫垫胃,有碧涧豆儿糕、鲜花团子,还有滴su、炸麻球、生淹水木瓜,奴婢还让菊芝去泡壶茶,一会儿便拿过来。」

这时,罗子骞悄悄拉住余常乐的手,二人十指逐渐紧扣,罗子骞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感叹,「如若可以,我便带着夫人、孩子们、阿齐阿瑞和棠儿他们,隐居於此,再不回城。」

「妾身多谢夫君垂ai,但关於孩子们,明日大哥就回罗府了,可得给人家送回去。」瑾安倚在余常乐怀中,亦根据婴童的本能,尝试寻找食物的根源,见此,夫妻二人忍不住笑了起来,「菊芝,瑾安应是饿了,让r母到偏殿给孩子喂n。」

余常乐是被瑾安的动作给逗乐了,但罗子骞见着对事件发生始末,仍懵然不知的妻子,才轻轻的扶起一抹宠溺的微笑。「总有天,待我们年岁渐长,准备卸甲归田,孩子们带着家人回到这块土地一起生活,脱离官场y险狡诈,倒也是件乐事。再者。」罗子骞将余常乐拉上腿,他的右手怀住常乐的腰,「我们首先要有一个孩子。」,当两人相望已久,情倒正浓时,菊芝悄悄跑进来,拉走专心吃糕点的淯澈。刹时,他们俩都笑了,余常乐侧坐於罗子骞之膝上,双手寰住男子的颈部,「要有个孩子吗」罗子骞轻抚nv子发丝,仍散发淡淡的香味,接着,他抬起nv子的下颚,两对双唇亲亲一吻,是那麽的浓情,但动作又是那麽温柔,那麽柔情蜜意。

「菊芝姊姊,你要吃块糕吗。」淯澈和菊芝,以及棠儿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外,棠儿手中还端着几盘糕点,「小公子,奴婢把您喜欢的豆儿糕和炸麻球拿出来了。前几日,奴婢发欠不远处有一个大石墩子,我们今日在外头吃饭如何!」

「好耶~外头晚风轻凉,可好了!」

只有淯澈依孩子快快乐乐地吃起甜点,而其余棠儿、菊芝、阿齐阿瑞四个大随从,望向里屋,「感觉二房小公子或公主应该明年初就会诞生了」

「照这个情况,说不定还怀了个同卵双生。」

「二少爷可别累坏我们主儿,菊芝,先去让竹芝晚点上菜,另外,再炖个bang骨汤给主子补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