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宿舍的途中我一路都思索着古颜芯说过的话。从她满脸倦容的表情和忧心忡忡的样子,被人跟踪的事似乎真的深深困扰着她。看来身为她知心好友的我,一定要想办法帮她解决这个烦恼,但她肯透露的讯息太少了,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出什麽好的方法。在这一筹莫展之余顿时让我有点沮丧,加上今天又收到古颜芯发的一辈子好友卡,不自觉得脚步更加沉重了起来。
我打开宿舍房间的门。王柏伟正开心地听着音乐哼着歌,身t还不时随着音乐的旋律疯狂地扭动,看上去就像是误触了高压电一样。
「兄弟,今天约会还好吗?唉唷,不过看你jg神委靡、面如槁木加上目光涣散,我想结局一定很凄凉,没关系我们兄弟一场可以听你娓娓道来。如果你想哭的话也可以在我怀里痛快地哭。」王伯伟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桌上不知何时早已经摆了两个酒杯和一瓶威士忌。
「你就不能说一些b较动听的话吗?再说我只是用赢来的餐券和老朋友吃一顿饭而已,我还没厚颜无耻到里似乎隐藏着某种意涵,但一时之间我还无法领略。
昨天夜里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恶梦,惊醒後全身还冒着冷汗。在那个梦里,我先是在一个无边际的荒野中被一群野兽追逐着,眼看就要被追上之际,高智峰及时出现并恫吓了一声,吓跑了所有的野兽。他要我跟着他走,他说他知道怎麽离开这片荒野,我跟着他默默走了一段路,这时乌云密布且雷声隆隆,天空忽然降起了大雨。
大雨淋在身上的感觉很灼热,就像碰触到强酸那样。我逐渐感觉身t的皮肤被融解,原本的身形也变得扭曲,最後变成了一头恶心又丑陋的怪物。高智峰见状只是转过头默默地朝着远方离去。这时远方出现一排火炬,火焰发出的光在黑暗中忽明忽灭,一群狩猎者分别手持火炬和武器开始对我展开攻击,我只能不停地逃跑和跌倒,全身上下都磨破了皮且伤痕累累。到最後无处可逃时,有两个穿着斗篷的身影向我走近,其中一个手上还握着一把匕首,不说二话便朝我刺了过来,另一个穿斗篷的人霎时挡在我面前,帮我挨下了这一刀。顿时鲜血四溅,我则蓦然惊醒。
要出门前,我坐在梳妆台前面对着镜子,朝着脸颊淡淡的胎记痕上涂抹厚厚的粉底和遮瑕膏,好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完美无瑕。
今天是话剧社公演的日子,我必须提早出门再去做最後的排练。前往学校的途中心情有点复杂。因为面对众人的表演让我感到紧张,而想起那纸条上的文字使我觉得不安,又意识到之後和吴承翰碰面的机会可能变得不多,则令我感到失落。不过我必须赶紧打起jg神来,因为今天可是话剧社的大日子。
走进了活动中心,看到社员们已经布置好舞台,并拉下前方布幕,开始做最後的排练。不过没看到吴承翰的人影。前天跟他提起匿名纸条的事,他说他一定会帮我找出写纸条的人。害我现在想起来有点担心,不知道他会不会ga0出什麽奇怪的名堂出来。
彤彤快步向我走了过来,对着我说:「颜芯,你快换上戏服和舞鞋,等会要做最後一次的排练。我们还会再帮你做一下造型,等等你要戴的金se假发我会再整理一下,让你和芳伶学姐的外形的相似度可以高一点。」彤彤压低了嗓音:「你都不知道为了她要的造型我们跟她g0u通了多久。」
「有些人总是b较吹毛求疵嘛。」
「b较通俗的说法就是b较机车。」彤彤翻了个白眼。
「对了,彤彤,你有看到承翰吗?」
「他一早就来了,一直在舞台附近不停地探头探脑的。刚他又走出活动中心外,也不知道他在找什麽。」
「这样喔。他真的是一个让人0不着头绪的人。」
「你等等如果有看到他,记得提醒他要注意一下我们最後排练的时间。我们的话剧社是否能扬眉吐气就看这一次了喔。」
彤彤说完又快步走向另一个演员身旁,向他说明等一下公演时要注意的细节。可以感觉的出,彤彤真的满重视这次的公演的,看来我还是谨慎一点,如果在公演时出了什麽错,恐怕会很难跟她交代。
当我走过活动中心的男厕时,看到吴承翰站在门口低着头,像是在思考着什麽。
「承翰,怎麽了?又忘记带卫生纸了吗?」
「我的脸看起来像是想大便的样子吗?难道不觉得我看起来b较像是在推理吗?」
「那请问一下你是在推理什麽呢?」
「当然是帮你找出那个写匿名纸条的人罗。我总感觉他还会有下一步的动作,真的不能掉以轻心。」吴承翰一脸正se,似乎真的是在认真思考着什麽。
「那你怎麽会觉得他会在今天出现?」
「当然是推理罗。我觉得我快要推理出个什麽了,等到理出个具t头绪时我再跟你说明。」
「我觉得你不用对这件事太认真的说,也或许只是个无聊的恶作剧罢了。b起这个我觉得你应该先去找彤彤一下喔。她等会要做最後的排练了,可能会有什麽事情要交代。」
吴承翰搔了搔头。「好,我知道了。我等一下就过去。」
我走进後台的化妆间,里头挤进了一堆人。社员们纷纷开始整理服装和道具,其中欧洲古典风格的服饰和道具琳琅满目,霎时都有一种时光穿越的感觉。阿翊向我打了声招呼,便走向房内的一隅拿起剧本背诵着台词。
彤彤走了过来,把一套衣服和舞会面具放在桌上。面具上镶着金se绣花还搭着紫se羽毛,看上去十分yan丽。服装则是一件粉se低x洛可可风格的礼服,上头布满了许多大大小小的蝴蝶结设计。礼服的样式虽然美丽动人,但低x的设计也太暴露了。
「彤彤,怎麽是这件礼服,之前选的那件不好吗?」
「我们最後都觉得还是这件跟nv主角的x格b较搭,而且穿在你身上也挺合衬的。」
「是还不错。只是它x前的设计也太……大胆了。」
「偶尔尝试一下新的风格也不错啊,ga0不好承翰会很喜欢喔。」
「嘘,你不要乱讲。」
我进了更衣室换上了那一套华丽的礼服,还戴上了那顶金se的长卷发,接着她们又帮我整理了一下造型。看着镜子中不一样的自己,有一种不太习惯的感觉。
走出更衣室後我发现不管走到哪里,都有许多目光盯着我瞧,这让我感觉更不习惯,心里只想着快点结束演出换下这套衣服。我赶紧和阿翊在舞台上做了最後的排练便一直躲在後台。
这时看到吴承翰也换上了树木装,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他四处张望着不知道在寻找什麽,接着便撞到了一旁的桌角,他这棵树就这麽倒了下来。一旁的社员见状马上把他扶了起来,不过他们看起来似乎是b较担心道具受到损坏。
离公演的时间只剩十分钟,舞台下方也陆陆续续出现了不少的观众,我在後台心情也跟着紧张了起来。这时感觉有棵树向我缓缓靠近,接着便伫立在我身旁一动也不动。我从这树木装的外观无法看到吴承翰脸上的任何表情,所以也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想g嘛。
