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死始(1)(1 / 1)

尹煜在整理这个月要出刊的所有刊物,晚点开会要跟父亲报告。京风集团是尹家的事业,是台湾最大的出版集团之一,业务自书籍到期刊,从上游输出作品到出厂的通路都由京风一手掌握,有出版帝国之称。

现任总裁尹b0川是尹烨和尹煜的父亲。尹烨是警察,现任刑事警察局侦一队一组组长;尹煜是京风集团总编辑兼执行长,掌握部分社会舆论,社会地位不低,并不逊於哥哥。

京风集团的出版品质不低,虽这种出版方式媲美美国石油大王洛克斐勒,但因质量皆有一定程度水准,因此虽然有反对的声音,终究不大,一手创立这个出版帝国的尹b0川也不怎麽在意。

尹煜将出版刊物表单整理完毕,放进平日办公的平板电脑里,准备会报时内线进来,他接起内线,是父亲的贴身秘书。

「总编辑,总裁请您进来一趟。」

尹煜觉得奇怪,晚点就要会报,为何父亲现在就要找他,遂低声问秘书:「你知道爸找我做什麽吗?」

「不知道,」秘书瞥了老板一眼:「总裁似乎不太高兴,他桌上摆了本书,可能是跟您讨论那个。」

这让尹煜更觉得奇怪,他接手执行长後父亲向来不太管出刊的刊物,只要他审核完毕就出刊,但又为什麽父亲要找他讨论这个,这令尹煜陷入五里迷雾之中,非得弄得清楚,他b家里任何成员明白父亲的x子,非解释清楚不可。

「我马上进去。」

尹煜诚惶诚恐的进总裁办公室,尹b0川果真露出不悦的神se;见到父亲,让尹煜更加绷紧神经,深怕一个失言父亲会b0然大怒。

尹b0川拿起原先摆在桌上的刊物,往地上一丢,尹煜犹豫了一番,拾起来一看,是一篇关於诈领保险的专题,内容是几家保险公司指控一位民众诈保,杀了自己的妻小。

「消息哪来的?」尹b0川道,冰冷的语气可以让大楼的中央空调结冰。

「几个保险业务投书。」尹煜大概知道父亲为何找他了。

「那些个业务怎麽会知道?」

「我有问他,他说是猜的。」意识到自己站不住脚,尹煜嗫嚅道。

听到这里尹b0川怒起拍桌,「我说过多少次,不准放这种没有根据的报导,读者投书也不行!尤其这是新闻刊物,新闻刊物的目的是要散布正确的资讯,以正社会视听。不是让民众投稿的,这不是徵文b赛也不是文学作品!」

「你有两条路可走,」尹b0川走到尹煜面前,抢回刊物,丢回桌上,「撤掉这篇不确定的报导,或找到根据,否则回收後的损失你全数x1收,公司不担这个责任。」

「可是这是开放投稿的,如果不收录就违反每期开专题的本意了。」尹煜觉得这和原本开这个专案的目的相左,为了出版自由,他据理力争。

「那就收掉,」尹b0川独裁起来时让很多人无法接受,「我开办的新闻刊物不收任何没有根据的乡野奇谈或都市传说。」

「您说的根据到底是什麽?人证?物证?案例?」尹煜将恐惧抛诸脑後,悍然拒绝父亲的要求,「求证这种事有警方做,有人只是丢出怀疑,我们为什麽不能用专题让社会大众反思这个问题?事实就是诈保频传,不是吗?」

「你告诉我诈保的标准是什麽?」尹b0川反问:「名目不对、虚报、谎报,甚至杀人取财?诈保也是保险公司评断的,你什麽时候兼差保险公司了?」

「术业有专攻,」他的语气铿锵有力,「保险金要不要发放、民众有无诈保、保险公司是否故意撤回申请都是保险公司的标准,当一家保险公司认定这项申请案不是诈保时,你又有何立场可以认定该案件是诈保?不要以为传媒产业可以为任何一方说话。我不喜欢给人掐着脖子说话,所有事都一样。」

「要保留专题当然可以,」尹b0川的态度放软,「用各种管道找到更详细的资料,不要误导社会大众,我不要公司的输出成为其中一个产业泄愤的工具,我不为任何产业服务,我只为社会大众服务。」

