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夜晚(1 / 1)

武林风云录 晨崑 7621 字 1个月前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sh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八月十五中秋,云淡风清,皓月当空,映照大地一片亮白,百家百户纷纷出来赏月

位在无忧江边的摘星楼上灯火通明,sao人墨客、达官显贵的嬉笑、喧闹声在江上缭

绕不绝。

整座桃源镇宛若人间仙境,人人环绕在无忧无虑的气氛中。

「刘伯伯,难得中秋佳节,咱们怎麽不休息一天?]少nv绷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推着

两轮木车。

也难怪她会有如此想法,在过去十三年,每逢此节日,老人均会出去喝的酩酊大醉

,不到早上不会回来,这倒夜香的工作也不得不暂时搁下了。

「傻丫头,中秋佳节又怎地?还不是跟平日一样?人人都要吃饭拉屎睡觉阿!怎能说休就休

?」

老人嘴巴是这样说,心里却又是另一番想法,他心知肚明,今年的中秋特别不一样。

少nv双眼怔怔的望着前方,眼珠一眨也没眨,停顿一会儿,说道:「这活吃力不讨

好,又脏又累,也赚不到几个钱,刘伯伯你年纪一大把了,不如咱们改做其他工作吧!」

老人叹了一口气,道:「曦儿阿,咱们俩这辈子就是劳碌命,除了这等粗活,我也

不知能做什麽」

少nv忽然cha口道:「这个自然,阿凤前几天说他们府上一个丫鬟嫁人了,她问我要

不要补这个缺」

老人迟疑一阵,问道:「你说的阿凤可是杨炎焱的小nv儿」

少nv道:「是阿,她叫杨月凤,大了我一岁,她说他家好大的阿,b咱们住的菩萨

庙还大了好几倍,而且住了好多好多人,十根手指都数不完,里面的小丫鬟都跟我差不多年

纪,要是我去,一定能交到好多朋友的」

老人嘿了一声,道:「怎麽,住在菩萨庙很闷吗?跟伯伯住很无聊麽?唉,果然nv大

不中留,年纪大了就想往外飞拉!」

少nv听老人语气不大对,连忙说道:「不闷不闷,刘伯伯对曦儿恩重如山,若不是

当年承蒙刘伯伯收留,曦儿当年恐怕要暴屍荒野。我不去作丫鬟拉,一辈子陪着伯伯便是」

她内心却暗想:「话可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这麽想过,每次心情不好便要找我

晦气,真是倒楣」

老人点点头,说道:「这话才像个样,不过倒也不用一辈子陪着伯伯,你终究还是

得找个好归宿的,话说你今年也十八岁了,镇上有没有什麽小夥子合得来阿?」

少nv迟迟不说话,忽道一句:「没有!」便又再度沉默不语,脸上挂着不悦。

老人辨其颜se,摇摇头道:「真是难为你了」

他望着少nv的脸,隐约见到鬓角末端、左眼下方有瘀青,便00她的头,道:「人

家要蛮横任由他去,咱们自己过的心安理得就好,少跟人起口角,况且你」

少nv忽然叫道:「我怎样我怎样了!抢了别人的东西就是要还,难道仗着自己年纪大

些就能不讲理?我虽然我虽然这副模样,却不能让人欺凌!」

她讲到最後语气已有些哽咽,宛若受了极大的委屈。

就在这时,一个粗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说道:「是阿,抢人东西是要还的,连一

个十八岁的小丫头都懂得道理,刘总管不会不懂吧?」

这人不声不响的站在前方,宛若鬼魅一般。

少nv双眉微皱,正要问话,只听得老人喃喃道:「该来的还是来了该还的总

是得还」

那人冷笑一声,道:「你躲的了一时,可躲不了一世,这十三年也享够福了吧!」

老人开始咳嗽了起来,少nv突然感到怀疑,自她跟随老人以来,从未发现他有任何

病痛,连一声咳嗽也没听过,此时突然连咳不停,越咳越大力。

她便问道:「刘伯伯你生病啦?怎麽咳成这样?」

老人忽然说道:「你先回家吧,今日中秋咱们就休息一天,切记那东西千万不可拿下

,直到我回来为止」

听他这麽一说,少nv心里的疑惑又更深了,原来老人在说话的同时,咳嗽声仍未停

止,但整段话却字字清晰的传入少nv的耳中,中间从未间断过。

少nv奇道:[刘伯伯你怎麽]

她话尚未说完,老人忽然停止咳嗽,喝道:「小妮子这麽多话做啥?还不快点回去,今日

我要跟潘先生喝个不醉不归,再多嘴小心我打你pgu!」

少nv听老人语气十分严峻,连忙将话吞回肚子,将木推车转向往回走。

她不解刘伯伯何以出尔反尔,那人又是什麽身份?为什麽刘伯伯可以一边清楚说话

一边咳嗽?他说的「那个东西」为什麽不能拿下?