吴承翰小声地对我说:「小芯,你现在看到这里有没有什麽生面孔?」
「今天从这里出入的人很多,有其他系上的朋友来帮忙或串门子,还有请别的学校美妆系的朋友来支援我们。所以你说生面孔的话,有一半都是吧。」
「嗯嗯,这样可能就更难找出可疑的人了。怎样?你觉得我穿着这身打扮盯梢,有没有像专业的侦探。」
「呃……b较像道地的jg神病患。」
这时前方的舞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台前的布幕也跟着升起,表演正式开始。
芳伶一上舞台就开始用着她高吭的嗓音卖力地演出,不过彤彤曾说过她这样的表演方式有点太浮夸了,在舞台剧中会显的突兀。相较之下阿翊的演出就内敛许多,每个台词里抑扬顿挫的地方都恰到好处,虽然平时他做事不太牢靠,但只要演起戏来便是有模有样。
这时布幕降下来结束了第一场戏,这时第二场戏的演员马上换好衣服站上舞台,另一组人也赶紧换下了舞台上的布景道具。
彤彤则跟第三场戏的演员简单的再交代一下过场流程,吴承翰只是呆呆杵在那感觉只是充耳不闻,真想知道他此刻在盘算什麽?难道我的事情真的让他这麽在意吗?如果是的话,我真希望他表达的方式可以……更直白一点。
台下响起一阵掌声,看来今天的公演还满顺利的,这时第二场的戏已经结束。布幕降下後,阿翊走向後台大口喝了几口水又走上舞台。吴承翰则穿着他的树木装缓缓移动至舞台,看着他从容不迫的样子,心想他应该没有问题吧,只要他不要真的突然内急的话。虽然我有特别交代他尽量不要喝早餐店的n茶,不过他只是笑着跟我说偶尔通通肠胃也不错。
第三场戏的内容大概是讲述,男主角邀nv主角出门远游时遭逢大风雨,巨大的树g突然应声倒向nv主角,多亏男主角及时将她扑倒,才让她逃过一劫。这场戏吴承翰常因为倒下的时间常没抓好,让这个桥段ng了好几次,偏偏芳伶的配合度又低,整场戏排练下来他应该吃了不少苦头。
有赖於之前密集的排练,这场戏整个走场流程都相当的顺利,吴承翰这棵树倒下的时间也恰到好处,想必他现在心里一定松了一口气吧。第三场戏进行到尾声的时候,阿翊的表情显得有些奇怪,脸上不时皱着眉头,接着他说完最後的台词後便快步走向後台。布幕在这个时候缓缓降了下来。
「唉唷,我的肚子突然好痛。你们等我一下我先去上厕所,反正第四场没有我的戏份,我一会就回来。」阿翊说话时脸se苍白。
「你的手机有带着吗?不要到时候又让我们找不到人。」彤彤着急地说。
「疑,我的手机不知道放去哪了。没关系,你放心,我一下子就回来了。」说完阿翊又大口喝了几口水,便冲向了男厕。
「真是的,怎麽会在这种时候出这种乱子。」彤彤双手抱x没好气地说。
吴承翰用力地脱下了他身上的道具。「呼,快窒息了。终於可以跟这棵树说掰掰了。」
「你的树演得不错耶,或许你b较适合当一棵树喔。」我笑着说。
「你就饶了我吧。对了,刚看阿翊行se匆匆的样子,他怎麽了吗?」
「他和厕所临时有约,看起来似乎很急。」
「这样喔。」他低下头沉思了一下,像是想起什麽便快步走了出去。
「你要上哪去?等等就该我们上台了。」
「我去一下厕所马上就回来。」
「不会连你也跟厕所突然有约吧。」
「不是啦,我只是去确定一些事情。你放心,我一定会准时上台的。」
我站在後台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第四场戏就要演完了,但阿翊还是没有回来。彤彤着急地在一旁不停来回踱步。这时吴承翰快步走了回来,他已经换好了侍者的服装。他站在一旁低着头不发一语,像在思考着什麽。
彤彤对着我说:「颜芯,我们只能再等几分钟。如果阿翊还是没来得及上台的话,我只好请博彦和你一起跳了。他是编这段舞的人,稍微撑一下场应该不是问题。」
「啊?博彦只有在示范时和我跳过几次,这样表演出来的效果应该会很差吧。」
彤彤对着我双手合掌。「颜芯,拜托你了。这样总b开天窗来得好吧。」
「好吧,也只能尽力而为了,如果最後ga0砸了你可不要太责怪我。」
第五场的戏b较像是用默剧的方式呈现。故事内容大致为,nv主角透过朋友的帮忙借了一套华丽的礼服,她隐藏了身份参加了男主角家举办的化妆舞会。里面许多内心戏的地方都是由旁白口述。我的戏份为先旁徨地在会场里寻找着男主角身影,这时乐曲会响起,男主角会过来牵起我的手和我共进一支舞。最後乐曲结束时和男主角含情脉脉地拥吻,这一场戏就算结束了。
布幕慢慢升起,我面对刺眼的舞台灯频频眨眼,台下的观众成了一团团的黑影。其它社员扮演着宾客开始来回在我身旁穿梭。我先是倒x1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能融入戏里,便开始仓促地徘回在舞会会场,寻找着男主角的身影,此刻我的心情和nv主角一样地焦急。吴承翰则在一旁悠闲地端着托盘服务着其它宾客。突然间,我看见了令人感动的一幕,阿翊戴着舞会的面具走出了舞台。顿时,我心中的大石头碰的一声放了下来。
他缓缓向我走来,并静静地牵起我的手,耳边渐渐响起熟悉的乐曲,但让我感到惊讶的是,这双手的触觉很陌生。面具虽然遮住了大部份的脸,只露出了嘴唇和下巴的地方,但从面具里透出的眼神却很不一样,那令人不自在的双眼正直gg地凝视着我,这时候我可以很直接断定,他并不是阿翊,可是他怎麽会穿和阿翊一模一样的礼服,难道是博彦?不过就身材来说又不像。那麽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在我还来不及多想时,他已经搂着我的腰迈开了舞步。令人惊yan的是,他的每个转身、滑步、举手、垫脚的拍子都jg准到位。虽然我和他是第一次共舞,很多地方还是很难完美,但可以感觉出他对这支舞非常的熟练。舞台的灯光辉映出不同se彩的光影,我时而激进时而平缓在他的怀里来回地旋转。此刻已经到了这支舞的尾声,他的双眼还是持续地凝视着我,好似从刚到现在都未曾眨过眼一样,但这双眼睛好像在哪看见过。
我们相互凝视着片刻,耳边这时传来细柔的旁白。
「周围喋喋不休的话语倏然休止,世界彷佛缩小得只剩他们两人。在这个永恒的时刻里,所有的不对等和隔阂一一被击碎。」
「所以我们在永恒时刻里,要让大家见证那不朽的ai。」
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纸条里最後的那句话,我的心随之不安地剧烈跳动。这时我才发现我的身t已经被他紧紧搂住无法动弹,那gu力道像掺杂着某种强烈的渴望。同时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唇瓣正向我不断地b近。
