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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艾莉丝和她的家人也看到了这篇报导。艾莉丝寄来的信中并未提到对这件事的反应,她整天忙着卖酒、看论文、写论文,乐此不疲。生意蒸蒸日上。

他们那里的酒本来就难喝,现在却更难喝了。这好像是一场集t的疾病似的,所有的葡萄都染上了这种怪症状,连艾莉丝也束手无策。老一辈的说,这不过是最近气候异常造成的品质下降。可是拉瓦l他们家的葡萄酒品质下滑的b起其他家尤为严重。他们家的酒和餐厅有合作,现在客人们竟然像餐厅抗议起来,拒绝再喝这种劣质的……

「醋吗?这是醋!」这句话从一位客人口中说出来,接下来就是不可避免的销售下滑。

有零星的抗议事件,最後都被压了下来,流了一点血。之後人们便缄默了。事情好像平缓下来,但销售额摆在那里,事情没有结束。

这件事延烧到家里,家里的气氛也因此变得奇怪。露b的脾气变得暴躁,可波时常无jg打采。三人在餐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就算交谈起来,也大多是公事。葡萄园的状况越来越差,艾莉丝每每经过就听见果农卡罗杰时不时传来叹息。

有天,她打算把她的论文成果说给父亲听,经过书房的时候,却听到里头传来激烈的争吵。

「你竟然打算进口马费奥的酒?这种事我绝不允许,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不进我们的生意就完了!」

「总会有办法的,宝贝。你得想出办法,这就是你的工作。但是进口酒,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吗?」

「拉瓦l的家族事业将在这块土地上锐不可挡。」

「你会打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衡。我们和其他厂商之间的诚信,没有诚信、秩序,这个世界会乱成什麽样子?」

露b沉默,可波以为她屈服了。才舒了一口气,没想到露b的话语更加尖利。「……所以,这就是你不再接手的原因?你退休的原因,是因为你害怕,软弱?」

「你说什麽?」

「我早听说了。现在黑龙si了,大好的机会就在你眼前,而你却不为所动,我不知道这是为什麽?也许你现在愿意开口谈这件事?」

「我告诉过你我退休了。不过就是这样。」

「是吗?不是因为你怕了?你怕回去後情况不再是你能掌握的那样,你怕失败了。」

「够了!你……你太年轻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把……把表格给我。」

露b把手ch0u回来。「以後,葡萄园的事我处理就好,不会在徵询爸爸的意见。」

门被打开。艾莉丝本来以为会是一个尴尬的局面,但露b连看都没看她就直接离开。

艾莉丝进去。

「啊,被你看到了啊。呃……好久不见了?你好吗?nv儿。」

「你知道葡萄酒现在的情况吗?」

「我知道,你看,我这里刚好就有一瓶。」可波珍视的0着酒瓶,那样子是那麽的不舍。

「客人说很难喝。」

「是的,很难喝,这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就该去阻止她,还坐在这里g嘛?她都骑到头上了!不能让她这麽乱ga0下去,不然我们的酒就完了。」

「唉。我老了,劝不动了。」

「你连试都没试。」

「我劝的动你吗?小艾。看看我得到什麽下场?我不想把事情ga0得越来越糟。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nv儿,我不想……」

他没说下去,挥挥手。希望艾莉丝能让他一个人安静安静。

艾莉丝出去时的动作几乎和露b如初一辙。

天上闷雷嗡嗡作响。

开车的雇员看到她这一张脸,顿时感到莫名惊慌。

「车钥匙给我。」她命令道。

而他也很顺从,没多一句就把钥匙交出去。

「下来。」

雇员也照做,担忧地垂着头。怕稍有不慎,天上的雷就会打到他头上一样。

然後艾莉丝没吭一声就把车开走。

雇员在後头追赶,边叫道。「等等,老板,你把车开走,要我怎麽办呢?」

「你给我走路回去!」她愤怒地丢下一句。

她简直太生气了。可是,她到底在气什麽?她却说不明白。是她父亲的无所适从,还是露b的嚣张跋扈,或是自己的无能为力?

反正,车就这麽开着。想着要开到荒郊野岭,开到外头去,可是在一个转念间,艾莉丝打了个大回转。车开往葡萄园。

没有人拦住她。她说要进露b的办公室,外头管门的是如论如何都不敢放她进去。艾莉丝给她的压力,让她汗流浃背。

「求您了,大人。您这样做会让我丢了饭碗……」

「她什麽东西!我说要见就要见。」

「不,不!求求您,放过我吧,放了我一条生路吧。您不知道老板会怎麽……」

「有人在说我坏话吗?」

露b从里面说。门房脸上直接刷白。

「我、我……」

「好了、好了,我看她也废了,连话都说不好,等下自然会有人来处理掉她。进来吧,妹妹。」

露b才刚把头发紮起来,画起妆。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刚气愤地从哪里跟人吵完架的样子。