只觉今晚充满这种种悬疑,她走出几步路後,心里突然有种不详的预

感,便停下回头叫道:「刘伯伯你咳嗽的这麽严重,可别喝得太晚阿!」

没有人回应她,此时刚过子时,家家户户皆熄灯休息,小街上只剩她的声音,少

nv心道:「有酒喝就走的这麽快,真是拿他没法子」

她兀自摇摇头,推着木车慢慢往前走,虽然黑森森的街道上只剩她孤身一人,但对

她来说,却是和白天没有分别的。

少了日间的喧嚣,让她格外享受此时的宁静,再加上今日不用倒夜

香,心里说不出的快活。

她一时兴起,不自主的哼起了小曲儿,轻快的歌声中夹杂着踱踱踱的推车声,似

乎为这月圆佳节谱下终曲。

九月十五,重yan节刚过不久,距中秋刚好一个月,腊味的气息仍十分浓厚,h花遍

地,正是登高望远好时节。

桃花源镇居民数年来自己自足,安居乐业,向来乐知天命,饶是秋意

正浓时,却不见萧瑟之感。

两个少nv坐在门口,一个身穿粗布褐衣,双手放在膝盖上,彷佛在期盼什麽事物。

一个身穿乾净的贴身蓝衣,双手托着下颌,眼神半闭半张,似乎半睡半醒着。

这也怪不得她,毕竟人一直重复的事是会无聊的,更何况是整整一个月都样是的地

点,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姿势。

「卖包子欸!好吃的包子欸!有r0u有菜,有甜有有辣,荤素皆有!」

小路尽头传来小贩的叫卖声,蓝衣少nv身子晃了一下,她r0ur0u眼睛,起身伸个懒腰

,喃喃道:「原来已经那麽晚拉!老陈都出来卖包子了」

她转头一看,只见褐衣少nv双眼直直的望着前方,牙齿微微咬着下唇,好像着急

中带点愤怒。

蓝衣少nv乾笑几声,拍拍褐衣少nv的肩膀,说道:「阿曦阿,你就别那麽倔强了,

刘老伯都一个月没回来了,你一个人做这些粗活实在太c劳了,不如就来我家暂住吧,陪着

我说

话解闷也是好的,我nn、哥哥都挺欢迎你的阿,再不然再不然我拜托爹爹让你做些简单

的活阿,等到刘老伯回来你再回家也不迟阿!」

褐衣少nv没有回话,这番话她已经听了快一个月,无论蓝衣少nv如何苦口婆心相劝

,她就是不肯答应,坚持要留在这等刘老伯回家。

自从中秋那晚刘老伯跟那位神秘的朋友去喝酒後,就没有再回来过了。

她不断回想刘老伯那晚说话的内容,隐约感到有什麽大事将要发生

,而从他的语气听来,倒像在托孤一般,十分的沉重。那句「那个东西千万不能露出来,直

到我回来为止」是她觉的最莫名奇妙的地方。

因为那个事物本来就不会随随便便露出来了,这是她从小就知道的道理,而刘老

伯却要特地提醒,倒像是她从来都不知道一样。

但令她最生气的是,这整整一个月都是她独自去替人倒夜香。

褐衣少nv缓缓的站起身,向蓝衣少nv道:「时间不早了,阿凤你快回去吧,免的得

你哥哥又出来找你,倒时又得讨一顿骂了。我也该收拾收拾,刘伯伯不在,得提早g活去」

也不等蓝衣少nv回应,自己走入屋内。

蓝衣少nv知道这个朋友脾气向来倔强,无论自己如何劝,也不可能改变心意。

而且褐衣少nv不喜欢随便受人帮忙,蓝衣少nv曾好几次叫家仆来帮她分担工作,

却均被褐衣少nv毫不留情的打发走,有一次她甚至气到把大门紧紧关上,整整两天都不让任

何人进来。

蓝衣少nv道:「那我先走啦,你自己小心点,有什麽事从我後院的小门进来,跟老

管家通报一声,我自然就去接你了」说完便离开了。

褐衣少nv将要g活的行装准备好後,正要将推车推出门口,脚下忽然发出「锵琅」

一声

,她眉头微皱,将那件物事拾起,抱怨道:「阿凤真是健忘,每次都忘记把刀带走,待会又

得绕道去她家了。」

蓦地前方有人笑道:「哎呦!这挑粪婆居然带着刀防身阿!」

「你可别被骗了,瞧她这副模样,怎麽可能会使刀,使跟搅屎棍还差不多」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而且师傅曾说过天下间最厉害的武功往往都是从日常生活变化