怎麽办?我该用力推开他然後放声尖叫吗?但如果其实不是我想的那样,岂不是白白弄砸了这场公演了。在我的内心陷入胶着的时候,舞台的灯光逐渐暗了下来,全场顿时一片漆黑,我的心情也跟着没入黑暗。到舞台灯重新亮起并聚焦在我们两人身上,中间会有五秒钟是处於黑暗,只剩下旁白倾诉着男nv主角的内心世界。
这时突然出现一gu强烈的力道把我用力往後拉。吴承翰贴在我耳畔小声地说:「快站到宾客群里去。」
我脚步踉跄地往後退了几步。此时聚光灯照s在前方发出刺眼的光芒,映照出我不敢置信的一幕。
有个人穿着我另一套礼服、戴上面具也顶着金se的假发正和男主角在台上激吻。嘴唇交缠还发出激烈的声响,就像在x1食面条时会发出的声音。不过细看正和男主角激吻的人竟然是——吴承翰。
台下一阵鸦雀无声後,随即又激起了一阵欢呼声。男主角发现眼前亲吻的人并不是我而瞪大了双眼,那浑圆大的眼球就像要掉落地面似的。一旁的社员发现状况有异便迅速放下布幕。
「呸呸,怎麽是你,恶心si了。」他一把推开了吴承翰,打算往後台逃窜。
吴承翰顺势扯下了那人的面具。「等等,你别走!」
在那一瞬间我认出了那个人的样貌。他便是之前「狂恋abc」里头的狂恋男b,他很擅长追迹和跟踪,之前知道被他跟踪时,我还因此有好长一段时间改不了东张西望的习惯。看来之前被监视的感觉并不是我的错觉。
吴承翰和他冲进了後台引起了一阵sao动。我也快步走向了後台,彤彤跑过来对着说我:「刚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我看了一头雾水。」
「刚戴面具和我跳舞的男生是之前的跟踪狂,就是那个狂恋男b。他刚似乎想强吻我。」我心神未定,说话时嘴唇还频频颤抖。
「岂有此理!竟然有这种事。」不知何时高智峰捧着一束玫瑰站在我的身後。「这个你先帮我保管。」他把花束交到我手上便也跟着追了出去。
「天啊!这也太可怕了吧。」彤彤转过头向一旁的社员说:「麻烦你们去通知一下学校的警卫。」
「彤彤你们不要因为我耽误了表演,毕竟你们也练习了很久。我想我这边应该不会再有什麽状况了。」我还来不及等彤彤回我话,便快步走进後台,但里头早已经不见他们踪迹。
这时阿翊气喘吁吁地跑进後台,对着大家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彤彤大步走向他,开始对着他连珠pa0似的说教。
我没暇再去顾及他们,就直往里头的小房间走去,发现後门无故被打开着。
我探出了头看见远处一幕很诡异的光景。狂恋男b穿着十八世纪的礼服跑在最前头,吴承翰撩起长裙顶着飘逸的长发在後头追赶着,而高智峰也以跑米的姿势紧追在後。他们正朝着还在整修的教学大楼那头跑去。
我抱着那束玫瑰花疾步往那栋大楼的方向走去。这时校园的警卫远远看到我便跑了过来,跟我询问了事发经过。我简单向他陈述了概况,便和他一起走进了那栋教学大楼。
我们一进了玄关便听见吴承翰的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楼里。接着又传来一阵推挤和扭打声。我们寻着声音赶紧往里头走去,行经了几个穿堂,最後在一条长廊的尽头看见了他们的身影。
高智峰用着像擒拿术的姿势将狂恋男b牢牢地压制在地,吴承翰则在一旁摀着脸转过身不发一语。
此时狂恋男b的情绪似乎很激动,对着我说:「古颜芯,你从不明白我对你的用情至深,为了能和你跳那支舞,我不知费了多少心思吃了多少苦头。没想到最後连我珍藏了二十年的初吻也葬送在这个废宅的嘴里,我真的……好不甘心。」
学校的警卫给狂恋男b上了手铐,并把他带往警卫室,也通报了辖区的员警前来处理。
此刻长廊上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我把手上的那一大束玫瑰花交还到高智峰的手上。这时吴承翰头也不回地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我正想出声叫住他,但没想到高智峰突然握着我的手,用着一种深情款款的表情对我说:「我今天有很重要的话想对你说。」
当下我只觉得不知所措。我深呼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该面对的事情还是只能好好面对。
「亲ai的起床了吗?我等会买早餐去给你吃。」王柏伟用着异常温柔的声音讲着电话。
至从王柏伟和艾达陷入热恋後,我的耳边就常充斥着这种温言暖语。在每个早晨、每个h昏、每个让我无法入睡的夜晚。ai情的力量实在强大,强大到可以让王柏伟离开二次元,重新走入社会,变成一个有人ai的宅男。反观最岌岌可危的还是我,照这样下去单身到三十岁,转职成魔法师是指日可待。
我r0u一r0u惺忪的睡眼,看着王柏伟正开心地哼着歌。
「柏伟,你到底都嗑了什麽药啊?每天jg力都这麽充沛、情绪都这麽亢奋。」
「这叫za情催化剂,我现在才知道有ai情的世界是多麽不一样。」王柏伟露出了一个像是嗑了般的表情。
「你讲的应该是睾酮激素吧。」
「睾你的头啦。对了,什麽时候要来喝一杯啊?那瓶威士忌放了有些时间了耶。你今天不是要去古颜芯他们学校和他一起演舞台剧吗?你可以藉机趁乱告白一下,这样晚上我就能陪你借酒浇愁了喔。」
「我在戏里扮演的不是一棵树就是路人,是要怎麽趁乱告白?」
「你可以穿上你的树木装冲上舞台,然後一脚把男主角踹开,深情地对她说:虽然我只是一棵树,但我愿为你一世遮风挡雨。就算有天你离开了人世,我也会化成棺木伴你长眠,所以请给我你丰沛的ai,让它可以成为我茁壮的养份。怎样,是不是很感人肺腑?」
「这麽猎奇的想法,也只有你这种整天胡思乱想的人才想得到。好啦,不跟你鬼扯了,我还要早点出门去做最後的排演了。」
一路上我不停想着那张匿名纸条的内容,努力推敲那字里行间隐藏的可能意思。前半部的内容没有太大的问题,最吊诡的是文末最後一句,似乎意有所指,像是在预告着什麽。
「所以我们在永恒时刻里,要让大家见证那不朽的ai。」
是指要在公开的场合跟古颜芯告白吗?还是有什麽更奇怪的意图呢?如果是的话,今天的公演应该会是最佳的时机。我想我有必要提早出门勘查一下场地,看一下现场有没有什麽异样,毕竟魔鬼都藏在细节里。
当我步入活动中心时,远远就看到彤彤站在舞台上坐镇指挥。我走向前去向她打了招呼。
「嗨,彤彤你们来的真早,今天的公演应该都准备就绪了吧。」
「大致上都准备好了,只剩一些细节的地方还须特别注意一下。」
「到目前为止我表现的应该还可以吧。」
「就表演方面是还不错,不过……」
「不过什麽?」
彤彤向四处张望了一下。「就感情方面你表现的非常糟糕。」