「这个内容我不准,如果下厂印刷了,全部回收,亏损你要全部吃下来,因为是你自己审稿的疏失。你先出去吧。」

父亲丢出的条件令尹煜陷入苦恼,他要上哪去找证据?去翻每家保险公司的条款?那会泄露保险公司的资讯,对保险公司不利,届时保险公司会告他们妨碍商誉或诽谤,但不罗列详细资料,父亲绝对不会允许刊登。

尹煜长叹,拨了通电话给哥哥尹烨。

尹烨递给尹煜一根菸,自己也点起菸——两兄弟都是ch0u菸多年的老菸枪。他们在尹烨家的顶楼,靠在nv儿墙上谈。

「这应该要去问地方警局吧?或者问泌中也行,我记得泌中是你同学。」尹烨吐了一口烟,「怎麽会问我?」

「有一篇读者投书,他说他是保险业务。几年前有一个人到处保险,各大公司都保遍了,但奇怪的是,签订保约的几天後他的一个亲人就意外si亡。」尹煜吐菸,「投书的业务也跟那个人签过保约,也是没几天要保人就si亡,他是受益人,自然拿走了所有理赔金,只是那个业务就是觉得不对。」

尹烨挑眉,他也有点好奇,「投书中有说那个业务觉得哪边有问题吗?」

尹煜把菸踩熄,摇头。

尹烨冷笑,「难怪老头叫你撤,听起来就是都市传说,是我也不会信。」

「爸放话要把回收的亏损全算在我头上。」尹煜叹了口气,「你也懂他的,他言出必行,在商场上一言九鼎,没有反悔过的。」

「废话,他是我老子,我怎麽不知道?」尹烨吐了口菸,「他就是个自以为媒t很了不起的人,也不想想娱乐线为什麽一天到晚被艺人的经纪公司骂。」

「挡人财路罗!」尹煜耸耸肩,「要炒新闻去别家,成天打我们家娱乐线的主意又不守规矩,失败了再把责任全推过来,好像媒t都该守娱乐圈的规矩,爸最讨厌在自己家守别人的规矩。」

「几年前闹过一次类似的,不过证据不足,高层当小孩子玩家家酒,随便敷衍过去。」尹烨搜寻了一下记忆。

「民代说什麽?」尹煜眼睛一亮。

「就有保险公司找民代,说有个人为了保险金四处找保险公司诈保,已经有四五家保险公司受害了,但又苦无证据,没得报案,只好找民代。

「投书的业务写得很清楚,那个人叫陈江荣。」

「我跟小莹是有听过稽核跟我讲过这个案子,坦白说我也觉得怪怪的。」尹烨踩熄菸。

「哪里怪?」尹煜觉得找到一线生机。

「这家伙运气不知道是真taade差还是他真的ga0了什麽鬼,」尹烨又点起一根菸,「五年内si了两个老婆、两个小孩,都是意外。」

「这世界上巧合多得很。」尹煜道。

「不,我从来不相信巧合,因为那必然是有人安排的。」尹烨吐烟。

尹煜手里夹着菸,没有点起来ch0u,「所以你觉得他诈保?」他问哥哥。

「我是警察,」尹烨x1了一口又吐出,「我只相信证据。」

吉普车车队在夏日的午後在汐止和南港交界的山路疾驶而过,一名车友打开窗户享受凉风灌进车窗的凉快感,伴着呼啸的风声,真是个惬意的下午。这也是他加入吉普车队的原因,他喜欢这种吹着风的自在感,可以甩开平日工作的压力,毫无罣碍的在山间奔驰。

这时他看到一名男子在路边站着,似乎想搭便车,车友心生疑惑,心想这里好歹也是大台北,打通电话应该不会招不到计程车,怎麽会学美国中部在路边搭便车,好奇心驱使,他停下车想问男子,车开到定位时却发现男子不见了!

这里只有一条连外道路,他排在车队後头,在他前後并没有车子。车友放慢速度往前开,也没有看到男子的身影,这时他心里打了寒颤,心想……

大白天的不会见鬼了吧?