而来,挑粪婆说不定也从担粪中悟出了一套臭屎刀法阿!」

「照师兄这麽说,这套刀法定是臭气薰天,让敌人不敢靠近罗?」

「这可不一定,要领教过才知真章」

那三个人分别叫「司天光」、「洪一鸣」、「赖安之」,他们是「五凤门」的弟子

当年五凤门祖师爷为躲避战乱逃到桃花源镇,就此落地生根,开馆授徒。

在这之前此地武风不盛,没有其他门派竞争,故几十年来五凤门一直是镇上最大

的宗派,凡是押镳、习武均是由其包办,镇上所有的护院也几乎是五凤门下弟子,声势正是

如日中天。

但所谓树多必有枯枝,虽然门下人才济济,始终良莠不齐,仗着门派声名,好斗

生事之徒也不少,眼下

这三人便是。

褐衣少nv听是他们的声音,哼了一声,道:「三位真是好事多为,学武功不去锄

强扶弱、保护乡里,尽是来找小小nv子麻烦,果然是英雄汉!」

司天光嘿嘿两声,道:「拜你这个小小nv子所赐,小爷的两条臂膀上还留下两个

齿痕,

正所谓有仇不报非君子,身为英雄好汉就是要教训你这个恶毒的婆娘,以免你出去危害居民

褐衣nv子怒道:「若非你那天要抢我珠钗,又让你的两个师弟架着我的手,我就算

si也不会咬你这身臭r0u,今天居然还恶人先告状,当这世上没有王法吗?原来五凤门教徒弟

都教

到狗身上了」

三人听见她辱及师门,心里正是怒不可扼,洪一鸣怒道:「胡灵曦你嘴巴放乾净些

!你以为有杨家撑腰就可以无法无天吗?我告诉你,刚刚我们看到杨月凤那个男人婆已经回家

去了,就算要来也得花上一时三刻,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好好pa0制你,顺便算算上次的帐」

胡灵曦内心突然有点害怕起来,此地位处郊外,周遭都没有邻居,就算叫救命也很

难让人听到。

对方是三个二十几岁的少年,各个身材都是她的两倍高,而且又学过武功,处境大

大的不利。

她忍不住退了一步,双手握着刀柄,颤声道:「你你们可别过来阿!我我有刀

的」

司天光摇头笑道:「刘老伯真是老胡涂,怎麽会收养你这样一个蠢蛋,恐怕他脑袋

真是不大灵光,难怪这一辈子都只能挑粪。」

语音辅毕,蓦地眼前白光一闪,司天光大吃一惊,连忙侧身一躲,白晃晃的刀子从

他鼻前削下,只觉鼻头一阵冰凉。

他想也不想,右肘直接横撞出去,碰的一声,只听胡灵曦惨叫了一声。

司天光骂道:「臭婆娘,真的想杀si人吗?」

胡灵曦一手抱着腹部,一手提着单刀,腹部上的疼痛让她几乎快掉出泪,但她不

想在

这三个恶霸面前示弱,y是忍了下来。

但司天光那肘刚好撞在她的横隔膜上,一时之间令她几乎不能呼x1,只得大口喘

气。

司天光道:「安之你去前面堵着,别让她逃进去了;一鸣你守着门口,别让人进来

赖安之缓缓的走近胡灵曦,脸上充满讪笑与得意,嘴里不断的发出嘿嘿的笑声。

胡灵曦不由得内心大气,突然咬牙往後横挥一刀。

赖安之见她不住喘气,根本没料到她会突然攻击,一时闪闭不过,x前已经被横

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字。

他大吃一惊,只见鲜血不断的冒出,吓的惨叫一声,当场昏过去。

殊不知胡灵曦b他更惊恐,她原本那刀只是想吓走赖安之,没想到居然会劈中他

的身子。

她双手发软,刀子直接掉在地上,嘴里不断说道:「对对不起,我我不

不是故意的」

司天光、洪一鸣见师弟被砍倒在地,均是惊怒交加,一个冲去抱住赖安之,一个

则冲去揪住胡灵曦的头发用力往上提,骂道:「taade臭b1a0子,竟敢砍伤我师弟,小爷要你

吃不

了兜着走!」

便往外一甩,胡灵曦当场被抛出门外,一脸撞在石子路上,她只觉脸上又热又痛。

正要爬起身,突然听到一声「去si吧!」,紧接着腹部又被人狠狠踢了一脚,身

子直接在空中翻了一圈後仰天掉下。

她只觉全身骨头像是散了一般,这辈子从来没这麽痛过,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忽然感到有水滴在脸上,隐约闻到血气,原来司天光正站在她身边,提着刀子指

着她的脸,让刀上血水慢慢滴在她脸上。

胡灵曦喘了一口气,慢慢说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杀你师弟的」讲

完之後,眼泪突然不自主流下,跟血水和在一块。

司天光只是冷笑一声,提起单刀後便要往颈上劈落,胡灵曦再次不自主的闭上了

眼,似乎不敢亲眼见到自己的si亡。

但这刀却迟迟没有落下,连一点风都没感觉到,好像刚才的情境都是幻像一般。

胡灵曦隐约听到有司天光、洪一鸣的呼喝声,其中夹杂另一个人的声音,似乎也

是个青年男子。

她的意识十分模糊,依稀听到那人骂一句:「堂堂男子汉居然欺负一个不会武功的

nv子,未免欺人太甚」

紧接着似乎是殴打的声音,就在此时,意识突然瞬间消失,彷佛被人从脑後重重打

了一拳。

胡灵曦醒来後,发现居然躺在自己的床上,显然是有人将她抬回家里。

她心道:「刚才莫非是阿凤来救我?」

忽然觉的脸上似乎有东西缠着,伸手一0,有人已经帮她脸上的擦伤

包紮好,就连手臂上的伤口也是。

她心想:「阿凤只会动刀动枪,绝不会将伤口包的那麽好,这到底是谁阿?难道是刘

伯伯回来了?」

想到这个可能,胡灵曦双手撑着床板连忙要下床,忽然0到几块碎银,足足有二

十两,还有一块圆形的石头及一张纸。

她心道:「刘伯伯怎麽会把这麽多银子放在我床上?这块石头和纸又是怎麽回事?