「你是指我扮演一棵树的时候没有投入感情吗?还是我演侍从时的笑容不够真诚。」
彤彤小声地对我说:「你喜欢颜芯对吧。」
「啊?」被她这麽一问我突然哑口无言。
「你就坦白一点,nv生的直觉是很敏锐的喔。」
我搔了搔头。「我跟颜芯是很有话聊,个x上也很合的来。要说喜欢,我真的喜欢她……温柔且善解人意的个x。」
「厚,你怎麽跟颜芯一样,都这麽的不坦白。如果你真的喜欢她的话,最好积极用行动表示,很多时候机会可是稍纵即逝喔。」
我只是不置可否地对着彤彤傻笑。因为我真的没认真想过,要用什麽样的方式去表达对古颜芯的情感,有时或许会有表白的念头一闪而过,但却没有下定决心的勇气。
「我的话只点到这边,不然又要被说我太多事了。」
有个社员突然走过来对她说:「彤彤,这个摆设你觉得放哪里b较好?」
「你就先放在舞台的左侧,等等换场的时候会b较方便。」
「那麽你先忙吧,我也还有点事。等等最後排演的时候我会再过来,集合的时间是什麽时候?」
「九点喔,可不要忘记时间了。还有更重要的,我刚跟你讲的事,好好地想想吧。」彤彤语重心长地说。
我心里想着彤彤刚说的话似乎和ta说的话很相似。难道真的是我对古颜芯的感情太过胆怯了吗?不过b起这个,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先查出匿名者的下一步行动。我甩了甩头把杂念赶了出去,好让自己的思绪可以更加集中。
我把活动中心里里外外走了一圈,似乎没看到什麽行迹可疑的人。不过让我有点在意的是,平时都敞开的侧门今天却上了锁,反倒是平时都锁上的小房间里的後门没锁上。虽然不是什麽重大发现,但还是令人有点在意。
我边想着是否还有什麽是我应该要注意,而遗漏的地方,一边走进了厕所。男厕里蹲式马桶的隔间有两间,其中一间贴上了「故障待修」并上了锁,另一间虽没贴字条,但门是锁上的里头似乎有人,我敲了敲门却没人回应,会是传说中的厕所四脚兽吗?我弯下腰从地板和门板间的缝隙看了进去,发现里头竟然没有人。
我走出厕所後低头寻思。越想越觉得有点奇怪,在这当中或许有着什麽意想不到的关联x,至少侦探里常是这样写的。
「承翰,怎麽了?又忘记带卫生纸了吗?」
我抬起头,古颜芯正笑眯眯地看着我。她今天的妆容画得b以往还要细腻,看上去格外的亮眼。这种美丽似乎和我完全不能匹配。
古颜芯和我闲聊了几句後,她提醒我要注意最後排练的时间便往後台走去。
看了一下时间,离九点还有半小时。我摊开剧本看了一下流程,古颜芯在里头只有十分钟不到的戏份。如果匿名者真的是想要公开示ai,这段时间是最好的机会,但从他跟踪的行径和纸条内的文意来看,这件事似乎没有这麽单纯。我反覆看了看那场戏的剧本,心里想着如果能巧妙地躲在舞台上,等到灯光暗下来时,会不会就是他下手的时机?
我走到舞台前看了一下场地的布置,似乎没有什麽可以让人暂时躲藏的地方。
彤彤突然走过来催促着我换上我的树人装,说要准备进行最後的彩排了。我把自己装入沉重的树木道具里,举步维艰地走上舞台。从道具上的窥视孔中看着阿翊和芳伶对戏,并适时的左右摇摆,在听到芳伶的尖叫声後顺势倒下。她曾经在这个桥段对我有很多意见,说我倒下的速度太慢,或倒的方向位置不对。所以我常幻想如果能真用这棵树压扁她,那种感觉一定很纾压。
我接着又马上换上侍者的衣服准备排演第五场戏。
这时古颜芯和阿翊走出舞台。她一头金发在舞台灯照s下显得闪闪动人,粉se低x礼服更衬托出她皮肤的白皙。礼服上布满了蝴蝶结,配着她曼妙的舞姿,就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她一出场便成了全场注目的焦点,她看起来是那麽的耀眼夺目,而我却是那麽的黯淡无光。
古颜芯和阿翊都戴上了华丽的面具。他们搭配着亮系和暗系的服装,如同光和影的交会,随着幽美的旋律不停闪动,最後伴着舞台灯光暗下又亮起而画下句点。
我心里想着,如果能演阿翊的角se该有多好,只可惜我不会跳舞。此刻,我的脑海突然闪过了一个大胆的揣测,或许匿名者也有着和我一样的想法,但如果真是这样他要如何暂时让阿翊从舞台上消失?共谋吗?不对,这个可能x太低。
我抱着这样的疑问待在後台,专心地观察是否有可疑份子的存在。因为如果真要乔装成阿翊,那他首先必须先混进後台,不过今天在後台进出的人相当多,实在很难观察出谁才是可疑的人。我还因为观察的太专注,穿着树人装在後台跌了个狗吃屎。
公演开始後一切演出如彩排时一样顺利,直到第三场戏要结束时,出了个状况。阿翊眉头深锁,脸部的表情也出现了扭曲,似乎在强忍着什麽。他一下了戏还没等布幕完全放下来便冲进了後台。当古颜芯跟我说阿翊因为肚子痛先去厕所的同时,我对自己的推测更有了信心。於是我快速跑到进男厕,看见在马桶隔间的门上两间都贴上了「故障待修」,且也都上了锁。这时所有的线索已在我脑中连结起来,看来我的推测果然没有错。
现在的问题就只剩下如何抓住这个匿名者,又可以避免不必要的sao动,让公演可以顺利的进行?他似乎是个头脑灵活且身手矫健的人,只要他察觉现场有点异状,可能就会趁乱逃走。为了不要打草惊蛇,我暂时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但又要怎麽做才能两全其美呢?在我左思右想之下,突然想到了一个点子。虽然有点乱来,但应该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我看着时间,离第五场戏开始还有七分钟。我走到彤彤跟前,对着她说:「你们还有b较大件一点的nvx礼服吗?」
「是有一件原本要给颜芯穿的,但当初不知怎麽量的,借来的时候才发现太大件了。怎样,你想做什麽?」
「呃……这有点难以启齿。我是想说机会难得,等等想借穿一下顺便拍照留个纪念。」
「啊?」彤彤的下巴彷佛要掉了下来。「你有这麽特殊的癖好我是不反对啦,不过那套礼服很贵,请你穿的时候务必格外的小心。」
「这当然没问题。那麽还有金se的假发和舞会面具吗?」
「那些都还有多出来的,因为芳伶学姐很挑剔,那时借了好几款到後来都没用到。先别说这个了,第五场戏快开始了,你也快点去换好衣服吧。阿翊也不知赶不赶得及回来。虽然他平时锺ai厕所是人尽皆知的事,但怎麽会就发生在这种节骨眼上。」彤彤着急地来回踱步。
第四场戏结束後,又等了几分钟阿翊还是没出现。彤彤告诉我们只有y着脖子上了。
刚开场时我端着托盘在舞台周围走来走去,但我主要还是在留意舞台外场的动静。果不其然,开场没多久,一个穿着阿翊礼服、戴面具的男子对着後台的人b了个ok的手势,便步出了舞台,原本在一旁的博彦和彤彤有种松口气的感觉。不得不说他的身形和阿翊十分相似,连走路的姿势都像,但我敢肯定他一定不是阿翊。
这时我端着托盘走着走着便走进了後台。