「是爸爸要你来的吗?」

「不,是我自己来的。」

艾莉丝看着,发现露b脸上不再有笑容,话中的刺在明显不过了。她甚至还看见眼角间细微的皱纹。

「你想问什麽?看葡萄前知会我一声吗?」

「喔,你还知道葡萄啊。现在外面发生了什麽事你不知道?」

她冷冷地说。「我都摆平了。」

「你以为你揍几个人就了结了?他们只是不说、不反抗,不代表心理不忌恨。重点还是我们的酒……」

她赶在艾莉丝面前说。「如果你担心销量,我正打算进一批你上次也说不错的那些酒来。这样你就没话说了吧。」

「你怎麽能这样?」艾莉丝说。「你以为你自己在做什麽?你会害得我们……你这麽做,这里所有酒厂都会与我们为敌。」

「你和爸爸都太担心那些人了。在我看来,他们都是些坐吃等si的没的老骨头,根本不需要顾虑他们。」

「为什麽……我们已经得罪消费者了,要是连他们都得罪,就没有人站在我们这边了。」

「那很好啊。我就可以一次把他们解决。」

「解决?」

「等那些酒进入了市场,到时所有的钱都会流到我这儿。有了钱,我就有了人,那些敢反抗我、得罪我,说我一声不的人。到时我会一个个把他们就地正法。」

「我们父亲是这麽教你的吗?」

「别跟我提他!」霎时,一直保持完美的露b露出凶光。「他太软弱了。他已经不懂得怎麽去赢,他害怕,他心里只剩守着一块葡萄园,这教我如何满足?……一个强者,就是要绝处逢生,时势造英雄。」

「这些东西到底对你有什麽意义?一堆仇人,所有人都恨你,这对我们有什麽好处?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们应该害怕。他们都该晓得,不该惹我。所有人!都要付出代价,为他们所做的……如果你想阻挡在我面前,小艾。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不会心软的。」

「你想……拆散一个家?」艾莉丝被吓得,这下也讲不出话了。

露b大概发现自己说话有些失态且未经思考了。「恐怕我说了太多气话了。我有点累了,小艾。送客。」

葡萄园没有音乐,听不到孩童的玩耍嬉笑。卡罗杰低着头在葡萄园工作。

「音乐呢?卡罗杰?」

「啊,艾莉丝。艾莉丝……」

「天啊。这些葡萄半si不活的!」

「当然是这样的。」

「为什麽不唱歌?这些植物不听音乐了?」

「没有音乐了。我再也找不到心情,我再也唱不下去了。」他愁苦的说。「拉哲曼是对的!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说的对。他看到了,他全都看到了。可是,他就跟我们一样,无能为力。我们有什麽办法呢?我们的拳头……这麽小。看看这片土地,它乾了太久了。现在这些葡萄又乾又扁,一点营养也没有。」

艾莉丝索x吃了一颗。大惊她的所讶。她再吃一颗。

可是不管她再怎麽试,每一颗葡萄都是苦的。

怎麽会这样呢?

「现在的酒真的很难喝,这不是卡罗杰的错。」神父的声音,神父忽然出现。「我们只能仰赖你了,艾莉丝,只有你能阻止她。」

「我只想卖我的酒而已,只想种我的葡萄。」

「如果你还有办法的话,当然,我不强求。」

「我父亲会处理这件事!会把事情摆平,他会处理得很好。」

「不,孩子。他不能,他和她太像了。」

「像?」艾莉丝惊愕道。「一点也不,我父亲痛恨暴力,他是个讲理的人。他不会没理由做一件事。」

「那拆教堂呢?」

「你果然记恨这件事!」

「不。你听我说。如果你仔细想想,他有什麽正当理由拆掉教堂?」

艾莉丝顿时语塞。

「是吧。」神父说。

卡罗杰看着天上隆隆的乌云,试图伸出手,想接下幻想中的雨水。「老天y是不把雨下下来。祂真的生气了?」

「他们都陷得太深了。」

「凭什麽?为什麽一定要我?」

「我不知道,你可以问问你自己。」

「那为什麽不是你?拉哲曼。你只会说!可是你什麽都没做。竟然你这麽行,为什麽不g预呢?」

「我已经介入啦,可是真正能救人的只有他们自己。我能告诉他们方向。但人们不听,我能有什麽办法呢?」

老爷车的引擎声停在拉瓦l宅里头。

拉瓦l出来0着这辆车的外壳,不免赞叹。

索拉尔拍在他0车的手上。「别0了,这要保养。」

「车子不拿来0和炫耀,就跟nv人不拿来抱一样。那要它做什麽?」

「欣赏。我的跑车都可以随便你碰,但这个。」索拉尔把包裹交到拉瓦l面前。

「真ai。」

他纳闷的问拉瓦l。「真不晓得你到底喜欢这东西哪一点。」

拉瓦l拍拍包裹。「这位艺术家把一种ch0u象的概念具t的表现出来。」

「很丑的艺术。」索拉尔评论。「所以是丑吗?」

「是诅咒。」

「没事在家里放这种东西……」他哼了一声。接着说。「我说你怎麽处理你nv儿的问题?」

拉瓦l把雕像放在十字架底下。窗外,索拉尔用力的打开车门,口中念念有词地催着油门离开。

说也奇怪,他才拆掉教堂,最近竟然又把这东西安回家中,而且,更让人不能接受的,是他还在旧书店里找了一本圣经放在床头。连他自己也不能明白,自己的这种行为到底是何种居心作祟?他就是做了,事後还对此有些惴惴不安。

他满意的0着从包裹中重见天日的雕像。雕像是个小魔鬼,有他前臂这麽高,头很大,也相当浑重。他最中意的是这张脸。一张疯狂战争的脸;他查过的资料是这麽说的。只是,在拉瓦l看起来,这张脸并没有恶意,它的扭曲中,与其说是疯狂,不如说是痛苦。它有一个很大的胃,这位是无底洞。它不断吃着周遭的血和r0u,因为它受到了诅咒,诅咒了自己。它要吃光一切,直到没有东西可吃,它就会把自己吃掉。它的邪恶,只是因为它否定了善,否定了自己组成的部分;书上是这麽说的……

才欣赏完,拉瓦l想着去装个水,转头,一声巨响便倒在他背後。他吓了一跳,是十字架差点要打到他。雕像被倒下的十字架打倒,滚在地上,它头上的其中一支角当场裂开。

拉瓦l顿时冷汗直流。