她好不容易站起身後,只觉大腿上还是隐隐作痛,但是思人心切,仍是忍着痛走

了出去。

胡灵曦将整座屋子找遍了,完全没见刘老伯的踪影,心里十分纳闷。

忽然咕噜一声,却是从肚里传来,这才感到腹中饥肠辘辘。

此时她全身仍是十分疲惫,根本没有力气洗米煮饭。

她手里握着那二十两,心里颇为挣扎,毕竟无功不受禄,而且来路不明,实在是不

愿意乱花这笔银子,想到自己杀了赖安之,五凤门弟子众多,走在路上根本是活靶子,一定

马上就被抓回去,一时之间心中颇是踌躇,不知要如何是好。

日头正挂上空,已近午时,大街上人声鼎沸,小贩们占满街道,吆喝声此来彼往

一品斋茶楼飘出阵阵食物香气,客人们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老板满脸堆笑,心想:「要是以後

客人都能像今日那麽多,老子不出五年就发大财啦!」

其实不光是今日,这一个月来街上简直是人满为患,多了许多以前没见过的生面

孔,但商人们只要有生意做,什麽都好。

桃源镇热闹的大街主要有两条,分别叫东街和西街,东街上住要是卖吃的居多,

西街上则是日常生活用品。

两条街中间隔着一条小川,小川上有座桥,名唤「太平桥」,是连贯着两条大街

的通

桥上则有许多江湖卖艺人士,努力的表演自己的绝活,好让别人打赏。

两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在桥边追逐戏耍着,一个嘴里叫道:「借我玩一下嘛!我一定

会还你的!」。

另一个手上拿着一把金hh的物事,叫道:「我不借我不借!是我告诉那个大哥哥

的,所以我要玩多久就玩多久」

两个孩子顾着自己追逐,彷佛整座桥都是他们的游乐场,丝毫没注意有个背着五

包米的汉子正朝这边来。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春蚕到si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乾」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十年生si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何处话凄凉」

桥上的人,都被x1引住了,表演x口碎大石的壮汉、吞剑的小哥、说书的汉子

都停下手边的工作,望着这个一边摇头晃脑,一边朗诵着情诗的年轻朋友。

年情人情窦初开,对於ai情之事抱着向往也理所当然,虽然走在闹市,心里自是有

一番天地。

是故年轻的文人雅客一边走一边y诗作对也是常有之事,但何故大家都会对这个人

感到兴趣,甚至是停下手边的工作呢?

那两个玩耍的孩子也停了下来,指那人哈哈大笑,一个用食指挂着脸,笑道:「休

休脸,和尚不念经,反而念情诗,喜欢人家大姑娘,休休脸」

和尚放下书本,抬起了头,一脸错愕的看着那两个孩子,突然哈的一声,脸上挂

起了大大的微笑。

就算他在笑,双眼仍是睁的大大的,黑se的眼珠子骨溜溜灵活的转动。

他问道:「和尚为什麽不能念情诗?」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这次反换他们满脸错愕,一个孩子支支吾吾道:「因因为

你是和尚嘛!」

和尚哈哈笑了两声,拿起书本继续摇头晃脑的朗诵,一边往东街方向走去

那和尚手里的书是一个奇人给他的,里头记载着那人多年来的情路历程。

那人曾告诉他,你就算佛法高深,拥有大智大慧,若没有经历过ai情的洗砺,人

生仍是无味。

和尚久住深山,对他所说的话感到十分向往,後来因缘际会下了山门後,决心要

看看情字究竟是如何令

人苦恼。

以往和尚对佛经有不懂处,师父总是告诉他,多念几次,心中自然就通了。

是故他下山後依样划葫芦,每当走路时便会拿着那本情书大声朗读,如今他整本几

乎已背的滚瓜烂熟,

却还是参不透情的道理。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着地相思」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

「相恨不如cha0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

「身无彩凤shuangfe1翼,心有

灵犀一点通」

当和尚念完「心有灵犀一点通」时,身後有人咦了一声,他转头一看,却听见

桥边传来孩子的惊呼声。

原来那两个孩子忙抢着那金se物事,不巧撞到那担米的汉子。

这五包米已经是他的极限,全身的力气都花在担米上,就算是轻微的撞击也令他

左支右拙。

当下承受不住,身上的米直接往孩子们当头压下,周遭的人纷纷惊呼,却没有人来

的及上前相助。

说是迟那时快,一团白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人群头顶飞过,落在孩子身边。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五包米均未落地,和尚只靠单脚站立,另一条腿停在半空伸直