彤彤吃惊地看着我。「承翰!你怎麽走进来了,你的戏份至少还要再多走个两圈。」
「对不起,有件事情很重要,晚一点我再跟你说明。」
我迅速跑进了更衣间换上了古颜芯的另一套礼服,并戴好假发和舞会面具。虽然彤彤说礼服有b较大件,但对我来说还是有些紧,不过还好是长版的礼服,不至於让我的腿毛暴露出来。
我换好礼服便要往舞台前冲去。彤彤一把抓住我,一脸七月半见到鬼的表情。「承翰!你要g嘛?」
「彤彤,你要相信我。晚点我一定会给你个合理的解释。我想这应该不太会影响到演出,说不定还能成为另类的卖点。不过如果再慢一点的话,恐怕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彤彤虽然松开了手,但还是满脸疑问。
舞台上的灯光开始渐渐转为昏暗,舞曲也慢慢进入了尾声。我蹑手蹑脚地混入後排的宾客群里,慢慢地朝着古颜芯的位置移动。发现那个匿名者的手紧紧搂住了古颜芯,嘴唇似乎也向着她缓缓b近。
在舞台上没入一片漆黑之际,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力拉开匿名者的手并把古颜芯往後拉,且小声地叫她站到宾客群里去。在一阵0黑的sao动中,匿名者抓住了的手把我强搂回怀里,并朝着我的嘴蛮横地亲了下去还用力x1shun着。那种感觉就像是他在x1shun田螺那样。
那一瞬间我的脑海和眼前一样是一片黑暗,这是我这辈子永远不会想再回想起来的感觉,不过人家常说初吻是刻骨铭心的,会让人一辈子无法忘怀。
当舞台灯亮起时,匿名者瞪大双眼看着我,彷佛吃到了大便一样。台下一阵肃静後,又欢声雷动了起来。一旁的社员似乎发现了不对劲,马上放下了舞台布幕。
我紧紧搂住了匿名者的腰,想把他压制住,但不料他的力气b我想像中的大了许多,他一个使劲瞬间就冲开了我的束缚。慌乱之中,我顺手扯下了他脸上的面具。
他低声咒骂着:「呸呸呸,怎麽是你,恶心si了。」便直接往後台狂奔。
「靠,这句话怎会轮到你说。」我愤恨地说。
他动作非常敏捷,跑起来的速度也十分惊人,一晃眼的时间便窜进了後台。他应该是一位被变态行为耽搁的田径高手。我撩起了裙摆也跟着他拔腿狂奔。
冲进了後台,里头的社员被我们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愣在一旁。他身手俐落地一个左闪右躲,完美避开了後台里所有的障碍物。他是只猴子吗?我当下有着这样的疑问。同时我也随着他刚经过的路线大步跃进,不过我却是沿途撞倒了身边的道具和布景。我奋不顾身地往前跑,社员的叫骂声在背後不绝於耳。
匿名者很快地从小房间的後门跑了出去。这是他预先想好的逃跑路线,那扇门一般是锁si的,基本上不会有人从这里进出,只要再穿过还在整修的教学大楼,就可以直接通往校外的一条小径。这条跳跑路线最大的优点就是人烟罕至,不容易被人察觉。
接着我们跑进了在整修中的教学大楼内,大楼内空空荡荡的,回荡在其中的只有我们急促的脚步声。这时我身後还传来另一个急促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高智峰竟然也追了上来。我心里暗忖,这次我可不能让你抢了我的锋头。
再跑了约莫一百公尺,我的呼x1开始变得紊乱,视线也觉得有点模糊,看来我还是太久没有跑步了。我跟匿名者的追逐始终保持着三到四步的距离,不过如果再这样下去我肯定会追丢的。
此时我灵机一动,扯下我头上的假发,把它当成了流星锁,朝着他的脚踝投掷了过去。没想到竟顺利缠住了他的脚,他步伐一个踉跄,便栽了个大跟斗。看来电影中的招术还是有实战价值的。我朝着他飞扑了上去,想把他压制在地。他迅速地把手伸进了口袋,掏出了一罐防狼喷雾,意图朝着我喷洒,我见状马上别过头,用衣服摀住口鼻。他一连按了三下,辣椒水瞬间喷了出来,那刺鼻的味道还是呛得我眼泪直流。
我双手一个松动,他顺势把我推开,我情急之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他使劲挣扎想把我的手甩开,在拉扯之中他的手肘不偏不倚打中了我的鼻子,顿时一gu强烈的疼痛感直通脑门。我惨叫了一声,便摀着鼻子跪倒在地板上。我感到一阵晕眩,鼻血从我的指缝间渗了出来,霎时眼泪和鼻血齐流。
这时匿名者站起了身,准备往前方的出口处逃去。倏忽,他前方闪出了一道人影,高智峰一个俐落的手刀击落了他手上的防狼喷雾器。他握起了拳头对着高智峰就是一阵猛攻,只见高智峰神se自若地往後摆动了几下身子,就让对方的拳头全挥了空。一会,高智峰见他的攻势渐衰,抓住了他的手腕一个反折,顿时他痛得矮下了身,高智峰藉势一个大外割便把他摔倒在地。
高智峰用着膝盖顶住了匿名者的背,将他的双手反折,把他牢牢地压制在地上。
高智峰冷冷地对他说:「怎样,还来吗?」
「可恨,只差一点点就成功了。」匿名者愤恨地说。
我强忍着身t的不适对着他说:「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不过你的计划十分缜密,令人佩服。」我清了清喉咙,「以下是我简单的推测。首先,要想乔装成阿翊,就要想办法让他从舞台上暂时消失。你似乎已在舞台附近观察我们排练的情形,有好一段时间。你应该是录下了他们的舞蹈,还花了很多时间练习,才有办法有这样的表演水准。不仅如此,你还暂时偷走阿翊的衣服,做了一套一模一样的。而当中你也发现了,阿翊只要在演出前就有一直喝水的习惯,估计你是趁着公演时人多手杂,在第二场戏结束前,在他水杯里加了泻药。」
「喔,原来如此。」高智峰露出了一个不是很讨喜的笑脸。
我没想理会他,接着继续说:「但到这里还有一个最困难的问题需要克服,那就是时间。你必须加长他去厕所的时间,才有足够的时间代替他在舞台上演出。活动中心只有一间男厕里头有两个马桶,从舞台用跑得进男厕大概只要一分钟。你一开始只在一间马桶间上贴禁用标语,在第三场戏开始才把第二间的给贴上,为的就是要让他白跑一趟。这样可以为你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高智峰还是一脸笑意看着我。
我用卫生纸擦掉快滴落的鼻血,接着说:「而在隔壁栋最近的男厕,从侧门用跑得过去大概要四分钟。但你又把侧门给锁上了,他只能从正门绕过去,这样距离又远了不少,需要的时间就会变成六分钟。阿翊上厕所的时间本来就b较长,加上这些零星往返的时间,足足有约二十多分钟的时间让你用。当然,如果不幸他在找厕所的途中,就拉在k子上,对你来说才是最佳的情况。所以你希望他多绕点路,还有这一层面的意义。」