车队到南港的餐厅吃饭小憩,那名车友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其他车友脸se惨绿。其中一名车友说:「你也看到了?我以为只有我看到耶!」

「所以你也有看到?」他问。

另一名车友点头,「但我不想载人,所以没停车。後来我看後照镜,发现那个男的不见了,想说还好没载他,不然就载到鬼了!」

「可是我觉得很奇怪,」又一名车友凑过来搭话题,「这条路我们也满常开的,之前都没有鬼,怎麽这次开就见鬼?还是大白天?」

「你的意思是……会不会底下有si人?」一开始看到的车友问。

「我觉得有可能。」此话一出众车友打了寒颤。

「不然我们叫搜救队来找不就好了?与其在这边瞎猜,不然找人来看。」一名车友说。

其他车友有志一同的点头,由当中一名车友打电话请认识的搜救队过来。

搜救队跟着车队的人一路开到车友见鬼的地方,派了器具往下方搜寻,果然在山g0u的树上找到了一具男屍,吉普车车队的众人吓得魂不附t。搜救队在搜救这方面b较有经验,赶紧打电话报警。

监识人员在接过报案後火速赶到现场,发现屍t就挂在树上,这颗树并不是很大棵,但却神奇的撑得住一个大男人。身上有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奇怪的是有这麽大的伤口,现场却无大片血迹。也找不到可辨识身份的证件,暂时列入无名屍。

「见鬼了,」蓝宇涵冷哼,「这家伙起码有个七十公斤吧,这棵树居然挂得住。」

「这里绝对不是第一现场。」梅琳收拾东西准备跟着收队。

「废话,除了蜘蛛人,谁能挂在山壁上杀人?」蓝宇涵吐槽梅琳这个不是发现的发现。

「我觉得与其研究这里是不是第一现场,」蓝宇涵环顾四周,「不如先研究为什麽屍t可以挂在这棵树上都不掉下来。」她的手指着现场。

监识和法医跟着消防一起到山壁下,发现是很深的悬崖。虽然到了下面是个平台,但在林木的屏蔽下几乎是深不见底,如果屍t真的掉下去,大概化成白骨都不会有人发现。梅琳想或许si者是有冤难伸,才会这麽希望有人发现他。

「如果凶手知道这里的地形,会把si者弃屍在这里也不意外。」蓝宇涵拿着相机走到梅琳旁边,「如果si者没有挂在树枝上,大概到骨头可以打鼓了都不会被发现。」

「你庄重一点好不好?好歹是一条人命。」梅琳斥责蓝宇涵。

林中微风吹拂,树叶也跟着沙沙响着,是在山边容易听到的声音,温和、与世无争,如果配上一张凉椅、大碗清冰、边上挂个风铃,随着风吹发出清脆响声的风铃,绝对是夏天最好的风景。

然而对蓝宇涵和梅琳这两个「内行人」而言,此时氛围不太妙,似乎……有谁要来找碴。蓝宇涵背後的毛竖起,如果再有异变她会化身饭纲战斗;梅琳没意外应该也会拿出家族祖传的符咒应对。然而她并没有这麽做。

梅琳环顾四周,大声喊道,「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有人被杀後弃屍在这里,我们是来协助查案,绝无冒犯各位的动机,请各位行个方便,别捉弄我们。」

梅琳话语方落,起初的微风增强,树丛被吹开,手机掉下来。

「感谢各位。」梅琳对空作揖。

回到刑大,梅琳开始例行公事,开始验屍。si者身上的致命伤是重击後的挫伤导致颅内出血致si,血全在留置t内未流出,只有皮肤表面有些瘀血,带着一点浮肿,这个结果实令梅琳不解。人只要si亡血ye就会停止流动,但si者身上完全没有任何外伤,她怎麽想都想不到怎麽做的。

警员来来去去,每个人手上都有工作,桌上的电话声也不绝於耳,空位b办公室里的人还多,尤其整组拉出去的更是连经过都可以听到纸被冷气吹起来的声音。虽然现在规定公家机关要室内温度超过28度才能开冷气。然而坐在办公室的人还是不少,像尹烨、唐莹和侯正翰就是几个。

「有案子上门罗!杀必si梅琳的验屍报告。」尹烨的直属学弟,任职侦五队的杨泌中拿了一本卷宗到一队办公室後放在侯正翰面前。

「隔壁要生意你给他们。」尹烨冷道。

「学弟的好意我黑白心领了,」侯正翰已经被枪械案炸的头昏脑胀,线民的情报一直进来,但他现在就是不能出动,线民一直催让他的头非常痛,「我们最近其实不是很缺业绩。」

「怎麽直接给我们?」唐莹不解,「应该先给小赵啊!他是收发。」

「因为这个案子在受理的时候,总收文那几个更年期不去看医生的欧巴桑挂文的时候就直接把承办点给你了。」杨泌中若无其事的耸肩。

唐莹脸se大变,怒喝:「谁给总收文这麽大的权限?挂完文还可以点承办,要不要我们一队收发直接收掉给总收文做算了?做总收文不看文书处理手册,这是哪门子总收文?我已经受够了这些人,这不钉一下以为我们警察都不知道收文规则的。」说完要打电话,被手快的尹烨抢下话筒。