不动,五包米

刚好在他腿上叠成塔状,整整齐齐一包也没掉。

和尚又再次的让桥上所有人停下动作,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这次他注意到

了。

他缓缓放下米後,满脸笑道:「哈哈,献丑,献丑」

桥上忽然欢声雷动,没想到这麽一个身型矮小的和尚居然仍光凭一条腿就担起五包

米,可真是前无古人,後无来者,先前对他的鄙视全一扫而空,人们纷纷上前与他拉手相好

和尚向众人纷纷道谢後,待人群散去,飘飘然的往东街走去,他这辈子从没被这

样赞颂过,心里不自觉鸣鸣得意起来。

就在他要下桥时,有人拍拍他的肩膀。

他头也不回的说道:「别客气了,小事一庄嘛!出家人慈悲为怀,见义勇为也是份内

之事,毋须这麽多礼。」迳往前走。

蓦地有个nv子跑到他身前,双手张开,她头上包着头巾,脸上贴了两三块药布,口

鼻间也包着一块布,却掩饰不了神se间的怒气。

和尚满脸狐疑问道:「对不起啊大婶,小僧哪里得罪你了?」

那nv子忽然拉着他的手,跑进东街上一条小巷中,这才放开手。

和尚满脸惊慌的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僧只是一介行脚僧,身上没有

什麽值钱的东西,还请施主高抬贵手,另请高明吧!」

那nv人拉下包在脸上的布,却是一个花漾年华的少nv,眼神是十分冷漠,好像这

世间的

所有事情都入不得眼一般。

她伸出手,喝道:「赔钱!」

和尚见到那少nv的真面目微微一震,随即问道:「赔钱?赔什麽钱?小僧不记得有跟

你这位这位大姐借过银子阿?」

少nv哼了一声,道:「你当然没跟我借过银子,像你这种坏人,我怎麽可能借你银

子」

和尚问道:「既然小僧没跟你借过银子,何以还得还你钱?」

少nv道:「刚刚在桥上,我好端

端的要去东街,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一转头过来,不但没看到人,头还被人狠狠踏

了一下,手上的银全都掉进了水里喂鱼啦!」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就是你这个恶和尚叫我的名字,乱叫别人名也就算了,为何

还要踢我的头?看我好欺负麽?」

和尚搔搔头,回想起当时的情况,当时实在是太紧急,想不及想便踏了一个物事跃

了出去。

殊不知那居然是这个nv子的头,他乾笑几声,道:「若是如此,那那小僧真是对

不住啦,情况太过紧急,姑且只能借用一下姑娘的头拉!」

他又道:「你你也不想看那几个孩子受伤吧?只不过敢问姑娘高x大名,小僧不记

得有叫过任何人名阿?」

少nv哼了一声,道:「你还敢说没有,你刚才在桥上念了什麽什麽一点通的,前面突

然加了我的名字,我才觉的奇怪呢!若非你突然叫我名字,我又怎麽会突然停下来,又怎麽

会让你踏我的头,又怎麽会让银子掉进水里?」

和尚一听,心中一愣,突然拍手笑道:「哈哈,身无彩凤shuangfe1翼,心有灵犀一点

通,原来原来你就是灵曦姑娘,咱可是找了你好久。刚刚这一切都是误会阿,小僧只

是在

念诗罢了,并非有意呼唤姑娘的芳名啊,只是歪打正着罢了」

胡灵曦一听,不禁又羞又怒,她好不容易克服内心的矛盾,拎着二十两要出来吃东

西。

原本只想花个一两吃顿饱就好,谁知现在竟尽数掉到河里,别说是一两,连一文

钱都没有。

这和尚竟口口声声说这一切都是误会,叫她如何能接受,她气的连连踱步。

虽然知道勒索和尚是一件非常不道德的事,但她实在太过生气,突然拎住和尚的

领子,怒道:「我不管,总之是你的不对,你害得我没饭可吃,所以要把二十两银子全部赔

我!」

和尚见她突然蛮横起来,不禁哑然失笑,说道:「姑娘,钱财乃身外之物,又何须

看那麽重?不如看开点,当作从来没拿过这笔钱过,你如果真的要钱,小僧身上还有几文钱

,要就全部拿去吧。」

胡灵曦听他讲这完番话,心里隐隐觉得有些道理,更何况那些钱的确不是她的,

说起来也算是一笔横财。

她叹了一口气,放下那和尚的领子後,垂头丧气的往巷外走去,肚子忽然又咕噜

咕噜叫了几声,一想到难得能吃一顿饱饭,如今全都化为泡影,心情又更加低落了。

和尚听到了胡灵曦的腹叫声,又见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忽然心念一动,跑上

前搭上了她的肩膀,说道:「钱哪,也不是还不了,不过小僧有个办法能让姑娘能饱餐一顿

。」

胡灵曦猛地抬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肩膀正被搭着,喜道:「有什麽办法?快说!