「你的推理秀还真jg彩,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长处。」高智峰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深。
匿名者不禁瞪大了双眼,对着我说:「靠,你是名侦探柯南吗?」
「我不过是个ai看推理的废宅。话说,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嘿嘿,不就跟你们一样,是古颜芯的ai慕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讲得一脸正气凛然,还不是都跟踪过古颜芯。」
我和高智峰的眼神不约而同地交会了一下,凝结的空气里漫延着一种敌意。
这时古颜芯捧着的一大束的玫瑰花和警卫走了过来。
我急忙摀着鼻子转过了身。因为我现在的样子实在太难看了,鼻血源源不绝地渗出,刺痛的双眼也还泪流不止,跟高智峰的英姿焕发相b,简直就像个小丑。
警卫把匿名者带走後,古颜芯把手中的玫瑰花送给了高智峰。他们四目相望了一下,似乎还有什麽话想说。见到眼前的画面,心里的难受无法言喻,只知道这种难受将现在身t的所有不适感完全麻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让人顺畅呼x1的感觉。我当下只想低着头,赶快离开这种尴尬到令人窒息的氛围。
我就这样失魂落魄地走了不知多远的路,才找到了一间男厕。我进到里头,用着大量温水不断冲洗眼睛,也用了很多卫生纸,但还是止不住鼻血。我望着水龙头的水哗啦哗的流着,那声音此刻听起来像是种讥笑声。
流理台前的镜子映照出自己落魄的样子,双眼刺痛到发红,鼻孔各塞了两团染红的卫生纸。看着这样的自己,我不禁叹了一口。
这时口袋的手机传出哔哔声,我从口袋掏出手机时,发现萤幕已被压得碎裂,且完全无法触控,推估是刚和匿名者激烈搏斗时压坏的。
看着手机萤幕上的余光随着哔哔声逐渐暗淡,最後变成一片漆黑,我垂下头又叹了一口气。心想,「今天可能不太适合表白,我应该回家查询农民历上适合的日期,不过就这样看来应该是永远也找不到吧。」
此时,静谧的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带着某种节奏缓缓地走进了厕所。
望着吴承翰的背影渐渐远去,最後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我的内心感到一阵焦虑,虽然想立刻跟上去,但眼下的状况却无法让我这麽做。
高智峰牵起了我的手,一手把玫瑰花交给我。
「颜芯,这束玫瑰花送给你。你今天的表现真的很出se,你是今天公演里的唯一亮点。」
我接过他手上的玫瑰花。「智峰学长谢谢你,其实你不必特地破费买花给我,我平时已经承蒙你很多照顾了。」
「那也称不上是什麽照顾吧,只能算是……朋友间的互相帮忙,倒是遇见你之後——赋予我生命中很重要的意义。」他望着我,眼眸里闪动着情意。
他脸部的线条充满着柔情,对我说:「在过往的人生中,有许多人很羡慕我的生活,认为我是人生胜利组、以後社会的菁英、金字塔顶端的人。不过其实我一直过得很空虚,虽然很多事情几乎能很快上手;很多目标也都能轻易达成,许多人也都莫名地ai慕着我,但这些都犹如华而不实的烟花,一闪即逝。回到房间里,我必须重新面对自己的孤独,这并不是高处不胜寒,而是一种找不到心之所向的落寞。直到遇见了你,让我感受到生命中被赋予的意义,让我又能从枯燥的生活中找回一点热情。」
「学长,我想是你太抬举我了。我觉得生命中的意义通常不会被赋予,而是自己凭着某种意念,慢慢地探索出来的。」我说话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因为他那深情的眼神让我倍感压力。「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并不如你想像中的完美。」
高智峰的眼神虽然还是充满柔情,但原本脸上坚毅的表情出现了一点裂痕。
「至少在我眼里,你是完美无瑕的。从你温柔善解人意的个x、清新脱俗的气质到风姿绰约的外貌,不管是谁都会觉得无可挑剔。」
听到他这样的回答,让我心里感到非常心虚,脑中的思绪变得混乱且纠结。我深深x1了一口气再缓缓呼出,有个声音告诉自己,或许是该好好面对自己的时候了。
「你还记得我们曾经聊过心灵救赎的话题吗?」
「当然记得,当时你说你的心里还是有道槛是无法跨越的。」
我调节了一下呼x1,才又开口说。「我小时候脸颊上有着一块胎记,给我的童年留下很多不愉快的回忆,虽然长大後胎记变淡了,但那段不堪的回忆却还深深烙印在我心里。我只能选择把那样的瑕疵巧妙地隐藏起来,因为我真的很害怕被人看到,我心灵最脆弱的一部份。」
「胎记?」高智峰露出有点震惊的表情,并仔细地盯着我的脸。
「你见过的,就在那个下着大雨的夜里。对不起,当时我说是因为过敏,那是骗你的。」我低下头,心里有点惭愧。
高智峰先是沉默了一下,再把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其实你不用那麽在意。如果只是那种程度的胎记,以现在医美的技术是可以克服的。我有认识国外最顶尖的医美院长,我相信一定有办法让你看起来完美无瑕。」
「其实我心里也常在想这个问题,是不是自己脸上的胎记完全抹去了,心里的伤口也会跟着痊癒了呢?直到最近,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很明确的答案。这个胎记虽然给我带来很多不好的回忆,但它存在的意义并非是给我带来不幸,而是为了让我有机会遇到个不怕与世界为敌,并愿意舍身守护我的人。也因为这个胎记让我把这个世界看得更清楚,最珍贵的事物往往是r0u眼看不见的,最丑陋的事物亦是。所以我明白要想跨越心里的那道槛,不该从外表着手,而是先要开始接受这样不完美的自己。」这些话说出口後,心中原本较灰暗的部分似乎找到了一点光明,心情不自觉豁然开朗。
「如果你愿意给我机会,我想……我愿意成为那个守护你的人。」高智峰虽然还是凝望着我,但眼神似乎少了几分坚定。
「智峰学长,你对我的好,我会一直铭记在心。不过,我想我们并不适合成为情侣上的关系,我知道你是个完美主义者,对很多事情都会要求完美,所以我想我会辜负你的期盼。」
「我不否认我是个完美主义者,但有些事情是可以改变的。」
「但,有更多事情是没办被动摇的。就像是你对完美的执着,还有我对某人的ai恋。」这时我把手里的玫瑰花交还给高智峰。
他先是一脸错愕,才勉强接回花束。「你说的某人该不会是……」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