「不要没事去惹那些人,他们的背後都b我们大。」尹烨冷道。

三个大男人被唐莹这句突兀的问句吓到,虽然他们都耳闻孕妇脾气不好,但唐莹怀孕至今也没发过这麽大的脾气,连尹烨都面露几分诧异。

他们实在不知道总收文什麽时候有权限可以直接点承办。一般来说总收文只有收到案件後挂文号,收发再分给承办,但这回是总收文连承办都点好了。这令重视程序的唐莹怒极。

「学、学姐,」杨泌中赶紧安抚唐莹的情绪,「总收文的部份再说。总之、我看了一下案件,觉得这个案子你们要接。」

尹烨冷瞟杨泌中一眼,「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杨泌中勉强扯开嘴角,娓娓道来:「si者叫苏永兴,是个掌管赌场的黑道外围份子。前几天被民众发现陈屍在汐止山区,法医相验後发现si因是以钝器重击後脑致si,现场留下的血迹不多,估计不是第一现场。大概就是这样。」

「这跟总收文点给我们有什麽关系?」尹烨冷瞟着杨泌中。

侯正翰似乎有所领悟,「小烨烨、学妹,你们一组负责基北区哪边?」

「台北市内湖、南港、台北县汐止、石碇。」唐莹马上回应。

「这案子在汐止,不给你们难道给我吗?我什麽时候负责北县的汐止了?我三组在北县是负责中永和的好吗?」侯正翰没好气道。

不过听到黑道这个关键字,侯正翰眼珠转了转,好像在思考什麽。

「哪边的知道吗?」光头刑警问。

杨泌中打开卷宗看,说:「南路的城帮。」

侯正翰似乎心领神会,他站起来,从口袋中拿出车钥匙迳自走到停车场,「给我三天,我把苏永兴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给你。」这句话说完基本上光头刑警就会真的消失,但是他的话很准,他开出来的日期一旦到期,他就一定会带着他所说的情报出现。

侯正翰打开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这个号码他平常不会打,非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打;也不想打。

「喂!一百岁的老太婆,我想问点问题,关於黑道的。」侯正翰的语气不太好。

「问问题这种口气不太好喔,老太婆我不喜欢,呵。」另一边的声音听起来很清亮,没有老妪的声线,但侯正翰称她老太婆。

侯正翰心里在咒骂,但他深x1了一口气,勉强修改语气,「一百岁的薛婆婆,请问目前道上谁掌管赌博?」但是用词非常不礼貌。

「是一百零二岁。」薛婆婆语气坚定。

「这不是重点,你提醒你那个脑子不知道装什麽的孙nv记得b较实在。」

「那你就不要谈我的年纪。」薛婆婆的语气不耐。

「好好好,老子不谈你年纪。」侯正翰快被她气昏头。

「那你跟我孙nv怎麽样了?」

「我为什麽要跟一个说我是不可回收,只能送焚化炉的垃圾的nv人复合?你跟你那个烦人的孙nv有病,我他妈可没病。」侯正翰似乎很讨厌薛婆婆的孙nv,两人似乎有些过节。

「我叫小琳改改用法不就得了?」薛婆婆说得云淡风轻。

「既然她当我是垃圾,我这个垃圾就乖乖躺在垃圾场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就好。」

「城帮,道上所有赌博的事儿都是城帮,他们垄断赌博产业,不准道上其他人涉足。上回天道盟太yan堂有人开了赌场,结果被警方抄了,城帮放话说是他们通风报信的,之後都没有堂口敢碰赌博事业。」

「谢了。」侯正翰道完谢马上把电话挂掉。

夜晚,尹烨和唐莹在河滨公园旁边的篮球场坐着,勤务多得他们只能利用这段空档休息一下。尹烨去附近的超商买咖啡;唐莹则坐在篮球场旁边,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唐莹吹着河滨的凉风,想着这个纷乱的世道,十分感叹。

她从来不相信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因为人心从来没有分古今,从古至今人x都存在着最恶的一面。看似昇平、许多老人称道的戒严时期其实只是少了所谓「刺耳」的政治新闻,腥羶se的社会新闻从未少过,分屍、杀人、灭门一直都有。

有善人自然就有恶人,如尹烨所说,如果没有坏人,要警察g麽?