快说!」

和尚嘿嘿了一声,说道:「小僧带你去找一个阔气的朋友,他见你这番可怜兮兮的

模样,说不定会直接给你一百两银子呢」

胡灵曦原本满心欢喜,听到「可怜」一词,脸se忽然一沉,甩开和尚的手,说道:

「谁要他可怜了,本姑娘看起来很可怜吗?没银子便没银子,我宁愿饿si也不会让人可怜的

和尚一愕,没想到竟会讨个没趣,他脑筋一转,随即笑道:「姑娘竟然有如此高

风亮节的jg神,令小僧大为敬佩。」

「事实上呢,是那位朋友欠我银子,小僧这回来便是要向他追讨这

笔债,不如这样吧,桥上这件事说起来还是小僧的错,姑娘不如随同小僧一同去讨债,待小

僧拿到这笔钱後,再请姑娘上酒楼好好吃一顿,这样既不损故娘的气节,又能让姑娘饱餐一

顿,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胡灵曦侧头思索一阵,虽然觉得和尚这番改口讲的十分牵强,而且漏洞百出,但

由於她几乎快饿到无法走路,再加上和尚语气十分的诚恳,便勉勉强强的答应。

和尚拍手叫好,便要g着她的肩膀走去,胡灵曦忽然脸上一红,急忙退开,道:「

我我虽然答应你了,但但你可不行毛手毛脚欺负我这个这个nv子,况且况

且你

又是出家人咱们俩俩这样哪像个样」

她说到最後声细若蚊,掩面跑到了巷口,突然又转头问道:「你叫什麽名字?」

和尚不知道为何她会这样,心道:「和尚便不能g肩搭背吗?我当你是好朋友才这

样嘛!刚才搭了没事怎麽现在就有事了?况且需要这麽大反应吗?这儿对和尚的规矩还真多

他顿一顿,走上前道:「小僧法号慧难,智慧的慧,多灾多难的难」

胡灵曦道:「原来你叫慧难,谁遇上你果然会多灾多难」

慧难一愣,随即拍手大笑,说道:「不见得,不见得」

两人走出巷口後,并肩往东街上走去。

一品斋茶楼客人络绎不绝,老板见最近生意兴隆,眉开眼笑,站在门口亲自招呼客

人。

「小二,劳烦再冲一壶上好碧螺春」

「小二,这牛r0u包子蛮对俺的胃,给俺再来一笼」

「咦,这面里小二!你马上叫老板出来,给我解释清楚面里为何有头发!」

茶楼里的小二在桌子间倏来倏去,汗水涔涔流下,身上的衣服有如被大雨淋过,恨不得上天多生两双手给他。

「小二,三个人,有位置吗?」

小二转身一看,一个白衣和尚和一个少nv站在店门口,两人身上的衣着都是十分

朴素,一眼就知道没什麽银子。

他刚受完那位抱怨面里有头发的客人一顿挨骂,一肚子的怨气无法吐出,没好气

的说道:「咱今日店忙,和尚你若要化缘找别人去,别来妨碍咱们作生意」

这两人便是慧难和胡灵曦,听到那店小二的语气颇为不友善,胡灵曦便拉拉慧难

的衣服,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这夥计架子好大,我们何须平白受这气,不如去别间吧!」

慧难顿一顿,说道:「姑娘别紧张,让小僧与这位小哥商量商量」

他走到那小二身前,道:「小哥您误会了,小僧并非来化缘,而是来等一位朋友吃饭的,劳烦小哥带个位」

那小二见和尚已经要进来,便用无助的眼神望了站在柜後的老板。

老板会知其意,走了过来,从怀里拿出几文钱,说道:「在下小本经营,仅足够养家糊口,施赠甚少还望大师海涵。」

慧难眉头微皱,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僧确实约了朋友在此吃饭,倘若店里没位置尽可奉告,大不了让小僧多等一阵,不必这般消遣。」

老板听他这麽一说,心道:「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怪我刻薄吝啬,连一点银子都

不肯布施」

他说道:「那在下得先跟大师抱歉了,今日店里高朋满座,确实是没了位置,不如请大师移步到两巷外的普茗堂,那儿说不定有位置。」心里却想:「赶快走吧,别碍着老子作生意」

慧难环顾店里一圈,虽然的确高朋满座,角落边缘仍尚有两三张空桌子。

他早就从老板的眼神中猜出他并不想做和尚的生意,饶是平时涵养甚好,也不禁有气。

他指着那几张空桌子,道:「敢问老板,那几张桌子的客人是谁?不知是小僧道行不够无法看见?还是您老眼昏花,没看见那几张桌子是空的?」

老板见这和尚突然口出恶言,忍不住b0然大怒,喝道:「你这个和尚怎麽这般烦人?好声好气施银子还不走,y要跟我纠缠不清,你再不走当心我叫人把你撵出去!」

说话的同时,三个身材壮硕的夥计提着木棍从後堂里走了出来,恶狠狠的望着慧难。

慧难瞄过这三名夥计,又回头望了胡灵曦一眼,只见她一脸茫然的站在门口,一副娇怯怯的模样。

他突然盘膝一坐,大剌剌坐在地上,道:「想撵我走,哼,你还差的远呢!今天就算是如来佛祖来,也不见得请的动我!」

看见他这副模样,老板突然担心了起来,慧难身形瘦小,站起来头顶还不及那几个夥计的下巴,原以为这般恫吓後便会令他知难而退,谁知他竟似决心要周旋到底。

一品斋开店以来,从未发生过斗殴事件,倘若真一动手起来,不但会影响生意,又不慎伤了这和尚,官府查将下来,到时又得一番折腾。

老板这一评估之下,反觉得把这和尚撵走似乎不是件美事。

那三名夥记中有一名唤陈横宽,亦是五凤门下弟子。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他见这和尚赖在地上不走,首先往前踏一步,喝道:「还不快给我滚!」提起木棍往前戳向慧难肩膀。