「如果是因为他,我就真的不明白,可以告诉我为什麽吗?」
「虽然他外表看起来平凡,甚至像是个傻瓜,但他是我遇过最善良且最真诚的人。他就是那个曾经在黑暗的深处对我伸出援手的人,且每当有危险在我身旁出现时,他总会不自量力地来保护我,虽然常把自己ga0到狼狈不堪,但他为了我义无反顾的样子,真的十分……迷人。」我垂下目光,脸颊感到一阵温热。
「嗯,原来如此。」高智峰面无表情地迈开步伐往我身後走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着我说:「如果哪天你後悔了,请务必告诉我。」
「我想,我是不会再做出让自己後悔的事了。」说完我便朝着吴承翰消失的方向疾步而去。
我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左顾右盼着,还是没看见吴承翰的身影,我再快步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地面上有着斑斑血迹,我心里不由地发慌。难道他受伤了?从血滴的大小来看,他应该流了不少血。看着地上一滴又一滴鲜红的血迹,我的眼眶几乎也被其染红。
眼前闪过的片片光影都是他对我的微笑,那种微笑通常都是为了我而被整得惨不忍睹时才有的笑容,问他为什麽这样还笑得出来,他总是一派轻松地说:「当然是因为我哭起来很丑罗。」唯独有一次,胖瘦二人组抢走了我的书包,他去帮我拿回来时,ga0得浑身泥泞且全身伤痕,他还是露出那样的微笑,我看了後十分不舍,哭着对他说:「为什麽都被ga0成这个样子了还笑得出来?」他抹去了我脸上的泪痕,轻声对我说:「我怕我要是露出难过的表情,你看到了会哭得更丑。」他当时的这句话让我嘶声痛哭了很久……很久。
血迹的最末端出现在一间男厕的门口,里头这时传出阵阵的水流声。
当下我也顾不得这是间男厕便冲了进去,见到一个男生在洗手台低头洗脸,正当我想唤出吴承翰的名字时,对方忽然抬起头。我吓了一跳,连忙退出男厕,因为他并不是吴承翰,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我在男厕的附近左右张望来回踱步了一下,便拿起手机拨打吴承翰的电话,但都转入语音信箱,心里一边想着他是不是误会了我和高智峰的关系,还是说他纯粹只是因为我带来的麻烦感到不悦。
许多零星不同版本的负面想法不断在我的脑海中盘旋,我的思绪变得完全无法平静。
回到活动中心时,所有的演员已经都站在舞台上谢幕,一直到社员们把舞台整理完毕,都没看到吴承翰的身影,而吴承翰的电话一直到深夜还是无法打通。
我想,我应该被他讨厌了吧。
我的脑海里不断想着最近所发生的一切,一边省思着自己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突然觉得有些懊恼,如果能早点坦白的面对自己,或许会有不同的结果。
隔天中午的时候,彤彤在学生餐厅问了我很多事件的後续发展,对於她的问题我都尽量钜细靡遗地回答,除了和吴承翰有关的问题会清描淡写外,因为我不想她再介入其中,很多事还是顺其自然就好了,太过强求似乎也不会得到好的结果。
「我真的不敢相信你真的就这样拒绝了智峰学长。」彤彤把头整个埋在桌面上。
「我之前也说过,我们并不适合那样的关系,所以还是早点把话说明白,对我们或许会b较好,再说……」我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汤匙,嘴里有些想说的话却一时不知道该怎麽讲出来。
彤彤抬起头望向我扬着眉,「再说……?古小姐你到底想说什麽?」
「噢,没什麽。」我继续把玩着手上的汤匙。
「和吴承翰有关吧。你和吴承翰真的都没有新的进展吗?」
「就……一样是朋友,顺其自然就好了。」我侧着脸把目光移向窗外。
彤彤把身t往前倾紧盯着我的脸,「他昨天晚上还有传le的讯息给我喔。」
我的目光迅速回到彤彤的身上,「他有说什麽吗?」
彤彤笑得一脸得意,「瞧你紧张成这样,明明就很在意嘛。」
「只是有点在意他的状况,因为昨天在走廊上有看到血迹,我想说他是不是受伤了。」
「这个他倒是没有提到,就只是问我最後公演进行的怎样,他说他临时还有些事情所以没跟我们一起谢幕,他觉得很不好意思。」彤彤摊开了双手摇了摇头,「唉,我是不知道你们到底怎麽了?把原本很单纯的事情,ga0得这麽复杂。你如果真的这麽担心他为什麽不拨个电话给他呢?」
「嗯,我会再打给他的。」我垂下了头,再继续这个话题只会让我的心情更加沮丧,所以我并不打算延续这个话题。「对了,彤彤,昨天的话剧公演大家的评价怎麽样?」
「讨论度是很高,不过大家几乎都把焦点放在那段吻戏上,还说那桥段的安排真的是太有趣了,让人口味无穷。」彤彤用手扶着额头,「可是我明明想呈现的是感人肺腑的浪漫ai情故事,结果最後却变得这麽ga0笑。」
我回想起吴承翰和狂恋b在舞台上嘴唇交缠且身t激情磨蹭的那一幕,真的让人难以忘怀。「或许这样的表演方式,也算是另类的表演艺术吧。」
「你是认真的吗?」彤彤翻了个巴洛克式的白眼,「虽然穿cha了意外的亮点,不过整t来说我们的表演受到了各方的肯定,学校还特别颁发了一笔奖金给我们。」
「这样的结果,也算是皆大欢喜呢。」说出这句话时我想起的是吴承翰离开的背影。
「是吗?」彤彤眯着眼看着我,「我怎麽觉得你很失落。」
我垂下眸光,「也没什麽,就只是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事情没来得及去完成。」
「真的没来得及吗?」彤彤拍了拍我的肩膀,「还是因为自己的胆怯?」
我静静地喝完手上的饮料,讲不出任何反驳彤彤的话。
往後的日子里我变得有些迷惘,也有些麻木,又更多了些对吴承翰的思念,但我并没有再主动联络他,因为我相信如果我们有缘的话,最终还是会再相遇的,而我由衷希望是在那天。
十号这天刚好是星期六,我望着手机行事历里的注记,「前往领收跳越时空的信。」
一大早我就搭着火车,前往两百公里外的童年故乡。今天出门时我刻意没化妆只戴上了口罩,因为总觉得那封信算是过去的一部分,而我现在要做的是——坦然地面对过去的自己。
在火车快要到站时,车窗外一闪而过的片片风景,都是童年里熟悉的景se,像一张张幻灯片在眼前回放,一闪即逝的是一幕幕童年回忆,里头虽然掺杂了很多悲伤,但也有着些许的欢乐,此刻回想起来特别有感触。
下了火车,旅客熙来攘往,我从这些层层的人墙中不时的会去寻找吴承翰的背影。
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我们十年前的约定呢?