唐莹耸耸肩,甩开这些无谓的想法。

不远处的篮球场传出了运球的声音,nv警定睛一看,只见场上一名少年在运球上篮,她想现在已经深夜,未成年青少年根据法律规定,这个时间不能在外游荡,她走进球场,想劝少年回家,但一走进球场,少年不见了!

唐莹知道,她又看到「那些东西」了。一介少年无法长大,只能如游魂般在外飘荡,无法回到他应该回去的地方。

或许,又一个恨意难消、满腹冤屈难平的冤魂需要一个公道。唐莹心里一阵酸,什麽样的冤屈让一名少年深夜徘徊在球场不愿回家?家人无法为他申冤?

「你又日审yan夜审y了?」尹烨递上咖啡。

「讲话可以不用这麽酸吗?」唐莹接过咖啡,「你又不信,管这麽多。」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麽要盯着篮球场看。」尹烨喝了一口咖啡後问。

唐莹以喝咖啡表达她的态度。

尹烨心里一紧,知道唐莹生气了,没什麽犹豫的就低头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质疑你也不该调侃你,不要板着张脸嘛!你这样我很害怕。」

「没诚意,」唐莹皮笑r0u不笑,「今天不用进房间了。」说完便甩头就走。

「呃……老婆我、我没那个意思,你不要生气嘛!」尹烨追上去。

侯正翰在街头的x1菸区ch0u着菸,思考要找谁。虽然他认识的大咖不少,但那些黑道也不是吃素的,要从他口中套出什麽,也要给对方相对应的,但一来他最近手上没什麽新的,二来他知道黑道的习惯,不能让他们需索无度,虽然一个牵猪哥的在道上应该不怎麽值钱。

反覆思考,侯正翰决定去探探这家伙的命到底几斤几两重,道上要决定一个人的价值并没有什麽规律,问了才知道。

侯正翰找上会堂的一个香主名曹侑哲,两人颇有交情,也经常交换一些情报,因此会堂几乎没出现在一清扫黑专案过,而侯正翰也经常藉着会堂之手解决若g不安分的堂口,双方算是互利共生。

「苏永兴啊……好像有听过,但不太熟。」曹侑哲泡了一壶茶,斟了一杯给侯正翰,「侯sir怎麽提起他?」

「他si了。」侯正翰轻啜一口茶汤。

曹侑哲一派悠闲,「这样啊。侯sir想问问他的事?」

「知道什麽就说吧!该有的好处我一点也不会少给你。」侯正翰点起菸。

「我只知道上面对他很不满,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没听到是什麽事让你们上面对他很不满?」侯正翰问。

「城帮ga0赌博,会让上面不满当然是因为钱。」曹侑哲笑得很轻蔑,「侯sir连这点常识都不懂?」

「很不巧的,」侯正翰故意吐烟在曹侑哲脸上,「我不懂。」

被吐了满脸烟,曹侑哲的脸se不好看,但他知道挨这口烟可以让日後讨生活更顺遂,也只好忍耐下来。

「不过我学到了,」侯正翰微笑,「报酬在桌上,你知道怎麽报帐。」说完从口袋掏出钥匙就走了。

从曹侑哲处得到的消息还不够,侯正翰拿出手机,搜寻着电话簿,思忖还可以去哪边打听消息。以他多年来和黑道周旋的经验,侯正翰很确定曹侑哲给他的资讯不足以得到他今天给出去的报酬,但表现的太贪婪会适得其反,曹侑哲既然不打算告诉他事实,侯正翰也不打算再从他身上得到什麽;既然苏永兴确定有在黑道走动,侯正翰就很肯定可以在黑道得到他想要的,他点起一根菸,知道可以往哪边去了。

「什麽风把我们家警察大人吹来了?」景帮的堂主庄劭铭看到侯正翰来,马上备上好酒准备接待侯正翰。

「上万茅台,」侯正翰吐出一口烟,「你很把我当回事。」

「我知道侯sir喜欢,当然是投其所好。」庄劭铭也是老江湖,知道如何巴结警察。

「我先问些什麽,问完之後你再确定一下这酒要不要给我喝。」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侯正翰起了疑心。