就在棍子快碰到身子时,慧难身形未动,忽然向後平移了一尺,巧妙躲过了这棍。

他骂道:「他nn的,当真跟你佛爷动手?」

陈横宽见这冒不惊人的和尚居然露出这一手莫名奇妙的功夫,当下不敢轻视,左手探出,向慧难右肩一抓。

这一手使上了五凤门的擒拿手,招式巧妙,一得手便另对方无法动弹。

慧难冷笑一声,身形不不动,身子向左平移了数寸,让陈横宽的手自肩膀外一寸触落下。

陈横宽一诧,随即双手连环抓出,迅若猛豹,须臾间攻出十爪。

只见慧难的身子在地上左右移动,始终不离寸圆之外,宛若一尊坐定的佛像。

陈横宽的每一抓均被以毫厘之差避过,自始没碰到他一片衣角。

陈横宽心里不禁焦躁起来,出手速度越来越快,呼斥声连连,宛若一只凶猫在扑抓

老鼠一般。

胡灵曦在门外站立良久,却不见慧难回来,内心怨道:「这和尚不知g啥进去那麽久,大不了去别间就是,何必那麽坚持?在这样等下去都得吃晚餐拉!」

只听见店里不时传来惊呼声,她也不知是否该进去,只得在门口不住探头探脑。

忽然有个人轻拍了她的肩膀一下,胡灵曦转过头来,只听那人笑道:「原来姑娘在这,在下可真是找了好久阿!姑娘没看见在下的字条吗?」

胡灵曦歪着头,心道:「这声音好熟阿?但我认识他吗?」

正想说话,那人却先说道:「在下约了朋友在此吃饭,姑娘若不嫌弃,不如一同来吧!」

胡灵曦咦了一声,心想:「原来他也是约朋友吃饭」便问道:「你的朋友是个和尚吗

?」

那人瞪大了眼睛,问道:「难道姑娘也认识慧难小师父?」

胡灵曦道:「是阿,他说有个阔气的朋友欠他银子,跟他相约在这里,拿了钱後再请我吃饭,你便是欠他钱的那位阔气朋友吗?」

那人轻轻一笑,道:「慧难小师父真是幽默,在下并没有欠他银子。咱们是结伴一同来镇上的朋友,在下因为身有要事,故先暂时与小师父分开,相约在此一同吃饭。」

胡灵曦听完之後,沉y一阵,突然叫道:「哎呀!那这麽一来,这和尚不就没钱请我吃饭了吗?也没办法还我那二十两银拉!」

想到此处,气得连连踱脚,骂道:「该si的和尚,没想到满嘴都是谎话,那二十两银子可是别人的哪!这下这下该怎麽办?」

那人听见胡灵曦的抱怨,便安抚道:「姑娘且先息怒,既然慧难小师父没银子请你吃饭,让在下请也是一样的,况且区区二十两,又何足道哉呢?」

只见胡灵曦说道:「不行,我要让他给我好好解释清楚!」双手握拳,便要气呼呼

的大步走进店里。

那人连忙拉住她,问道:「姑娘你看清楚,当真不认得在下了吗?」

就在这时,店里飞出三团物事,朝二人落下,那人眼疾手快,当即揽住胡灵曦的腰往後飘出。

胡灵曦内心微震,心道:「感觉好熟啊!这人到底是谁?」

只听得碰碰碰三声,紧接着一阵哀号,似乎有三个人摔在地上。

那人放下胡灵曦後,上前将那三人扶起,只见每个人都被打的鼻青脸肿,而且刚好pgu上都有个脚印,便问发生了什麽事。

其中一人支支吾吾道:「有有个野和尚在里面施妖法,把咱们三个踢了来。」

另外一人駡道:「放p放p!那和尚使j计才能得逞,让老子再进去跟他打过!」说完便又拉着其他两人怒气冲冲的走进店里。

那人会心一笑,便向胡灵曦道:「姑娘,咱们一起进去凑凑热闹吧!」

胡灵曦道:「也好,我也要看看那和尚在捣什麽鬼」

两人走进店里,只见大多数的人围着正中一张大桌子,而那张桌子只坐了两个人,一个是慧难,一个是茶楼的老板。

慧难气定神闲的喝着茶,那老板则是满脸堆笑,问道:「敢敢问大师,敝店里的茶叶润不润口?」

慧难嗯了一声,漫不在乎的放下茶杯,道:「还行」

他冷眼扫了四周一阵,问道:「我说也奇怪,明明店里还有那麽多张空桌,怎麽大家尽是站在这张桌子旁乾瞪眼,却不找位置坐呢?难道这张桌子有什麽玄妙之处麽?」

老板乾笑两声,拉着小二道:「你还不赶快招呼其他客人上座!莫要打扰这位大师

歇息」

就在这时,适才摔出门外那三人已经跑到慧难身边,其中一个人怒道:「taade臭和尚,我不管你刚才使什麽妖法,现在给老子起来,咱们堂堂正正的打一次」

慧难没回应,向老板使个眼se。

老板连忙喝道:「你们三个还没丢够脸吗,刚才若非大师手下留情,你们还有命吗?还不快点跟大师斟茶赔罪!」

那三个人便是店里的夥计,适才老板见陈横宽久久拿不下慧难,便要其他两个同伴上前帮手,三人分扑之下,却还是无法抓住慧难,反而将店里桌椅撞的东倒西歪,客人只能纷纷