我凭着记忆很快就找到当年的公园,里头的陈设没有太大的改变,唯一不同的是这公园的大小b记忆中来的小了许多。我再往里头走去,向四周张望了一下,马上就看到那棵巨大的松树,不过经过十年的增长,看上去似乎b以前大上许多。很难想像它就这麽昂然挺拔、碧绿常青地守护着它身旁的这块土壤,一晃眼就这麽过了十年。
当时吴承翰为了方便记忆位置,还在掩埋点的上头压了一颗很大的石头。但如今放眼望去,却完全没看到那颗石头的踪迹。
我轻轻地闭上双眼,让穿越时空的画面静静地在脑海里倒带,过往那些美好的身影渐渐浮现眼帘,彼此开心玩耍和相互嘻笑的画面彷佛触手可及。从脑海里,那些堆堆叠叠的画面中,我似乎看到了我们当初一同握着铲子的画面。
我站在那个定点上左右张望了好一会,像是在等待着一个自己觉得不可能会出现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最终才下定决心从包包里拿出小铲子,朝着掩埋点开始挖掘。
表面的土壤b我想像中的还要松软,不断拨开了一层又一层的土壤,也像是在拨开自己掩埋十年的尘封记忆。
原本缓慢的挖掘动作,随着不断地向下挖空而变得急躁了起来。
再过了十几分钟後,我已经挖出了一个幽黑的窟窿,里头空荡荡的,就像是我现在的心情。
会是我记错位置了吗?可是我明明记得是这里没有错,毕竟当初我们一起埋信的场景,这十年来不断地在我脑中浮现。
我尝试着朝着附近的几个可能的位置开始挖掘,试了好几个位置,还是都没有挖到任何东西,或许这就是老天的指意,希望我能忘掉过去的一切,好好地过好现在的生活。
脑海里浮现吴承翰离我越来越远的背影,且好像还能清晰地听见那叩叩的脚步声。
我把泥土慢慢往刚挖出的窟窿里回填,一边在心中告诉自己,还是到此为止吧。看着回填的泥土慢慢淹没了窟窿,感觉自己像是埋葬了内心深处最真切的那份情感。
此时有好几滴的雨水频频落在我的手背上,那个触觉有点温热,过了好几秒我才发现,那是我的眼泪。泪水像是溃堤般滚滚流下,让我不禁哽咽了起来。
这时眼前突然出现只手递出了一条手帕,抬起头时,yan光从他的身後洒在我的脸上,映入眼帘的是一团黑影,接着对方垂下头来盯着快被我填平的那个窟窿。
过了好几秒,对方才用亲切的嗓音说:「小芯,你不要太难过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更没有永恒的陪伴。」
我r0u了r0u自己sh润的双眼,那团黑影出现了轮廓,吴承翰正温柔地凝视着我。
此时我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因为他会出现在这里,表示他还记得我们十年前的约定,但他说出的话却好像在跟我做最後的道别,难道是因为他看穿了我的心思,想用这种方式让我别再对他存有那样的遐想吗?
我拿起手帕擦乾了脸颊上的眼泪,又深深x1了一口气才让眼眶里的泪珠不在滚落。
我咽了咽口水想让自己噪音不要太乾涩,「曾经我以为……我们可以永远快乐的相处,虽然可能平淡,还是可以感到幸福,但後来我发现,我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吴承翰伸出了手,原以为他要拍拍我的肩膀,但他的手却在快碰到我的前一秒停打住,「人都是这样,常错估了自己的情感世界,总以为自己可以很洒脱的看淡一切,结果却发现自己原来这麽害怕失去。」他抓起地上的一把泥士缓缓地撒进窟窿里。
「的确是这样,我总是戴着假面具假想着自己很坚强,而事实却是,我总是逃避着这样懦弱的自己。」我抬起眸光,看着吴承翰。
「别这样苛责自己,很多事情是不可逆,也强求不来的,多半这时候,我们能做的,就只是好好地说再见。」吴承翰捡起身旁的小石子。
听到这里,不知怎麽,我的泪水又溢出了眼眶。我垂下了头,过了好一会才用沙哑的声音说:「如果我能试着不喜欢你,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四周因此而安静了,我没听到吴承翰的任何回话,抬起了头,才发现他刚转身走向了另一头,当他走回来时手里还拿着许多白se的小石子。
他把那些小石头全按进了我前方的土壤里,排出了一个十字架的造型。
「这是g嘛?」我张大了双眼望着他。
「不就是,你宠物蟾蜍的墓园啊。」吴承翰用手指向那幽黑的窟窿,而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个窟窿里有着半截蟾蜍的乾屍。
我没好气地笑了出来,「噗,到底谁会养这麽奇怪的东西当宠物啦!」
吴承翰搔了搔头,「我也是觉得奇怪,但看你哭得这麽伤心,我就想说那一定是你养了很久的宠物。」
「你果然是个傻瓜。」
「所以你刚才到底在哭什麽?」
我咬着下唇,顿时觉得有点别扭,「我……找不到我们的信。」
「你是说这个吗?」吴承翰从侧背包里拿出了那个熟悉的铁盒,「我今天一大早就来了,想说可能,或许,有机会,能遇到你。刚很不巧肚子突然很痛就去了厕所,回头就看到你蹲在这里。」
我低着头,卷着自己的发尾,「那天为什麽一声不响就走了?」
吴承翰继续挠着头,「我想说,尽可能不要打扰到你和高智峰。」
「你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我伸手抢过了他手上的铁盒。
「所以……你们之後处得还好吧?」吴承翰的语调显得战战兢兢。
「我们那天之後就没再联络过了。」
「为什麽?」吴承翰显得很讶异。
「原因……我早在十年前就写在信里头罗。」
吴承翰伸手想拿回我手中的铁盒。
「在看信之前,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说完我便脱下了口罩。
「嗯?」
「你没发现我今天有什麽不一样吗?」
吴承翰在我全身上下打量了好一会,接着歪着头说:「没有耶。你该不会要跟我说你今天穿了新的袜子吧?」
「厚唷,你再看仔细一点嘛。你这样,我的话很难接耶。」
他把脸向我凑了过来,又端详着我的脸好一会。「如果y要说哪里不一样的话,应该是你左脸颊上的腮红吧。感觉画得有点……不协调。」
「那才不是腮红,而是……」我把目光垂了下来,「我小时候的那一个记号。」
吴承翰的目光为之一亮,像突然想起什麽。「真的是那块胎记吗?看上去变淡很多耶,其实不仔细看还不太会发现。」
「是因为你是傻瓜才会看这麽久才发现。」我把手背在後面边踢着脚边的沙子。「你老实说,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