「侯sir请问。」

侯正翰坐下,也不再兜圈子,「认不认识苏永兴?」

「城帮的狗嘛!我知道他。」庄劭铭笑得轻蔑,「他怎麽了?需要劳驾侯sir这样奔波?」

「si了。」侯正翰捻掉手上的菸。

庄劭铭的脸se微变,虽然速度极快,但敏感的侯正翰还是发现了。

「听你的语气,这家伙在道上的名声不好。」侯正翰又点起一根菸。

「这种人哪值得我这种等级的评论,但我肯定的是,他是专管赌场的,我上次开赌场会被抄taade也是这家伙去当抓耙子。」庄劭铭面带愠se。

「所以你才说他是城帮养的狗?」侯正翰知道苏永兴惹庄劭铭这麽不高兴的原因了。

「对啊!」庄劭铭脸se一凛,倏地站起,表情不安的问:「欸侯sir,你不会以为这家伙是我杀的吧?我杀他g麽啊?这家伙连帮我点菸都不够格!」

侯正翰皱眉,「我又没说是你,紧张什麽?」

庄劭铭发现自己反应过度,赶紧坐下。

侯正翰意识到再继续问也不会有结果,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说:「下次一清的名单,不想被查到的藏好,该给我查的要让我查,我需要一清的业绩。」

「这茅台……」庄劭铭仍不忘巴结侯正翰。

「改天我们聊点……」侯正翰微笑,「轻松的话题时你再拿出来。」

小赵收到报告,熟门熟路的开始报告,「苏永兴,有聚赌、诈欺、伪造文书等前科,专门帮黑道经营赌场、赌客跟赌场间的牵线以及向赌客讨债,是道上赌场的知名人物。」

唐莹问:「城帮是以赌为主的帮派吗?」

侯正翰颔首,又答道:「城帮擅长各种赌术,大小型赌场都有经营,且政商关系良好,但不知怎地常被警方抄点,但他们的生命力倒也挺强,抄一间开两间。」

听到侯正翰的话,唐莹顿时如入五里迷雾,「政商关系良好?既然关系良好怎麽会常常被抄点?这样不是矛盾吗?」

侯正翰回答:「因为他们跟警方有些……嗯私人恩怨,有一说是以前的堂口坏了规矩,也有说法是警方吃红不够。总之积怨已久,所以警方长期找他们的麻烦。

「景帮的堂主庄劭铭之前有开赌场,结果被苏永兴告密,点被我们抄掉,他到现在还是很不爽。不过他很聪明,还会怀疑我怀疑他杀人。」

「你不觉得他杀了si者?」尹烨问。

「庄劭铭是堂主,si者这种货se轮不到他派人去杀。景帮专杀人,但都是接受委托,杀人卖命。他们这几年已经没有因为自身利益杀人,而且根据曹侑哲跟庄劭铭的叙述,si者不是什麽咖,景帮看不上。」侯正翰解释。

「si者跟城帮的关系到哪?」尹烨又问。

「我去找庄劭铭之後又去找了几个堂口,他们说城帮几乎把赌场给si者管;借贷方面则是由si者决策跟执行,城帮只ch0u成,长年以来都是如此。」

「学长这样说的意思就是生态改变了?」唐莹对话语很敏感。

「这是传闻,没有根据,姑且听之。」侯正翰道:「城帮高层开始在怀疑si者了。」

「怀疑什麽?」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问。

侯正翰小声说:「si者拿了不该拿的钱。」

确认si者身份为苏永兴後,地检署检察官姜秀临开始指挥警方调查。姜秀临绰号老姜,律师出身,对法律使用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经常以华丽的方法将对方的委任律师b到绝境,有金杀手之称,而他和三人都熟,合作办案已久。

「有主意了吧?」姜秀临问:「还需要我吗?」

「当然要,」尹烨扬起嘴角,「你要帮我们签传票啊!」

「真好意思,」姜秀临冷嗤,「我的作用应该仅止於签传票而已。」

「这次你要多签几张传票,」唐莹莞尔,「我们这次应该会传几十个人。」

三人皆感愕然。

「si者要管这麽多赌场,总有雇几个小弟吧!」唐莹又道:「然後他也有在借钱,总有债务人吧!这些就算不全部传唤也有几十个人吧!」

尹烨眯起眼,「我觉得你醉翁之意。」

「为了避免漏网之鱼,」唐莹灿笑,「当然是全部传罗!我要去买咖啡了。」说完就走了。

地上彷佛扬起了一阵风,侯正翰道:「小烨烨我恨你。」

「我恨你们两个。」姜秀临想掐si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