往旁躲去。

慧难见自己若只一味的闪躲,这三人恐真不会罢休,突然飞身而起,分别朝每人脸上赏了三拳。

那三名夥计被他这一突然拔地而起所惊吓,再加上这几拳方位飘幻不定,有如雾里探花,哪里挡的住?脸上只得老老实实的接下了三拳。

慧难见三人都被打的金星乱冒,随即扫出三腿,他以腿功见长,曾以单腿踢碎数十块砖瓦,这三名虎背熊腰的大汉就像皮球一样被他一个一个被踢飞出了门。

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啧啧称奇,老板也吓的瞠目结舌,连忙请他坐最大张的桌子,亲自替他甄茶倒水,担心这恶和尚一个不开心,便会砸了自己数十年的心血。

陈横宽在五凤门下习武多年,适才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现在老板居然又要他向这个和尚赔罪,这叫他哪受的了这gu气?

他将老板的话当作耳边风,怒吼一声,一拳往慧难头上抓落,这招叫「千鹰碎」是五凤门的「天鹰拳」中一招威力极大的招式,功力至深处连镔铁都能抓断。

他知道自己武功不如这和尚,但已经打定不是你si就是我活的决心,第一击就使出了这招,就算杀不si他也至少可拼个两败俱伤。

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一柄折扇倏地从旁递出,点在陈横宽的「腋渊x」上,让这招「千鹰碎」使到半途突然整条手臂失去劲力,直接软软的垂下。

陈横宽大吃一惊,转头一看,竟是一个相貌俊朗的青衫书生,他年纪约莫二十三来岁,眉宇间英气b0b0,嘴角似笑飞笑,好像天下事皆为其掌控一般。

陈横宽哼了一声,问道:「不知尊驾是哪位?何以要管陈某和这恶僧的闲事?」

青衫书生摇头大笑,说道:「五凤门下弟子原来都是这般模样,上一个是仗着人多欺负弱nv子,还想杀人灭口,这次是想公然行凶,击毙出家僧人。

在下真想见见五凤门掌门,看看究竟是什麽样的人物,能够教出这麽一批良质美材」

陈横宽听他这麽一说,登时冷静了下来,冷冷的问道:「司师弟、洪师弟、赖师弟都是你伤的吗?」

青衫书生轻摇折扇,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侠义之辈所为,那三人当天想杀人灭口,碰巧让在下遇上了,既然尊师不在,在下只好代为管教,盼这三人日後能痛改前非」

陈横宽有怒不敢言,两天前司、洪、赖在郊外的草丛被发现,三人俱奄奄一息,司、洪被人以巧妙的手法折断手肘,赖安之x前更是被人砍了一刀,三人的身上都被点了二十几处大x,直到现在都还没全部解开,门人都猜不透镇上有谁能有此本领,大多数的人都把怀疑转到了镇上另一个武林世家「霹雳刀杨门」。

五凤门掌门严东青更是命弟子这几日出外谨言慎行,切莫与杨家的人发生冲突,日後他自会处断。

陈横宽知道这人书生武功太高,而且说不定又有和尚当帮手,自己定是没胜算,便问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青衫书生一愣,随即笑道:「问我的名字是怕我逃了找不到人吗?这点你倒不用担心,就算五凤门的人没来寻我,三日後在下也会登门拜访。我也不妨告诉你名字,在下复姓上官,名欧yan」

陈横宽听他自报姓名「上官欧yan」,直觉认定这是假名,从来没有听过有人的名字是由两个姓组成。

他心中虽疑,却不愿多问,抱拳说道:「既然如此,五凤门三日後谨恭上官兄大驾,盼到时上官兄面容依旧」说完便转身出门而去。

上官欧yan见陈横宽走後,转身环顾一圈,那张桌子四周仍是围满了人,大家都在看刚才那番好戏。

他向慧难笑道:「小师父果然好大的派头,一介行脚僧却由这麽多人陪座,颇似佛祖当年菩提树下讲道之样」

慧难拍手笑道:「过奖过奖,上官兄适才那番公开叫板,也不遑多让」

就在这时,胡灵曦忽然从上官欧yan背後走出,说道:「依我看哪,你的师父才是真正的佛祖,有先见之明自己的弟子是天煞孤星,谁碰上准要倒上八辈子的霉,才会给你取会难这法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